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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五 故地重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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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宏图一开始,还以为“吴二牛”性格如此,就算是故意刁难他,也是随心而为。但他现在却知道,其根本就是挖好了一个坑,在等着他往里跳。

    只不过为了能够将曾焚天医好,曾宏图明知道“吴二牛”是在算计他,也必须得认输服软。况且这点粮食,与恢复曾焚天的修为相比,根本就不算什么。

    但有一点,无论是曾宏图,还是已经被蒋惊天讹诈了的孙思危,都没有想清楚,那便是,“吴二牛”筹备这么多粮食,到底要干什么,是否有着怎样的阴谋。

    只不过就目前的情况而言,曾宏图与孙思危纵然心有疑问,也只能无奈为蒋惊天筹措粮食去了。谁让他们的小辫子,都被蒋惊天牢牢的攥在了手里。

    ……

    孙思危本来还打算让曾宏图帮忙,为其筹措一些粮食,可如今曾宏图自己的粮食都不够用,他也就只能自己去想办法了。

    虽说强龙不压地头蛇,但孙家好歹也是十八大姓之一,蛟龙城离御龙城又近,所以孙家在这蛟龙城中,还是有些势力的,与其中不少家族,也有着比较暧昧的关系。

    如今曾宏图帮不了他,其也就只能将主意打到了这家族的身上。只可惜他在这御龙城晃了一圈,得到的结果却都是无粮。原因无他,皆是因为曾宏图已经先他一步,以五倍的价格,将粮食收走了。

    曾宏图以五倍的高价收粮,其实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在一月之前,柴宝善以两倍的价格,将这蛟龙城各大家族的储粮一扫而空。所以曾宏图此次收购的,都是各个家族留下的粮食底子,是供他们家族自己用的。

    曾宏图要让他们将供给自己族人活命的粮食拿出来,自然要给他们一个相对满意的价格。最主要的原因还是,这些家族剩的粮食都不多,若仅是以二倍半,或是三倍的价格出售,并没有太多的赚头。

    虽然对于这些贵族来说,就算没有粮食,也有其他的食物可以果腹,但不吃粮食,对于他们来说,还是有些不习惯的。所以直到曾宏图咬牙将价格提升到了五倍,这些家族才松口同意卖粮。

    曾宏图如此的不惜血本,就是怕时间拖得太久,“吴二牛”这个神医会选择离开。而孙思危还有十七个城池可以收粮,所以其也就没有再给曾家添乱。

    ……

    曾宏图出去筹措粮食,孙思危也上街去走访各族,蒋惊天闲来无事,便提出要在这断壁残垣的曾府,好好的转一转。

    曾焚天的伤势,整个曾家的命运,如今都绑在蒋惊天一个人的身上,所以他要在府中走走,又哪有人敢说不。而且曾家为了表示对蒋惊天重视,还特意将伤病初愈,脸色还十分惨白的曾宏伟叫了出来,相陪其左右。

    对于曾宏伟的相陪,蒋惊天虽然颇感意外,但也在他可以接受的范围之中。如果蒋惊天所料不差的话,其一定是服用过御赐圣丹,否则他的伤,是不可能好得这么快的。

    这御赐圣丹虽然珍贵,但也并不是什么稀罕物。曾宏远的储物戒指中能有四颗,地位与其相当的火魔三祖,手中自然也有着几粒。所以曾宏伟能够以御赐圣丹疗伤,也在情理之中。

    事实上,曾宏伟虽然服用了御赐圣丹,但却不是火魔三祖手中的,而是温昭然离开之时,特意留下的。他与曾长生是多年好友,能够帮到曾家的,其自然不惜余力。

    温昭然此次一共留下了七粒御赐圣丹,曾宏远服用一粒,还剩下六粒。再加上火魔三族的私藏,和曾长生储物戒指中的库存,总共十六粒。

    这十六粒御赐圣丹,曾宏图一点都没有浪费,全都给曾焚天灌下去了。

    只可惜纵然有御赐圣丹,曾焚天的古怪伤势,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好转。不过在这庞大药力的支撑下,他那已经倒退回地阶七品的修为,竟然逆转直上,不但重新回到了地阶八品的程度,还破而后立,达到了其做梦都不敢想的地阶九品。

    这也正是为什么,曾宏图愿意以五倍的价格收粮,为曾焚天疗伤了。毕竟一个地阶九品的老祖,不仅可以将曾家目前的危局化解,还可以保住曾家在十八大姓中的地位。

    只不过梦就算再美好,它也是一个梦。曾宏图此时遇到了蒋惊天,他这个美梦也算是做到头了。

    ……

    蒋惊天虽然对曾家布局很熟悉,但在曾宏伟的身旁,其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曾宏伟也知道蒋惊天的身份特殊,关系到家族的命运,所以无论是走到哪,其都卑躬屈膝,刻意逢迎,丝毫没有纨绔子弟那眼高过顶的架子。

    说实在的,经诛蒋一战之后,这曾府已经毁之大半了,尤其是曾府的后花园,更是污泥纵横,河水满溢,满眼的破壁残垣。

    蒋惊天此行的目的,当然不是为了欣赏景色,或是散心了。其提出要在曾府游览一圈,就是想要“结识”一下宋春华,好给自己一个将其带走的理由。所以他走来走去,就走到了宋春华所居住的湖心小居。

    “咦,这湖中心,还有一个小岛啊,咱们过去看看。”

    曾宏伟一听蒋惊天要去小岛上看看,脸色顿时微微一变,“一个破岛,有什么好看的。吴爷,我带你去桃花居快活快活吧,那里的姑娘,可各个都是极品,保证吴爷你试过一次,就流连忘返,不舍得走。”

    蒋惊天知道宋春华是曾家的禁忌,想要与其见面并不容易,但他既然已经答应了宋春华,就一定要做到,“桃花居,一听这名字,就知道是好地方。不过现在天色尚早,我们还是先去岛上逛逛,然后再去风流快活吧。”

    曾宏伟见蒋惊天还想要上小岛上去,便眼珠一转,再次出言道,“吴爷,你有所不知。这前往小岛的船坏了,否则宏伟也不会在这里和您推三堵四。您看这样如何,我现在就命人连夜造船,明天一早,就带您到岛上一游。”

    曾宏伟这话虽说得有礼有节,但蒋惊天眼神一瞟停泊在岸边的小船,便洞悉了其心中的想法。很明显,曾宏伟使得是一个拖字诀,只要拖过今晚,让他有时间将蒋惊天想要登陆湖心小岛的事情,告知曾宏图。

    至于曾宏图让不让吴二牛入岛,便与他无关了。

    曾宏伟这么做,是为了免责。蒋惊天正是因为看透了这点,才不愿意等到明天,因为一夜的时间,什么都可能发生。届时就算是他登上了湖心小居,也未必能够见到宋春华。

    毕竟一夜的时间,曾宏图就算将其转移到蛟龙城外,都已经绰绰有余了。

    所以蒋惊天在了曾宏伟的开解之后,并没有与其辨别船好船坏的问题,而是微微一笑道,“不就是没船吗?简单,跟我来。”

    说罢,蒋惊天不等曾宏伟做出任何的反应,就以一招缩地成寸,闪到了湖边,然后暗运生生造化真气,凝聚冰寒之力于脚掌,使方圆半丈之内的水面,在刹那之间化为坚冰。

    曾宏伟见此情况,自然想要前来拦住蒋惊天,不让其踏冰而行。只可惜等他一步蹿到岸边的时候,蒋惊天都已经脚踏坚冰,疾驰出四五丈的距离了。

    此次陪伴在蒋惊天身旁的,除了曾宏伟外,还有七八个曾府的下人。只不过蒋惊天所行的这条冰路并不连贯,在场这几个人,除了曾宏伟外,没有一个人能够脚踏块块浮冰,跳跃而行,直奔湖心小居。

    所以曾宏伟也就没有难为身边的这些下人,只是吩咐其中一个,让他将蒋惊天硬闯湖心小居的事情,告诉曾宏图。然后便紧随蒋惊天之后,一窜一跳的借浮冰之力,向湖心小居疾驰而去了。

    ……

    蒋惊天到这湖心小居,也算是故地重游。只不过当他来到这小岛上之后,其整颗心却猛的刺痛了一下。因为他放眼望去,宋春华的住处,满目的白凌、纸钱、白灯笼。

    “这才几天的时间,难道死了?”

    正在蒋惊天站在湖边自言自语之际,曾宏伟从后面赶了过来,“吴爷,让你见笑了。愚兄刚刚过世,灵堂就设在此处。”

    蒋惊天听曾宏伟这么一说,便猛的松了一口气,不过于此同时,他的心中又升起了一丝疑问。曾宏远身为曾家家主,搭设灵堂也应该在其故居,由其长子操办,绝不应该让宋春华一个被打进冷宫十余载的妇道人家,搭设灵堂,操办曾宏远的后世。

    而且长兄如父,就算曾宏图为家族之事操劳,无暇他顾,身为其弟弟的曾宏伟,也应该披麻戴孝,在其棺前守灵。但现在的情况是,非但曾宏伟没有在此守灵,就连一个前来悼念的人都没有。

    蒋惊天灵魂之力一扫,赫然发现,在曾宏远的灵堂之中,除了一身孝服的宋春华外,再无第二个人。

    “既然有前辈仙去,那我就进去上一炷香吧。”

    曾宏伟拦着蒋惊天,不让其到这湖心小居来,并不是因为宋春华与曾宏图的特殊关系。事实上,曾宏图与宋春华这段孽缘,其并不是太清楚。他不让蒋惊天前来,完全是因为曾宏远的灵堂,搭设在这里。

    曾宏远一死,曾宏图顺理成章的成为了曾家之主,而他顺利继位后的第一件事,便是肃清曾长生、曾宏远一系的余孽。

    对于曾宏远那些老部下,和死忠之人,曾宏图是毫不留情,是杀的杀,放逐的放逐,就连曾长生、曾宏远的家眷,都被以各种借口,驱逐出了曾家。所以在这人人自危的节骨眼上,根本就没有人敢为曾宏远料理后事。

    宋春华身居湖心小居,并不知道曾家的风声鹤唳。她原本只是想为曾宏远上柱香,但当其乘船而出,前往曾宏远故居,却愕然发现,在这偌大的曾府之中,竟然没有一个人,愿意帮曾宏远料理后事。

    宋春华虽然说与曾宏远并没有什么感情,但两人毕竟夫妻一场,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曾宏远烂在棺材里。所以其便将曾宏远的尸体,带回了湖心小居,为其搭设灵堂,焚香祷告,也算是还了她这么多年对曾宏远的愧疚之情。

    曾府之人,原本以为宋春华为曾宏远操办后事,必将遭到曾宏图的清洗。但众人却没有想到,曾宏图对其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亲自到湖心小居上了一炷香。

    曾家之人见此,便以为曾宏图顾念骨肉之情,对曾宏远还是有一定感情的。于是便有不少人,打算以上香的名义,拍一拍曾宏图的马屁。只不过还未等这些人前往湖心小居,曾宏图的一条禁令,便瞬间浇灭了他们心中的热火。

    “除直系亲血亲外,任何人不得前去惊扰老家主仙灵。”

    曾宏图此令一出,那些自以为猜透曾宏图心思的人,便全都乱了套了。尤其是曾宏远的直系血亲,他们更是不知道,到底是应该给曾宏远披麻戴孝,还是就这样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所以就在这犹豫不决的优柔寡断中,除曾宏图外,也就只有曾宏伟一人,前来拜祭过曾宏远。

    对此,宋春华也并没有说什么,因为这大家族中的人情冷暖,她早就见怪不怪了。

    ……

    “吴爷,这边请。”曾宏伟自知拦不下蒋惊天,便索性做了他的引路人。

    蒋惊天虽然对这湖心小岛相当熟悉,但其为了佯装第一次莅临,其还是表现得充满了好奇心,不停的东瞅西望。

    “这边走。”

    “请。”

    “这里。”

    在曾宏伟的引领下,蒋惊天很快就来到了宋春华所居住的宅院。只不过蒋惊天毕竟是一个外人,其虽是来参拜亡者的,但也得让曾宏伟先行通报一声,“大嫂,吴神医来访,希望可以拜祭一下,为大哥上柱香。”

    “吴神医还是退去的,变得惹祸上身。”

    宋春华的言语之中,怨气很大,就连不知前因后果的蒋惊天,都能听出其声音中愤恨。

    对此,曾宏伟也毫无办法。毕竟长嫂如母,在他心目之中,其对宋春华还是相当尊重的。

    “嫂子说笑了,我随吴神医为大哥上炷香,上完就走,绝不过多打扰。”

    曾宏伟这人虽然胆小怕事,优柔寡断,还没有主见,但他却极其孝顺,也十分重视亲情。

    否则,曾宏远在得知他受伤后,也不会那么震怒的要和蒋惊天拼命。假如当时受伤的要是曾宏图,曾宏远绝对会是另一番表现。

    其实,要不是曾宏图反复警告曾宏伟,不得插手清理曾长生、曾宏远一脉的事情,更不得为曾宏远操办后事,这搭设灵堂披麻戴孝的事情,又怎么会轮到宋春华来操办。

    而且就算曾宏图几度警告过他,其还是利用自己的关系,保住了不少曾宏远一脉的族人。

    事实上,无论是曾宏远,还是曾宏图,在曾宏伟心中,都一样的重要。甚至是一直不待见他的曾长生,都在其心中占有一席之地。

    只可惜曾宏伟这人没有主见,而且还十分胆小,这就造成现在曾宏图说什么,他就做什么的局面。

    所以宋春华一上来就阴阳怪气的损了他一顿,曾宏伟的态度却还是那么的恭敬。因为他对宋春华的尊重,并不是在做表面功夫,其是真心尊重这个未曾见过几面大嫂。

    “吴爷,里面请。”

    得曾宏伟邀请,蒋惊天便抬步进入了灵堂。

    宋春华似乎也知道拦不住曾宏伟,和其口中的“吴神医”,所以其在不阴不阳的说了那么一番话后,便再也不出声了。

    “吴爷,给您香。”

    闻声,蒋惊天便从曾宏伟手中接过了燃香,然后二话不说的走上前去,将手中的三炷香插在灵前,并深深的鞠了一躬。

    无论恩怨如何,曾宏远都是死在蒋惊天手中,所以蒋惊天此时鞠的这一躬,也是发自内心,希望借此了去两人前事的恩怨种种,并非是为了掩饰身份的被迫而为。

    上完香后,蒋惊天也并没有多留,只是略微的瞄了几眼跪在灵前,一直没有回头的宋春华,便转身而去,越走越远了。

    蒋惊天离开,曾宏伟自然也不便多留,所以其在给曾宏远上了三炷香后,便火急火燎的向宋春华告辞,追着蒋惊天的背影,疾驰而去了。

    蒋惊天的速度并不快,所以耽误了一会儿的曾宏伟,没花费多久的时间,便追了上来。

    “吴爷,曾府你也逛得差不多了。咱们移驾桃花居吧,宏伟也好安排几个姑娘,为您接风洗尘。”

    蒋惊天本来对那桃花居,还有着几分兴趣,但当他见到宋春华那落寞的背影之后,却突然觉得自己的心好累。

    “我累了,桃花居就不去了,给我安排一个地方休息吧。”

    曾宏伟能够感受到,蒋惊天情绪的突然变化,只不过他却不知道,这骤变的情绪,到底是好是坏。

    “那好吧,孙爷,这边请。”曾宏伟在前为蒋惊天引路,可还未等其迈出两步,蒋惊天就突然停了下来,故意问道,“灵堂里的那个女子,她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