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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生死一线(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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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梦飞脸色大变,即拉住她的手道:“小乔,你要我怎样做才能原谅我?”

    乔翠狠狠甩开他的手,咬紧牙关道:“写休书!”云梦飞的眼圈当场湿了,低头不语。

    花痴虽然久经风月场,可被乔翠一搞竟不知如何是好,忽发现林源向他使眼色,便任由乔翠挽着手臂上了马车,跟随韩丰年和嘻嘻哈哈的镖师们到望江楼。

    云梦飞傻傻地立在雨中。林大海催促道:“梦飞,别发呆了,走吧!”云梦飞悲伤地说道:“小乔再也不肯原谅我。”林大海提点道:“四当家是最了解大嫂的人,你跟他道个歉,或者他能给你指点迷津。”

    云梦飞幽怨中带点不屑的道:“如果他有法子,又怎会被小乔剔出生活?”

    “你知道就好,为甚还误会他们?”云梦飞一怔,林大海顺势说道,“大嫂其实早断了对柳当家的思念,你偏学林小姐一样紧叼着栩儿的身世不放,这有什么意义?无论栩儿是谁的儿子,反正不是你的儿子。你娶大嫂就应该连同她的过去一起娶,毕竟你早已知道,她也没有骗你,如果你不纠正这个观念,以后还会误会还会反目。与其这样,何必和好?”

    云梦飞想想有理,只好硬着头皮追上柳子华,诚恳地向他道歉,并问他自己该怎么办才能唤回乔翠的芳心.。

    柳子华冷淡如水,“少洗几次手,爱上她的纹身,努力学习房中术。”说完钻进马车。

    云梦飞红着脸。林大海却如获至宝,兴奋地说道:“梦飞哥,有救了!相信刚才在书房隔壁你也听见大嫂的话,大嫂等了柳当家多年才死心,足见她是个情长的人。你现在是初犯,只要对症下药,她肯定会原谅你。你是初哥,人家黄天野也是初哥,为何大嫂愿意跟他不愿意跟你?如果你仍想跟她一起就该反省反省啊!”因为云梦飞误会柳子华跟乔翠通奸,柳子华不承认也不否认,林大海只好解释并作证,几天前两人甚至到天啸山庄找黄天野。黄天野直言不讳,还骂乔翠故意勾引他陷害他,云梦飞暴打他一顿。林大海跳上柳子华的马车,马车绝尘而去。

    林源上前拍拍云梦飞的肩膀,莞尔一道:“小乔的要求很简单,她曾经说过希望有一个文武双全美得象你一样的女儿,让天下男人都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林源没有撒谎,乔翠确实对他说过这话。云梦飞低着头,跟随林源上了马车。

    夜雨中的望江楼热闹得象市集。镖师们虽然能喝,然而几轮下来醉倒了一大片。乔翠喝了不少,可是越喝头脑越清醒,心灵便越落寞,冷漠地望了一遍东倒西歪的镖师兄弟,长长地嘘了一口气,倚在临江的窗户边。韩丰年回家歇息,柳子华和林大海在一角对酌,花痴和云梦飞、林源等人不知去向。窗户边有棵高大的桂花树,每年这个时候开花,芳香四溢。她伸手去接屋檐流下的雨水,雨水和着桂花落到她的手心上。经过雨水洗涤的桂花失去许多香气,但有点甜味;望着黑沉沉的府河,心中倍感失落、惆怅和茫然,喃喃念道:

    “浊酒江湖未有家,

    浮生似梦恨无涯。

    清秋冷雨凄凉夜,

    寂寞风前数落花。”

    刚收住,身后即有人念道:“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三杯两盏淡酒,怎敌他晚来风急!雁过也,正伤心,却是旧时相识。满地黄花堆积,憔悴损,如今有谁堪摘?守著窗儿,独自怎生得黑!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没有比李清照的《声声慢》更符合乔翠此刻的心情,她眼眶微湿,回头望着林大海。林大海握着两杯酒立在她身后,“断肠雨湿断肠夜,奈何人对奈何天!大海将去,此一别万水千山,后会不可期,今生有幸遇上大嫂,真乃缘分。大海敬大嫂一杯!”乔翠今夜喝得够多,胃已麻木,不在乎这一杯,便毫不客气地接过与林大海一饮而尽,然后说道:“大海,恭喜你一家团聚!你有家了,我从此飘泊四海。”

    林大海真诚地说道:“王牵牛的事已了,林叔叔仁义盖天,林家庄富丽堂皇,大嫂其实可以留下,何必一定要走?况且栩儿应该留在学堂读书。”

    乔翠惨笑一声,“心中有家家处处,心中无家处处飘!在林家庄虽然衣食无忧,但在人家眼里连条狗也不如;在你那儿找到家的感觉,可惜又被你赶走——虽然你不是存心,但我心中就是这样认为。几月前,我原本打算等到伤好离开,可是现在伤得更重,再下去不敢想象。人人都说栩儿是天才,可我不希望他是天才,因为天才一点也不快乐。有时甚至宁愿他象梦跃,每天快快乐乐地过日子。我跟你提过梦跃,我喜欢梦跃,我嫁给他因为他长得象梦跃,无奈我清楚梦跃已经不在,他不可能代替梦跃。跟他一起,我不快乐,栩儿更不快乐。许加曾经说过十二岁前的我是天才,十二岁之后就平庸了,但有什么关系呢?十二岁到十九岁那七年虽然浪迹天涯四海为家,却是我人生最快乐最幸福的时光。所以,请你别劝我留下,我宁愿栩儿变平庸,健健康康快快乐乐地成长,而不希望他抑郁早夭。”

    “对,一个六七岁的孩子过早地领略人世间的苦处未必是好事。只是栩儿心智早熟,能如你所愿么?”林大海有所担忧。

    “我希望能。我一定要尝试。”乔翠敬了林大海一杯酒,然后对着柳子华叫道:“喂,痒死了,还有药吗?”

    柳子华极不情愿地从怀里掏出个小瓶,淡淡地说道:“最多不可以超过两颗。”乔翠接过瓶子,倒出两颗药,毫不犹豫地吞下,把瓶子抛回给柳子华。林大海惊讶地望着二人。

    江水滚滚向前流,雨滴打在乌篷上嘀嘀嗒嗒的声音真好听。乔翠睁开眼睛,头有点晕眩,感觉身下在晃动,不知身在何方,而且旁边有些异样,竟然躺着个赤条条的男子,一看正是她的丈夫云梦飞。这惊吓不亚于身边睡条蟒蛇!她慌得踢开被子要逃,却被云梦飞一双有力的大手按住,接着整个身子压过来,乔翠动弹不得,只好痛苦地闭上眼睛。令她奇怪的是,云梦飞的身躯和嘴唇不再冷如霜雪硬如冰刀,而是变得炽热温润,他哽咽着,“我们是有家的,我们回家……”然后放肆地吻着她的脸、她的唇和她身上的孔雀的眼睛、蔷薇的花瓣、贪婪地吮吸着蔷薇的花蕊……她捶打着他,最后浑身瘫软缩在他怀里肆无忌惮地大哭特哭……

    船到眉山,两人登岸,骑着云梦飞几年前花三百两银子买来的良种白马“梦幻飞雪”在崇山峻岭之间穿梭了十来天,九月初八到达玉龙雪山。

    云梦飞的石屋子建在雪线上,自十岁至二十岁,他就孤独住在这里。二十岁那年离开后,八年间只回来过一次,没过夜就走了。因为长期空置,里头寒意彻骨,死气沉沉,但非常干净。云梦飞见乔翠头戴狐皮帽子身穿狐皮大衣依然冷得瑟瑟发抖,赶紧放下行李,铺好床,让她躲进被窝里。自己迅速找来炭盆,燃烧起一堆炭火。乔翠想起包袱里有几条红薯,便放在炭盆里烤。没多久,诱人的红薯香味充斥屋子,两人互相给对方喂食,弄得脸和手黑乎乎的。乔翠的笑声如银铃般飞过山岭,房子顿时温暖起来……

    夫妻俩正嬉笑着,门猛地给推开,一位个子中等脸色黧黑高鼻深目的四十多岁的男人站在门外咿咿呀呀地叫着,不停地指手画脚。乔翠大吃一惊,慌忙从云梦飞身上跳起。云梦飞笑道:“小乔,别怕。这是哑叔叔,他不知道我回来,还以为有贼进屋。”云梦飞牵着乔翠的手,温和地用一种很奇怪的语言跟他交谈了几句。哑仆便有礼貌地微笑着向乔翠点头哈腰,接着又跟云梦飞说了几句,云梦飞的脸逐渐绷紧,后来冷漠地点点头,哑仆掩门离去。

    乔翠见云梦飞脸色不对劲,忙问怎么回事。云梦飞小声道:“哑叔叔要我带你拜见我爹。”乔翠轻笑道:“这个当然要。我正想问你什么时候去见他,为何不跟他住在一起呢!”

    云梦飞忧心忡忡的道:“我怕他又打你。”

    乔翠莫名其妙,“怪哉!我不认识他,他为何打我?”她真的将以前的事忘记得干干净净!云梦飞把她紧紧地搂在怀里,轻声道:“我只是担心。我跟他从来说不到一块,他脾气很坏,我怕他对你动手,还是不见好。”

    乔翠笑道:“人家都说丑媳妇终须见家翁。我虽真的丑,可是既然来了,哪有不见他的道理?梦飞哥,你放心,我会尽量说些好听的话,讨他欢心。”云梦飞没法,只好和乔翠换上干净衣裳,抱着她越过惊心动魄的单铁索桥,去到对面的山峰。

    云破天住在山洞里,虽是山洞,装饰却豪华,柔软的地毯没入脚踝,须脱掉靴子进去,挂画、壁画、木雕、石雕、瓷器、金银器、玉器和水晶饰品琳琅满目。云梦飞揭起大厅左侧的珠帘,拉着乔翠走进去。里头是个小房间,布置稍为简单,却更精致,正中有一张案几,一个身穿白衣裳中年男人正盘腿端坐在案几后。乔翠见他威严淡定、气宇轩昂,想他一定是云梦飞的爹云破天,便欲施礼。谁知云梦飞招呼也不打,拉着她直接在他对面落座。乔翠尴尬不已,只好向他微微一笑,权作行礼。

    云破天扫了她一眼,嘴角一扬,用不屑的眼神望着儿子,冷冷地说道:“还是那一个,没出息!”乔翠不明所意,却听得云梦飞冷淡地反讥道:“你既然太有出息,为何留不住自己所爱的人?”乔翠见云梦飞如此抢白他爹,吓得手心冒汗,赶紧扯了扯他的衣袖。

    云梦飞回头向她一笑,温和地说道:“没关系,我实话实说,我跟他不是同一路人,话不投机半句多。人,已经见过了,我们走吧!”拉着乔翠起身就走。

    乔翠简直傻了,惊恐地回过头望着云破天,喊道:“爹,对不起!”

    云梦飞冷冰冰地说道:“你没对不起他,是他对不起你!以后没事千万别到这边来!知道吗?在这儿,你一定得听我的话。”乔翠惊讶地看着云梦飞,仿佛不认识他。两人穿上靴子正想顺着铁索返回,却见哑仆踏着铁索飞越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