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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二女的碰撞

作者:一叶孤城雪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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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月英终是同行南下,说是保护小弟弟不被欺虐,陈诺表示了两回反对意见,却被鞭腿抡了三回,多的那回只是看清空搂的实在香艳,忍不住多瞄了两眼,竟是惨遭横祸。一路来拾柴打水,投宿住店,都派在了陈诺头上。没奈何,拳头比不得她大,便想清空搂还不是我在搂?谁亏谁赚还不一定呐。

    不几日到了吴都京城(今镇江),求见孙权,不报。暗中打听,并未探得庞统消息,心实疑之,便去水寨观察,不见其踪,疑虑更甚。左右无事,便在吴都住下,且看看风向如何再作计较。

    话说吴侯有一妹,名曰尚香,乃孙坚次妻所出,极其刚勇,侍婢数百,居常带刀,虽男子亦不及也。尚香郡主“自幼好观武事,”平日只喜舞马街前,弄刀校场,且又武艺高强,严毅刚正,军中“诸将皆惧”。

    也是陈诺命歹,频探水寨,引人生疑,却是惊动郡主,布下个口袋阵,专等点子上门。恰逢这日黄月英带了清空闲逛,陈诺便独个前往,离江边尚有三五里路程,就听金鼓声响,兜头罩下好大个索网,两头里一拉,竟是包了个囫囵。

    四下娇喝声起,原来是群女将,牵出匹胭脂马来,把点子捆牢实了,呼喝绝尘而走,少时已到军中校场,早见刃寒冻江海,杀气震云天。女将们打马疾行,到一大帐,黄绦垂顶,节钺为桩,早有个如花似玉的小娘,端坐案前,有词曰:

    一枝红梅生寒雪,未能见春眉开。

    开轩愁看夕阳外。

    孤烟连残月,野风卷深霾。

    好女尚香势压吴,弯长弓浓妆在。

    金殿乾坤高堂拜。

    一生托巴蜀,可怜君不爱。

    众女将把陈诺照案下一掼,叉手禀道:“报郡主:江北谍探已擒,特来缴令!”

    郡主挥手令退,朝谍探看看,奇道:“原来是个游四方的野道,不怕死的杂毛!且说说,你旬日来察探我江东水寨,有何收获?”

    宁死不说?那是英雄,短寿的命!陈诺决定当好汉,好汉却不吃眼前亏的,于是老老实实回答:“我来找一个叫庞统的,也不知去了哪里,这些时日都未见着。”

    郡主皱眉,招来一女将道:“持我将令速去水寨,令水军都督按册索拿,务将坐探内应庞统抓获拷问。”女将接令,帐外马蹄匝匝,渐至不闻。郡主又问:“你主是荆襄刘表还是北方曹?”

    陈诺想了想,道:“应该算是曹吧。”

    郡主轻笑,说道:“你们来瞧,这野道答前思忖,已然可疑,又直呼曹贼之名,可见必是刘表所派,不曾想竟是个软骨头,不必再问,拖下去斩首,用石灰硝了,封还刘表便是。”

    陈诺愕然,这就要杀?大呼不公,郡主许是心情甚好,复又招回,说道:“有何不公?仔细讲来,说得对时,便留你狗命,若不对么——须改斩为铰,凌迟了喂鱼。”

    这岂不是耍人?无论我怎生说,你只道声不合意,我便要剐成肉渣喂鱼也。只是这个时候再不挣挣,性命难保!陈诺心一横,说道:“我料郡主必取我性命!”

    郡主哼道:“这还用说!咦?好野道,敢与我耍心眼儿乎?”

    众女将奇道:“郡主取他性命又怎的?哪里耍什么心眼了?”

    郡主叹道:“叫你等多看兵书,多读典故,就只不听,我若斩他,必笑我东吴弱智。你等细想,他说我必取他性命,若对,我前头已应允留他狗命,杀他不得;是错,便是不取他性命,还是杀他不得。”

    众女将叫道:“郡主杀不得,留俺们来杀!俺们却不曾许他对错,杀了便杀了。”

    郡主摆手:“我自诩巾帼不让须眉,岂能言而无信?钻字抠眼,小人行径,我不屑为之。只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饶,且赏他四十军棍,打够了再来问话。”

    女将踊跃,倒拖了野道双脚,尽找石砾沟坎处行走,直颠得陈诺六腑错位、五内俱翻,却到帅帐之外,拉扒几下展平了,水火大棍即如雨下。

    最毒妇人心,十数棍落来,报数的才喊到七八。那行刑的见犯人吭都不吭一声,只道打得太轻,顿时面如火烧,发了狠,原本高起高落,声传四野立时一变,棍头砸腰背上噗噗只是闷响,把个报数的惊着,心想这般打法,别四十棍了,十棍就要了老命,郡主那里却不好交待。

    赶忙一连价报数,十到十五,再到三十,竟是跳着数,再打两棍,大喝一声:“四十,行刑毕,带回帅帐。”留下行刑那位倒转了棍子检看,也不曾包得棉,裹得纱,怎打下去血都不冒一丝的?

    郡主早听得外头动静,心想这棍子挨上去,咬碎牙不吭声的当算顶尖英雄;能硬扛了号淘大喊的也是一时豪杰;便是痛哭流涕,口吐白沫也算人之常态;最低而下者,却是还未开打,就已晕撅,无用之极。帐外一声未出,必定昏死,真真枉为男儿。

    帐帘掀动,女将缴令,郡主懒得再看,信手一挥,道:“不必拖来,也无须弄醒,随便找个地方扔了,是死是活,与我无关。”

    陈诺一听,忙闭眼装死,那女将却奇道:“郡主,这野道从不曾晕哩!刚刚才把眼闭上,怕是想糊混过去。”

    郡主大惊:“敢是遇上了英雄?看不出,实看不出!拖出去再打,四十棍不够就打八十,八十不够加到百六,只有一条,不许打死了。”

    陈诺大怒,心想若不是我神困紫府、渡劫真空,哪会忍气吞声让你打?打就打了,还要变本加厉,棍数加倍了往上涨,信不信我召了清空来剥光你吊旗杆上示众?冷哼一声,道:“丫头片子,你倒找个挨八十棍不死的人来?也只我皮厚,不然早死得硬挺。还要加到百六,心忒毒!仔细找不着婆家当孤老!”

    郡主笑道:“我向来不以言语争胜,但既然你口出恶言,我便不妨直言相告:天下男儿,英雄寥寥,入我眼者,唯河北曹、江东吾兄,次第公瑾、刘备,却是都已婚配。余者莽莽众人,尽皆鸡鸣狗盗、偏顺求安之辈,吾宁愿孤老亦不愿屈嫁,故你所言,于我无半分挂碍。只是你说也说了,若是不打,难消吾恨,便依你加到百六。且放心,终留口气与你苟延便是。”

    女将得了将令,又拖人犯出帐,看行刑的还在发楞,喝道:“换我熟铜棍来,我要亲自拾掇。哼哼,敢说郡主嫁不出去?!便是如此,也由不得你说!”

    陈诺翻翻白眼,我随你打,那小娘就是不孤老,也得配个半百老头,心黑似炭一般,等着吃亏罢。

    女将“咦呀”一声,飞起长腿先就踹来,骂道:“还敢翻眼?你再翻来试试!郡主可只说不许打死,可没讲不准弄瞎的!”

    陈诺叹道:“虎落平阳原来真个要被犬欺,清空啊清空,你竟要看到什么时候?我的面皮挂落下来,你也是没脸的。”

    女将惊道:“莫非你还有帮手?不怕死便都来吧。”

    只听身后一个声音道:“我来了,你能怎的?”女将悚然转身,就见个黄毛黑丫头一手牵着个小娃儿,一手扛着根熟铜棒,大咧咧站着,不远处地上躺的,不正是换棍去的行刑人?

    女将眯眼打量,问道:“你是哪个?擅闯军营,当是死罪,速弃了兵器投降,免得年纪轻轻便丢了性命,恁不值当!”

    黄毛黑丫头当然就是黄月英,被清空拉到营外,本来不想管杂毛死活,但想想二十年后还要归还草庐,没了户主可是不成。便布阵潜遁,这可是家传手艺,玩得稔熟的,几转几转已到中军帐外,随手把个扛棒的女兵敲晕,捡了那棍子搭上话头。

    只是实在看地上那野道不爽,先抡圆了一棍砸去,倒把女将骇着:遮莫不是始乱终弃,暗结珠胎,携子寻亲的戏码?

    陈诺连忙滚开,骂道:“你疯了?!前番踢我还没跟你算,再弄棍子砸,我倒是不怕,你却看看要短寿几年?”

    清空扯扯黄月英衣袖,说道:“他皮厚得很,打不痛的,还是救出去再说。”

    帐内便有人开口:“我这营盘,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也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语落人出,正是江东郡主孙尚香。

    黄月英扫她一眼,嗤道:“孙郡主好大的雌威,这周边数百兵将藏得倒严,莫不是想以众凌寡?都叫出来,看我怕是不怕?”

    孙尚香冷哼:“瞧你模样,想必就是黄家那个没教养的野丫头了,若来别个,我不夸口,但是你么——,嘿嘿!”

    黄月英怒道:“你才没教养,你全家都没教养!今天我走定了,你且拦来看?!”

    孙尚香却道:“久闻荆州黄老贤名,奈何教女着实不堪,也罢,今日就给他个面子,不与你计较,好走不送!”

    黄月英还要再说,被清空扯了,生生憋下一口闷气,将那熟铜棒一抛,就来提陈诺。眼前却是一晃,孙尚香早立在当前,说道:“你几个来,便几个走,多了却不行。”黄月英探手照她肩膀抓来,喝道:“我偏要带他走!”

    孙尚香以臂相托,尾指上翘,隐点月英肘后曲池,口中说道:“我偏不让!”黄月英错手沉掌,直捣黄龙,孙尚香含胸收腹,指取双目。一个是军中女翘首,一个是家学武艺高,一个三环套月挂中天,一个白驹过隙取蛮腰。两下里竟然斗了个旗鼓相当,难分胜负。

    女将捡起铜棍戒备,初时见她二人你来我往尽是些小巧擒拿功夫,待打得火起争胜,俱使出了看家本事,只见场中两团雾影,腾挪跳跃,上下翻腾,真个是:二雌虎争风,两娇龙角力。雌虎争风风雷动,娇龙角力力翻江。

    陈诺哪有心情看这花拳绣腿?急使个眼色让清空将腿脚四肢绳索解了,跳将起来,就要跑路。清空忙拉住道:“现下就跑,太不仗义,某却做不出来。”陈诺叹息,这因果恩怨,咱们何苦沾染?此时不跑,更待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