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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黑风怪

作者:一叶孤城雪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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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说观音禅院往东南方向二十里,有山名唤黑风山,有洞也叫黑风洞,里面住的黑大王自然就称黑风怪。原本西行路上也有一奇,但凡独门独户的妖精,打死的多半,只那拉帮结伙的,要么被天庭收走,要么被佛门渡化,活命的竟有七八成。

    这黑风怪正是拉了帮伙的,此刻正与两个妖友饮宴,忽听手下巡山小妖来报:“大王!小的在山脚拿到一个和尚,自称是山那边庙里的知客,有要事来禀告大王。”

    妖友中着白衣者笑道:“大王忒也高看禅院里头那个什么金池长老,同辈论交倒还罢了,连自家妖修法诀都双手奉上,平白长了他二百年寿命,不知有何缘故?”

    黑风怪叹道:“小白,你道行尚浅,难明我等妖物,虽得福开智,化形潜修,终归不是正途。莫说天庭自号正统,干的就是降妖除魔;还有西方普渡众生,专捉我类当牛做马予他来骑;只说这人间遍地修真,哪个不是打着替天行道的幌子来谋夺妖丹法宝?”

    “当年我入道后也曾游历人间,曾遇到个算命的先生,叫做袁守诚,此人术数上能算天,下能算地,中间能算人神妖仙,着实了得!我寻他问上一卦,他知我真身,毫不惊诧,将那数筹儿摆上几摆,与我说将来正果,却应在“金禅”二字上面。”

    白衣妖怪惊道:“观音禅院,金池长老,大王想是以此为凭了。”

    黑风怪点头,却对右下首道人:“凌虚得道久些,当知事必有因,事毕有缘,我来此占山,恰好就发现这座禅院,院主又恰好名叫金池,岂不刚巧是我归正的门径?教我如何不保着他?”

    凌虚道人颌首太息:“大王命好,还有个归正的门路,我等野怪,还须终日受天劫罚身,修者滥杀之苦,也不知何时才是个尽头。”

    天劫罚身是妖物化形五百年轮回之劫,白衣怪得形不久,尚未承受,不知其苦,心中便有些瞧不起凌虚:好生生治酒作乐,你却摆个涕泪满襟的模样,忆苦思苦,磕碜谁呐?因就举杯相贺:“闻听大王不久圣寿,今日且预饮了此樽,待来日正刻,再与大王上寺。”

    黑风怪笑道:“还是小白有心,届时定当盛请,来来,干!”

    凌虚道人收拾心情,亦祝:“愿大王脱离苦桎,早得正果。飞升天宫开府建牙时,莫忘我等下方旧友,别的无用,看门守院也还来得。”

    黑风怪大喜,抱了酒坛海饮一气,完了抹嘴,说道:“图老兄吉言,若有其时,不忘今日!两位但请放心便是。”

    正说间,巡山小妖已提了个和尚上前,黑风怪便问:“你是哪个?往常金池来时,未曾带你,便有音讯,也是遣他幸童必净传递,怎的又换了你来?”

    那和尚往地上扑了,未语先哭,嘶号着道:“大王容禀:小僧广智,正是观音禅院知客,我家老院主他……他他……”

    黑风怪急揪了和尚衣襟,喝道:“老院主如何?说!”

    广智抹把眼泪,将个蒜瓣儿袖到袋中,红着眼道:“我家院主,被个游方的野道捉了,现下正摆釜捡柴,意欲活煮了来吃。小僧意欲搭救,怎奈本事低微,反被他伤了尘根,不得已忍痛来报,还望大王出兵,剿了那凶人,我全院上下二百余僧众,敢不念大王再造厚恩?!”

    黑风怪冷笑:“你家院主得我法诀,已练成半人半兽之体,更有熊罴嘶嗷化形之功,平常人等,能奈他何?他亦被捉,量你区区凡人,又济得甚事?!伤你尘根那是手下留情,反正你已出家,那话儿有没有都是一样。只是吃我老友,如同扇我耳光,这场子得救,二公少坐,我去去就来,说不得今儿开个荤,要沾些腥物儿下酒!”

    说罢提起广智,令手下扛来兵器,原是杆黑缨枪,一把掣了,驾云便往观音院方向疾去,不数刻已到,果见院中有釜有柴。黑风怪大怒,这莫不是吃完了?老子养了二百余年都舍不得尝一口,居然敢来抢食!

    好个狠熊精,凶悍黑风怪,按落云头,绰枪照那釜底一捅,“当”声巨响,碎铁乱飞,广智开闪不及,又被削去半块头皮,抱着脑袋哀号打滚。

    黑风怪懒得看他,挺枪大喝:“何方野道,敢吃院主?速速出来送死,免得遭罪!”

    野道正被道僮胖揍,一张脸猪头也似,闻言连忙叫道:“有人找碴,不可内战,当要一致抗敌,那个,攘外必先…..啊,反了,安内必先攘外。”

    仙姑打得舒坦,也就放开他,嗤道:“就你现在本事,与我一致抗敌,且抗来我看看?”

    陈诺回道:“你本事天大,这半天可曾打死我去?若我醒转,有的是手段,哪还用得着指望你?”

    仙姑鼻孔朝天,冷哼一声,伸手抿抿头发,又将衣衫捋平了,拂尘一展,平肩扭胯,步往前院。陈诺跳脚:“打架又不是相亲,抿什么头发,摆什么姿态,活该送死!”

    果然前院一言不合,摆开了架势就打!猛哉熊罴怪,绰了大枪抖作一团,乌蓬蓬黑缨如扇,悠忽忽枪尖乱闪,似飘瑞雪三丈地,若舞梨花一树春!迫得仙姑暴退十丈,却是撞上正捋袖上前的陈诺。

    仙姑有心要避,又怕让出空门,身后野道被那熊罴透心一扎,死不死不知道,我天仙道僮的脸面却是留不下半分。仙界之中,面皮向来天大,舍命也要挣的,虽明知不敌,亦甩动拂尘迎上枪头,只求阻得片刻,将莲茎剑抛出,剑化青龙,或可寻来一线胜机。

    黑风怪也是吃惊,好生生怎惹上了个业位天仙,虽然现下占尽上风,再过三五十回合取她性命亦不作难,但谁不晓得仙界这帮子人最是护短?她师门随便来两个前辈高人,莫说俺归正,归西倒是真!

    有了顾忌,那招式便缩手缩脚起来,明明一枪可以破开尘丝,但却害怕坏人法宝,结下因果。仙姑压力顿松,娇叱一声,发钗已上半空,迎风变化成青龙匝地,先就护住仙姑二人,昂然垂视,目光如锋!

    黑风怪急收枪戒备,口中说道:“尊仙明明已得天位,自该往列灵霄仙班,为何下界行凶,吃我老友?不怕三坛圆满大戒之威乎?!”

    仙姑大奇,量这畜牲得道,便肉身强悍、武力高超,又如何能知三坛圆满天仙大戒?不知戒便不知守,或能图一时快意杀生血食,终究还是会落得个天打雷劈,毁身销道的下场。

    是故妖修中能知守三坛戒者,必定根脚不凡,虔心向道,千数年后,自可灾消难解,白日飞升。仙姑明白其中道理,心中便去了杀意,问道:“莫不是弄错了?我等在此借宿,半日连茶水都无有一口,何曾吃过你家老友?”

    黑风怪哼道:“我有观音禅院知客僧广智为证,难道他还敢诳我不成?!”

    忽见天仙背后那个白脸道人甩出个拳大光球来,却是气泡模样,内里如熊奔跑的岂不正是禅院之主、金池长老?那道人笑道:“诳你又怎的?他日后还要化身光头强,与你和这院主有得一斗,怕你何来!”

    仙姑疑道:“什么光头强?莫非也是佛门弟子?”

    陈诺摆摆手:“戏言,戏言。光头强,樵夫而已,吃荤饮酒,佛门不收的。”

    黑风怪趁机抢了气泡,却捏不破,发狠拿枪斩下,只听“叭”地一声,那艳阳天下,平空降来阵暴雨,熊形院主滚落泥泞,翻个跟头,又复人样。但瞧那面皮发紫,双目无光,浑身直哆嗦个不停,已然脱力,摇晃几下,倒地晕厥。

    陈诺摇头叹道:“你与他的终是由你来收。本来水汽受阳光所照,片刻就能化去。想这长老跑动多时,精元遍布球内,耐不得你心急硬破,生生摧毁,他之神通,点滴难存矣。”

    冤家宜解不宜结,没事谁也不愿整个天仙对头。眼前所见,已是广智和尚作祟无疑,黑风怪便就抱拳唱诺:“尊仙恕过!怪我受人所欺,冒犯了仙驾,寒家就在不远,容我治酒与尊仙赔罪。”

    仙姑心道我堂堂天仙,去你个妖精巢里吃酒,却是成何体统?!便要相拒,早被陈诺抢去话头,道:“如此甚好!久闻彼处风光锦秀,善物生灵,是个赏心悦目的好所在,要去,要去!”

    黑风怪大喜,连忙提了院主,头前带路,陈诺拉着不情不愿的仙姑相随,不多时已到洞府。果见崖深岫险,云生岭上;山泉潺潺流水鸣琴,崖林幽幽仙籁动岑,饶仙姑界境,亦觉赏心,面上寒气,方始少了些儿。

    凌虚道人与白衣秀士出而相迎,一见仙姑,俱都惊慌。自古妖修怕神仙,打个斩妖除魔的旗号,百十个凌虚白衣也不经杀的。好在仙姑面色虽冷,却是不见杀气,两个略略宽心,只远远的躲在开边,看他一行步入洞内,才把扶相携,慢手慢脚的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