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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乌鸡国主(1)

作者:一叶孤城雪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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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提清空蜗在紫金红葫芦里头查找蛛丝马迹,单表陈诺离了平顶山,将龟年公照地上一甩:“还装什么死?速速现形,老爷我要搭车!”

    龟妖哪敢罗嗦?急忙翻身一滚,又化成房子大小,待道人道僮两个上来坐稳了,奋起四肢就往西奔。

    又是一路餐风宿露,又是一程坎坷崎岖,这一日见到座寺院,远望楼台迭迭殿阁森森,七层宝塔屯云雾,三尊佛神显光明。更有文殊殿、伽蓝台、弥勒堂、大悲厅,那山门之上烫底五个金字:敕建宝林寺。

    原来竟是皇家寺庙,难怪规制齐全,仙姑叹道:“我道门一脉,讲究不拘外物、清静无为,于宫观上面,素来持俭持朴,累得信民朝拜都没个象样的宫殿,哪里比得上佛家庙宇这般辉煌?”

    陈诺道:“道家所禀,唯修已身;佛门教化,普渡众生。二者不对路,形式上自不相同,但以我看来,一方大教,若不能凝聚民间信仰,争夺香火气运,其势必微。咱们这边文明些,再往西去,以教名开战,清除异端的惨剧当真是数不胜数。”

    仙姑奇道:“西天不是佛国吗?有如来坐镇,哪个敢在那里生出异端?”

    “佛国之西,还有他国,佛道之外,还有他教,其中以十字教最为狠戾,杀起什么清真教穆斯林来,跟宰羊没什么两样,而且那帮疯子最喜屠城。前后七次战争,打了二百多年,也不知死了多少不信十字教的平民。”

    这倒是秘辛了,道藏典籍从来不曾记载,仙姑也是第一次听说,但这所谓十字教仍靠凡人打仗,想来教中,缺少高明之士,就有些不屑:“一群荒野蛮人,能成什么气候?”

    陈诺摇头不语,这群蛮人千年以后可是把咱们东方祸害得不轻,任何忽视那个十字威力的行为,都将付出惨重代价,但那离现在着实太远,还是先敲门借宿才是正经。

    山门两道,二层之内就是大雄宝殿,佛祖三身安坐于此,享受香火。正是晚课时间,僧侣们都去念经,院里只有个火工头陀晃荡,看到迎面来了两个道人,先就一惊:“吓!这不是王八爬进了蛇洞里,窜错门了么?那杂毛,咱这可是皇家寺院,只留和尚,不收道人的,速速退去,若被俺院主看到,少不得就是乱棍一通,打你个头破孤拐折!”

    仙姑脾气,那是药捻子堆成的,你好好说话便罢,开口杂毛,闭口乱棍,活该作死!就见无垢拂照头一展,噼噼啪啪照那头陀脸上抽了几十回。

    那头陀仰天喷出一嘴碎牙,豁着舌头只是呼痛,一路惨号跌撞进了后院,不多时,引出个头戴毗卢帽,身披百衲衣的僧官来,离得还远,就已咋呼:“何方道士,敢来我皇家寺院行凶?就不怕铁尺锁喉,刀斧加身么?”

    陈诺扯住正要上前的仙姑,先打了个稽首:“贫道云游到此,原想借个宿处,正遇贵寺头陀,话都未说一句,他就要打折我等孤拐,我这僮儿气不过,略施小戒,倒是惊动了院主,恕过恕过。”

    那僧官大怒,一嘴牙齿打得精光,还叫略施小戒?来呀,取俺降魔杵来,贫衲今儿也与你小戒小戒!

    早有沙弥四五个,呼儿嘿哟扛了根丈许长短,碗口粗细的巨杵,往僧官面前一竖,叫道:“老爹啊,你这杵敢是会长肉哩?前者左近山上的强盗来时,俺们两个人就抬得动,自打将那些强人砸成血饼,这杵倒长了三尺,粗了一围,俺们四五个来扛,也是吃力!”

    僧官哈哈一笑,单手掣杵,舞出朵花来,朝道人勾勾手指:“过来领小戒,俺办事向来公正,你等抽我门下几回,我便只还几杵,外搭一块风水宝地包埋。如何,谁先领杵?”

    陈诺骇得一脸寡白,指那巨杵吃吃说道:“这样粗的家什,莫说几杵,一杵就开瓢要命了,哪个受得起?贫道向来怕痛,最烦打个半死不活的遭罪,院主慈悲,还请动手时利索些,就照我卤门顶上敲,不求万杵活,但求一杵死,劲道可不敢泄了。”

    那僧官喝道:“你个蠢道,莫不是吓傻了?过来吃俺一杵,包你死透!”

    陈诺果然就近前,将脑门往僧官面前一凑,道:“咱可说好了啊,一杵死透,还要包埋。”

    僧官笑道:“依你,都依你。”语落杵起,带出阵恶风,似虎啸龙吟,照了道人头顶就是一砸,只听“当”的一声,那杵被巨力弹回,正敲中僧官卤门,开西瓜般红的白的溅洒一地,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陈诺叹道:“果然是一杵死透,想不到院主还是个信人。”

    众沙弥看得目瞪口呆,院主的降魔杵有多大力道,只论份量便已知晓,不成想砸中这道人的脑袋,却跟敲了铁砧子也似,那声音震得耳朵里头开了铁匠铺子一般。院主也是命苦,想来这一记使老了力,措不开手,竟然生生被弹死!

    那道人似不满意,看看院中:“不过这包埋么——”

    就有灵醒的沙弥慌忙敛了院主尸身,一连声回道:“俺这就去埋,这就去埋。”

    这就对了嘛,人而无信,不知其可,说包埋就一定要包埋的,陈诺点点头道:“选个风水宝地,不用立碑,把这杵往坟头一插,任哪个来看,也晓得是院主宝宅,必不会错的。”

    众沙弥急抬尸扛杵,风风火火往山间寻风水宝地去了,陈诺又转向傻了一般的火工头陀,道:“现在,咱们接着说借宿的事情,好不好?”

    话说这宝林寺自敕建以来,为表忠心,每当有国主登基,必然立长生牌位于佛堂之上,年长日久,饱受香火。也是佛法无边,三年前当今王上遭灾饮恨,丢了性命,一点真灵竟未转入轮回,倒直接投了牌位之上。

    这国主每日祈求佛祖助他报仇,但那泥胎虽然金光闪耀,终究还是个泥胎,再说佛祖忙得很,哪里有空管他?

    天可怜见,今日来个道人,那头也不知是什么物事铸就,受院主四百斤重杵砸顶,毛都不掉一根,反而弹死了院主,可见神通广大,道行高深。

    国主起意,就在晚间亥末阴气浓郁之时,飘飘荡荡径往后院禅房道人的宿处,准备来个星夜托梦,游魂诉苦。

    只是道行高深之人岂无侍从随扈?这国主尚未进门,就见那廊下趴着好大一只乌龟,吞风吐月,纳真存灵,只看那背壳上的甲纹,就知这龟没活一千年,也有八百岁,成了精了。

    国主不敢近前,正惶急无措,忽见禅房门开,有个道僮出来,照那巨龟肚皮就是一脚,喝道:“滚远些!要收天地灵气,山顶谷中,何处不行?偏在禅房门口,闹出这样动静来,扰了老爷休息,你可是想死?”

    那巨龟急忙连滚带爬,几步就撞出山门,另寻别处吐纳去了。

    国主大喜,卷起一阵阴风,就往门内投去,想寻那道人睡处,却只见灯下道僮侍立,道人趺坐,正一脸轻笑,看着自己,那道人回语道僮:“你看看,我说龟儿子一走,就有客人上门,你还不信!”

    道僮寒着张俏脸,朝国主斥道:“你个游魂,死就死了,该投胎投胎去!滞留阳间,信不信我收了你,发配十八层地狱,永受刀桀火燎之苦!”

    国主一脸惊慌:“两位仙长看得到我?”

    道人笑道:“你这一身阴气,瞎子都闻得出来。待我瞧瞧,嗯,你来时便站在坎位,坎上之坎,是为象日,象卦为水,主险,两坎相重,险上加险,各生一阳,却陷二阴。看来你是淹死的,所幸阴虚而阳实,虽然不易,但还阳有期。”

    国主早听得目瞪口呆,再顾不得身份,往道人脚下就拜,眼中垂泪:“仙长垂悯,我本这乌鸡国的天子,五年前遭逢大旱,寸草难生,整整三年滴水未降,河枯井涸,百姓饮水,都难供给。忽然从钟南山来了个全真道士,能呼风唤雨,点石成金,请他立坛,果有雨下。这是救国活民之恩,我见他仗义,便八拜结交,称兄道弟。”

    “谁知这全真早就图我富贵,三年前我与他赏玩御花园时,陡起凶心,将我推下八角琉璃井,封死了井口,摇身一变,化成我的模样,占我朝堂,欺我后宫。可怜六院嫔妃,尽被异人所日,却还只当是我的雨露,我这王冕,早已绿得通透,不以全真之血洗之,难复得红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