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书网 > 高门庶孽之步步莲华 > 第八十九回 已成事实

第八十九回 已成事实

推荐阅读:弃宇宙夜的命名术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医妃惊世盛唐风华逍遥游

一秒记住【奇书网 www.qishu.org】,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罗贵妃着一袭简单的天水碧绣暗花朝服,戴一只象征自己贵妃身份的九尾侧凤,七彩宝石串成的凤尾把发髻牢牢的固定成了天仙髻的式样,发髻的另一侧则别了一朵足有成人巴掌大小的珠花,乃是用大粒珍珠串制而成,奇就奇在每一颗珠子散发出淡淡的蓝色荧光,而且连她的衣裳上也散发出这种光辉,远远望去,罗贵妃似乎整个人都笼罩在一层蓝色的光芒中一般,实在美艳不可方物,以致她一进来,便连整件屋子都明亮了几分似的。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祝皇后娘娘仙寿永享,福泽无边!”罗贵妃对着徐皇后盈盈拜了下去,体态优美,身姿袅娜,说不出的赏心悦目。

    但徐皇后显然不这么觉得,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半晌方强笑着近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妹妹不是大病未愈,连日来都在重华殿中修养,连母后那里都不曾去问安吗,怎么今儿个倒出来了,若是吹了风病情再反复了,岂非又叫母后与皇上,还有本宫心疼得慌吗?”

    心里已认定今日陷害他们母子的人定是罗贵妃无疑了,不然宫里还有谁有这个胆量又有这个力量与他们母子抗衡的,不由越发将罗贵妃恨了个臭死。

    罗贵妃笑道:“臣妾的确大病未愈,但今日可是皇后娘娘的好日子,臣妾就算病得再重也要挣扎着起来给皇后娘娘贺寿,方是臣妾身为妃妾的本分不是?只是没想到皇后娘娘竟不在大殿,臣妾本想在殿中等娘娘凤驾回去的,但等了半晌都不见娘娘回来,娘娘也知道臣妾身体还未大愈,实在不能久等,但臣妾想着臣妾既已来了,便无论如何都得亲自与娘娘拜寿才是,所以一路找来了这里,倒是没想到几位老夫人与夫人也在,敢是娘娘正与她们商量什么大事不成,那臣妾岂非来得不巧了……咳咳咳……”

    说着,像是为了证明她的确还大病未愈一般,禁不住咳嗽起来,她的贴身宫女见状,忙上前给她又是拍背又是顺气的,方渐渐平息下来。

    安国公太夫人与陆老夫人等人趁机上前给罗贵妃见礼:“臣妾等给贵妃娘娘请安。”

    罗贵妃忙一手一个亲自搀了安国公太夫人与陆老夫人起来,笑道:“您二位是长辈,连皇上见了都要礼让三分的,不必与本宫这般客气,没的白生分了。”

    安国公太夫人闻言,只是笑着不着痕迹将自己的手从她手里抽了回来,嘴上什么都没说,心里则在冷笑,谁是你的长辈了,也不看看你一个为妾为小的人到底配是不配做我的晚辈,还敢时时处处要我女儿的强,真是个不要脸的狐媚子!

    陆老夫人彼时却是真个感谢罗贵妃,连素日因凌孟祈而对其生出的那几分嫌恶与鄙薄之情都散去了大半,笑得一脸真诚的与罗贵妃道:“贵妃娘娘虽宽和待下,老身等人却不能不尽自己的本分。”

    说着又仔细打量了站在罗贵妃身侧,已换了一身木兰青绣缠枝莲妆花半袖,桂子绿齐胸瑞锦襦裙的陆明萱一回,笑道:“只不知老身这个孙女儿却是怎么与娘娘在一处了的?老身方才一直还担心着她,怕她初次进宫,不慎冒犯了哪位贵人吃罪不起呢。”

    罗贵妃笑道:“说来也是缘分,本宫当时正欲绕过上林苑,去凤仪殿给皇后娘娘贺寿,谁知道半道上便遇上了令孙女儿,她错将本宫当做了天上的仙女儿,还嘀嘀咕咕的说着什么‘怎么我才向老天爷祈祷了一半,求老天爷赐一位美丽的仙女姐姐下来帮我脱离困境,仙女姐姐便真的来了?难怪人们遇上什么事都喜欢求老天爷呢,老天爷的确有够神通广大’,本宫见她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话又说得有趣,便没告诉她本宫的身份,问明她是想换一件衣裳后,便将她带回了本宫的寝殿,令人找了一身宝宜的衣裳出来给她换,所幸宝宜虽比她小一岁,彼此的身量却是差不多。她换衣裳时问了服侍的宫女,方知道本宫的真实身份……之后本宫便一直将她带在身边了。”

    一席话,说得陆老夫人心中那块大石至此总算落回了原地,有了罗贵妃这番话,凭徐皇后与高嬷嬷怎么说,都休想再将脏水泼到萱丫头身上去了!

    松气之余,想起徐皇后与高嬷嬷方才的指鹿为马,颠倒黑白,陆老夫人心下暗自冷笑,故意拔高了声音问陆明萱道:“你这孩子,不是与你姐姐们随皇后娘娘跟前儿的高嬷嬷更衣去了吗,怎么倒与大家都走散了?才高嬷嬷还说与好些人亲眼看见你被大皇子拖进了这间屋子,这会子指不定都……待瞧得屋里与大皇子在一起的人不是你后,又说什么必是大皇子不忍心你被人诟病,所以李代桃僵,提前将你送走又临时抓了个小太监来充数云云,万幸你出现得及时,不然毁了你自己的名声事小,丢了定国公府和整个陆氏一族的人可就事大了!”

    陆明萱一听这话便将方才的情形猜到了七八分,心下冷笑不已,面上却大惊失色,看向高嬷嬷怒声道:“高嬷嬷怎么能这样诋毁我,明明就是您方才惦记着回殿中服侍皇后娘娘,待我几位姐姐被睦贵嫔娘娘带走后,随意指了个小宫女儿让她带我去净房,之后那小宫女也借口有差使要当将我闪在了半道上进不得退不得,若不是有幸遇上贵妃娘娘,我这会子只怕还被闪在那里呢,如今您倒恶人先告起状来,世上哪有这样的事,就算您是皇后娘娘身边得用的老嬷嬷,身份尊贵,也不能这样颠倒黑白罢,——皇后娘娘,您可要为民女做主啊!”说着,上前几步哭倒在了徐皇后面前。

    徐皇后额头青筋直跳,正要说话,罗贵妃已惊讶道:“高嬷嬷也是宫里的老人儿了,怎么会犯这样低级的错误,难道竟是……有意为之不成?”说着后知后觉的四下里打量了一圈,见满地都是凌乱的衣裳,不由伸出葱白的手指掩住了嘴巴,“才本宫恍惚听得定国公老夫人说什么‘提前将你送走又抓了个小太监回来充数’,难道素日宫里那个传言,说大皇子有‘断袖分桃’的癖好竟是真的不成……”

    话没说完,已被徐皇后暴喝打断:“住嘴,这样的话也是混说得的吗,贵妃也是宫里的老人儿了,还曾奉了母后和皇上之命协理六宫,听到这样的传言,就该将那乱嚼舌根的人拿了就地打死才是,怎么也跟着以讹传讹起来,哪里还有堂堂贵妃的体统,与那等无知村妇又有何区别!”

    只是徐皇后话虽说得大义凛然,心里却早已着了慌,罗氏这个贱人怎么会知道恪儿有那个癖好的,难道她的手真那么长,竟已不知不觉伸到了她的凤仪殿与恪儿的景泰阁不成?可这两个地方被她经营得有如铁桶一般,外面的苍蝇都休想飞进去,照理不该才是啊……难道是陆明萱那个小贱人方才见势不妙,为求自保临时告诉她的?这倒是极有可能可能的,——看她将来饶得了她们哪一个!

    心里着了慌,徐皇后说话时便不免带上了几分她自己没有察觉到的色厉内荏,可她虽未察觉到,屋内众人哪个不是人精儿,又岂有察觉不到的,便只当她是在心虚,心里禁不住都有了几分自以为的了然。

    罗贵妃脸上惊色未褪,嘴上却向徐皇后认错道:“臣妾知错,请皇后娘娘恕罪,下次臣妾再听见有人这么说时,必定立即拿了人就地打死,绝不会让大皇子的秘密外泄的。”

    这话哪是在认错,分明就是在火上浇油,徐皇后不由越发的怒不可遏,却也知道眼下不是生气就能解决问题的,当务之急,是将今日之事对他们母子的影响与损害减轻到最低,次后才是去想如何反击,因怒声说道:“什么秘密外泄,恪儿今日明显就是被人栽赃陷害的,本宫待会儿便会去回了皇上,请皇上彻查此事,还恪儿一个清白,也让那陷害他的人知道,皇家体面神圣不可侵犯,绝不容人随意抹黑!”

    顿了顿,又满脸厉色的一一扫过在场每一个人的脸,道:“在皇上与本宫查明真相之前,在场的每一个人最好都与本宫管好自个儿的嘴巴,事后若是让皇上与本宫听到了一丝半点的风声,皇上与本宫便拿今日在场的所有人问罪,决不轻饶!”

    听她口口声声扯了皇上的虎皮做大旗来封大家的口,旁人犹可,陆老夫人先就满心的不屑,方才惟恐事情闹得不够大的可是你皇后,如今被将计就计算计了去,倒知道要封口了,这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徐皇后自然不知道陆老夫人在想什么,她说话间一直紧紧盯着罗贵妃,一席话与其说是说给在场的所有人听的,倒不如说是说给罗贵妃一个人听的。

    罗贵妃自然明白徐皇后的意思,正要答话,冷不防一旁一直未说话的安国公太夫人先就沉声说道:“皇后娘娘还查什么,栽赃陷害大皇子的人分明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您还有什么好查的?只管去回了皇上与太后娘娘便是!只是某些人自来狐媚惑主,只怕就算皇上与太后娘娘知道了,也未必会拿她怎么样,皇后娘娘倒不如直接将人扣下来,先将人证物证都找齐了再去回皇上和太后娘娘,到时候自然不容那人抵赖!”

    一席夹枪带棒含沙射影的话,说得罗贵妃是攸地沉下脸来,看向安国公太夫人淡声道:“安国公太夫人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栽赃陷害大皇子的人分明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什么又叫‘狐媚惑主’,安国公太夫人这是在说谁呢?”

    安国公太夫人并不看罗贵妃,只是沉声道:“老身又没指名道谢的说是谁,贵妃娘娘上赶着对号入座做什么,难道竟真是贵妃娘娘做的不成?”

    对罗贵妃这个当今圣上专宠了十几年的宠妃,安国公太夫人自来便看不上,事实上,连当今太后她都是看不上的,今上未登基前,不过一个小小的婕妤罢了,生了皇子都未能混上一宫主位,这样的人叫娘家夫家都是豪门世族,又当了多年老封君的安国公太夫人如何看得上?当年若不是皇上下旨赐婚,她怎么可能让大女儿嫁给这样一个卑微的人生的儿子?

    谁知道就是这样一个人,如今竟百般磨搓起她的女儿来,巴巴的将娘家侄女送到皇上身边,害她的女儿夜夜独守空房不说,竟连本该属于她外孙子的太子之位也想夺去,明着抢不到便使阴招,真当皇后娘娘母子好欺负,当他们安国公府好欺负是不是!

    安国公太夫人这口气早已憋了很多年了,为此一年里除了正旦与皇上、太后和皇后生辰这样的大日子以外,她几乎是不进宫的,就是不想去寿康殿对着罗太后这个她从来看不上的人俯首称臣,要知道在皇上登基之前,就算皇上已娶了她的女儿,罗太后见了她也只有赔笑的份儿,这皇上登基前后的巨大落差,叫她情何以堪?

    偏今日又出了这样的事新仇勾起旧恨,安国公太夫人在家里这么多年来说一不二惯了的,难免就养成了唯我独尊的性子,更兼她也是年近古稀的人了,脑子早不若以前灵醒了,难免有犯糊涂的时候,所以一时脑子发热之下,也顾不得其他了,竟就当面挤兑起罗贵妃来。

    可罗贵妃又岂是那等任人欺负到头上了也不还击的人,她素日是好性儿,却并不代表她就没有脾气,尤其是在被皇上专宠了这么多年之后,除了她自己愿意受的委屈,旁人给的委屈她何尝受得半点?

    当即便变了颜色,冷笑着向安国公太夫人道:“听安国公太夫人这话,竟是不问青红皂白便给本宫定了罪了?安国公太夫人真是好大的威风,比三法司还要威风呢,三法司给人定罪还要讲究个人证物证呢,您老人家倒好,空口白牙的便给本宫定了罪,真当本宫素日好性儿好欺负是不是?本宫可告诉您老,往本宫身上泼脏水可往别人泼不一样,不是您老想泼就能泼的,本宫这便进去拿了那与大皇子苟合的小太监,去到皇上和太后娘娘面前当面对质,务请皇上和太后娘娘还本宫一个清白!”

    罗贵妃说完,便喝命跟自己来的人:“一个个儿的还愣着做什么,还不拿人去,难道还等着本宫亲自动手不成?”

    跟她来的人齐齐应了一声“是”,便有四五个嬷嬷上前,要往屏风后面拿人去。

    只还未靠近屏风三尺以内,已被高嬷嬷挡在了面前,冷声道:“皇后娘娘面前,岂容你们放肆,别以为你们是重华殿的人皇后娘娘便奈何不得你们了,别忘了皇后娘娘执掌凤印,整个后宫所有的人娘娘都管得,你们若是不想要命了,便尽管再上前一步试试!”

    这话说得那四五个老嬷嬷都有些迟疑起来,她们虽是重华殿的人,但正如高嬷嬷所说,皇后娘娘要收拾她们几个还是轻而易举的,皇上再宠爱贵妃娘娘,难道还会为了她们几个下人下中宫皇后的脸不成?

    罗贵妃将此情此景看在眼里,越发的怒不可遏,一边往前走一边冷笑道:“行,你们不敢去拿人,本宫便亲自去拿,本宫倒要瞧瞧,有谁敢拦本宫!”

    高嬷嬷怎么肯让她看到屏风后面的情形,上前一步挡在了她面前,恭声道:“贵妃娘娘还请留步,现如今一切都还未有定论,这事发现场便得纹丝不动的保护起来,待皇上亲自来瞧过之后再做定论,还请贵妃娘娘以大局为重……”

    “放肆!”话没说完,已被罗贵妃怒声打断:“本宫素日敬你是皇后娘娘的乳母,叫你一声‘嬷嬷’,你便真拿自己当盘菜了是不是,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究竟是什么身份,说穿了不过一个奴才而已,竟敢拦起本宫的路来,你是不是以为自己是凤仪殿的人,本宫便奈何不了你了?”

    把方才高嬷嬷说她那四五个老嬷嬷的话,近乎原样儿的还了回去。

    众目睽睽之下,高嬷嬷一张脸被说得白一阵青一阵的,只得看向了徐皇后,徐皇后早已是气得脸色铁青,看向罗贵妃喝道:“本宫劝贵妃还是适可而止的好,才高嬷嬷已说了,在一切未有定论之前,事发现场得纹丝不动的保护起来才好,以待皇上御览,贵妃这时候便急着要拿人,莫不是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心思不成?清者自清,若真不是贵妃做的,贵妃又有什么好怕的?”

    徐皇后亲自发了话,罗贵妃的态度稍稍收敛了一些,满脸委屈的道:“臣妾哪里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心思,不过是见安国公太夫人不分青红皂白的便往臣妾身上泼脏水,一时气急了所以才想立刻拿了人去皇上面前对质,请皇上还臣妾一个清白罢了,既然皇后娘娘都发了话,清者自清,那臣妾就等着皇上来御览之后,还臣妾一个清白了!”

    后妃二人正说着,冷不防就听得屏风后面传来一个惊慌失措的尖细声音:“大皇子快醒醒,外面来了好多人,皇后娘娘也来了,您快醒醒啊……您再不醒来,奴才怕是活不成了……”

    众人一听这话,便知道定是与大皇子苟合的那个小太监醒了,不由都竖起了耳朵。

    随后是大皇子还带着浓浓睡意的沙哑声音:“吵吵什么呢,扰了爷的清梦,仔细爷扒了皮……咝,爷的胸口怎么这么疼,是不是你这个小妖精趁方才爷睡着了,对爷做了什么,是不是嫌方才爷疼你疼得还不够啊……”

    显然他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只当是素日在他自己的寝宫醒来时一般情形。

    屏风外面徐皇后差点儿没气死过去,立刻出声怒喝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呢,被人陷害了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生出你这样愚蠢的儿子来!”

    大皇子在屏风后面听得徐皇后的声音,这才睁开了眼睛,四下里打量了一番,终于想起自己昏睡前都发生了什么,立刻自地上弹了起来,便要绕到屏风外面来,及至行出几步后才发现自己竟然什么都不穿,忙胡乱捡起地上一件衣裳穿了,方绕到屏风外面来,就见屏风外面不止徐皇后在,连罗贵妃与四大国公府的当家主母也在,不由傻了眼,片刻方回过神来,“噗通”一声跪到了徐皇后面前,哭道:“儿臣什么都不知道,定然是有人陷害儿臣,母后可一定要为儿臣做主啊……”

    可在亲耳听到了他方才与那小太监狎昵的话之后,这话又有谁会相信,都已在心里认定大皇子的确如罗贵妃所说,有断袖分桃之癖了。

    徐皇后气得浑身直发抖,可儿子弄出来的烂摊子她不收还有谁会替儿子收?只得极力自持住情绪,道:“母后知道你是被人陷害的,也定会请你父皇还你一个清白的,你且先回自己的寝宫沐浴更衣去,待会儿随本宫见你父皇去。”

    待打发了大皇子,又使眼色高嬷嬷去将屏风后面的小太监捆了以后,方狠狠瞪了自己母亲一眼,方才若不是她多事出言挑衅罗氏那个贱人,她早将人都打发了,事情又怎么会发展到现下这般不可收拾的局面?浑然忘了方才听了母亲的话后,自己心里是多么的痛快,所以才会什么都没说,等同于默许了母亲替自己说自己不方便说的话,——沉声道:“此事尚未有定论,还请诸位管好各自的嘴巴,时辰已不早了,本宫便不多留诸位了,你们都跪安罢!”

    说完不待众人拜下,已是拂袖而去。

    余下众人各自交换了一下眼色,还是跪下道了一声:“恭送皇后娘娘——”才自地上爬起来,离开了眼前这个是非之地。

    回去的路上,陆老夫人也顾不得其他了,直接便叫陆明萱上了自己的车,然后一个服侍的人都没留,压低声音问起陆明萱先前到底都发生了些什么事来。

    这些事情就算陆老夫人不问,陆明萱也会主动告诉她的,当然,也并不是一丝一毫都不隐瞒,多少还是有几分保留的,当下遂一五一十说道起来,及至说到千钧一发之际凌孟祈忽然出现救了她时,陆明萱便有意没有说救她的是凌孟祈,而只说是一个黑衣蒙面人,她与凌孟祈之间的事,她本能的不想让别人知道,哪怕那个别人是她的亲祖母也不想;还有其实她一早便知道大皇子爱男子,并她知道罗贵妃真正身份的事她也一字没说,“知道得越多便死得越快”这句话她是一刻也不敢忘记,更不想亲自尝试一番。

    说完之后还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问陆老夫人道:“怎么贵妃娘娘竟会知道我当时身处险境,派人那般及时的出现救了我?贵妃娘娘又为什么要救我呢,我与她非亲非故的?还有我听贵妃娘娘说,大皇子是真有断袖分桃之癖,宫里也并非就一个人都不知道,不过是碍于皇后娘娘的威严,没人敢说罢了,这样大姐姐还要嫁给他吗?老夫人能不能别让大姐姐嫁给他了,不然岂非毁了大姐姐的一辈子?”

    方才罗贵妃的战斗力让陆明萱大开了一回眼界,虽还不至于到飞扬跋扈,嚣张至极的地步,却也充分展示了一个宠妃应有的职业素养,想也知道她定会抓住眼下这个难得的机会大做文章,让徐皇后与大皇子没有好日子过,再加上皇上对他们母子的偏宠,指不定徐皇后与大皇子自此再没了翻身之日也未可知,如此一来,陆明凤自然犯不着再嫁给大皇子那个渣滓,毁了后半辈子。

    更重要的是,没有了定国公府这个有力的妻族,大皇子以后再要翻身的机会想也知道只有越发微乎其微的,一举两得之事,她何乐而不为呢?

    陆老夫人听完陆明萱的话,本就皱着的眉头不由皱得越发紧了,片刻方道:“你别管贵妃娘娘是因何知道你有危险,又因何会救你了,只要你平安无事就好,旁的你且不必理会了,自有家中长辈们做主,你只管安心将养一段时间压惊即可。至于你大姐姐的亲事,原是皇上下旨赐了婚的,只怕不好随意作罢,且待我回去后与老国公爷他们商量后再做定夺。”

    心里则在想着,难道罗贵妃是为了还他们老两口儿上次的人情,所以才会及时救下了萱丫头的?不过也有可能她只是顺道救了萱丫头而已,最主要的目的还是为了打击徐皇后与大皇子,大皇子本就不得圣心,如今再将其失德的事一传开,便连文武百官也不会支持他了,到时候太子之位岂非就是四皇子的囊中之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