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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四章 毛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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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这就奇了,我们几个,虽说是打这个大狼窝之外全身而退了,但是,里面的人呢,里面也还有那些忠义之士。其实,我觉得,他们都是死士即是死心眼之士,帝国之去久矣,何苦再行强求。不过,衣福云愁眉苦脸的时候,我可没敢这么亵渎他们,我假装镇定自若地劝她,“要不咱们就一计不成再生一计。不是一个人也没有抓到吗?”我这么说简直是瞪着眼睛瞎乱安慰他,那里面虽然传出话来说,并没有抓到,却是不足信的,也许被某人按下了消息。可是此时我宁愿相信这就是真的,还尝试着也要让衣福云一起相信。

    衣福云这才察觉她刚刚臭着一张脸了,所以,她小心翼翼跪了下来,“属下有罪。在殿下面前失仪。”在我面前失仪的人可多了去,现在我哪还讲究得了那些了。而且也最不应该跟她讲究。

    “哎呀,我们都称兄道弟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这么客气。况且,你这么辛辛苦苦做事,也不是为了我么,就只是,我们不必在乎这一事一次的成败。来日方长,我们也不会总是没有机会。”

    衣福云再仰头时,面色已经平静,只是,我依然能听出她嗓音里淡淡的忧伤,“殿下所言不假,只是如此,就说明我们内中有叛徒,这才是最让福云忌惮的事情。也就是说,今天属下差一点就害了殿下。属下罪该万死,请殿下恕罪。”唉,我就是厌烦她整天要我恕罪来恕罪去的。

    “没事,不是有你呢吗,你身手那么好,一定会救我出来的。”三千人马的时候这个问题,虽说是个难事,但是现在我就这么大“眼”不惭地安慰她的。我微笑着扶起她,“心之所愿无事不成。这是我送给你的祝福。”

    结果,她还是那个德行又给我叩首施礼,弄得像我说的话就是金玉良言似的。我心里真是惭愧啊惭愧。又看了眼她慢慢从地上爬起来算是跪完了,才松了一口气。说来。真的是诚如衣福云所说,这个什么组团而来的义士中出现了叛徒是一定的。

    我长这么大,见过许多聪明人,如颉利、如李世民、如李晖琢,可就是没有见过活生生的叛徒。所以,特别垂涎于见这种人一面的想法。生活本来就是这么的没趣,偶尔来了个趣味还会一惊一乍的,把人惊吓得没了趣味,所以,这个找叛徒的事情我还真的是上了心。甚至主动对衣福云说我要帮她想办法。

    衣福云口上虽然答应了,可她一定是认为我又向往常一样,信誓旦旦地说了某件事情听得她明动感五内,结果到头来,都是我那可气的三分钟热血。我摇着她让她相信。她一个劲地点头说是信我。我就知道她不肯信我,她却越发将头点得郑重,到了最后我也没了趣味。

    这次,我决定要强一把,只是因为,如果不把这个人给揪出来,我的衣福云恐怕也得有危险。她可算得上是唯一的亲人了。想来想去,我想李晖琢可能知道这个事,因为那个小白脸子就是刚刚在相国寺外面,他叫得热乎的那个什么什么贤弟。这位贤弟同学一定知道。可是知道是一回事,愿不愿意告诉我就是另一回事了,我还没有脸皮厚到不知道自己吃几碗饭。

    李晖琢会不会还像前几天那样小白兔。这个可能性不大,因为丫的本性始终还是一只大灰狼,偶尔当当什么小白兔是为了逗趣,要是让他长时间从事如此温馨的职业,恐怕得让他那颗一直信奉不做无益之事。何遣有涯之生的恶毒之心给闲死。

    想了许多天没有什么办法,我想衣福云不信我真的是对的。我就是这么一个不值得相信的人啊。于是,某晚躺在床上想米糕,昨天他们买回来的米糕特别好吃,我一连吃了好几块,咦,也不知道怎么的,就着那些分外美的米糕,就想到了一个这样的想法:这件事情会不会根本就是他李晖琢干的。因为衣福云找他背叛李朝,他原本是不想的,但是,为了在我们面前演好这初戏,便骗我们说他早有此意。于是乎,接下来的一切也就都顺理成章了,也许连那个小白脸子也是他安排的。他根本就不想见那些死士,而是想借机将他们一网打尽,在皇上面前立个大功。

    对,一定就是他,也只有他是那个叛徒一切才能够这么的顺理成章。那我要不要将我这个胡思乱理出来的成果告诉衣福云呢。想了想还是不要,若是如此,衣福云就会拼着命送我出去。可是,我们还能去哪里呢,况且我哥哥还在这里。如果不说出去就只能继续装傻。我仰头望着帐顶,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这个样子,到底还要装多久啊。不行,我得想个办法去见见哥哥。

    这下,我更是一个头两个大了,我哥哥几乎就是我的死穴,我根本就不知道要如何,才能让李晖琢从一个不可能变成小白兔的大灰狼真的就变成一只小白兔。自从我知道这世上有句话叫做,江山易改秉性难移后,就更加确信人是何其难以改变,也许只有等他老了,等他胸涵吞吐变得有些格局了,才能将一些事情看淡一点,更何况又有多少人能够做到这一步。

    那么,就要想一个办法,让他不得不那么做。

    办法没有想出来,我就不得不再吃一块米糕解解馋。

    最后,只得画图来分析一下,李晖琢现在到底是想要江山、美人还是大胖小子。一切皆有可能。

    皇上就是一定要江山,所以,他若是想投皇上所好,也一定会事关江山社稷。可是我哥哥他关社稷什么事,忍不住打一下自己的嘴,我哥哥真的很关李朝社稷的事。

    这什么嘛,整个是解不开的一个乱疙瘩好不好。

    最后,我在这张狗屁图上用力打上了一个叉。看不明白、真的是看不明白。

    米糕也吃了索然无味,味蕾乏味,思想却还没有一点乏力,总是试图穿越某个封锁部分,想要想清楚,整个事情到底哪里不对,这样的引人思考,可是又是这样的不能思考。

    推开窗,七月的暖月盈盈挂在天际,照得一院脉脉流光,如此平静的夜色下有太多的故事在隐藏在变换,却一点也没有气急败坏,也从未一直从未停下来。如果黑夜如同人会休息一样,让所有的一切都停下来,那么它会多么让人喜欢而难以自拔。

    我又对着夜色叹了口气。

    衣福云进来的时候,我已经蹭下床,托着腮继续自己的胡思乱想,有一些东西从脑海中蔓延开来时,我还没有理清这样的场景发生在什么地方,至少在我清醒的时候,我从未见到过这样的地方,是一个青翠翠,满眼碧绿颜色的地方,只有糊着淡粉色的窗纱上一片嫩粉,将屋中的色彩从清淡烘至了温馨。而那烛台下端坐的粉嫩嫩的女孩子正低着颈着绣着什么,我仔细想要靠近一点,想要看清她在做什么,可是有一些雾气出现在我的眼前,于是,那样鲜翠又粉嫩的颜色,最后在我眼中失色。

    又是一个同前诸次一模一样的白日梦,只是,这个白日梦偏偏多了些联想,每次出现的场景 、人物还有格调什么的都不一样。白日梦中匆匆醒来时,我人似在饮酒后的半酣之中,抬头瞧到衣福云凝我的眼色有些诧异却没打算多说什么,我只是扶一下脑袋,“怎么有些困了。”

    衣福云扶侍我倒下,在恭身要退的时候,我问她,“我哥哥他还好吧。”

    她重新走上前替我牵好被角,“殿下今日多食了米糕,本不该这样早睡的,小心积了食。”

    我蹭了蹭被子,“可是我累了。我哥哥呢。”

    她压低了声音,“很好。身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但是得了将军的关照故意在调养着,也是为了掩人耳目。今天的事情……公主还是不要多想才为妙。这些事情福云自会处理的。”

    我颌首并不多言。今天的事情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说,可是衣福云那么聪明,她会不会早就已经想到了,可是她怕我担心就一直瞒着我。“但是那些人,就是那些义士打探到了吗,可是全身而退了?”

    她又轻轻点头,背对烛影里的容颜镇定从容。我原本持着的猜测也就放下了,衣福云说没有,那些人也说没有,就是真的没有抓到了。那些人不论本心是什么,也是为了我的名义而来,我总希望他们能有命可活,如果枉害了性命,可就是我的不对。起码是我这个所谓公主的存在,让他们多了一些本不该有的幻想。我能想到这些,就是因为我知道李世民会是一个好皇帝,我也再不想帝国重回,枉害千万人的性命。

    我没有让她出去,只是慢慢阖上眼睛,细小的脚步声慢慢退出室内带上了房门。

    帐顶有鸟雀踏云衔花,我在黑暗中慢慢睁开眼睛,思考着我以公主的名义存在这件事情到底是不是好事。门上响起极其细小的声音,然后,有月光缓缓散入,转而又转成漆黑一片,细小的脚步声一下接着一下踏入,那团身影再熟悉不过。我就是不知道他今日有这个雅兴,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