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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5 与病娇独处的日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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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苒的嘴唇咬得死白,天气的变化让小腹的疼痛更加难忍。她疼得眼前金星乱冒,偏偏对着司马珏又无法说出口。后者敏锐的发现了她的异样,原本懒洋洋的模样很快严肃了起来。司马珏左臂还未完全长好,仅能单手将阿苒扶到床边,一面又摸了摸她的额头,皱眉道:“怎么了,额头上全是冷汗?”

    阿苒有苦说不出,只是脸色惨白的用双手捂着腹部,背对着他蜷缩成一团。

    司马珏并不是傻子,很快就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他那漂亮的脸蛋慢慢染上了一层晕红,一直顺着颈侧烧到耳垂,直到红得差点滴出血来,咬了咬牙道:“女人就是麻烦。”

    阿苒羞愤难忍,怒道:“滚!”

    司马珏的脚步声立即消失在洞口。

    阿苒心里委屈到了极点,身体上的疼痛一点一点蚕食着意志。不知道为什么,素来坚强的她,忽然眼圈红了起来。就在这委屈与疼痛中,少女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司马珏总算进来了。

    阿苒几乎在他靠近的同时就惊醒了过来。

    司马珏伸手轻轻拍了拍阿苒的肩头,声音温和而镇定:“喝点热水吧。”

    尼玛,太丢人了。

    她居然哭得眼睛都肿了。

    自己在与何意斗智斗勇的时候,都很少这么发自内心的哭泣。怎么遇上司马珏就连着哭了好几次?明明是那家伙比较弱的才对。

    想到这里,少女的脸埋得更深了。

    听不见,听不见,听不见。

    司马珏的声音似是有些疑惑:“你受伤了么,背后怎么……”

    阿苒像被踩了尾巴的兔子一样跳了起来,反射性的摸了摸身后,发现并没有染红衣裤,这才明白自己又上当了。她一抬眼,正对上司马珏似笑非笑的眼神。当下忍不住抓起枕头朝他狠狠砸了过去,咬牙切齿的道:“你给我出去!”

    忘记说了,枕头也是她用破损的衣裳缝制的,干草做的枕芯。以至于翻身的时候很容易发出声响。

    司马珏稍稍侧身躲过了那只布枕,笑嘻嘻道:“看你这么精神,我就放心了。”

    他将木杯放在阿苒手边,又指了指地上热气腾腾的木盆:“这个,给你的。你身上都是冷汗,这样捂下去对身体不好。”一面转过身,摆了摆手,语气轻快的道,“不用谢我,需要的话就喊一声。我就在外面,随时都可以帮你擦身……”

    回应他的是一只凌空飞来的靴子。

    司马珏背对着她微微歪了歪头,准确的抓住了那只皮靴,漂亮的脸蛋顿时黑了一半,一脸嫌弃的说:“这靴子穿了多久了。居然还不洗……”

    阿苒涨红着脸,一字一字咬牙道:“司马珏!”

    司马珏用两只手指拎着那只靴子,努力拉远与自己的距离,漫不经心的应付道:“知道了,知道了,我走就是啦。”

    阿苒几乎崩溃了,她强忍着不适将司马珏从头到脚诅咒了个遍。暗暗发誓等自己身体好了之后,一定要将他按在地上胖揍一顿。

    可司马珏随后的表现却大大超出了她的预料。

    阿苒瞪着面前的鱼汤,心里有些发憷。说实话,她对鱼这个东西已经有点心理阴影了。可眼前的鱼汤却显得有些不一样,汤色熬得奶白,汤汁极为纯净。因为是活鱼。司马珏在处理的时候嫌麻烦,大刀阔斧的去头去尾,最脏的腮腺内肠都直接扔掉,每条鱼只取了鱼脊处几片鲜肉,几乎嗅不到腥气。那鱼肉被片得极薄。也不知他如何处理的,居然没有炖烂。搭配上新鲜的野菌与从海边捞起来的昆布[1],看起来碧的碧,白的白,色相极佳。

    因司马珏伤了手臂,除了头两天帮她烤了几片鲛鱼肉,后面几乎没怎么显露过身手。此时忽然端出这么一样精致到了极点的佳肴,阿苒居然有点舍不得下嘴。

    她对司马珏会下厨之事一直是十分惊讶的态度。与谢澜曦相处时,就没让后者动过手,当然那时候谢澜曦连床都下不了。像他们这样从小就养尊处优的贵族子弟,在阿苒眼中,几个各个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废柴。

    司马珏似是看出了她的疑虑,懒洋洋的道:“你可别把我和那些没用的蠢货相提并论,本大爷会的东西多着呢。能得到本大爷的青睐,你更应该好好珍惜才是。对了,”那双琥珀色的猫眼眨了眨,似乎想到了什么,“等雨停了,去把洞口的垃圾处理一下罢。”

    阿苒微微一愣:“垃圾?”

    等等。

    关键不是垃圾,而是他这种高高在上的语气。

    什么叫让她去处理垃圾,没见她还病着呢,他自己难道没长手么?

    阿苒立即扭过头专心喝汤,装作没有听到。

    司马珏倒是没继续逗她,单手撑着脸颊安安静静的看着她喝汤。

    热汤下肚后,阿苒觉得自己的身心都仿佛得到了升华,五脏六腑说不出的舒适畅快,浑身的气血也活络起来。她满意的喟叹一声,正要翻身倒下睡觉,忽然一只手搭在了她的额前。

    少女的身子顿时僵硬了几分。

    一缕柔顺光泽的乌发在她面前垂了下来,司马珏俯下身子,细细密密的睫羽下,那双漂亮的琥珀色猫眼掩映在阴影中,语气似乎有些遗憾:“原来没有发烧啊。” 他歪着头看了她一会,忽然轻轻一笑:“你紧张个什么?”

    阿苒深吸一口气,咬牙道:“本来就不是发烧。”

    司马珏长长的“哦”了一声,又问:“不是发烧,那是什么?”

    阿苒敢打赌他绝对是故意的,心里不由又急又气,一掌拍开他的手道:“你问那么多做什么?”

    司马珏反手将她的手握住,放在了自己心口的位置,那双漂亮的眼眸闪闪动人:“因为我担心你啊。”

    阿苒猛地将自己的手抽出来,扭过头不去看他,冷冷道:“担心我还让我拖着病体去扔垃圾?你难道自己不会处理?”

    司马珏歪着头道:“这是你说的啊。”一面站起身。抱着手便往外走去。

    阿苒忽然觉得有哪里不太对,连忙喊他道:“等等!”

    司马珏止住脚步,却并没有回头,只是微微侧过脸立在墙边。夜明珠柔和的光芒落在他秀丽精致的脸颊上。恍若珠玉腾辉。他身上所有的发饰都在海难中遗失,只能用多余的碎布裁成细带,将头发松松的挽在一侧。

    阿苒讶然道:“你怎么……”

    在船上时,人人都是黑袍加身。因司马珏将自己的黑袍递给了阿苒,里面的衣裳又在与鲛鱼拼命时破败不堪。到了荒岛上,他几乎天天装病卧床,以至于阿苒对他的印象一直停留在当初相见时那种金光闪闪锦衣华服的纨绔公子形象。此时的司马珏却是一身利落的深色短打[2]。也不知他从哪里找到的,竟然是异常的合身。他为了方便起见,将小腿处用细绳牢牢绑住,脚下穿着自制的行军木屐[3]。从阿苒的角度往上望去,正好能看到少年的宽肩窄臀,细腰长腿。若是再背上一把长剑,活脱就是一名行走江湖的剑客。

    司马珏微微挑了挑眉:“怎么,有什么不对么?”

    阿苒心中一凛。立即摇头道:“不,没什么。”

    她会说自己有那么一瞬间差点将他看成何意么。

    司马珏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并没有说话。

    阿苒刚舒了口气,那家伙就漫不经心的来了一句:“难不成你把我看成了别人?”

    这人……不是一般的敏感。

    阿苒忽然觉得自己没有必要为了顾及他的感受而委屈自己。她早就明确告诉了他,自己心中另有所爱。连绵的阴雨,加上身体上的不适,更增添了她内心的烦躁。她抓了抓头发。重重的往后靠去,一面将毛毯拉到胸口,闭上双眼长长叹了口气:“我只是一时眼花了,毕竟你和他相差那么多。”

    她与何意在一起的时候,紧张过,也害怕过;但与司马珏相处时。却多数都是身心放松的。所以说武力值高点,好处还是很多的。

    可这话听在司马珏耳朵里就不是那么愉快了。这世上任何一个男人,听到喜欢的女孩子在自己面前公然说,自己与她的心上人相差许多,心情都会变得糟糕。司马珏从小就被皇帝刻意养歪。七岁时亲自鞭死过人,九岁将得罪他的人破冰沉湖,十一岁当街疾驰引起骚乱导致十几名百姓重伤,十四岁一剑杀掉看不顺眼的女人,在遭遇了人生中前所未有的重大挫折之后,刚满十六岁的他已经在阴沉狠毒变态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但司马珏并没有将不愉快表现出来,反而不动声色的问:“哦?他生得有我好,还是出身比我更高?”

    阿苒不由哑然失笑。

    无论是谢澜曦还是司马珏,他们与她原本就是天上地下。他们这些贵族世家所在意的容貌与出身,在阿苒看来恰恰是最不用在意的。她想了许久,才低声道:“他很强,剑法很强,为人也很强势。一开始我很讨厌他,几次暗杀不成,反而落到了他手里。我想尽了办法与他周旋,直到有一天……”

    人的记忆很奇怪,当你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你的回忆都是经过美化后的。阿苒此时的心情出奇的宁静,也许是太忙太累一直没有时间与人倾诉,也许是太久太久没有遇到合适的聆听者,她隐去了何意的名字与来历,只从自己与他在狐猴山上遇劫开始说起,一直讲到她为了救他特意来巧匠宗寻求帮助。

    司马珏忽然打断道:“你把这些都说给我听,不怕我从中作梗么?”

    阿苒意兴阑珊的道:“反正我已经尽力了,他能不能获救就看上天的意思。眼下你我都被在这荒岛上,就算你知道了又能如何?当然,如果你真的能从中作梗的话,自然也做好了与我一世为敌的准备。你是个聪明人,实力与手段两样都不缺,我不说你也迟早会知道。与其瞒着你,还不如这样说开了好。”

    司马珏沉默了一会,忽然低低的笑了起来:“确定自己不喜欢,所以就完全不给希望么?”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你可真残忍哪,阿苒。”

    阿苒垂下眼眸,淡淡的道:“多谢夸奖。”

    司马珏慢慢道:“不过很可惜,这世上只要我想,没有我得不到的。”那双琥珀色的眼眸渐渐变得锋芒毕露,就像是一瞬间从柔软温顺的小花猫自然而然的转化为凶狠凌厉的金钱豹。

    阿苒看了一眼床边的含霜,心中定了定,朝他冷笑道:“你大可以试试看。”

    司马珏毫不示弱的望了回来。之前还勉强能和谐相处的两人,此时却是你瞪着我,我瞪着你,仿佛要用视线将对方盯穿似的。

    ps:

    注[1]:昆布,即为海带。

    注[2]:短打,又称裋褐,古代汉服中的一种,如图片所示。

    注[3]:《庄子.异苑》曾记载:“介子推抱树烧死,晋文公伐以制屐也。”三国时,司马懿曾将平底木屐用于行军,在山上穿行时以防蒺藜;到了魏晋时期,木屐极其兴盛,男女皆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