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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花楼就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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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拥挤的人群,熙熙囔囔。沿街灯火通明,妆点着雪后的街道,雪被堆积在路旁,空出了刚刚适合一对男女并肩而行的小道。

    幕采保持与上官凉差半个身子的距离,手里拿着小半片的牛肉,心不在焉的往白头的嘴里塞去,白头欢脱的张大嘴巴,看着这牛肉往自己的鼻子塞去,一把用爪子给幕采来了个“盖印”,幕采手心一疼,看着委屈的白头,“噗嗤”的一笑,这个可恶的吃货。

    “笑什么?”上官凉回头看着相互对视的着一人一宠。

    “没事,打扰九王爷赏景,幕采深觉惶恐。这个小家伙一向是野惯了,可容许幕采先行呢?”幕采抱着白头,低着头说道。

    上官凉没有回应,他看着这个在自己面前低着头的,还不算是女人的女孩。

    她还一脸嫩稚,没有她三个姐姐的美貌;还不够成熟,没有成熟到在自己面前能够不动声色的撒谎,她还远远不够,但是就是这样不足的她,竟然让他想要就这样保持下去,时间静止,他第一次觉得,能够这样静静,长久的看着一个女子的发圈,也是能够让一个大丈夫忘记自己的抱负。

    美女英雄冢。

    上官凉心里一叹,疲累的挥了挥手,似乎不愿多说些什么,转身就离开了。

    幕采在原地等到看不到他身影才转身也离开。

    皇家就是这点令人讨厌,反复无常,但是,这个上官凉似乎有什么不太对劲的吧,否则,刚刚那抹炽热的视线,为何呢?

    都城李杜酒家

    本夜晚将一切皆覆盖,除了临街在庆祝祈神节,就只剩这里被称为“花街”的地方,是注定灯火通明照路人。

    然而让人难以理解的是,作为全国,整个东极最有名的名酒出品之圣地——李杜酒家,却是位于这一片红花绿柳,甚是不解。

    有人问了李杜酒家的创始人,李杜氏是如此说道。

    “饮者,心有胸怀者,困郁者,醉梦者,酒也。”

    四楼

    少年半屈着腿,靠在临窗的榻上,东风带着特有的刺冷,席卷着楼内的每一分的温度。

    原侑俯视窗外临街,来来往往的男女,喝了口酒,突然面色大红,咳了起来,惊吓了旁边的一只小东西,雪球样的玩意挪了挪,继续趴在榻上。

    “主子,天冷,多多注意才是。喝着热酒吹冷风容易生病。”站在身旁的女子这样说道。

    “你冷么?那把窗户关了吧。“原侑转头,轻轻放下杯子,抱起雪球,起身离开了房间。

    “妞子,让你多嘴了,主子的事情,使我们能够掌握的么?!”阿大拿起桌子上放着的杯子,摸着杯子边缘裂开的痕纹。

    “阿大,主人走了。”妞子看着正在伤感的阿大,不忍提醒。

    “不早说,主子等等我。”两人快速离开了李杜酒家。

    幕采一步走入一家衣料店,过了些许,门外的幕家侍卫感觉不对劲,急忙的闪进了衣料店,此时幕采已经离开了衣料店,和白头,玉儿一起走到了花街。

    “小姐,这样好么,如果被老爷夫人知道了,让你跪黑屋子算是轻了。”玉儿睁大眼睛,看着周围穿着各种暴露的年轻女子。

    “啧啧,那个腿粗的,也好意思卖弄,哼哼。”玉儿酸酸的撇着嘴。

    “啊,那个不是李尚书么,来这里不怕李夫人生气么?”玉儿戳了戳幕采的胳膊。

    “你声音小些。”幕采拐到一个暗的巷子里。

    “能怪我么,平时都是在店里碰面,我又没来过这里。”玉儿嘟着嘴,伸手抱过白头。

    两人走到一个小门前。玉儿上去敲了敲门。

    “来了,谁啊?”门内传来一阵娇媚的声音。

    “梅姐姐,是我,小玉。”玉儿轻声对着说道。

    “哎哟,今天怎么你亲自来了?”梅雨急忙打开了小后门,看到幕采,急忙将两人拉进了门内,看了看左右,迅速关上了门。

    “大夫今天怎么来了?不是都是麻烦玉儿过来的么,快进来,外面冷得很,我以为今天只有玉儿会来呢。”梅雨领着两个人走到内院一间干净的房间。

    “听玉儿说,燕飞身体大不如之前,我就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忙的。”幕采看着白头跳下桌子,朝着外面溜去,没有在意,白头本身就是通了灵的野物。

    “大夫,你也知道,我们这样的女子,就是生了病,也是没人管的,妈妈都是不肯给我们看的,看病花销也大。”梅雨低着头,掏起素白的手绢,擦了擦眼睛。

    “燕飞姐姐......大夫你还是自己去看吧,她已经病的不能出台了,妈妈昨晚就把她的屋子空了出来,让柳丝姐姐搬了进去。现在正在后院呢,我带你们去吧。”

    三人又穿过一些长廊。

    幕采听着前院的莺莺语语,那些萎靡的丝竹琴瑟,看着灯影下的身体,再细听这些经过的院子,传来疯狂的咳嗽,胡语,这就是人前和人后。

    最后三人走进一间昏暗的房间,传来难闻的臭味。

    幕采让玉儿和梅雨停在门口,自己单身一人进去。

    看着平躺在床上,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屋顶的飞燕,幕采叹了口气。

    “飞燕,你是何必呢?”幕采从玉儿携带的篮子里拿出些许药瓶子。

    “大夫,他上个月娶了村里的陈氏。”飞燕哽咽着开口。

    “嗯,来,把这药吃了。”幕采倒出一些药丸,取一粒放于飞燕的口边。

    “大夫,为何会这样,我还记得他说,他会娶我的,不会介意我是**的”飞燕转头看着幕采。

    幕采笑了笑,安抚的看着飞燕,“这代表他不值得你这样,把身体养好,为自己好好打算吧,你现在可以为自己存钱了,而不是每每寄回去给他。”幕采将药丸带着瓶子放于桌面上。

    “他说过我是他见过最为美丽的女子,我也想为他相夫教子。”

    “我们说好在家门口前种些花花树树的。”

    “我想为他生几个孩子,为他洗手作羹汤。”

    幕采似乎没有听到似得,自顾自的说,“飞燕,你记得吃这些药,别再糟蹋自己了。我有时间再来看你。”转身就走了,凌乱的步伐泄露了幕采心中此时的不平静。

    “我知道你是相府四小姐。”飞燕的声音传来,成功的让幕采停下了脚步。

    “那次王妃回幕府,我见过你。”

    “嗯,很丢人吧。”幕采回头对着飞燕笑了笑。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愿意帮助我们这些肮脏的人,但是很谢谢你。”飞燕爬起,软着身子跪在床上,“否则,我们早不知道下地府沦为畜生几次了。”

    “飞燕......”幕采红了眼睛,睁大眼睛不让眼泪滑落。

    “大夫,你会好人一生平安的。”飞燕背对着幕采躺下,不再开口。

    幕采知道,这是她最后一次看到她了,这就是医生所最无力的时候。

    我们能做的就是缓解或者解救他们于疾病,但是,他们内心的痛苦,他们对于生活的死意,我们看的到,我们感觉得到,却不能阻止他们。

    果然,第二天,玉儿告诉幕采,飞燕在第二天早上,死于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