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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火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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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枪长悄悄地潜进了移民局办公大厦,不坐电梯,只从楼梯间快速地飞掠上去,此时正是纽约深夜,楼下的几个警卫缩在控制室里取暖,枪长来到微机中心,里边竟然还有人在,听了一会儿,枪长暗暗地呸了一口,晦气!碰到偷情的野鸳鸯,里边时不时地发出呻吟和喘息声,枪长不禁心里有好奇,刚要推开房门,里面的女人却猛地大声叫喊起来,看来是到头了,枪长觉得无趣,这么快就完事儿,说也奇怪,那女人叫得有些夸张,上帝,老天,宝贝,反正胡言乱语的好像很爽,一会儿就慢慢地平息了下来,男女之间开始谈笑。

    过了半个小时后两人才走出来,枪长像只壁虎一样贴在走道顶上,两人出来后,还不停地楼吻着,跌跌撞撞地走向了楼梯。枪长有些奇怪他们怎么不坐电梯?莫不是怕被警卫发现?嘿嘿,办公室偷情!找机会要试试才好。等两人的脚步声下得远了,枪长轻巧地翻下来,套着层白手套快速地掏开房锁,然后大方地走进去,径直来到一台电脑前,先进行电脑时间修改。

    八个人的身份编制,虽说不是太难,但是耗时间,枪长尽管用了最快速度,也直到凌晨四点才弄完,中国石雕,根雕,水墨画学者,中国花卉培育,武术教练,中文老师,民族服装设计,他自己则弄了一个中国院林建筑师的身份,全部弄好后,又重新启动再次把时间改回来,枪得暗笑两声,老子是美国公民了!想着天亮后,大摇大摆地进来领取绿卡,哈,那肯定是很爽的事。按照他编写的纪录,申请绿卡时间都是在半年前。

    回到天使居时,林米丽还倦着身子鼾睡,美女一再要求改成天使居的情况,枪长只有举手投降,天使之床就作罢,此时枪长毫无半分睡意,无聊至极的情况下打开电视,准备看看成人电影,美国什么都好,连电视都能看黄片,只是收费有点贵,转了几个台,提不起丝毫兴趣,刚要关电视,却见新闻里播出旧金山三位日本籍男子被杀,画面切到现场时,刚巧就让枪长看到了虎头和白书生,这一下差点把他惊得所楼撞穿!

    虎头他们出现在旧金山,用意再明显不过了,肯定是去杀赵大同,这帮家伙怎么会跑过来了?莫非他们还不知道计划有变?不对啊,我都被通辑得人人皆知,他们会不知道?那就算按原计划,也是先到纽约,然后再去旧金山,当然最好是把赵大同引过来动手,旧金山可是华人帮的老窝,那里动手……枪长想到这儿,不禁额上冒汗,不管虎头他们到美国的原因是什么,现在都要先行阻止!

    顾不上许多了,枪长现在要赶过去也来不及,只好打赵大同的电话,几十亿美金和兄弟相比……算了,我还有这么多钱,兄弟不能被这样干掉了!

    拿起电话,想想不对头!又挂上了,然后轻巧无比的翻身出去,往不远处的一家公司里纵去,随便弄开一道房门后,拿起桌上的电话就开打。

    赵大同的声音有些疲惫,他这个号码除了亲信和家人,外人是不知道的。

    枪长笑道:“赵老大,不好意思,这么晚了吵醒你!”赵大同脑子一震,马上就听出是枪长:“你在美国?什么时候过来的?我听国内的消息说你不是被干掉了吗?”

    枪长听到自己死了……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我死了怎么给你打电话?”赵大同想想也是,不禁笑道:“那白蛇呢?”枪长沉默了一下,这才说道:“路上死了!”赵大同没有回话,过了好一会儿才道:“有什么我能帮你的?”枪长此时已经醒悟过来,虎头他们过来肯定是给他报仇,妈的,赵实国,你真够毒的!

    枪长笑道:“我想我们必须合作!这次救白蛇,完全中了圈套,现在这个套子已经下到你那边了。”

    赵大同声音没有丝毫感情:“来就来吧,我一个老头子还能干点什么?”枪长道:“赵老大,我现在纽约,但是我的那几个兄弟却到了旧金山,他们不知道我还活着,肯定是被人列用了!”

    赵大同道:“你的意思是让我找到他们?”枪长道:“唉,这帮人可不简单,相信你也有所耳闻,当然我更担心的是再一中别人的奸计,我现在可能来不及到旧金山,我把几个人的情况跟你说说,你马上让人寻到他们,我估计他们身后才是真正的敌人,所以我想跟你合作!”

    赵大同想了一下道:“没问题!只是我不敢保证他们的安全了,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我只能保证我不动他们,但是那边过来的人,我就顾不上了。”枪长急道:“赵老大,我为了白蛇走到今天这地步,你不能看着我兄弟死吧?再说我们合作的话,有他们帮你,那些人一点好处都占不到。”

    赵大同冷笑道:“真的吗?你为了白蛇!别跟我玩花招了,人老精,鬼老灵,我出来混可不是一天两天,林长福搞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我知道得比你清楚,只是没想到他胆子大到这种地步!”

    枪长心里暗道,怎么敢轻视你?老子可是对你忌讳得很啊。“赵老大,我爹也是死于白蛇手中,这事儿咱们就扯平吧?”赵大同听到这话,一时觉得理亏,毕竟是自己一时糊涂先动手,当下对枪长道:“好吧,我马上就派人出去,就说是你要见他们,等着。”枪长刚要说虎头等人的情况,赵大同笑道:“不必了,我早就知道。”

    挂了电话赵大同就冷笑,在旧金山什么人来了,干什么的,我比警察还清楚,哼,要不是你电话来得及时,我早就把这几个小杂种做了!还有后面那几个自以为是的影子杀手!一群混蛋!拿起电话拨通黑狼的手机:“去把那几个人弄来,不要伤到他们,如果反抗就是陈四清要见。”

    虎头五人还是围坐在一起,语言不通,然后又没枪支弹药,这么晚了一个熟人都找不到,现在王大明是死是活都不知道,虎头眼睛都熬红了,可是王大明还是没回来,这时房门响起,虎头五人马上精神一震,回来了?小猴速度最快跑到门后从猫眼里一看,是个陌生的东主男子,冲几人比划手势,示意戒备,然后悄悄地打开房门,黑狼一脸冷漠地站在门口道:“我们老大要见你们,还有陈四清也要见你们!”

    虎头等人听得眼睛圆瞪,四哥!难道他没死,还跑到美国来了,白书生问道:“你们老大是谁?”

    “赵大同。”

    几人听到这话就面面相觑,怎么办?黑狼不耐烦地道:“走吧,要杀你们早就动手了,何必跟你们废话!”虎头想想也对,冲黑狼道:“稍等。”然后几人快速地穿好衣服,跟黑狼离去。

    枪长一直在这间办公室里游来荡去,要是一会儿有什么不幸的消息那可怎么办?

    赵大同坐在温暖而宽大的客厅里,盯着这几个特种兵,少了一个,全是不错的角色,也不多话,拿起电话就将刚才的来电号码拨过去,接通后对枪长道:“来了五个,还差一个。你自己跟他们说。”

    把电话递过去,虎头接了:“四哥……”枪长觉得自己有点控制不住,使劲地掐了一把大腿,长吸口冷气才道:“虎…头,还有谁不见了?”

    “大大…明哥。”

    枪长长出一口气,王大明不见了,那三个日本人可能就是他的杰作,这么说应该没有什么危险,只是不知道发生什么意外的事情,但是王大明的本事,他最清楚!“听着,我现在在纽约,你们被赵实国列用了,赵云是他杀的……这些随后再说,唉,你们现在很危险,我估计赵实国另外还有人,如果你们失败他们就接手,如果你们成功,就干掉你们,所以现在最好跟赵大同合作!听我的!记得那个教堂吗?”

    虎头猛劲地点头道:“记得记得!”枪长笑道:“当时你们是怎么发现我的,现在就用那法子,不过要多一个……出来,你明白吗?千万要小心,什么都不重要,活着!最好今晚就行动,别管大明,你们明早就坐飞机过来,我会让人到机场等着。”

    枪长挂了电话,心里是波涛汹涌啊,虎头几人为了给他报仇,不惜远赴美国,这份情意……枪长平生第一次眼角挂泪。

    看着手下把虎头五人送出去后,黑狼问道:“赵叔何必这么麻烦,直接把他们全干掉就行,竟敢从中国追到美国来!”赵大同笑道:“他们不重要,重要的是小四狗,嘿嘿嘿,果然很有一手,在纽约!很好,很好!通知五龙,让他们跟刚才那几人联手,先把尾巴割了再说!然后让他们到纽约去找小四狗,哼,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黑狼鞠躬,转身大步出去了。

    这是最后一次任务,回来后每人五百万,然后闪电连就地解散!赵实国老连长的话再一次回响起来,黑子跟着赵实国的时候才十八岁,如今二十年过去了,老连长一直在照顾着这些兄弟,当年闪电连立下了多少战功啊!老山炮战,丛林打越南毒蛇连,救战俘,深入敌军搞破坏,负责狙击追兵……当年的烽火硝烟,后来的生活艰辛,要不是连长,这帮兄弟还有几个能挺下去的?闪电连从前线撤回来后,仅剩二十四个!不到一个排的编制,活着的人还在痛苦地挣扎,死了的呢?

    黑子这次带着十一个兄弟出来,如今的闪电连,包括赵实国在内,只有十七人,三个过上了幸福的生活,这是全连兄弟都梦想的,两个分别死于癌症和车祸,还有两个……黑子一想到这两个,心里就一阵阵地痛,这两个是赵实国干掉的,因为他们是真正的国家卫士,不愿意为了一己之私去干违法的事,违法?兄弟啊,多少战友用血肉青春换来的和平稳定,但是现如今,你看看这世道,哪儿不违法,真是太傻了……

    “闪光弹!”黑子本能地滚动身子,腿上中了一枪,此时眼睛睁不开,鼻里传出辛辣的气味,脚步声响起,黑子拔枪,刚要举起来,太阳穴被一颗子弹无情打穿,黑子脑里一片昏暗。其他人跟黑子差不多,不过有两三个兄弟企图窜窗时,被外边的人射杀了。

    十一人对十二人,虎头五兄弟加上黑狼和五色龙,还有几个华人帮的枪手,跟特警一样装备的进攻一方,两分钟不到解决了战斗,有心算无心,十二个人静静地躺在血泊中,在这块不属于他们的土地,却洒下了一腔热血。虎头不再多看一眼,他知道这些人曾经是骄傲,看年纪,看身手,看手指!

    黑狼走到一个还在微微发抖的人身边,蹲下去,眼色阴冷地看着这个半睁着双眼的人,虎头领着白蛇等人快速离开了,这些是同胞,是兄弟!虎头的心在滴血,他很想喝一碗烈酒,然后问问老天:为什么?背后传来一声枪响,子弹仿佛射中了虎头的心脏,壮实的身躯震了一下,白书生眼神迷茫地看了他一眼,“走吧。”

    虎头叹了口气道:“都走上了这条路,如果里面的是我们,他们也会同样先下手的。”小猴脸色阴郁地说道:“我宁肯跟美国的海军陆战队交手,鲜血白流了!”

    白书长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冷声道:“走吧,战士就是战士,四哥还在等我们!”

    李麻子问道:“大明哥怎么办?”虎头道:“飞机票是六张,早上九点,我们等到八点,他还没出现,就只好留言了。”

    几人回到旅馆,休息了一会儿,看看时间还有两个小时,各自回房洗澡,收拾行礼。

    李香儿睁开眼睛就看见了王大明,旁边是热热的煎蛋面包,还有一杯牛奶,她突然觉得眼前的男人是自己的亲人,这种感觉让她没来由的脸红不已,王大明看着娇羞的女人,不禁张嘴笑笑,然后示意对方快点趁热吃!

    七点四十五分,王大明带着李香儿出现在虎头等人面前,看着整装齐备的五人,王大明有些惊讶,无比抱歉地冲虎头比划两下,然后指指地上的行装,虎头本想责问几句的,可是看到李香儿站在一旁,不好发作,只是说道:“四哥在纽约,昨天联系上了,有事我们飞机上说,九点的飞机,你赶快准备吧!”王大明听到这话,顿时如坠雾里,都发生什么事?

    李香儿听说王大明要走,心里顿时冒起千般不舍,可是这才刚认识一天能怎么办呢?

    等王大明把东西整理出来时,已经过去了五分钟,虎头深深地看了王大明一眼:“我们在下边等你,十分钟。”王大明点点头,等虎头等人刚刚走出去关上门,李香儿就猛地冲进王大明的怀里,眼泪抑止不住地流,搂着王大明的头疯了似的亲吻,王大明默默地站着,脸上一片木然,眼里平静得就像一池秋水,李香儿用手快速地抹去脸上的泪水,强行笑了笑道:“我们…还会再见面吗?”王大明摇摇头,再摊摊手,李香儿鼓起最后的勇气问道:“能不走吗?我需要你!”王大明再次摇摇头,然后从桌子上取出纸和笔快速地写下:中国y省天圆集团,顿了一下,又写了天地山庄,然后递给李香儿,艰难地笑了笑。

    李香儿紧紧地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再哭出来,这就是爱情么?来得太快,太意外,走得太急,留不住一点多余的笑脸,就让自己好好地记住这张脸,这双眼!李香儿闭着眼,把头轻轻地仰了起来,王大明眼里的秋水慢慢地开始回荡,最难消失美人恩,最是消魂临别吻!温柔地在李香儿的嘴上吻着,李香儿浑然忘了时间,忘了世界,但是王大明还想着一个人——枪长!

    赵大同笑着对黑狼道:“五色龙去了吗?”黑狼点点头,赵大同道:“哼,小四狗,美儿这些天怎么样?小四狗在纽约不会这么简单,不过他要是敢动美儿,就让他死得很难看!你就不要去了,留在旧金山学着打理帮内事务吧,小同去了,只有你能撑起来。”黑狼有些动容地说:“赵叔……”赵大同挥挥手道:“别说了,现在谁还分什么华人朝鲜人的,这次收拾小四狗,顺便进入纽约,准了三年,也该是时候动动手脚了。”

    黑狼道:“赵叔,还是我去吧,你留下来。”赵大同呵呵笑道:“别担心,不会有事的,我怕你不是小四狗的对手,我在美儿那里安插了一个人物,我不会有事的,你留下来好好地打理事情,这一摊子我会尽快转到你手上,原先你就跟小同,现在只是时间问题。”

    黑狼不再说话,赵大同在他的心里就是一个父亲般的亲人,赵小同的死,他知道给赵大同带来了致命的打击!这阵子不断地发生事情,要不是老头子挺得住,估计就得躺下了,还好,一切都又回到了从前。

    赵大同乘坐的是自己的专机,只带了两个年近四旬的中年人上路,在飞机上一个人拿着本书,喝着茶,显得无比遐意。

    枪长没有去接机,他让小四去,带着虎头等人住到之前的大酒店里,他有种感觉:赵大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