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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四章 冬去春来又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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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牵着手往回走,只是宋箬溪一直打嗝,邺疏华听得着急,道:“来人,去召良医来给少夫……”

    “你也不瞧瞧今天是什么日子,这个时候上哪里召良医?再说,我就打几个嗝,又不是什么大事,那里用得着去麻烦良医。”宋箬溪打着嗝把话断断续续地说出来,“我摒住呼吸三十秒就能止住,。”

    宋箬溪摒住呼吸三十秒,打嗝果然止住了。邺疏华笑道:“我到忘记了,璎婴是懂医术的。”

    宋箬溪笑,“行了,我们进去吧!”

    畅音阁内,台上生旦净未丑唱得红火热闹,台下的人看得昏昏欲睡,邺承昆已经支撑不住,被抱去了同乐院。邺淑婷和李鸾儿也困得靠在圈椅上打起盹来。

    又唱了几折戏,一个侍从走到李济才身边耳语了几句。李济才点点头,走到邺繁身旁,“城主,就快交子时了。”

    “停了。”邺繁扬声道。

    戏台唱了一半的戏嘎然而止。

    邺淑婷和李鸾儿的侍女分别唤醒了她们。

    “当”城中四大钟楼在子时正同时敲响,声传百里。

    “燃炮!”邺繁一声令下,鞭炮声响了起来。

    放过鞭炮,侍女们送上饺子,一人一碗。吃完饺子,摆上天地桌接神,邺繁带领着举行仪式,燃烧松柏枝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接了神,邺繁领着一家人出了阁,上了车辇,前往武神门,观烟火,与民同乐。邺孝安等庶子庶媳们是没有资格上城楼的,去年是邺繁、昭平县主和邺疏华三人,今年多了宋箬溪。

    当四人出现在高高的城楼上时,城下城民的呼喊声如海啸般席卷而来,“城主万福,夫人万福,少城主万福,少夫人万福。”

    宋箬溪从来没有被数万人如些顶礼膜拜过,感觉很微妙,看了眼身边的邺疏华,伸手握住他的手。

    邺疏华以为她紧张,安抚的给了她一个温和的微笑。

    宋箬溪回了他一个甜甜的浅笑。

    “天佑登瀛,城民万福,风调雨顺,五谷丰登。”邺繁声如洪钟,远远传了出去。

    “城主万福,夫人万福,少城主万福,少夫人万福。”城下的城民不住的呼喊着。

    “嘭”五颜六色的烟花腾空而起,在夜幕中画出道道银弧后炸开,一束束耀眼的花火,旋转、放大、变形,火树银花朵朵绽放,灿烂美丽,天空明亮的如同昼夜。

    看完烟花,已是寅时初,邺孝安等人去了同福院和同喜院,稍作梳洗,就要去奉先堂。

    宋箬溪一上车辇,就靠进邺疏华怀里,闭上眼睛睡觉,能睡一个时辰是一个时辰,她快累死了。等车辇抵达东苑时,她早已熟睡,邺疏华没有吵醒她,把她抱进了漱玉院。

    除夕夜讲究的是守岁到天明,一夜不眠,宋箬溪睡了不到一个时辰,就被叫了起来。昏昏沉沉,半眯着眼,还没彻底清醒的她坐在梳妆台前,一下又一下的晃着脑袋,随时准备重新进入梦乡。

    “少夫人,您这样动来动去,奴婢挽不好发髻。”香朵刚要挽上去,宋箬溪一动,头发又散开了。

    “我来吧。”绿袖笑着拿过梳子,帮宋箬溪挽了个飞仙髻。

    香朵见绿袖很快就挽好的发髻,笑道:“嫂子还是技高一超。”

    “熟能生巧,以后,你没事,多在她们头上试试手。”绿袖见宋箬溪还是迷迷瞪瞪的样子,也就没问她,帮她挑选好合适的首饰,一一插在发髻上。

    蚕娘和香草领着人送进来了早饭。

    宋箬溪眼睑低垂,似醒非醒的模样,伸手接过碗,盛了一匙粥就往嘴里送。

    “少夫人小心烫。”

    “哇,好烫!”蚕娘喊晚了,宋箬溪的被烫着了,当然人也彻底清醒。好在粥熬好盛在碗里,从小厨房送过来,要一段时间,没有刚出锅时那么烫。

    “有没有烫伤?”邺疏华人瞬间就到了宋箬溪面前,紧张地盯着她的嘴唇,问道。

    宋箬溪摸着嘴唇,“有点痛。”

    “快拿药来。”邺疏华喊道。

    “少城主,烫伤药是外用的,不能往嘴上抹。”绿袖道。

    “哪怎么办?”邺疏华着急地问道。

    宋箬溪放下手,道:“没事,已经不太痛了。拿杯凉水来给我。”

    邺疏华看宋箬溪的嘴唇只是有点红,没有被烫出水泡,知道不是太严重,道:“等吃过午宴,下午就没什么事了,你就回来补觉。”

    宋箬溪点头,她实在没精力应酬了。

    吃完早饭,苑中的人来给拜年,说了一串的吉祥话,邺疏华和宋箬溪分别赏了红包,出了门,坐上车辇前往奉先堂。祭祀后,给邺繁和昭平县主拜年,得了两个红包。兄弟妯娌间互相拜了年,两人又给侄儿侄女们红包,两人还没孩子,红包只见出不见进。

    出了奉先堂男人和女眷就分开了,邺繁带着儿孙去了忠勇堂,昭平县主带着女眷们回了澹宁居,侧夫人和侍妾们要来给昭平县主请安拜年。

    巳时初,城外邺族的人陆续进了城,男人去忠勇堂,女子去澹宁居。互相拜了年,宋箬溪又扮演了一回散财童子。

    客气的话说了一会,等人差不多都到齐了,在昭平县主的带领下,前去秋爽厅吃午宴。宴会散了席,宋箬溪回了漱玉院,卸了钗环,松了发髻,上床睡觉。

    邺疏华回来时,已是申时正,宋箬溪睡得正香,看着她纯净的睡颜,俯下身,在她额上轻轻一吻,又坐在床边痴痴的看了许久,才脱了锦袍,上床把她搂进怀里,轻轻地啃了啃她的耳垂。

    “嗯。”睡梦中的宋箬溪动了动。

    邺疏华怕吵醒她,不敢再乱动,拥着她沉沉睡去。这一觉睡到了掌灯时分,睡来发现出城回家过年的欧阳氏已经回来。

    “奴婢给少城主拜年,给少夫人拜年,少城主少夫人吉祥如意。”

    “奶娘快起来。”宋箬溪上前亲手扶她起来,笑,“奶娘,我不是准了你三天假,让你初三才回来的,你怎么今天就回来了?”

    “奴婢在家里闲着没事,就提早回来了。”其实欧阳氏是得知小宾夫人的事,才提前回来的。

    吃过晚饭,欧阳氏等邺疏华去沐浴,忙问宋箬溪,“少夫人,奴婢听说,大年夜,小宾夫人点了一出戏,惹恼了夫人,被贬去了离巷是吗?”

    宋箬溪点点头,“奶娘提起这事,我到是想向奶娘请教一下。”

    “少夫人这话说,奴婢不敢当,少夫人有什么要问奴婢的,请问。”欧阳氏笑道。

    宋箬溪对昨夜的事一直迷惑不解,昭平县主很明显不是因为邺承昌的教育问题出面,理由是,在处理掉小宾夫人后,她提都没提邺承昌;由此得出的结论是,她处理小宾夫人肯定另有别的原因,只是这个原因是什么?

    “少夫人,小宾夫人点的那出戏,讲的是什么内容?”欧阳氏问道。

    “讲的是一个书生与一个小尼姑在庵中无媒结成夫妻,两人好象生了个儿子,后来那个儿子还来庵中认亲娘的故事。”这戏没有唱全本,唱得那一些,宋箬溪也听得心不在焉,只能告诉欧阳氏从邺承昌那听来故事,至于是不是,她也不清楚。

    欧阳氏低头想了想,道:“小宾夫人这是有嘲讽少城主和少夫人的意思在里面。”

    “啊?”宋箬溪茫然不解,这戏怎么就能扯上她和邺疏华了?他不是书生,她也非小尼姑,两人更不是无媒苟合。

    “少城主曾说过要出家的话,少夫人想必她曾说过吧?”

    宋箬溪恍然大悟,“可是我们都没出家,还结成了夫妻,小宾夫人借戏一是嘲讽我们言而无信,二是嘲讽我们忘记了佛门清规戒律。”

    “所以夫人才会发作她。”

    宋箬溪这个疑惑已经解开,但又有了另一个不解,“小宾夫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个奴婢就不知道。”欧阳氏不屑地撇了撇嘴,补充了一句,“不过小宾夫人的脑子一直都有问题,常做些不着调的事。”

    宋箬溪明白了,小宾夫人是位脑残人士,既是如此,那就不用想她的用意了,因为正常人想破头也想不出脑残人士的逻辑在哪里,与其花那个时间和心思,还不如去做点正经事,比如陪夫君滚床单。

    这个问题宋箬溪可以不去想,但邺孝良却不能不想,他也觉得昭平县主不是在帮邺承昌出头,他认定是戏的问题,这戏他看过全本,急召来了他的伴读和随从,几个人凑在一起,分析了半天,得出了小宾夫人要嘲讽邺疏华这个结论。

    邺孝良差点被这个结论给气得吐血,以他的排行,登上城主之位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而且他也没有想过去谋取那个位置,他打算成了亲,就搬去公府,等父亲百年后,再把生母接出来奉养,可是现在,一切都被生母给搅乱了。

    邺孝良想不明白,小宾夫人为什么要这么做?得罪昭平县主,得罪邺疏华,对他半点好处也没有,他想问清楚,问明白。黄昏时,趁着守卫交换班时的疏忽,邺孝良带着两个心腹小厮偷偷溜进了中苑,藏身在一处偏僻小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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