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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7章 豺狼当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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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还有朝鲜籍的人?”江大帅看着留守名单有些吃惊的说。【首发】然后又翻了一下随行的名单,同样有好几十个朝鲜籍的人。

    “这不是你允诺过那个朝鲜人李承晚的吗?你还收了他那么贵重的礼物,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杨文君白他一眼,一张宜喜宜嗔的俏美面孔,眉目如画,宛然动人。

    江大帅脸色有些尴尬,杨文君所指的礼物就是眼前哪位给他们端茶倒水,金达莱花那般清香淡雅的丫头。

    江大帅喟着一叹,手指轻柔地抚过韩幼娘清纯稚美的脸蛋儿,她的脸颊凉如冰、滑如玉,他的眼底悄然跃上一抹温柔。

    “我还有事要处理,不陪你了。”杨文君甩开了江大帅的手,随便找了个主意就走了。

    摇摇头,江大帅江大帅无奈的叹息一声,女人就这样。身旁的这个礼物,确实是个绝代佳人,一个素衣如雪的少女,长发逶迤,身纤如月。李承晚送他的这个朝鲜美女,江大帅现在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其实什么关系也没有,杨文君有必要这么生气吗?

    这个朝鲜美女两眼只是望着江大帅,一声也不响,江大帅问说:“你叫什么名字?”

    她把头低了,发出很低的,而且令人觉得是一种极悲哀的声:“回大人,我叫李秀儿。”

    “很好听的名字。”江大帅说。

    李秀儿一泓秋水一样的大眼睛看着江大帅说:“我们朝鲜人都非常的感激大人给我们这些亡国之民一个希望。”

    “这是应该的,”江大帅竭力摆出了一副很沉稳的派头,“朝鲜和我们也是同根同源,而且同样受到日本人的欺压。”

    李秀儿的眼睛里忽然闪着泪光,肩膀在悄悄地抖动着。

    “怎么了?”江大帅关切地拉她坐下,抚摩着她的肩膀。

    “朝鲜已经亡国了。”李秀儿的表情忽然变得悲愤无比,激动的连嫣红的头发都在瑟瑟发抖。几几乎要哭出来的样子。“我们朝鲜自从被日本侵吞之后,朝鲜的人民,唉!可怜啊!终日在水深火热之中,终日在日本人几千斤重的压迫之下过生活。什么罪过不罪过,只要你不甘屈服,只要你不恭顺日本人,就是大罪过,就是要被杀头收监的。日本人视一条朝鲜人的性命好像是一只鸡,一条狗,一只羊,要杀便杀,有罪过或无罪过是不问的。”

    李秀儿说着,悲不可仰。

    此时江大帅心中顿觉有无限的难过:“秀儿,你们很勇敢,因为你们敢于反抗!我这里永远为你们敞开怀抱,欢迎你们来这里学习。如果我一天能主政,我一定会帮你们驱逐日本人,复国!”

    1910年,在中国辛亥革命的前一年,大韩帝国灭亡!

    一个有国517年的李朝灭亡,一个自认与尧舜并立!有着千年历史的民族以国家形式灭亡了!

    “谢谢您!我们朝鲜人也会努力的!”李秀儿带着点点骄傲地说道:“虽然日本人在两国并为一国,两族合为一族的文书上写下:永远!一切似乎都被连根拔起化为乌有。但还有两样东西是谁也夺不走的:一个是韩语,一个是泡菜。只要一个人还能说的出韩语吃的下泡菜,他就应该明白自己属于这个民族而不是另一个民族!他就应该懂得等待别人怜悯自己的苦痛,不如依靠血与火的斗争去实现自己民族独立的那一天!”

    “咳咳……”江大帅差点忍不住笑场,赶紧以咳嗽化解。

    沉默了几分钟,李秀儿又开始说:“我现在是一个亡命客,祖国我是不能回去的倘若我回去被日本人捉住了,我的命是保不稳的。哎哟!大人!朝鲜若不独立,若不从日本帝国主义者的压迫下解放出来,我是永远无回朝鲜的希望的。我真想回去看一看我的母亲的庐墓,见一面我的父亲和兄长,伏着母亲的墓前哭一哭我心中的悲哀,并探望探望我祖国的可怜的,受苦的同胞;瞻览瞻览我那美丽的家园;但是我呀,我可不能够,我不能够!”

    李秀儿落了泪。

    江大帅看看李秀儿他那种悲哀的神情,又想想那地狱中的朝鲜的人民,很自然的就联想到他穿越过来的那段近代历史,就同要战栗的样子。

    李秀儿用手帕拭一拭眼,又望着江大帅说:“大人!祖国的沦亡,同胞的受苦,亲人的屈死,这岂不是世界上最悲哀的事情么?我若不是还抱着解放祖国的希望,还想着见见我那个被日本人囚禁的父亲和兄长,我怕久已要自杀了。我相信我自己的意志可以算得是很坚强的。我虽然有无涯际的悲哀,但我还抱着热烈的希望。我知道我的父亲和兄长是为着朝鲜而忍辱负重,我要解放朝鲜,也就是救出我的父亲和兄长,也就是为我的母亲报仇!大人,您明白我的话么?”

    “我明白你的话,李秀儿,不过我想,希望是应当的,但悲哀似乎宜于减少些。”江大帅安慰着她。

    江大帅忽然对这个李秀儿的身世感兴趣。她的父兄竟然都是被小鬼子囚禁着,不会是一般人。

    “你的家族在朝鲜不一般吧?”江大帅问。“不介意的话,能说说你的母亲是怎么去世的吗?”

    “我的父亲与母亲都是贵族的后裔:我姓李,母亲姓闵,李闵二族在朝鲜是有名的贵族,大人,您或者是晓得的。”李秀儿微笑了一下,继续说道。

    “李氏是朝鲜国族,闵氏是朝鲜后族,这样的大姓贵族,地球人谁不知道?”江大帅借赵本山的幽默随手拍了个小马屁。

    “唉!大人!我真不愿意说出我母亲的故事不,我不是不愿意说,而是不忍说,说起来要使我伤心,要使我流泪。我想,世界上再没有比我的母亲那样更伟大,更美丽的,更忠实的,更令人敬佩的女子!也许实际上是有的,但对于我李秀儿,只有母亲,啊,只有母亲!我的母亲久已变为青草,在我的母亲的墓土上丛生着;变为啼血的杜鹃,在我的母亲的墓旁白杨枝上哀鸣着;变为金石,埋在我的母亲的白骨的旁边,当做永远不消灭的葬礼,任你一千年也不会腐化;变为缥缈的青烟,旋绕着,缠绵着,与我的母亲的香魂化在一起。大人,我哪有心肠再谈母亲的事情呢?”

    李秀儿说得越是这么隐晦,江大帅越是觉得这个漂亮高丽美人身份有大秘密。其实她姓李,母亲姓闵,说道这里,她身份已经是呼之欲出。只是没有证据而已。

    如果自己的推出正确,乖乖,江大帅的嘴大咧着,半天没合拢。

    江大帅感觉下面有个东西蠢蠢欲动了。

    李秀儿没有发觉江大帅看着她异样的目光,思绪已经回到了她那个朝思暮想的母国,回到了她幸福美满的童年。

    朝鲜实在是一个气候温和,风景美丽的地方。朝鲜三面滨着海,而同时又位于温带,既不枯燥,又不寒冷,无论山川也罢,树木也罢,蒙受着海风的恩润,都是极美丽而清秀的。朝鲜国民处在这种地理环境之中,性情当然生来就是和平而温顺的,所谓文雅的国民。可惜朝鲜自从被日本帝国主义者侵吞之后,文雅的朝鲜的国民沉陷于无涯际的痛苦里,不能再享受这美丽的河山,呼吸温暖的海风所荡漾着的空气。日本人将朝鲜闹得充满着悲哀,痛苦,残忍,黑暗,虐待,哭泣日月无光,山川也因之失色。

    数千年的主人翁,一旦沦于浩劫,山川有灵,能不为之愤恨么?

    唉!算起来,她已经离开美丽的汉城的怀抱六年了!

    她爱朝鲜,尤爱汉城,因为它是她的生长地;因为它是她与母亲的家园,是她与母亲一块儿从小时长大的乡土。

    真想回到汉城,看看与母亲当年儿时玩耍的地方,现在是什么样子了;但是,现在对于现在的李秀儿,这真是幻想啊!

    汉城外,有一柳树和松树维生的树林,离城不过一里多地。这树林恰好位于海岸之上,倘若她们坐船经过汉城时,可以很清楚地看出这一个黑乌乌的树林,并可以看见它反射在海水中的影子。树林中尽是平坦的草地,间或散漫地偃卧着有几块大石头它们从什么地方搬来的呢?她可说不清楚。

    这块树林到冬天时,柳树虽然凋残了,然因有松树繁茂着自己的青青的枝叶,并不十分呈零落的现象。可是到了春夏的时候,柳丝漫舞起来的绿波,同时百鸟歌着不同样的天然的妙曲,鸣蝉大放起自己的喉咙,从海面吹来令人感觉着温柔的和风,一阵阵地沁得人神清气爽这树林真是一个欣赏自然妙趣的所在啊!

    小时候,只要是天不下雨,她和母亲差不多整日地在这树林中玩耍。

    母亲那如玫瑰一般的脸,秋水一般的有神的眼睛,朱砂一般的嫩唇,玉笋一般的小手,黑云一般的蓬松松的发辫,更加上她那令人感觉着温柔美善的两个小笑涡,唉!简直是一个从天上坠落下来的仙女啊!

    她总是拉着母亲天天在树林中玩耍,一对小孩子无忧无虑,整日培育在自然界里,是何等的幸福啊!

    “……唉!这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了!过去的已经过去,怎样才能恢复转来呢?怎样想方法可以使我与母亲重行过当日一般的幸福生活呢?想起来,我好生幸福,但又好生心痛!”回忆到此,李秀儿娇媚的脸上笼罩上了一层淡淡的哀伤,“日本人阴谋将朝鲜吞并,我的母亲因为反对被日本人刺死,我的父亲和兄长都被监禁了。我的父亲和兄长深愤亡国的羞辱,同胞的受祸;但一木难支大厦,无能为力,因此,一直隐忍着。父亲整天被困在宫中无所事事。等兄长懂点事回来看他的时候。默默在儿子手上写下一个“忍”字。那时我年幼无知,虽时常见父亲和兄长这般模样,但不解其中的原由,不过稚弱的心灵起一番刺激的波动罢了。后来我年纪渐渐大了。因之也渐渐听得有几分明白,并且父亲和兄长他们有时谈话,倘若我在旁时,常常半中腰把话停止了,向我俩籁籁地流泪这真教我这个稚弱的心灵上刻了不可消灭的印象。我才知道父亲在兄长手心写那个“忍”字,意即豺狼当国,忍耐以待时机。”

    李秀儿沉浸在了往昔不堪的回忆中,眼眶又红了。

    “卧薪尝胆!”江大帅默默点头,她父亲和兄长还算是个人物。他说:“一个国王的一生是应当这样度过的:当他回首往事的时候,不因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因碌碌无为而羞耻;临死前他就能够说:我的整个生命和全部精力,都献给了世界上最壮丽的事业为我国的独立而斗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