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书网 > 荣王嫡妃 > 第五章 心灵受创的裴煊

第五章 心灵受创的裴煊

推荐阅读:弃宇宙夜的命名术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医妃惊世盛唐风华逍遥游

一秒记住【奇书网 www.qishu.org】,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轰隆隆,声声闷雷,伴着青紫的闪电,不多时,急雨哗啦哗啦砸下,将这夜原本的宁谧,冲刷无痕。

    长风入户,窗户被“啪”地一声吹开,将烛台上的烛火吹灭,唯余青烟袅袅,伴着风,撩起纱帐,吹向侧卧在床榻上的人。

    突然,一道闪电,自天际劈落,强烈的光线中,本就睡得极不安稳的人,猛地从床上“啊”地一声坐起。

    美目大睁,冷汗顺着额角,缓缓流入里衣,一张脸惨白如纸。

    “夫人,夫人——”

    宿在隔壁的桂嬷嬷,听闻叫声,衣衫都不及披,猛地推开房门,走上前,握住因惊魂不定,犹自胸腔起伏的苏氏。

    “嬷嬷,我梦到他了,我梦到他了……”苏氏紧紧捏住桂嬷嬷的手,艳红的指甲,深深嵌入她体肤,模样惊恐疯狂。

    “夫人,您慢慢说,您梦到了谁?”桂嬷嬷顾不得手背疼痛,只得柔声安抚。

    “他,当年被我抛弃的那个孩子,我梦到他回来了,他回来了,我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猛地撒开桂嬷嬷的手,苏氏蜷着身子,不住像墙根处靠,面色青白,牙齿不住打着寒战。

    “夫人——”桂嬷嬷边说,边煞有介事四处望了望,生怕这番话,被有心人听去。

    “不会的,夫人,常言道梦是反的,那个孩子,被送到了清水镇,那里有人照顾他,他不会知道自己身世的……”桂嬷嬷望着苏氏,满眼心疼,当年之事,夫人也是承受了巨大的痛苦,付出了惨痛的代价,若非如此,也不必日日燃着蜡烛,方能安稳入睡。

    温厚苍老的手掌,一下一下抚摸在苏氏头顶,那疼惜的眼神,让她恍若回到了孩提时代,紫藤花下,荡着秋千的小丫头,桂嬷嬷总会在她玩的满头大汗时,一边替她擦汗,一边爱怜的摸摸她的头,那感觉,让从小就缺失母爱的她,心中温暖。

    “嬷嬷——”积压多年的情绪,在这温情抚摸中,化为决堤的泪水,苏氏哭着抱住桂嬷嬷的脖子,哭得像个孩子。

    “夫人,不论发生什么事,老奴都会一直陪着你的。”说着,桂嬷嬷眼中泛起泪花,夫人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在她心里,又何尝不是等同于自己女儿的存在。

    “嗯。”感受着背心传来的温暖热度,苏氏点着头,由着自己放纵任性。

    这一刻,她不是温婉和善的宋家主母,也不是心机深沉不择手段的妻子,只是个,需要安慰的普通人。

    “嬷嬷,我想去看看他。”再度从桂嬷嬷肩上抬头,苏氏又恢复了一贯的沉着,眸中闪着精光,这个梦,不知为何,总让她觉得隐隐不安,尤其今天宋初玉那冰冷诡异的眼神,越发让她胸口发闷。

    “夫人,不可,若被发现,那可是……”桂嬷嬷想到事态严重性,忙不迭开口相劝。

    “我就远远看他一眼,不会上前,我想确信他,我的儿子安好!”近乎乞求,有五年了,有五年她没有去探望过那个孩子了,尽管每次,她都只能远远看着他嬉闹,作为母亲她是自私残忍,可这并不代表,她就是一点感情都没有的冷血之人,当年,她也是不得已。

    那般脆弱无助的眼神,桂嬷嬷有多少年没有见过了,最后一次,还是夫人在得知将军要娶其他女人为妻时,夫人哭得极度悲怆,直到她再度抹泪,眼中泛着坚定狠厉的目光,对她恨恨说道,属于她的一切她要全部夺回,自那日起,那个曾天真烂漫的少女不见了,改为极度隐忍自控的心机女人,这大抵就是,夫人由少女到成熟女人的转变。

    “好,老奴陪着夫人,远远地看一眼。”沉沉的叹息,自那历经半世沧桑的老人口中,长长吐出……

    珍缘坊。

    今夜,与苏氏同样因噩梦惊醒的,还有宋初玉。

    是的,因为公仪鹤的那番鬼话,她做了个极恐怖的梦,到现在,后心还是冷汗涔涔。

    梦中,她梦到大腹便便的她,左右手各抱一个婴儿,背上背着一个,脚边还爬着两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那些婴儿居然同时哭起来,哭声震天,她的脑袋都要碎裂。

    直到,一脸闲适慵懒的公仪鹤,闲闲迈入,抱过她手中的两个孩子,笑容浅浅。

    “公仪鹤,那么多孩子,你来带!”

    这足够一个足球队之多的孩子,她快要被这群小孩折腾疯了。

    “玉儿,勿生气,动了胎气可不好!”公仪鹤笑得春光灿烂,抱着孩子的手,腾出来在她肚子上抚了抚。

    她倒忘了,肚子里还揣了一个,看着公仪鹤那副极度享受的欠扁妖颜,顿时再也忍不住,咆哮道:“公仪鹤,你自己做的孽,你自己偿还!”

    “玉儿,这可是我们爱情的结晶。”公仪鹤极为温柔的替她将额前碎发,别至耳后,抱着大笑而去。

    “喂,公仪鹤,你给我站住——”

    话语刚出,公仪鹤就像凭空蒸发般,然后,她看着那些孩子,突然对她咧开嘴,银铃般的笑声,伴着奶声奶气的语调。

    “结晶,结晶,结晶……”

    相同的两个字,不断在耳中回旋,面前全部都是婴儿天使般的笑容,她极力捂住耳朵,惊恐地看着这帮天使面孔的小恶魔,天旋地转之时,她猛地从床上坐起。

    了解到是梦之后,宋初玉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情,突然觉得口干舌燥。

    穿上鞋下了床,她走到茶桌前,拎起茶壶,往茶杯里倒水,因为那个梦,宋初玉到现在,都有点精神恍惚,倒了半天水,才惊觉,茶壶早已见底。

    于是,身着白色里衣的宋初玉,拎着茶壶,游魂般,从房内走去,去楼下倒水喝。

    于此同时,刚伺候完裴煊睡下的牧伯,只见视野中,一抹白色衣角闪过,疑似眼花,牧伯推开裴煊近旁的一扇门,也去歇息了。

    喝完水回来的宋初玉,脚步依旧是虚的,茶壶被她搁在楼下。打着哈欠,她推开了自己的房门。

    只是,朝着自己床走去的时候,没留神黑暗中,横在脚下的凳子,困意席卷,加上被那噩梦折腾,宋初玉微眯着眼,只想快点躺在柔软的床上,好好睡一觉。

    猝不及防,一只脚绊到凳子,伴着尖锐的摩擦声,还未等她清醒,整个人,就朝着床的方向栽去。

    于此同时,床上早就听闻动静,缓缓起身的人,猝不及防,被一重物倾身压倒。

    很快,“嘭咚”凳子被掀翻在地的巨大声响。

    “少主——”

    本就没歇下的牧伯,听见隔壁的动静,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推开裴煊的房门,点上蜡烛。

    只是,房内的场景,让他瞠目结舌,整个人石化般僵在原地,一根手指不上不下地,指着压在裴煊身上,并与少主双唇相接的宋初玉。

    若说先前宋初玉头脑混沌不清醒,此刻,闻到鼻端传来的清冽雪莲香,以及那双放大数倍的空茫双瞳,和唇上传来的冰冰凉凉之感,她的睡意早就被驱散到了外太空。

    意识到不对,猛地从裴煊身上蹿起,看着裴煊空洞无神,没有神采的眼睛,宋初玉瞬间慌了神,裴煊不喜女人靠近,眼下她,看着裴煊那近乎休克的样态,她慌忙之中伸出手,就要去探裴煊鼻息。

    “宋小姐,请您出去——”

    牧伯移形换影,飞速挡在宋初玉面前,倒像生怕她再对裴煊做出什么无耻举动。

    那般滔天的怒气,宋初玉能感觉到,眼下,牧伯尚能控制理智与她客气相谈,已是极给她面子了。

    “我,我不是故意的——”她从来没有如此不镇定过,即便面对生死一线,她所表现的沉着悍然,也是常人难及,眼下,她是真的不知所措,只能不住解释自己的无心之过。

    “请宋小姐出去——”

    再度响起的逐客令,宋初玉看了眼依旧毫无生气的裴煊,垂着头,走了出去。

    随着房门“嘭”地一声关上,宋初玉咬着手指,徘徊在门前,反反复复走了数十道,始终无法安下心回房,若裴煊因自己有个好歹,她当真得以死谢罪。

    至于屋内。

    牧伯抬起手掌,一道蓝色的光晕在他掌心升起,只见他缓缓,将真气,顺着裴煊额头,灌入体内。

    过了好半天,裴煊如雪的手指动了动,平静无波的眸眼,再度有了光彩。

    “少主,可有感觉好些?”牧伯一边关切,一边心里暗暗道,这个宋小姐,自打少主遇到她就没有好事,先是将裴家至宝传音铃给了她,接着为了救她那什么心上人,舍了自己调养身体的半株天山雪绒花,现在,更是破了少主十几年的规矩。

    “无事。”裴煊淡淡摇着头,但不知为什么,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但到底是什么,他一时半会也说不出。

    看着牧伯愤慨的神色,裴煊轻拍他的肩膀,沁凉的语调悠然道,“别怪她!”

    “唉!”牧伯重重叹口气,少主就是这般水晶心肝,那女人,险些害死少主,少主竟不计前嫌,仍旧为他说话。

    “今日老奴也不走了,就在这里守着少主。”想到这,不由有点懊恼,若他刚才在少主房中多留一刻,也不至于发生这样的事情。

    裴煊闻言,淡淡点头,他清楚牧伯的脾气,但凡他决定的事情,他再多说也无用,再说,想起刚才的事情,他秀雅的眉,也禁不住微微轻皱,心里那奇怪的感觉,究竟怎么回事?

    直到再度躺下,裴煊的手指,缓缓抚上冰凉的唇瓣,方才这里,为什么有种酥酥麻麻的感觉,那是什么,平静的眸眼,顿时起了一层水雾,氤氲朦胧中,隐现一丝七彩水光……

    出了这样的事情,宋初玉自无法再睡觉,去屋内拖了床被子,裹着自己,靠在裴煊门边睡着了。

    第二日,牧伯推着裴煊出门散心,猛然看见靠着门边熟睡的宋初玉,精致的秀眉微皱,如玉的面颊透粉,娇俏迷人,唇如早樱,透着水润光泽。

    嘴唇?!轰得一声,裴煊脑中有火光四溅,这使他又想到了昨日的事情,面色隐现一丝可疑的红晕,在眼见宋初玉转醒,还未睁眼之时,再度,“嘭”地一声,闭上房门。

    被那剧烈关门声一震,宋初玉睁开眼,顿了几秒,随即意识到那声音是什么,连忙起身敲门。

    “师兄,师兄,你没事了吗?”

    外面的人坚持不懈敲门,屋内的人雪雕般,雷打不动,可只有裴煊自己知道,心间涌起的那细微躁动,他一向心如镜湖,数十年来,还是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说是烦躁,却又不尽然。

    眼见裴煊垂着头,神情若有所思,牧伯小心翼翼,压下自己眼中的震惊,少主这是……不,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坚决不容许少主做傻事!

    锲而不舍的敲门声不间断,最后,还是裴煊示意牧伯转告,他暂时不想见她。

    听了裴煊托牧伯转告的话,心里虽然歉疚更深,但想着好歹裴煊是没事了,安下心,她想着,等改日他气消了,应该就能原谅自己了。

    垂丧着头,宋初玉回到了自己的屋中。

    于是当真,接连几天,宋初玉再也没有见裴煊露过一次面,即便账本,也是他让牧伯送来核实。

    期间,浓儿来过珍缘坊一次,将思念主子已久的猫儿送来,顺带告诉她,苏氏这段时间的不正常,她身边的桂嬷嬷,自某日与苏氏外出归来后,便到处打听一个人的下落,她也是留了心,怕她们又在商量迫害小姐的主意,故而隐在暗处才知,她们好像是在找一个男孩,至于是谁,她就不知道了。

    听了浓儿的汇报,宋初玉的唇勾起一抹森冷的笑,如果她没猜错,苏氏也开始寻找秦天了,她已经知道秦天失踪的消息了,虽然她犹豫着不愿,但似乎,有些事情,真到了了结的时候了。

    这几天,参加完长公主的婚宴归来,她将亲自带着秦天回归宋府,就算不为其他,他毕竟也是宋文武的儿子,属于他的欠他的,都要统统偿还,不然对他,太不公平!

    “老太爷的情况如何,苏氏可有去探视过?”

    “回小姐,老太爷一切安好,二夫人是有去探望过几次,不过,皆被守卫拦住。”

    听了浓儿的汇报,宋初玉满意的点点头。

    将手中一颗熟透的红杏,递给浓儿,要她得空,转交给老太爷。

    “你便告诉他,果实已熟便可,旁的话,勿要多说,免得惹人起疑。”宋初玉表情慎重的嘱咐。

    “小姐放心!”浓儿郑重将红杏捧在手心,复匆匆离去。

    果实已熟,时机成熟,苏氏,你可准备好迎击!

    凉薄的笑意,噙满宋初玉嘴角。

    离开主人几日的猫儿,晃着自己瘦了几斤的肚子,在宋初玉面前上蹿下跳。

    为伊消得人憔悴,主人,你看我多爱你!

    猫儿在这边星星眼,诉着衷情,冷不防见到宋初玉弯下身,以为自己的深情得到了主人的回应,乐得虎眼都快看不见了。

    宋初玉摸了摸它圆滚滚的肚皮,笑道:“几个月了,要生了吧?”

    “嗷呜——”猫儿一声悲鸣,不满抱怨,爷是公的,不会下崽!

    宋初玉认真看了它半晌,直看得猫儿发寒,方拍拍手站起身,无奈道,“哦,你是公的,不好意思,我忘记了!”

    忘记猫儿性别的人,丝毫没有歉疚的自觉性,虎泪唰拉从猫儿眼中奔流直下,它无奈悲凉的在地上打着滚,抗议主子对它的不爱,一定是有了新人忘了旧虎!

    猫儿一声声叫得凄凉,为防它继续哀嚎,惊吓到顾客,搅黄了她的生意,忙用脚尖,捅了捅它圆滚滚的肚皮道,“洗个澡,收拾收拾,明天带你出门!”

    “嗷呜——”听闻主子要带它出门,猫儿瞬间原地满血复活,摇着尾巴,得意地笑得意地笑,果然主子还是爱它的,出去玩都念着它,还为了它的虎体健康,温柔的叮嘱它洗澡,嗷呜——,天下还有这么好的主子吗,多亏它当年慧眼识主,跟对了组织,受益终生……

    宋初玉嘴角微抽,看着自得其乐,臭屁无比的猫儿。

    冰冰凉凉的声音,毫不留情,砸在了猫儿振奋无比的小心肝上:“我怕你太脏,对我面子!”

    说完不再回头,衣袖一挥,徒留猫儿,独自在风中石化,一阵凉风吹过,卷起两片枯叶……

    “江山易改,虎性难移!”宋初玉摇头看着猫儿,凄惶摇摆的背影,这么多年,这自恋无比的个性,怎么还是改不了。

    也就在她一摇头,一轻笑的瞬间,窗外响起敲窗声。

    打开窗子,宋初玉鄙夷的看着,爬窗而入的卫颜。

    讪笑着摸摸鼻尖,卫颜将手中捧着的东西送上。

    “世子妃,这是世子要我给您送来的裙装,世子料定世子妃出府匆忙,定然不及带走衣物,也没有时间去买,故而差属下送来,明日要参加长公主婚宴的衣物。”卫颜巴拉巴拉说着,将自家世子对世子妃的柔情蜜意展露无疑。

    只是,本来有一星半点感动的宋初玉,在联想到昨日噩梦,外加裴煊事件后,那感动的星火霎时变成燎原烈火,整张脸黑如锅底。

    于是,本以为讨好了世子妃,能从正门回的卫颜,再度被宋初玉,赶着从窗户飞出,还差点没被宋初玉关窗的迅猛之势,挤了鼻子。

    “我招谁惹谁了——”不明缘由,莫名其妙当了炮灰的卫颜,揣着破碎的小心肝,哭丧着脸,回去向自家世子复命。

    ------题外话------

    那个,咳咳,最近长歌好像是更的少了点,亲们觉得呢?

    这个周末,长歌尽量保持万更~

    再度感谢给长歌投了评价票,送了月票的亲们,你们都是萌妹子!啦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