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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4章 谢南星啊,就是人见人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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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们如今在何处?”

    凑到谢南星耳边,压低嗓音道:“终青山隐雾庐。”

    谢南星扬起脸,也极小声的问:“可往年太傅往返终青山不都要一月有余的时间吗?”

    吴辞修的快马加鞭都需要这般久的时间,他们坐着马车慢慢悠悠,自当需要更多的时间。

    如今带着这般多的辎重也不过行了三日,那往年吴辞修往返终青山,指不定两日就能到。

    天下人心中皆以为终青山是在离神都千里之外地方,何曾想这终青山离神都竟然这般近。

    “终青山是替逝者埋骨之地,先帝为了不叨扰逝者,便从未提及终青山在何处。”

    谢南星曾阅尽大夏地理志,也未找到那一座名唤终青的山。

    如今想来,这山名,也当是太傅所取。

    “终青是故人的名吗?”

    沈烬墨点头:“是,也是青山忠骨。”

    青山埋忠骨,终青二字,是情深不许,亦是吴辞修对自己的要求。

    行差踏错,辜负己心,便不配和故人同葬这终青山。

    这神都曾只有一个偷藏在吴辞修马车里头的沈烬墨知晓终青山在何处。

    而自今时起,这世上便多了一个谢南星,涉足了吴辞修的魂归之处。

    至于手底下带着的这些人,只知道他们入了一座山,而不知此山就是终青山。

    “那我们现在进去吗?”

    这话问完,谢南星用半开玩笑的语气道:“大过年的,你说太傅会不会不想见到我?”

    保持跪坐之姿良久的沈烬墨抱着谢南星从马车上稳稳起身,有些答案,要谢南星亲手去碰。

    两手搂着沈烬墨的脖颈,谢南星飞快跳了话头:“阿顺叔呢?”

    “今夜除夕,阿顺并不知晓我们要来,现在估摸着正在山上陪着他的两位主子。”

    入了隐雾庐,沈烬墨于无形之中展露的娴熟轻松,让谢南星似乎更真切的体会到吴辞修和沈烬墨的师徒之情。

    从沈烬墨跟着吴辞修回了这隐雾庐的那一日起,这隐雾庐便永远有一间属于沈烬墨的屋子。

    只要沈烬墨愿意,这个能让吴辞修喘一口气的地方,会敞开怀抱,拥抱沈烬墨。

    “沈烬墨,我们也带酒上山看看吧。”

    沈烬墨半跪在地上替谢南星穿着鞋袜:“墨平在热汤菜,你先吃上些许我们再出门。”

    赶着除夕夜来,沈烬墨自然是要带着谢南星上山的。

    谢南星长吸一口气,将心头虚压制:“阿平还会做饭?”

    “总比我和陆白好些,这里不同谢府,只能自个儿动手。”

    “那可不就到了我露两手的时候了吗,接下来你们的一日三餐我都包了。”

    “不要。”沈烬墨抱着谢南星坐到桌边:“让墨平做,难吃些就难吃些,我给你带了不少零嘴果子。”

    山中寒凉,谢南星身子骨不好,碰到冷水或者烟熏火燎,都对身子骨不好。

    墨平就不一样,皮糙肉厚,做点这种活计算不得什么。

    “沈烬墨,你真小气。”

    谢南星拿着勺子喝汤:“这样吧,从明日开始让他们帮着我备菜,你我就一人烧火,一人炒菜。”

    暖屋热灶,炊烟袅袅,光是想想,就是平淡日子中的温情。

    惯来就不大方的沈烬墨,怎么可能让谢南星照顾这般多人的吃吃喝喝。

    少做点是过日子,做这么多,还真把他家谢南星当厨子了不成。

    “墨平,除了你和陆白,所有人明日一早启程离开山谷,一月后再来山谷集合。”

    谢南星那手厨艺,墨平可是觊觎了好久。

    自己能吃上,墨平才不会管其余人的死活。

    反正银子给的够够的就好:“是是是,奴才等会就去安排。”

    大过年的,让这些人再去找住所,谢南星还是有些于心不忍。

    “他们吃什么自个儿解决,到时候墨平帮着去搭把手,我只给咱几个做,成不成?”

    沈烬墨拧着眉头,很勉强的答应了。

    转头看了墨平和陆白一眼,透着直白的不满。

    还真是,便宜了这两人。

    晚膳用完,沈烬墨先给自己套上合脚的水履,又从一个木盒里拿出另一双描绘着花草的水履,套在谢南星的皮靴上头。

    扶着谢南星站了起来:“你没穿过,可习惯?”

    谢南星穿着水履在地上崩了几下,嘴角小小的弧度表明他现在的心情有些细雨转阴之势。

    这水履有些大了,若是沈烬墨替他做的,那必然是最合脚的。

    如今脚上穿着的这一双,必然是吴辞修替他准备的:“我这双比你的好看。”

    “谢南星啊,就是人见人爱,谁见着都想对你再好点。”

    沈烬墨一手挎着装满香烛的篮子,提篮之处悬挂着两壶酒,一手揽着谢南星腰,踏着被风雪覆盖的山路往山上走。

    谢南星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拿着个帕子,踏出的每一步都极其小心。

    谢南星很怕弄脏这双水履,但凡那些勾勒的图案沾染上泥点子,他就要停下来擦干净。

    沈烬墨也不阻拦,他只是在谢南星蹲下时候更小心的护住谢南星,在谢南星起身的时候,扶着谢南星站上一会再朝前走。

    被深深在乎的人,才会有底气去坚信,不论自己做了什么事,永远都不会等来责怪。

    太傅啊,只会心疼谢南星年岁轻轻,身虚体弱,还要在这山河中翻滚。

    冬日山谷的夜,寒得让人骨头缝都有些发凉。

    谢南星纵被包裹的极严实,那露在外头的鼻子和眼睛,被冻成了红彤彤的模样。

    一阵山风吹来,空灵婉转中似乎多了哀思。

    寒意深深,从脚底蹿入心坎。

    谢南星眼眶一酸,往沈烬墨大氅里钻着。

    一直落在谢南星腰间搀扶着谢南星的手臂加大力量,直接将谢南星抱在怀中。

    忽如其来的变动将谢南星吓到,紧紧抱住沈烬墨的脖颈的一瞬,先是看了一眼自己的水履是否还在。

    确认那双水履稳稳套在鞋子上头时,谢南星才嗔怪道:“沈烬墨你干嘛?”

    “还得走半个时辰,我抱着你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