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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9章 做你的夫郎好累,我想歇一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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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灭东倭,替韩将军报仇。”

    人群中不知何人率先开了口,原本站立的朝臣匆匆将心头异样遮掩,接连跪地附和着这句话。

    夏弘的目光在夏域和沈烬墨之间徘徊,最后道:“小九,你和忘衡何人去东境走这一遭?”

    如今这眼前,只有夏域和沈烬墨知晓韩淑早已出征东境,故这无处可落的圣旨,只能由他们二人去传。

    至于夏陵,若真去了东境,指不定带着韩淑直接反了。

    沈烬墨越过夏域率先开口:“皇上,我要同谢南星一道回家。”

    是我,不是臣。

    此刻的沈烬墨,理智所剩无几。

    夏弘看着惯来和睦之夫夫,因着韩洲之死陷入对峙,好声出言劝慰。

    “南星,此事并非忘衡之过,你们小两口床头吵架床尾和,莫要因着一个外人伤了和气。”

    谢南星眉梢反复松放,并未看向沈烬墨,反而将目光落在了钟元元身上:“娘娘,您告诉草民,韩洲这死草民只能认了吗?”

    “南星。”

    这是钟元元头一次带着威慑唤谢南星的名:“你是想让将韩洲召回神都的陵王替韩洲偿命?”

    “还是说你想要沈烬墨替韩洲偿命?”

    仰起的头越垂越低,一切,已然成为死局。

    谢南星妥协了:“皇上,娘娘,韩侯老矣,草民想替韩洲操持后事,送韩洲最后一程。”

    夏弘审视着谢南星:“你待如何操持?”

    “洲傍水而生,韩洲的阿娘死在海上,他临死前同草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他想魂归东境同他阿娘团聚。”

    “草民想在忠勤侯府停灵七日之后,将其送往东境安葬。”

    夏弘的眉头微不可闻的皱了一瞬,秋日渐凉,要将韩洲的尸首保存完整的送到东境,自然不难。

    可当着天下百姓的面,将韩洲送到将他奉若在世救星的东境,无异于让韩淑带着东境百姓造反。

    谢南星其心思之恶毒,当千刀万剐。

    钟元元握住夏弘紧绷的手腕,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将这事盖棺定论。

    “东境长途跋涉诸多不便,韩洲又是为民而亡,他既想水葬,那便葬在这养育了半数大夏百姓的洛水。”

    “为免落水冬日结冰,停灵也不宜太久,直接抬回去让韩侯陪上两晚,就低调入葬吧。”

    每多停灵一日,每多一人知晓,这神都乃至天下的百姓,就会多结一分怨,多怪一分沈烬墨。

    夏弘对钟元元这番安排,自然是再满意不过的:“朕觉得长嫂所言在理,众卿可有疑意?”

    面对君王裹挟着威压的再度询问,谢南星混上泥血的死死撑在地上。

    仰头,谢南星胆敢直视君王:“草民一介肉体凡胎,不通神鬼,不知韩洲是否愿意?”

    “然韩将军为国征战,满身功勋,普通百姓尚且要停灵五日,他就算停上十天半月也是应当。”

    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质问夏弘,谢南星不是头一人。

    但谢南星必然是头一个在质问之后,还能活着的人。

    可他活,是因为他曾经的每一次质问,都是为了沈烬墨。

    夏弘是看在沈烬墨的颜面上,才让谢南星能活。

    今时今日,为了韩洲挑衅一国之君,夏弘再好的性儿,也当被磨损殆尽。

    “忘衡,他可还真是你纵容出来的好夫郎啊。”

    威胁谢南星以达成为韩洲这死者做出决断失败之后,夏弘转头变成威胁沈烬墨以控谢南星。

    显然,用沈烬墨当筹码的夏弘,赢了。

    因为谢南星仰起的头,垂下了。

    撑在泥地之上的手,通过拼命钻入泥地之中,压抑着心头的不甘。

    沈烬墨将鞭子扔到墨平手中,不顾谢南星的抵抗,死死将谢南星抱在怀中。

    手掌一下一下轻轻拍谢南星的后背,沈烬墨贴着谢南星的耳朵,一遍遍祈求。

    “谢南星,你冷静一点。”

    “韩洲死了,你难道也想要陪着他去死,去给他殉葬吗?”

    “谢南星,我不允的,我们拜过天地的。”

    “谢南星,你要陪着我的。”

    扬起的手划过沈烬墨的脸颊,留下一条红痕。

    谢南星重重闭上眼眸:“沈烬墨,放我下来。”

    又轻又无助的嗓音,让谢南星整个人瞧起来,快要碎掉一般。

    沈烬墨眼中的不满化作了发狠的警告:“谢南星,你是我的夫郎,你这辈子都只能替我殉葬。”

    将谢南星直接扛在肩膀,又因听到谢南星喊着哭声的干呕,最后选择一手将谢南星死死搂在怀中,一手捂住谢南星的嘴,不让他说出任何不合时宜的话。

    发疯一般的捶打带着宣泄落在沈烬墨身上,最后变做狠狠咬在沈烬墨手臂上的一口。

    这是谢南星头一次,在沈烬墨身上留下带血的伤痕。

    脸上一道,手腕之上一道。

    马车车门被打开又关上,往日只需一人坐着的马车前室,现在挤了包括陆白在内的四人。

    谢南星直接瘫软在马车车壁之上,闭上眸子喘着粗气。

    沈烬墨用浸泡过热水的帕子,轻轻替谢南星将手上、脸上、脖颈上的脏污擦拭。

    拿出一直藏在药箱的药膏替谢南星涂上,一边包裹一边轻轻吹着。

    马车内极其安静,马车之外的黑夜,更是寂静异常。

    沈烬墨刚要将药箱收起,原本闭上眼睛的谢南星睁开了疲惫的眸子。

    低头拿过药膏,开始无声的替谢南星清理着脸上和手腕上的伤处。

    “沈烬墨,你既知原委,缘何不护他?”

    谢南星不是因为沈烬墨是那导火索而伤了沈烬墨,他是因为沈烬墨知晓一切,却从未想给韩洲留下任何生路。

    “谢南星,他活着,我就当死。”

    他与韩洲,只能活一人。

    “沈烬墨,爱你好难,做你的夫郎好累,我想歇一歇了。”

    陪着谢南星坐在马车旁边,过了良久,沈烬墨轻道:“睡吧,一觉醒来一切都会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