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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8章 我夫君是猎户,这些我都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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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南星有些费力的睁开眼睛,抬起被粗布草药包裹的双手,揉了揉又有一些昏昏沉沉的脑袋。

    天际放亮,日光带着簌簌寒风一道卷入室内,让谢南星将身上的破棉被又拢紧了几分。

    他在这茅草屋约莫住了小半个月了,因着身上有伤,身体底子又极弱,他大多时间都是死死握住胸前那块血玉躺在床上。

    听这家的老婆婆说,他是他家老头子在山坳里打猎时捡到了,瞧着他还活着,便用板车拖了回来。

    木门被从外头推开,两道人影入了屋内,一道将那漏风的窗户遮挡了起来。

    “老头子,这娃子日日都要发一阵热,这般下去指不定会烧坏了去。”

    老婆婆道:“办的那些年货你干脆退了去,再去将那赤脚郎中请来一趟给他再看看。”

    这般年轻又俊俏的男娃娃,瞧着便极有福气,老婆婆极努力的想让他活着。

    老头看了一眼床上的谢南星,小声道:“赤脚郎中约莫不中用了,我把家里存着的那些皮子卖了,去镇上请个郎中过来。”

    “昨日打回来的那些猎物你先拾掇一下,年前我再最后赶一次集,正好给这男娃子买一次的药。”

    老婆婆想着那镇里的郎中,咬咬牙将头上的素银簪子递了过来:“如今世道不好,这些个皮子卖不上价,你将我那支银簪也一道当了去。”

    房门被关上,遮好窗户的老两口就从关上房门去各自忙碌。

    谢南星将怀里的血玉拿出,他总觉得这血玉很值钱,若是将他当了,不仅能买药,指不定还能让这两人日子宽绰不少。

    穿上被划破又缝好的衣裳后,谢南星将血玉拿出,皱着眉头想了一会,最终又把血玉挂在了脖颈上,严严实实藏着。

    他总觉着,这块血玉要做的事,远非银钱可比。

    扶着泥墙走到厨房,谢南星轻声喊人:“爷爷,奶奶,你们别为我折腾了,这发热我挺一挺就好了。”

    老婆婆将草药倒进瓷碗,扶着谢南星坐在板凳上:“你喝完这些就好了,用不着买了。”

    老爷爷接了这话笑道:“我今日出山去镇上是办年货,不是买药,你放心。”

    谢南星瞧着那被放到箩筐里的年货,又一次捂住了胸前血玉,最后还是将手落了下来。

    喝完汤药就拿着勺子小口喝着小米粥,瞧着两位老人家正大口就着烫水吃红薯,谢南星眼眶异常酸涩。

    他们说自个儿不喜欢喝小米粥。

    谢南星却知,是他们不舍得喝小米粥。

    自己都舍不得的东西,却给了他这个陌生人吃了。

    早膳过后老爷爷便拖着板车出了山头,老婆婆抱着一篓子脏衣服去山涧清洗,谢南星瞧着那堆在厨房里头的猎物,直接起锅烧起了热水。

    按照记忆中模糊的模样,谢南星开始像模像样的收拾这些猎物。

    等到老婆婆归来之时,已经处理了一小半的人正坐在灶膛前喘着气。

    老婆子赶忙给谢南星倒了一盏热水,看向谢南星的眸子藏着诧异。

    这瞧着被金尊玉贵养大的人,竟然会做这些粗活。

    谢南星一下子就能看透这老婆婆在想什么,扬着嗓音道:“我夫君以前就是猎户,这些我都会。”

    这话说完,谢南星自己都惊到了。

    原来他有夫君,且他的夫君还是个猎户?

    老婆婆看着谢南星那微敛的眉目,以为谢南星是担忧他同儿郎成了婚的事,会让自个儿嫌弃,赶忙开口道。

    “你夫君对你可真好,一个猎户能将你养成这般,属实不易。”

    “是的,我夫君极会照顾我,他对我很好很好,他很爱我。”

    嗓音中的显摆将谢南星的骄傲展露,可那个记不起的人,又让谢南星潸然泪下。

    曾有一人对他极好,可他记不起来了。

    头疼的有些难耐,谢南星逼迫自己转了神思:“奶奶,您和爷爷为什么要将我这么个麻烦捡回来啊?”

    “呸呸呸。”

    老婆婆连连啐了几口,又扬手摆出要打谢南星的模样:“小孩子不准乱说话,你乖巧听话还会处理猎物,是极好的男娃。”

    “嘿嘿嘿。”

    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总觉得猎户家的日子都不难过,如今是山里的猎物不好捕了吗?”

    老婆婆叹了一口气:“前几年日子好过些,后头税收高了,打猎的人也多了。”

    “今岁种地的人收成不好,这山里头别说猎物,就连野菜树皮都有人抢。”

    环顾四周,谢南星又问:“您没有儿子姑娘吗?”

    “早些时候说是虎威军要去打贼寇,我那小儿子害怕山河被占,直接参了军,最后死在了战场上,尸骨都没找回来。”

    “原本我们是有一大笔抚恤银子的,后头被县令吞了,到我们收了也就一两碎银子了。”

    低头道歉:“对不起,不该提起您的伤心事。”

    老婆婆用衣袖擦了擦泪花:“嗨,都过去了,多大点事。”

    “但我那小闺女嫁得极好,他夫君会种些草药,后头直接在定西郡住了下来,那里的官都是好官,他们如今吃得饱穿得暖。”

    “我女婿还说要将我们都带到定西郡去过日子,可我和老头子都老了,也没什么本事,就不给小辈们添麻烦了。”

    絮絮叨叨说了好一阵话,谢南星总觉得这老婆婆说的话他都极熟悉,可他又没办法将那些零零碎碎的东西串在一处。

    有些难受,谢南星又只能学会和难受共处。

    缓过神来的谢南星端着处理好的皮子走出屋内,用木枝撑开之后沉入池塘之中。

    再度起身之时,谢南星撑着树干缓了一会,再抬头看见了手持长枪牵着战马朝他而来的少年郎。

    双目对视,谢南星瞧着那人竟然哭了。

    带着略微戒备,谢南星有些躲闪的往后退了几步。

    跨步走到谢南星跟前,直将帕子递到谢南星手上,指了指谢南星的鬓角:“你擦擦,都流汗了。”

    听到动静的老婆婆拿着钉耙就冲了出来,直接将谢南星护在身后:“哪里来的登徒子,离我孙儿远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