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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7章 娘无用,陵儿下辈子会有个厉害的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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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岁一一跃落到船舱之上,一枚信号弹朝天放出。

    前头那些被纤夫拉在肩膀上的缰绳一瞬浮出水面,接着被捆在岸上的树木之上。

    无数身着同画舫颜色极近的士兵从水中、从岸边踩着缰绳朝着画舫而去。

    原本的碾压迅速变成势均力敌,又在不住的厮杀之下,变成了反向碾压。

    夏弘压了三万北境军在此处,要保的,自然是万无一失。

    要扬的自然是大夏国威。

    夏弘就是要通过这般血腥手段,让这御舫上包括番邦使臣在内的皇亲国戚都看清楚了,虽然他夏弘如今不理朝政,他夏弘依然是这大夏至高无上的王。

    他们这些个胆敢生了异心的人,好生夹紧尾巴做人,还能留他们一命。

    就算是他的嫡长子都会落得这人头落地的结局,那么其他胆敢生了异心之人,等待他们的结局必必当是亡国灭种之痛。

    --

    原本属于夏弘的宽敞龙床如今躺着的是沈烬墨,舒太医在动荡中不住找寻着合适的力道。

    从额头不住落下的汗珠,显示着如今的棘手。

    钟元元走到夏弘身侧:“皇上,您龙威过甚,会让舒太医不敢拔刀。”

    这话,只有钟元元能说,也只有钟元元敢说。

    夏弘也只能听得进钟元元所说。

    反手握住钟元元,抬头从钟元元那双沉静的眸子找着心安。

    终于,他从沈烬墨身边离开。

    “朕只问你一句,忘衡如何?”

    “匕首未刺穿心脏,但略微失力偏了分毫,沈大人必死无疑。”

    夏弘从身侧暗卫手中抽出长剑,架在了舒太医的脖颈上。

    “若有略微,你会死。”

    松开钟元元的手,夏弘握着长剑出了房间,直直朝着这一出的罪魁祸首而去。

    身侧暗卫将所有阻挠夏弘前行的人杀去,前头原本自得的夏陵被迫握着长剑奋力对战,未曾注意到自身后而来的夏弘。

    未有丝毫迟疑,夏弘手里握着的长剑直直朝着夏陵的后背刺去。

    只见一道身着华丽的身影竭尽全力一扑,直直挡在了夏陵后背。

    夏陵骤然回首,见到的是钟落月纵被刺穿身体,却依然遮挡在他身后用命护他的模样。

    占据优势之时,因着担心钟落月沦为威胁他的筹码,而未将钟落月拉出敌营的夏陵,被眼前这一幕惊到彻底失了神。

    “陵儿…快…快逃…”

    一手抽出长剑,一脚将钟落月踢开。

    夏弘的剑再度朝着夏陵将长剑刺出的一瞬,那口吐鲜红的女子,又一次抵在了剑锋之上。

    钟落月朝后倒在夏陵怀中,鲜血一股一股从钟落月口中吐出,落在夏陵脖颈。

    只听那个被夏陵嫌弃了数载无能的钟落月,用尽最后一口力气说的是:“娘亲的陵儿惯来优秀,娘亲为你骄傲。”

    “是娘亲…无用,下…下辈子我们陵儿…一定会有个厉害的娘亲……”

    “下…辈子,娘亲的陵…儿…必然心想…事成…”

    攥在掌心被磨到尖锐的金簪,砸在铺满厚厚地毯的船舱甲板之上。

    无声。

    一如无数个夜晚,钟落月握着金簪一次次刺入锦被之中,幻想着自己能找到契机,亲手刺死钟元元和夏陵。

    无果。

    将钟落月抱在怀里的夏陵好生凌乱,好生无助。

    手忙脚乱的意图堵住钟落月身上每一个涌现鲜血的口子,却怎么都堵不尽。

    因为夏弘手上握着的长剑,宛若泄愤一般的,当着夏陵的面,朝着钟落月身上一次又一次的扎去。

    千疮百孔,一剑扎破万次心。

    内疚与积年谴责扎透了夏陵的那颗早已忘记真心,只知权力谋算的心。

    曾经羡慕夏域有阿娘舍命相护的夏陵,其实一直都拥有对他最好的阿娘。

    “啊……”

    仰天一声哀嚎,夏陵握住剑柄猛然起身,朝着夏弘使出以命抵命的最后一击。

    “你个畜生,你个疯子,你还我阿娘。”

    寸步未退,却有数不尽的人替夏弘挡住了这一刀。

    夏弘用实力告诉了夏陵,什么才叫做稳居苍穹,不可撼动。

    “朕忽然不想杀你了。”

    瞧腻了夏陵狰狞的丑陋模样,夏弘踏着无数替他舍命的护卫尸首回头。

    他漫不经心的道:“将他用笼子装着拉回神都,等朕的忘衡好起来了,朕要将你这杀了他夫郎的人,亲自送到他手中。”

    “你觉着以忘衡对谢南星的宠爱,你会落得哪般下场?”

    话音落下,屋内传来呼痛的沉吟。

    夏弘猛然丢下染血的长剑,朝着沈烬墨所在之处跑去。

    一盆接着一盆的血水被从屋内端出,舒太医不住将止血的药粉洒下,却又从沈烬墨心口渗出的鲜血,一次次吞没。

    钟元元拿着药瓶的手在颤抖,夏启登基那日赠与他的,这世间仅有一枚保命药丸,借着温水喂到了沈烬墨口中。

    坐着马车离开定西郡六日的谢南星,骤然从客栈的床上惊醒。

    苍白的容色上爬满的冷汗,眼泪将那双透亮的眸子冲洗到空洞。

    心口一股接着一股的蚀骨之疼,正在张开命运的巨口,准备将谢南星撕碎之后生生吞噬。

    梦境中的血腥一幕从疼痛中钻出,疼到筋绵不得站立的谢南星,直接扯着帷幔滚下床榻。

    苍白的指尖扎在地板之上,谢南星一点一点朝着房门之处爬去。

    听到动静从隔壁客房走出的陆白衣衫不整,猛然推开谢南星房门的那一瞬,呼吸骤停。

    没有人见过谢南星这般狼狈。

    谢南星就算再憔悴,也从未展露过这等仿若从地狱爬出的狼狈。

    将谢南星从地上抱了起来,裹了床被子就朝外跑去。

    不明缘由,陆白却知道要带谢南星去看郎中:“主子,属下带您去看郎中,您别怕。”

    眼泪一滴滴滑落,从疼痛中钻出的字眼,比晚风还要轻盈:“小…小白,疼,我夫君疼…”

    “小白…不去…去看郎中…骑马回神都…我要…要陪他…”

    “小白…沈烬墨…在等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