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风月何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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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折看看过往行人，上前搀起知明。知明眼中闪过一丝希望。柳折叹气，作出怅然模样，“没想到你们对蒋国公府感情这样深，是我没有料想周全。你既然无处安身，我自当为你打点。蒋国公在太原有一房远亲，虽远离长安，却也是家境富庶，不会委屈你们。我会即日差人送你们过去。”
知明闻言颤了一颤，本想这么多人胡搅蛮缠总能留下一二，万没想到柳折就这样干干净净将他们全部打包送走了。柳折拂开知明抓着她袖子的手。转向知无，语声淡淡，“知无，你愿不愿意留下？”知无本已灰暗的双眸立刻闪闪发光，她哽咽着，“小姐，您的意思是……”柳折点点头。知无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掉。柳折无奈摇头，又看知清，“知清，你呢？”站在一旁的知清一怔，随即抿抿嘴坚定地说，“小姐，我愿意！”
“嗯。如此甚好。知清知无留下，其他人跟随护卫一起，即刻前往太原。知清知无跟我来。”柳折抬头看了一眼天色，秀眉一蹙，转身向马车走去。知清知无紧随其后。在马车前站定，柳折从怀中取出一封素白信笺，“里面写了日后府邸安排。知清你拿着。回府再打开，看完立刻烧掉。只需要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慌。特别是你，知无。”知无重重点头。“还有，看着护卫送他们去太原。”柳折看一眼远处的知明等人。知清肃然接过信笺，“您放心！我会办妥的！小姐。”
“好！回吧。”柳折矮身钻入马车，车夫一抖马缰，马车“哒哒”向前驰去。知明看着远去的马车，捏紧了手中的帕子。
柳折端坐锦凳，身体随着马车微微摇摆。空气中有淡淡的泥土气息随着幕帘进入马车。已经到长安城郊。离大业寺还有一炷香路程。马车忽然又猛地停下。柳折皱眉，挑开门帘。一个身穿藏蓝窄袖便服的男子勒马堪堪挡在马车前，他肤色偏黑，长眉斜飞，一双大眼严肃地盯着马车。仔细看，仍能分辨出一丝好奇。看见柳折，男子眼中有一丝暗光闪过，随即恍然大悟般低声自语道，“怪不得这般上心。”柳折心生警戒地看着紫衣男子。男子“嘿嘿”一笑，说道，“姑娘可是屈琼？”柳折点头应下，紫衣男子接着说，“在下常何。奉秦王之命来祝您一臂之力。”
“我怎么不知道有何事需要秦王相助。”柳折淡然说。常何又是一笑，一丝狡黠精明自眼中一掠而过，“不知姑娘要带车中的小少爷小小姐去哪儿游玩？”柳折一惊，凌厉眼神锁住常何。“你跟我来。”
两人在距马车数十步处站定，“你是李世民的人，有何凭证？”常何但笑不语，从怀中取出一封信笺，“信物在此，姑娘可以查看是否自己字迹。”柳折依言展开，正是自己当日所写《无衣》。柳折眉目一凛，“他想怎么样？”“姑娘将两个幼子带出府安置，无非考虑安全问题。大业寺如今动乱已不似往常。秦王已经给您安排了一个好去处。”“我凭什么相信你？”柳折语声沉沉。常何敛眉，“不是相信我。是相信秦王。”
柳折默然不语，大业寺是昨日她和屈突通商酌之后确定下来的地点。大业寺是杨广初在位时，大肆修建的寺宇。开寺期间收容孤寡，慈济安民。自古伐战不扰佛门，即算长安易主，寺内方丈僧人仍旧还是隋朝受过皇恩之人。因是柳折屈突通一致认为这是个可取之处。可毕竟谁也没有去寺中探寻过，谁知又是怎样一番景象？与其冒着风险，不如将屈坚屈溪托给李世民。毕竟无论以前如何，现在……他们已是盟友。
万千念头一瞬涌过脑海，柳折抬眸看着常何，“好。时间紧迫，即刻启程。”常何肃然点头。回到马车旁将车夫赶下马车，自己手持马鞭。示意柳折上车。
马车猛地转了一个弯，掉头往长安城内奔去。进了城七拐八拐，终于停下时，已经抵达一座府邸。朱门石阶，十分低调不引人注目。
常何先自下车，轻敲门户。一个粉裳女子应声开门，常何出示了一枚红穗玉佩，女子说声“稍等”，捧了玉佩关门入内。只是片刻，大门复被打开。一个身穿白色短襦，檀色束裙的妩媚女子迎出门外，她头戴金叶步摇随着走动金光闪烁。一双眼暗带秋水，唇角自然微勾，生带三分笑意。衬着白皙的肤色，虽非绝世佳人，也是红颜玉容。而且……这女子腹部微隆，已是四五个月的身孕。
“常何奉命送人来此处安顿。”常何恭敬施了个礼。那女子妩媚一笑，随即刻薄道，“奉谁的命？安顿谁？当我何千这儿是风月场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常何一点不受何千的话干扰，面无表情地说，“那夫人您收是不收？”何千呵呵一笑，“当然收。”何千转头，一眼看到站在马车旁的柳折。“是这位姑娘？真是个可人儿。”常何学着何千刻薄一笑，“这位您这儿收不下。”何千瞪常何一眼。屈溪好奇地掀开幕布一角往外探视，恰被何千看到，她马上将常何抛之脑后，惊叫着，“这是谁家小丫头，长得真可爱！快到姨娘身边来！”
常何与柳折对视一眼，示意成了。柳折打量何千一番，表面看起来一惊一乍简单至极，心思却是暗暗收藏。能看出是个深藏不漏之人。既然李世民如此信重她，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柳折将屈坚屈溪领到何千面前，“如此，有劳了。”何千笑着摆摆手。“我也非一无所得，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自然有人谢我。”常何在旁催促，“该走了。”柳折低头摸摸屈溪，“很快阿姐就来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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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飞速行驶在路上，鸦青帘布翻飞不止。常何驾着马车，终于忍不住澎湃的八卦之心，回头问道，“你对何千的身份不好奇？”柳折语声淡淡，“你若有意说给我听，愿闻其详。”常何被看穿，轻声笑起来，声音阳刚爽朗，“其他我不敢擅自透漏。只能告诉你，她是秦王的人。”
纵是柳折已有此想法，还是被这句话刺痛。他原是如此滥情之人，妻子已经将近临盆，养在府外的侍妾又已经怀有身孕。他还一直来缠扰她。
柳折语气放冷，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既然耐不住寂寞犯了错，他就应该把何千接去□□。”“啊？”常何疑惑了一下，随即憋不住地笑起来。“你笑什么？”“啊？没有。没笑什么。”说着又闷声笑起来，并没有解释原因的打算。
柳折看看过往行人，上前搀起知明。知明眼中闪过一丝希望。柳折叹气，作出怅然模样，“没想到你们对蒋国公府感情这样深，是我没有料想周全。你既然无处安身，我自当为你打点。蒋国公在太原有一房远亲，虽远离长安，却也是家境富庶，不会委屈你们。我会即日差人送你们过去。”
知明闻言颤了一颤，本想这么多人胡搅蛮缠总能留下一二，万没想到柳折就这样干干净净将他们全部打包送走了。柳折拂开知明抓着她袖子的手。转向知无，语声淡淡，“知无，你愿不愿意留下？”知无本已灰暗的双眸立刻闪闪发光，她哽咽着，“小姐，您的意思是……”柳折点点头。知无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掉。柳折无奈摇头，又看知清，“知清，你呢？”站在一旁的知清一怔，随即抿抿嘴坚定地说，“小姐，我愿意！”
“嗯。如此甚好。知清知无留下，其他人跟随护卫一起，即刻前往太原。知清知无跟我来。”柳折抬头看了一眼天色，秀眉一蹙，转身向马车走去。知清知无紧随其后。在马车前站定，柳折从怀中取出一封素白信笺，“里面写了日后府邸安排。知清你拿着。回府再打开，看完立刻烧掉。只需要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慌。特别是你，知无。”知无重重点头。“还有，看着护卫送他们去太原。”柳折看一眼远处的知明等人。知清肃然接过信笺，“您放心！我会办妥的！小姐。”
“好！回吧。”柳折矮身钻入马车，车夫一抖马缰，马车“哒哒”向前驰去。知明看着远去的马车，捏紧了手中的帕子。
柳折端坐锦凳，身体随着马车微微摇摆。空气中有淡淡的泥土气息随着幕帘进入马车。已经到长安城郊。离大业寺还有一炷香路程。马车忽然又猛地停下。柳折皱眉，挑开门帘。一个身穿藏蓝窄袖便服的男子勒马堪堪挡在马车前，他肤色偏黑，长眉斜飞，一双大眼严肃地盯着马车。仔细看，仍能分辨出一丝好奇。看见柳折，男子眼中有一丝暗光闪过，随即恍然大悟般低声自语道，“怪不得这般上心。”柳折心生警戒地看着紫衣男子。男子“嘿嘿”一笑，说道，“姑娘可是屈琼？”柳折点头应下，紫衣男子接着说，“在下常何。奉秦王之命来祝您一臂之力。”
“我怎么不知道有何事需要秦王相助。”柳折淡然说。常何又是一笑，一丝狡黠精明自眼中一掠而过，“不知姑娘要带车中的小少爷小小姐去哪儿游玩？”柳折一惊，凌厉眼神锁住常何。“你跟我来。”
两人在距马车数十步处站定，“你是李世民的人，有何凭证？”常何但笑不语，从怀中取出一封信笺，“信物在此，姑娘可以查看是否自己字迹。”柳折依言展开，正是自己当日所写《无衣》。柳折眉目一凛，“他想怎么样？”“姑娘将两个幼子带出府安置，无非考虑安全问题。大业寺如今动乱已不似往常。秦王已经给您安排了一个好去处。”“我凭什么相信你？”柳折语声沉沉。常何敛眉，“不是相信我。是相信秦王。”
柳折默然不语，大业寺是昨日她和屈突通商酌之后确定下来的地点。大业寺是杨广初在位时，大肆修建的寺宇。开寺期间收容孤寡，慈济安民。自古伐战不扰佛门，即算长安易主，寺内方丈僧人仍旧还是隋朝受过皇恩之人。因是柳折屈突通一致认为这是个可取之处。可毕竟谁也没有去寺中探寻过，谁知又是怎样一番景象？与其冒着风险，不如将屈坚屈溪托给李世民。毕竟无论以前如何，现在……他们已是盟友。
万千念头一瞬涌过脑海，柳折抬眸看着常何，“好。时间紧迫，即刻启程。”常何肃然点头。回到马车旁将车夫赶下马车，自己手持马鞭。示意柳折上车。
马车猛地转了一个弯，掉头往长安城内奔去。进了城七拐八拐，终于停下时，已经抵达一座府邸。朱门石阶，十分低调不引人注目。
常何先自下车，轻敲门户。一个粉裳女子应声开门，常何出示了一枚红穗玉佩，女子说声“稍等”，捧了玉佩关门入内。只是片刻，大门复被打开。一个身穿白色短襦，檀色束裙的妩媚女子迎出门外，她头戴金叶步摇随着走动金光闪烁。一双眼暗带秋水，唇角自然微勾，生带三分笑意。衬着白皙的肤色，虽非绝世佳人，也是红颜玉容。而且……这女子腹部微隆，已是四五个月的身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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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何与柳折对视一眼，示意成了。柳折打量何千一番，表面看起来一惊一乍简单至极，心思却是暗暗收藏。能看出是个深藏不漏之人。既然李世民如此信重她，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柳折将屈坚屈溪领到何千面前，“如此，有劳了。”何千笑着摆摆手。“我也非一无所得，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自然有人谢我。”常何在旁催促，“该走了。”柳折低头摸摸屈溪，“很快阿姐就来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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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是柳折已有此想法，还是被这句话刺痛。他原是如此滥情之人，妻子已经将近临盆，养在府外的侍妾又已经怀有身孕。他还一直来缠扰她。
柳折语气放冷，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既然耐不住寂寞犯了错，他就应该把何千接去□□。”“啊？”常何疑惑了一下，随即憋不住地笑起来。“你笑什么？”“啊？没有。没笑什么。”说着又闷声笑起来，并没有解释原因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