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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坦明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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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眼已是初冬。秋荣不在,草木俱朽。玄水茗凌,落叶飘根。燕雀早已迁徙殆尽,久不听闻鸟鸣之声。偶有离群寡飞大雁萧索飞过高空,相伴孤影。

    众将皆知柳折孤身涉险,舍己救得李世民。暗地里俱是钦佩赞赏。柳折身体已是大好,罗成怕她太闷,常来为她遣怀。有时谈笑几句,有时静静出城骑马。薛唐两军已对峙一月有余。薛仁杲动作不断,先是大败唐骠骑将军刘感,后又诈降,俘获唐龙州刺史常达。以此向李世民示威。饶是如此,薛仁杲却没有大肆攻城。李世民以逸待劳,军心倒是平稳。

    十一月,薛军因为战线拉伸过长,供给不足,征粮不力,终于粮尽。内史令瞿长孙,将军梁胡郎降唐。李世民大开城门迎入二人,众将纷纷劝说,怕两人是效仿之前,诈降攻城。李世民自负一笑,“薛仁杲也只这些斤两。别高估了他。”由是两名降将正式入驻高墌城。

    李世民专门令人将瞿长孙、梁胡郎与唐军谈笑饮酒之事散布。薛仁杲听说之后暴跳如雷,火气冲天之际斩杀两名军心动摇的副将,薛军更是军心惶惶,人人自危。

    唐军暗地里部署战局,李世民越来越忙。白天几乎见不到他身影,偶尔午夜梦回,看到李世民低伏床头英挺睡颜,淡淡烛晕让他看起来柔和清净,全无平日杀伐之厉。李世民派秦州总管窦轨、长平王李叔良增援敌后涇州。成夹击收拢之势,薛军被困其中,拖延战时越长,军力越是不堪。一场速战在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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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折没想到还能见到迷踪。罗成一脸神秘拉她出门,说有惊喜要给她。随之去了校场,柳折一眼看到迷踪。将近十月没见,迷踪已是十分高大健壮。一双湿濛濛的眼睛看到柳折,立马甩开牵马人,莽莽撞撞地就冲了过来。罗成担心,伸手一揽将柳折纳入怀中。紧紧护在身边。

    “这马是愈发恃宠而骄了。”罗成笑语道。柳折一点不在乎迷踪冲撞,伸手去摸它额前白色毛发。迷踪自低了头,在柳折手心蹭来蹭去,和小时候一样温顺且大胆。“你一直养着迷踪?”柳折惊喜地问。罗成不动声色地将柳折右手收入自己掌中。“嗯。本来打算将它早些还给你,一直没找到机会。”罗成惑人一笑,邀请道,“我陪你去骑马好不好?”柳折点点头,罗成小心将她扶上马背,迷踪兴冲冲地踩着前蹄跃跃欲试。

    出了高墌城,四野辽阔。老屋石舍,偶有炊烟袅袅升起。风过长野,穿身而过。柳折勒马,手握行缰仰首,微闭双目。静静感受轻风所带来的自由气息。罗成停在柳折身边,轻轻抚上她被风吹乱的发鬓,由衷说,“你真美好。”长睫舒展,空灵的眸子微微张开,带着深长意味看向罗成,语声如清风吹雨铃,“罗成,我想告诉你一件事。”罗成点头,“你说。”

    “我不叫屈琼。我是柳折。”柳折静静等着罗成回应。罗成闻言,并不惊讶。仍旧面带温柔笑意,轻轻抚过柳折眉眼,“我早猜测你并非蒋国公侄女。你不说,我不会问。”罗成深深看入柳折双眼,“不管你是谁。我对你的心,都不变。”柳折心中一动。她微微低头,逃离罗成碰触。

    罗成察觉,微微一笑。“我也告诉你一件事。”柳折抬头看他。罗成面色严肃,“其实,我也不是罗成。”柳折眼中满是惊讶。罗成朗声笑起来,“逗你玩儿的。”柳折明白被罗成戏弄,低声哂道,“你总是没有正经话。”罗成面上带着笑意,眼神深浓,“其实我还有一个名字,叫子衿。”

    柳折闻言,不由失笑,揶揄已经脱口而出,“一个男子竟取名叫做子衿。帮你取名字的人难不成与你结怨?”罗成两指捏着眉心,连叹三声,“我爹取的。他老人家说我幼时长得香雪可爱,十分有他初恋情人模样。”柳折再止不住,笑出声来。一扫前些日子闷在房中困顿之气。

    “秦王!前面就是我们计划重新蓄积粮草的地方!沙洲的粮草正在运送过来,粮道经过……”唐俭策马往前走着,边指着前方对李世民说。却久久听不到回音,唐俭抬头,李世民正盯着前方抿着唇一言不发,面色冷峻。唐俭顺着李世民目光看去。罗成和柳折正骑马并肩而来,秋风微起,寒意袭来。罗成体贴地脱下外袍,帮柳折披上。柳折迟疑了一下,含笑接受了。

    两人低眉笑语,似没注意到旁人注目。唐俭低声说,“秦王,要不然我们换条道走?”李世民目不斜视,竟打马迎上前去。柳折一抬头,正看到李世民紧紧盯着她策马行来。“这么寒的天气,怎么任性地往外跑?”李世民语气带着些薄怒和责备。“是我带她出来散心的。”罗成解围说。李世民仍旧盯着柳折,语气微冷,“弓箭手正在城中练习布阵,罗将军该回去了。”

    罗成点头,“我先送她回去。”李世民什么都没说。从柳折身边擦身而过,冰冷的气息让柳折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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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觉已过夜半,秋风吹落叶,簌簌作响。房中纱幔轻舞,灯烛盈盈。房中已经微带了些凉意。意识模模糊糊之中,突然觉得双手一暖,柳折放在被子外的胳膊被轻轻放入被中。柳折睡意朦胧地睁开眼,李世民身着玄色暗甲,隐隐还带着丝丝沁骨寒意。看她醒来,眼神灼灼盯住她。

    柳折对李世民半夜擅自登堂入室已经无奈,微叹了口气,“你出城了?”李世民点头,“嗯。刚回来。”柳折起身坐起,胸口骤一受凉,微有些抽痛。柳折皱眉,李世民沉默扶住她。起身坐在柳折身后,让她舒服地靠在自己怀中。“白天为什么要跟罗成在一起?”柳折挣扎了一下,没有挣脱,“散心。”“有什么心事吗?好好地养病,散什么心。”“你的事那么多,不需要分心来管顾我的事。”

    李世民猛地把她揽紧,“不错,已经能和我斗嘴了。”随即温热的气息从柳折耳后传来,带着一丝危险意味,““你和罗成那么亲近,为什么对我这么冷冰冰?”柳折闻言,掰开李世民交叠在她身前的手,扭头看着李世民,“我和罗成是友交,你不要擅自揣测!”柳折的挣扎让李世民背后刀伤一下撞上床柱,李世民闷哼一声。“我……”柳折发觉,有些内疚地低下头,李世民却重新把柳折揽紧,反安慰她说,“好了。别动气。”柳折不依地推开他的怀抱,“你不要每次不明不白擅闯我房间。你已经有那么多女人了,不要再来招惹我。”

    李世民沉默了一下,“我有很多女人?谁跟你说的?”柳折以为李世民心虚了,理直气壮地说,“我自己看得到。长孙无名不辞辛苦为你生下孩子,你还在府外养着侍妾。何千有了身孕你还把她留在府外。一心二用,敷衍应付。你还要说自己情深不薄?”“何千?”李世民怔了一下,继而沉沉笑起来,隔了一会儿才说,“何千不是我的侍妾。”柳折看向李世民。“她是刘文静的侍妾。”柳折微微吃惊,“可是常何说,何千是你的人……”“刘文静一心向我,何千自然也是我的人手。”李世民简单解释,有些暗恼地说,“常何这小子,回去再收拾他!”

    柳折吃瘪,不再理他。李世民兀自沉声说,“无名生了孩子,我高兴自然有一分是因为有了嫡亲骨肉。无名血系女子有难产惯例,我一直担心她生产会有危险。听闻他们母子平安,我自然很高兴。”柳折暗自吃惊,嘴上却说,“你不需要告诉我这些。”李世民沉声笑着,胸腔贴着柳折后背微微震动,“若是你生的,我……”“你别说了!”柳折忙打断李世民,耳根因他肆意的言语有些发热。

    李世民叹口气说,“好了。你休息吧。我马上要去巡视边防。”“已经是半夜了。”柳折看一眼外面天色。“我会尽快打完这场仗,长安杨侑的事我也会尽快处理。”李世民扶柳折躺下,为她盖上被子。却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灼灼看着柳折不动。柳折闭上双眼,意识渐离之际,听闻有人模糊耳语,“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