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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十八年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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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从来没有要求过她什么,我只是......”

    岑让很快否定,脸色阴沉的可怕,心底不断翻滚着异样的情绪,搅得他心里涩涩的。

    沉默了几秒,他动了动嘴唇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看他不再出声,江佑安替他补充,“你是害怕她看到以前的你,然后离开你?”

    “......”

    岑让沉默,他精致的眉眼隐匿在黑暗里,浓浓阴郁笼罩在他眉眼间,显得十分冷漠。

    江佑安抬眸看了他一眼,叹了一口气,“可是,她不是已经在你身边了吗?”

    岑让低眸,一想到那天她哭着说出自己不怕的画面,心里愈加得烦躁。

    修长的手指又从烟盒里拿出一根烟,他轻声开口,“我宁愿她温温顺顺地待在我身边,就如之前,偶尔胆小,偶尔害羞,而不是现在......”

    江佑安沉了沉眸光,“你该庆幸,她只有在你面前有她小时候的性子。”

    “那我想要的,只会是更多。”

    岑让叼着烟,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将烟点燃。

    他呼出一口烟,顿时,烟雾缭绕,衬得他脸上的表情更加深不可测。

    江佑安顿了顿,看着烟雾寥寥里的人,脸上带着些一言难尽的意味,“那就赶紧结婚呀,这样你不就有身份、有理由地可以享受着她的一切吗。”

    男人抽烟的动作,微微一顿,死气沉沉的双眼认真且坚定地看着他,“结婚?”

    江佑安点了点头,“你该不会就没想过和人家小姑娘结婚吧。”

    “没有想过这样早,她工作刚稳定,我想她应该没那个打算。”岑让道。

    他太了解余染了,她的事业才刚刚起色,加上他们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并不是很长,她肯定会有顾虑。

    所以,他想不代表她想。

    江佑安略作沉默,然后说道:“但我有种感觉,小姑娘会同意的。”

    男人的话无疑是给岑让点燃起了一丝希望,他看向他,眸色恢复了一点儿光彩,有些急迫地问道:“为什么?”

    看着略微激动的人,江佑安笑了笑,“因为你们两个人一样啊,都需要一个家。”

    家?

    从他记事开始,家便成了他闭口不谈的词汇。

    他从小就没有家。

    回岑家的那两年,他都不曾感受到过家是什么。

    岑付为他的事情四处奔波经常不回家。

    江妍每天为他痛哭流涕经常自责。

    而岑温每天委屈巴巴地看着他不敢说话。

    他们好像很爱自己,可他却又感受不到一丝爱意。

    他五岁那年回的岑家,除了需要适应新的环境和新的人物,他好像什么都不需要做。

    众人都说他是岑家唯一的小少爷,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

    出门有保镖跟着,上课请的是家庭教师,还会有专门的营养师为他搭配饮食,请的医生都号称是全球最权威的......

    可是有什么用呢?

    那五年里,他学会了怎样用枪、用刀。

    岑冥给他请了各种各样的教师。

    他在鬼门关硬闯了数次,每次将他拉回来的依旧是那群看起来人畜无害的权威医学家。

    所以,对他来说,家不家的都是一样的。

    那五年的生活,阴暗得如影子一般挥之不去,犹如大树一般早已扎根于他的脑海里,根深蒂固。

    岑冥就是靠着一根无形的线操纵着他如同木偶一般的身躯,一次又一次把他向黑暗里推,仿佛是想通过他探究一下那片黑暗有多深。

    科学家是疯狂的,医学家也是。

    而,岑冥,也是。

    所以,在他的培养下,他也就成了不折不扣的疯子。

    两年的治疗,岑让俨然同五岁那年刚回来不同。

    虽然平日里的他依旧如同一个机器人一般,但起码他学会了回应江妍。

    他甚至相信,就这样活下去也好,在他们的保护下,他一个人应该过得很好。

    可是,没过多久,岑冥又一次打破了他的梦想。

    七岁那年,岑冥借着林家的势力绑架了岑付、江妍、岑让三人。

    他两枪打死了岑付,打死了他的亲哥哥,打死了当时岑家的脊梁骨。

    原因很简单,他太想得到江妍了。

    为了一个女人,他可以砍断血缘,甚至不惜卖命于岑家的死对头,林家。

    这就是岑冥。

    人狠,做事狠。

    因为他是岑付的儿子,所以他对他也狠。

    那一天,他自以为的得到了江妍。

    岑让被关在门外,简陋的仓库里隔音效果十分差,他听到了男女的娇喘声,同时伴随着一声响亮的枪声。

    像是在宣布,他的梦碎了!

    江妍死了。

    自杀。

    看着自己的亲哥哥和心爱的女人都死了,岑冥当时做了一个对岑让来说念了很久的事情。

    他难得一次好心,想让他去死。

    当枪口顶到他额头时,岑让异常淡定,他有着七岁孩子不该有的淡漠,甚至那双黑漆漆的眸子里充满了期待,他想,就这样死了也很好,至少是解脱了。

    可是江问宴却来了,他救下了岑让。

    岑冥跑了。

    江问宴将岑让带到医院后,便给岑付和江妍准备后事去了。

    他对这个舅舅印象很深,因为江问宴很喜欢打拳,每次他来看望岑让的时候,总是会带他去打拳。

    岑让之所以喜欢打拳,是因为之前的生活大多数都是赤拳训练,那种肉与肉的身体碰撞给大脑带来的快感能让他忘记所有。

    ******

    岑让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想跑。

    他想跑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只有他自己。

    他看着窗户外的世界,明明外面的光那么亮,为什么就不能有一束可以照在自己身上。

    岑让理了理身上的病号服,准备逃跑,是光明正大的逃跑。

    “小少爷,你要去哪?”

    五六个保镖堵住了他的去路,岑让冷眼看向他们,他的眼神空洞又蕴含着无尽的冰冷。

    几个保镖都无法想象,这是只有七岁的孩子的眼神。

    他没有说话,几个人被他盯得头皮发麻,随即纷纷让出了路,选择跟在了他的后面。

    “江总不让小少爷出病房,等下出事儿了怎么办?”

    “我们这么多人看着呢,看紧了就行了。”

    岑让边走边打量着四处的地形和建设,他要逃首先就是先摆脱掉后面几个跟屁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