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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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里围了不少的人，两位上了年纪的人在逗着护士刚刚抱来的新生儿，另外一个男人围在孕妇的床榻前，满脸心疼地看着她：“雪雪，辛苦了。”
古雪刚生产完不久，脸色刷白，完全没了平日里的那份矜持，她费劲地勾了笑出来：“不辛苦，能为你生个孩子是我的愿望。”
说完，她的目光又在病房扫视着，又满眼失落地收回来，语气难免可怜：“见见还是不愿意来见我吗？”
“她忙你是知道的，”许剑清握着她的手，看着和许母相差无几的那张脸心尖泛起酸楚，想着二十多年前，她也是这样辛苦地为自己生下了女儿，眼底忽然蓄满了泪，古雪抬手去抚他的脸颊，“老公，你别哭。”
“我就是开心，”许剑清揉了把眼眶，笑着说，“你别跟她一个孩子生气。”
“我那里会呢，”古雪笑得温婉，“我会把她当作亲女儿对待的。”
许剑清连说了两个好，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起来，他打了声招呼便去了楼道里接听，等他走了之后古母特意去看了眼才返回来，满脸不善地问古雪：“那死丫头也不知道来看看，怎么着你也算是个妈啊。”
死丫头自然是指许见，许见不待见这一家，这一家自然也是不待见她的。
“她看不看无所谓，承不承认我也无所谓，这孩子生下来就是要姓许的。”
古母撇着嘴看她：“姓许又如何，这许氏这么大一个集团，许见又刚好到年龄，之前吃饭许剑清的意思不就是让许见来接手公司，等这孩子长大了，许剑清都七十多了，集团也被那丫头带去婆家了，你娘俩还能捞着什么！”说完，她嫌弃地看了眼古父手里的孩子，想着一点利用价值都没有，嫌弃地往外推了一把。
“我有能耐怀上，我就有能耐让许见接不了公司。”
古父是个老实本分的人，看着这娘俩不耐地拧眉：“你们娘俩唱清宫戏呢，知道知道那是家公司，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皇位呢，要不要来一个九子夺嫡，死几个啊，小雪，你既然嫁了他就老实本分的生活着，人家的女儿人家的公司，爱怎么样就怎么样，你善待人家孩子，人家以后肯定也不会难为你们母子俩，不要给我搞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哎，你个窝囊废，”古母是个性子火爆的人，一辈子都是压在古父头上过来的，最是看不惯他这副安于现状的样子，听着就要开始数落他，古雪最是讨厌自己母亲这副样子，出生呵斥，“行了，没完了是吧，我怎么样我自己心里有数，你们谁都别问。”
古母双手搭在身前，眼神刻薄地看她：“反正这公司你不要让那个死丫头沾到一点。”
许见刚刚刷了卡就感觉到耳朵发烫，她抬手去捏了捏，撇嘴：“有人在背后骂我。”
“什么？”
“有人骂我。”许见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她探头去看，倒是不奇怪，轻飘飘地说了句，“你得罪这么多人不奇怪。”
“qi，”许见挎起包包转身向外走，目光猝不及防地和对面穿着光鲜亮丽的妇人对视上，她面色忽露惊喜，对林青说了句‘等我会儿’便抬脚过去，“赵阿姨。”
对面的赵琳也同时认出她，抬手拨了下正单膝跪地帮她换鞋的男人，诧异道：“见见。”
此言一出，那单膝跪地的男人的脊背微不可察地僵了僵。
许见和赵琳大大地拥抱了下，笑着寒暄：“阿姨，好久不见啊。”
“是好久不见了，我的小见见都长大了。”赵琳看到她感慨万分，她与许母是从儿时就认识的玩伴，感情不亚于亲人，许见也是她从小看到大的孩子，在许母去世之后她与许见便几乎没见过多少次，但见面之后也是倍感亲切。
“您今天怎么有空来逛街啊。”
赵琳这才想起来刚刚给自己换鞋子的小伙子，垂眸去看，这人也是真够实诚的，还蹲着呢，她拍了拍那人的肩膀，语气温和：“今天谢谢你了小顾，合作的时候我还需要继续考虑一下。”
许见的目光也跟着看过去，那人缓慢地站了起来，目光不偏不倚地看着赵琳，指尖却紧紧攥着衣角，不知道是商场的空调太冷还是什么，他浑身抖得厉害。
“好的赵董，我随时等您电话。”
许见盯着他看了会儿才认出来，诧异道：“顾念辞？”
他家在她拍完戏出去旅游的时候就破产了，听说还欠了不少工人的薪水，一夜之间成为了众矢之的。
顾念辞的目光冷冷投向她，她满面红光，衣着光鲜靓丽，手里拿着的全是高价的奢侈品，而他，穿着最廉价的西装，说着讨好的话术，身后还背着骂名和债款，凭什么。
“你们认识？”赵琳有些诧异。
“以前一起喝过酒，”顾念辞的笑容里都透露着讨好，“那赵董，我就先走了。”
“嗯。”
等顾念辞离开之后赵琳才问：“你们俩不对付？”
她在商圈摸爬滚打几十年，稳坐服装龙头，在顾念辞起身的那一刻就看出来了。
“嗯，他挺讨厌我的。”许见倒是不遮掩。
“哦？”赵琳上下打量着她，这孩子从小到大都是个讨人喜欢的孩子，鲜少有讨厌她的，真是奇怪。
许见耸了耸肩，她自己也很懵：“我也不知道，他第一次见我，就很讨厌我，只要见面就要对我说一些刺耳的话。”
赵琳半眯着眼看向正在坐扶梯的顾念辞，原本她看着他的经历和她年少的她有些像，这孩子又是个能豁出去的想要拉他一把，现在那簇火苗彻底被浇灭，她又是个护短的：“这么看，不是个靠谱的孩子，合作还是免了吧。”
许见不是圣母，有些时候甚至是个坏心眼的，搅坏了他的事情也没有任何的负罪感，只觉得是罪有应得。
“走，阿姨请你吃饭。”赵琳亲切地拉着她的手，许见指了指那边的林青，婉拒：“下次吧赵阿姨，我今天跟朋友一起来的。”
林青及其有礼貌地朝她这边微微鞠躬以示问好，赵琳也颔首，拍了拍许见的手背：“那下次吧，咱们啊加个微信，有空多来公司和家里玩，你余哥哥也在家呢。”
“好。”许见爽快答应。
两个人目送着赵琳离开才继续去血拼，林青想着顾念辞那气的扭曲的脸笑得弯下了腰：“顾念辞那副死样子真是大快人心，人啊，多行不义必自毙，有钱的时候看到路边的乞丐都要炫耀两把，这会儿来提鞋了，活该，呸！最讨厌这种人了。”
“确实活该。”许见从不说那些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的话，可恨就是可恨，再可怜他骨子里的可恨都是改不掉的。
夏天的白日很长，一直到六点多钟西边才出现大片的晚霞来宣告白日的结束，黑夜的降临，两个女孩费劲巴拉地把今日的战斗成果扛上车。
许见坐在副驾驶上扣上安全带，手掌握成拳头捶打着胳膊仰头长叹：“啊——最近两个月都不要喊我来购物了。”
“姐们，我才是最惨的好嘛，累的要死还得开车。”林青有些后悔自己开车出来了。
“给你放一首舒缓神经的音乐。”许见打开手机连上了蓝牙，一首歌没放完呢就来了电话，她看着屏幕上跳跃的‘许佳文’三个字扬了下眉，这货还知道给自己打电话，这几个月没听到他的消息还以为他死在那个男人的温柔乡里了呢，她按下接听。
“喂。”
许佳文鬼哭狼嚎地声音从车子的音响里传出来，两个人的五官被震得扭在了一起。
“许见——救命啊——我需要援助——”他的每一个尾音都拖得十分长。
许见掏了掏耳朵，把蓝牙撤下来，嫌弃开口：“你嗓子里面是装了个喇叭嘛。”
“见见，救命，你要是不帮我，过段时间的路演将会只有你一个女主角在台上了。”
许见已经猜到他想干嘛了，向后一靠，手指撑着下巴：“说。”
“我妈催婚了，想让你明天来我家吃顿饭，明天你有空的吧？”
许剑清和许父是相熟的，前些年两个人一起吃饭不知道怎么的就聊到了孩子的身上，他们一拍即合决定让孩子见见聊聊，看看能不能亲上加亲，于是两个人就被坑蒙拐骗地引得见了面，他们也都是实诚人，一个说自己刚刚失恋不可能开启下一段感情，也不会继续另一段感情，让他哪里凉快哪里呆着去，另一位听这话直接兴奋了，说自己其实是同性恋，但没敢给父母说，最后他们俩也一拍即合，决定给父母说聊得不错可以发展，省的以后再继续被逼着相亲，两个人就这么骗到了现在。
“明天啊。”许见吹了吹并没有指甲屑的指甲盖，故意装作为难的样子。
“哎，”许佳文听着她的话音翻了个白眼，“你不能自己找到男人了就不问我了吧。”
许见一听这话急了：“谁找男人了！”
“姐姐，我只是不太上网，并不是家里没网oK？”
“那不是都澄清了。”
“切，我还不了解你，你对人家没有意思，你能跟人家在一块说话这么久，”许佳文语气暧昧，“还是风昼老总，我说当时你看到人家这么大反应，原来是....”
“是你ma！”许见及时阻止，这货说起浑话可是刹不住车的，草草说了句‘时间地点发来’，挂断了电话。
林青把人送到了小区楼下，许见看着那些袋子一鼓作气扛起来就朝电梯间跑又重重放下，电梯开门又重复了下这一连串的动作。
门锁滴滴两声打开，许见把东西分成几趟把东西拿进去，门在身后观赏，七点多的天早就陷入了昏暗，客厅没开灯，白色的窗帘随风扬动，墙上的钟表在滴滴答答地走着，一切都陷入了一股莫名的诡异氛围中。
许见站在门前，手腕还搭在冰凉的门把手上，她看着这空荡荡的房子，付强的脸忽地钻入了她的脑海中，她仿佛又看到了那天的场景，恐惧瞬间袭上心头，她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在抖着，手掌死死地攥住了门把手，脸色苍白。
不，我要走，我不要待在这儿，我不要...
‘滴——’
黑色的大门打开，许见得眼底闯入了一双熟悉花色得鞋子，她抬起头，就连唇都在抖着：“江昼，我...我害怕。”
江昼的目光看向她，她脸色刷白，眼底写满了恐惧，他感觉到自己的心脏被重重一击，但还是强忍着那股子恨意温声去哄她：“我在呢。”
他从鞋柜里拿出一双新的拖鞋放在地上，又捞过人的手腕把人拉进来，指腹轻轻擦过她的眼底：“换鞋进去等我？”
许见咬着唇，点头。
江昼把人哄进去了才抬脚走向对面的房子，他关掉了许见家大敞着的窗户，闭了电源，帮她把门锁好才回去，这会儿许见已经换好鞋子乖乖窝在沙发里了。
江昼走过去单膝蹲在她身旁，修长滴手指盖在她的手背上，转移话题：“吃饭了吗？”
许见摇了摇头：“过段时间要上镜，不敢吃。”
“不可以饿着肚子的，我去给你做个土豆沙拉，多少吃点？”江昼哄着。
许见思量了好一会儿，点头，拇指对着食指第二关节比着：“一点点。”
“好。”
江昼很快就把他们两个人的饭都做好了，他的是很简单的清汤面，许见看看他的大高个子又看看那很少的面，诧异道：“你现在都吃这么少了，你以前的饭量大的像是猪。”
见她的情绪好转，江昼也随意起来：“这不是保持身材，女朋友才有手福。”
“可是你以前吃的很多身材也很好啊。”许见朝嘴里塞了口土豆泥。
“以前年轻锻炼，现在年纪大了，跑个步骨头都要散掉。”
“就是懒呗。”
“我勤快的很。”
“那明天早上一起跑步。”
江昼顿了顿，拒绝：“算了。”
许见撇撇嘴，忽然想到之前他的话，笑道：“那你之前还说你经常健身。”
“偶尔去去健身房。”
许见眉眼轻佻：“偶尔？原来那时候是骗我啊。”
“吃饭吧。”江昼不愿再继续这个令人尴尬的问题，埋头吃面，引得许见笑抖了肩。
病房里围了不少的人，两位上了年纪的人在逗着护士刚刚抱来的新生儿，另外一个男人围在孕妇的床榻前，满脸心疼地看着她：“雪雪，辛苦了。”
古雪刚生产完不久，脸色刷白，完全没了平日里的那份矜持，她费劲地勾了笑出来：“不辛苦，能为你生个孩子是我的愿望。”
说完，她的目光又在病房扫视着，又满眼失落地收回来，语气难免可怜：“见见还是不愿意来见我吗？”
“她忙你是知道的，”许剑清握着她的手，看着和许母相差无几的那张脸心尖泛起酸楚，想着二十多年前，她也是这样辛苦地为自己生下了女儿，眼底忽然蓄满了泪，古雪抬手去抚他的脸颊，“老公，你别哭。”
“我就是开心，”许剑清揉了把眼眶，笑着说，“你别跟她一个孩子生气。”
“我那里会呢，”古雪笑得温婉，“我会把她当作亲女儿对待的。”
许剑清连说了两个好，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起来，他打了声招呼便去了楼道里接听，等他走了之后古母特意去看了眼才返回来，满脸不善地问古雪：“那死丫头也不知道来看看，怎么着你也算是个妈啊。”
死丫头自然是指许见，许见不待见这一家，这一家自然也是不待见她的。
“她看不看无所谓，承不承认我也无所谓，这孩子生下来就是要姓许的。”
古母撇着嘴看她：“姓许又如何，这许氏这么大一个集团，许见又刚好到年龄，之前吃饭许剑清的意思不就是让许见来接手公司，等这孩子长大了，许剑清都七十多了，集团也被那丫头带去婆家了，你娘俩还能捞着什么！”说完，她嫌弃地看了眼古父手里的孩子，想着一点利用价值都没有，嫌弃地往外推了一把。
“我有能耐怀上，我就有能耐让许见接不了公司。”
古父是个老实本分的人，看着这娘俩不耐地拧眉：“你们娘俩唱清宫戏呢，知道知道那是家公司，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皇位呢，要不要来一个九子夺嫡，死几个啊，小雪，你既然嫁了他就老实本分的生活着，人家的女儿人家的公司，爱怎么样就怎么样，你善待人家孩子，人家以后肯定也不会难为你们母子俩，不要给我搞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哎，你个窝囊废，”古母是个性子火爆的人，一辈子都是压在古父头上过来的，最是看不惯他这副安于现状的样子，听着就要开始数落他，古雪最是讨厌自己母亲这副样子，出生呵斥，“行了，没完了是吧，我怎么样我自己心里有数，你们谁都别问。”
古母双手搭在身前，眼神刻薄地看她：“反正这公司你不要让那个死丫头沾到一点。”
许见刚刚刷了卡就感觉到耳朵发烫，她抬手去捏了捏，撇嘴：“有人在背后骂我。”
“什么？”
“有人骂我。”许见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她探头去看，倒是不奇怪，轻飘飘地说了句，“你得罪这么多人不奇怪。”
“qi，”许见挎起包包转身向外走，目光猝不及防地和对面穿着光鲜亮丽的妇人对视上，她面色忽露惊喜，对林青说了句‘等我会儿’便抬脚过去，“赵阿姨。”
对面的赵琳也同时认出她，抬手拨了下正单膝跪地帮她换鞋的男人，诧异道：“见见。”
此言一出，那单膝跪地的男人的脊背微不可察地僵了僵。
许见和赵琳大大地拥抱了下，笑着寒暄：“阿姨，好久不见啊。”
“是好久不见了，我的小见见都长大了。”赵琳看到她感慨万分，她与许母是从儿时就认识的玩伴，感情不亚于亲人，许见也是她从小看到大的孩子，在许母去世之后她与许见便几乎没见过多少次，但见面之后也是倍感亲切。
“您今天怎么有空来逛街啊。”
赵琳这才想起来刚刚给自己换鞋子的小伙子，垂眸去看，这人也是真够实诚的，还蹲着呢，她拍了拍那人的肩膀，语气温和：“今天谢谢你了小顾，合作的时候我还需要继续考虑一下。”
许见的目光也跟着看过去，那人缓慢地站了起来，目光不偏不倚地看着赵琳，指尖却紧紧攥着衣角，不知道是商场的空调太冷还是什么，他浑身抖得厉害。
“好的赵董，我随时等您电话。”
许见盯着他看了会儿才认出来，诧异道：“顾念辞？”
他家在她拍完戏出去旅游的时候就破产了，听说还欠了不少工人的薪水，一夜之间成为了众矢之的。
顾念辞的目光冷冷投向她，她满面红光，衣着光鲜靓丽，手里拿着的全是高价的奢侈品，而他，穿着最廉价的西装，说着讨好的话术，身后还背着骂名和债款，凭什么。
“你们认识？”赵琳有些诧异。
“以前一起喝过酒，”顾念辞的笑容里都透露着讨好，“那赵董，我就先走了。”
“嗯。”
等顾念辞离开之后赵琳才问：“你们俩不对付？”
她在商圈摸爬滚打几十年，稳坐服装龙头，在顾念辞起身的那一刻就看出来了。
“嗯，他挺讨厌我的。”许见倒是不遮掩。
“哦？”赵琳上下打量着她，这孩子从小到大都是个讨人喜欢的孩子，鲜少有讨厌她的，真是奇怪。
许见耸了耸肩，她自己也很懵：“我也不知道，他第一次见我，就很讨厌我，只要见面就要对我说一些刺耳的话。”
赵琳半眯着眼看向正在坐扶梯的顾念辞，原本她看着他的经历和她年少的她有些像，这孩子又是个能豁出去的想要拉他一把，现在那簇火苗彻底被浇灭，她又是个护短的：“这么看，不是个靠谱的孩子，合作还是免了吧。”
许见不是圣母，有些时候甚至是个坏心眼的，搅坏了他的事情也没有任何的负罪感，只觉得是罪有应得。
“走，阿姨请你吃饭。”赵琳亲切地拉着她的手，许见指了指那边的林青，婉拒：“下次吧赵阿姨，我今天跟朋友一起来的。”
林青及其有礼貌地朝她这边微微鞠躬以示问好，赵琳也颔首，拍了拍许见的手背：“那下次吧，咱们啊加个微信，有空多来公司和家里玩，你余哥哥也在家呢。”
“好。”许见爽快答应。
两个人目送着赵琳离开才继续去血拼，林青想着顾念辞那气的扭曲的脸笑得弯下了腰：“顾念辞那副死样子真是大快人心，人啊，多行不义必自毙，有钱的时候看到路边的乞丐都要炫耀两把，这会儿来提鞋了，活该，呸！最讨厌这种人了。”
“确实活该。”许见从不说那些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的话，可恨就是可恨，再可怜他骨子里的可恨都是改不掉的。
夏天的白日很长，一直到六点多钟西边才出现大片的晚霞来宣告白日的结束，黑夜的降临，两个女孩费劲巴拉地把今日的战斗成果扛上车。
许见坐在副驾驶上扣上安全带，手掌握成拳头捶打着胳膊仰头长叹：“啊——最近两个月都不要喊我来购物了。”
“姐们，我才是最惨的好嘛，累的要死还得开车。”林青有些后悔自己开车出来了。
“给你放一首舒缓神经的音乐。”许见打开手机连上了蓝牙，一首歌没放完呢就来了电话，她看着屏幕上跳跃的‘许佳文’三个字扬了下眉，这货还知道给自己打电话，这几个月没听到他的消息还以为他死在那个男人的温柔乡里了呢，她按下接听。
“喂。”
许佳文鬼哭狼嚎地声音从车子的音响里传出来，两个人的五官被震得扭在了一起。
“许见——救命啊——我需要援助——”他的每一个尾音都拖得十分长。
许见掏了掏耳朵，把蓝牙撤下来，嫌弃开口：“你嗓子里面是装了个喇叭嘛。”
“见见，救命，你要是不帮我，过段时间的路演将会只有你一个女主角在台上了。”
许见已经猜到他想干嘛了，向后一靠，手指撑着下巴：“说。”
“我妈催婚了，想让你明天来我家吃顿饭，明天你有空的吧？”
许剑清和许父是相熟的，前些年两个人一起吃饭不知道怎么的就聊到了孩子的身上，他们一拍即合决定让孩子见见聊聊，看看能不能亲上加亲，于是两个人就被坑蒙拐骗地引得见了面，他们也都是实诚人，一个说自己刚刚失恋不可能开启下一段感情，也不会继续另一段感情，让他哪里凉快哪里呆着去，另一位听这话直接兴奋了，说自己其实是同性恋，但没敢给父母说，最后他们俩也一拍即合，决定给父母说聊得不错可以发展，省的以后再继续被逼着相亲，两个人就这么骗到了现在。
“明天啊。”许见吹了吹并没有指甲屑的指甲盖，故意装作为难的样子。
“哎，”许佳文听着她的话音翻了个白眼，“你不能自己找到男人了就不问我了吧。”
许见一听这话急了：“谁找男人了！”
“姐姐，我只是不太上网，并不是家里没网oK？”
“那不是都澄清了。”
“切，我还不了解你，你对人家没有意思，你能跟人家在一块说话这么久，”许佳文语气暧昧，“还是风昼老总，我说当时你看到人家这么大反应，原来是....”
“是你ma！”许见及时阻止，这货说起浑话可是刹不住车的，草草说了句‘时间地点发来’，挂断了电话。
林青把人送到了小区楼下，许见看着那些袋子一鼓作气扛起来就朝电梯间跑又重重放下，电梯开门又重复了下这一连串的动作。
门锁滴滴两声打开，许见把东西分成几趟把东西拿进去，门在身后观赏，七点多的天早就陷入了昏暗，客厅没开灯，白色的窗帘随风扬动，墙上的钟表在滴滴答答地走着，一切都陷入了一股莫名的诡异氛围中。
许见站在门前，手腕还搭在冰凉的门把手上，她看着这空荡荡的房子，付强的脸忽地钻入了她的脑海中，她仿佛又看到了那天的场景，恐惧瞬间袭上心头，她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在抖着，手掌死死地攥住了门把手，脸色苍白。
不，我要走，我不要待在这儿，我不要...
‘滴——’
黑色的大门打开，许见得眼底闯入了一双熟悉花色得鞋子，她抬起头，就连唇都在抖着：“江昼，我...我害怕。”
江昼的目光看向她，她脸色刷白，眼底写满了恐惧，他感觉到自己的心脏被重重一击，但还是强忍着那股子恨意温声去哄她：“我在呢。”
他从鞋柜里拿出一双新的拖鞋放在地上，又捞过人的手腕把人拉进来，指腹轻轻擦过她的眼底：“换鞋进去等我？”
许见咬着唇，点头。
江昼把人哄进去了才抬脚走向对面的房子，他关掉了许见家大敞着的窗户，闭了电源，帮她把门锁好才回去，这会儿许见已经换好鞋子乖乖窝在沙发里了。
江昼走过去单膝蹲在她身旁，修长滴手指盖在她的手背上，转移话题：“吃饭了吗？”
许见摇了摇头：“过段时间要上镜，不敢吃。”
“不可以饿着肚子的，我去给你做个土豆沙拉，多少吃点？”江昼哄着。
许见思量了好一会儿，点头，拇指对着食指第二关节比着：“一点点。”
“好。”
江昼很快就把他们两个人的饭都做好了，他的是很简单的清汤面，许见看看他的大高个子又看看那很少的面，诧异道：“你现在都吃这么少了，你以前的饭量大的像是猪。”
见她的情绪好转，江昼也随意起来：“这不是保持身材，女朋友才有手福。”
“可是你以前吃的很多身材也很好啊。”许见朝嘴里塞了口土豆泥。
“以前年轻锻炼，现在年纪大了，跑个步骨头都要散掉。”
“就是懒呗。”
“我勤快的很。”
“那明天早上一起跑步。”
江昼顿了顿，拒绝：“算了。”
许见撇撇嘴，忽然想到之前他的话，笑道：“那你之前还说你经常健身。”
“偶尔去去健身房。”
许见眉眼轻佻：“偶尔？原来那时候是骗我啊。”
“吃饭吧。”江昼不愿再继续这个令人尴尬的问题，埋头吃面，引得许见笑抖了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