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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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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昼带着她去到一个巷口,巷口的墙壁不再白皙,墙角边处长了不少的青苔,路两旁是拥挤的早餐店,这会儿的早饭已经卖完,老板正在收拾着摆在外的摊子,再向里走,墙边的石墩上坐了许多老太太正一人抱着一个小篮子在绣花,二人身形扎眼,那些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这两个人年轻人身上了。

    “哎,你们看这是谁?”

    “谁知道啊,没见过啊,长得这么好看不像是我们这边的人。”

    “我看那个男人有些眼熟呢。”

    老太太们看着两个人走到靠里的房子前停下,拿出一把破旧钥匙去看门便知道了这是谁。

    “哎哟,这是江老头的孙子。”

    “哎,前些年江昊和他媳妇是不是死了?”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点点头:“是啊,死了,江昊在牢里死的,媳妇车祸,前年才埋过来。”

    “这江昊平时看着老实,犯啥事儿了能被处死啊。”

    “谁知道呢,只能说人不可貌相。”

    “就是,他都这样,这个儿子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人,还成绩优异,拿钱买的也不一定呢。”

    老太太们的闲话围着他们这家人展开来,她们说话的声音传入了许见的耳朵里,她不知道面前的男人有没有听到,担忧地看着江昼,他领会了她的意思,笑着揉了下她的发顶,无所谓的笑笑:“流言是澄清不了的,只会越传越离谱,反正我也不太来这边,任她们说吧,等下一个人过来她们就忘了这件事了。”

    “江昼...”

    “没事,”江昼是真的无所谓,他从没在这边生活过,只偶尔过节的时候会来这边看望爷爷奶奶,后来老人家去世之后他就没来过了,甚至上次回家都差点没找到这边的房子,这次带她过来也是在路上许见要求的,说想看看他小时候呆过的地方,江昼靠在一边已经枯萎的树干上,指了指屋檐下的墙,“这里只有那里的画能证明我来过。”

    许见顺着他的方向看过去,果然,屋檐下有一副小学生画的稚嫩的画,卡通的太阳房子和大叔,旁边还简单的画着五个火柴人,分别是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和江昼。

    “等我一下。”江昼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抬起脚往外走。

    许见目光落在这处院子上,这里的地皮已经翘起来,屋子也老旧的不成样子,已经腐朽的树和不知道是什么植物的藤曼堆满了这个院子,就连刚刚的门锁都上了一层厚厚的锈。

    她拿出纸巾擦了擦能看到屋子的玻璃,凑近了些看,里面的老旧家具落满了灰尘,每一处都写着旧。

    没多大会儿那扇老旧的门再次被人推开,吱吱呀呀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许见转眸去看,男人黑衣黑裤,身材高挑,略长的发被阳光映衬的泛着棕色,硬朗的五官被光柔和了不少,那双略凶的眼睛迎着光半眯着,许见的目光直勾勾地看着他,江昼有些不好意思,用手捂住了她赤裸裸地目光。

    “看什么呢。”

    许见扒下他的手,笑眯眯地握住:“看我老公咋这么帅呢。”

    头一次被这么喊,江昼感觉自己浑身像是过了电似的,头皮发麻,颊上肉眼可见地红了起来,许见看到之后更起了心思逗他:“叫一声老公就害羞了,江昼,这些年你纯情了不少啊。”

    之前是他逼着许见叫她就是不叫,没想到现在还能反过来。

    “去去去。”江昼揉了下脸,手指提了下膝盖处蹲了下去,许见这才注意到他手上的粉笔,好奇道,“买粉笔干嘛。”

    江昼拆开包装盒从里面挑了个粉色粉笔,掰断了一截之后在那连着的小人旁边又画了一个。

    他眉眼柔和地看向她,认真且轻缓地说道:“画上你,才是一家人。”

    他的声音带着男人的磁性和低沉,一字一句地砸在她的心尖处,许见撅着嘴巴作势要哭,脸颊却在眼泪掉落的下一秒被人捏起,男人忽然靠近,下一刻她就听到‘吧唧’一声。

    “不许哭。”

    许见被亲了下有些懵,猛地瞪大了双眼,挣脱开他的魔爪之后连忙擦着自己的嘴唇:“你你你你流氓。”

    江昼扯住她的手腕:“没洗手呢,擦什么嘴。”

    “臭流氓!”许见站起身来向门外走去,指尖曲起敲了敲已经生锈的大门,“走了,很晚了。”

    江昼抬手擦了下那新画上去小人的边边才起了身,走过去牵住她的手,另只手将锁按上。

    “走了。”

    果不其然,那群老太太的话题已经变了,嘴里说着隔壁老孙女儿的事迹。

    “听说了吗,那丫头昨天带了个男人回来,老孙直接把两个人都撵出去了。”

    “听说了,那丫头染了一头的黄毛,这个天那个大腿就露着,哎哟,不知道干什么的。”

    “她啊,一直不都很飘吗,你看看小时候拿个奖状都恨不得满大街都炫耀一遍,不沉稳。”

    “要是我孙子找个这样的丫头,我直接把他给打出去!”

    “女孩子啊,还是要检点一些的。”

    不等许见上车她便看到不知道从哪儿窜出来一个黄头发的丫头,叉着腰在街边开骂。

    “我二十五了带个男朋友怎么了,我们俩那是出来拿给我爹的礼品的,怎么到你们嘴里就成被赶出来了,”小丫头指着那些老太太,“我在S市一个月两万块钱,干着销售组长的位置,我染个头怎么了,老太太们,现在流行穿衣自由知道么?”

    “还你孙子找我这样的,你孙子整天在街上无所事事,一个月一千五百块钱还要被扣五百块的迟到,倒贴给我三个我都不要!”

    “清朝亡了,二十一世纪的女人也可以在外面工作,也可以染红黄蓝白的头发了,管好你们自己!再让我听到你们嚼舌根,我去把你们家砸了信不信!”

    女孩并没有任着她们造谣,虽然这些话并不能堵住她们的嘴,但是她勇敢为自己,为千千万的女性永远发声了。

    染头没错,穿着性感夸张也没错,错的是那一张张杀人于无形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