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回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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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玄自养心殿出来,已过了戌时,清馥宫正殿内元后正在窗前修建一株三色兰花,一身轻便软衫,一头墨发随意的挽在身后,面容宁静,神情恬淡,整个人如雪山崖巅的兰花,不染人间半分尘色。

    青兰姑姑上前,温声道,“娘娘,太子殿下兴许在养心殿陪着皇上一起用过晚膳了,您先用些,这几日您一直吃的甚少,若凤体有恙,太子殿下定会担心的!”

    元后手中的金剪微微一顿,淡淡摇头,“再等一会儿!”

    “太子殿下驾到!”

    内侍高喝一声,元后顿时抬头,面露喜色,将金剪放在青兰姑姑手中,提裙疾步往殿外迎去。

    “参见母后!”宫玄站在殿外廊下,一撩衣袍,恭声请安。

    “玄儿!”元后轻唤一声,上下将宫玄打量一番,满目慈爱,温和的问道,“一路可顺利?”

    “是,让母后担心了!”

    宫玄走进房内,宫女开始忙碌着将在厨房一直温的饭菜端上来,只是普通的菜肴,却样样精致,色味俱全,盛放在青花白底的瓷盘中,格外诱人。

    元后屏退下人,亲自盛了燕窝莲子羹放到宫玄面前,温声笑道,“回来便好!可见过你父皇了?”

    “是,儿臣和父皇相谈误了时辰,让母后久等了!”

    “无妨!”元后轻笑摇头。

    四周宫女远远的伺候着,青兰姑姑站在元后身侧,为元后夹了菜,房间一时静寂无声。

    宫玄吃的很慢,动作优雅,元后静静的看着,突然放下手中玉筷,垂眸笑道,“初姑娘也回来了吗?”

    宫玄抬头,从容的看着元后,淡声道,“是,儿臣把她带回来了!”

    元后轻笑点头,唇角勾出一抹苦涩,“玄儿可是在怪母后?”

    放下手中的汤勺,宫玄用桌子上的帕子擦了擦手,声音缓慢却坚定的道,“母后,初曦比您想的要坚强,她会是儿臣的太子妃和未来的皇后,除非儿臣不要这天下,否则,永不会更改!”

    元后霍然抬头,定定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半晌,才淡声一笑,“那芷儿呢?”

    宫玄神色不变,“儿臣的后宫唯初曦一人!”

    元后似毫不意外宫玄会这样说,叹息了一声,起身看着窗外朦胧夜色,声音极轻的道,“好!母后不再干涉你和初曦的事,今日之言,希望你一直记得!”说罢,垂眸思忖一瞬,回身道,“芷儿那孩子温婉大气,性子也好,实在难得,可惜…。既然如此,就早日说明,不要再耽搁她才是!”

    宫玄淡淡点头,“儿臣之前已和她说过!”

    “哦?”元后疑惑的挑了挑眉,看向青兰姑姑,“那为何这段日子芷儿还一直来陪着本宫?”

    青兰姑姑轻笑一声,给元后垂了垂肩膀,笑道,“也许芷儿小姐是真心喜欢和娘娘在一起!”

    元后面上漏出一抹慈祥的笑,“本宫也实在喜欢那孩子,这样吧,再过十日便是赏春宴,今年让宫里办的隆重一些,将各士族未婚的公子小姐都请来,若是芷儿有看中的,也许另有佳缘!”

    “是!”青兰姑姑垂头应声道,“奴婢明日便吩咐下去!”

    又和元后叙了几句,宫玄才起身离开。

    一路回了别院,平日沉稳的脚步今日竟有些急迫,清辉月下,男人摇头轻笑,如今似分离片刻他便思念成疾了。

    然而寝房中,灯黑着,说好等他的人竟不在房中。

    长眸一垂,宫玄大步往饭厅走去,果然,嗜酒成性的某人正和张崖拼酒,两人就坐在地毯上,脸色酡红,胡乱的行着酒令,出了拳,不管输的还是赢的,拿起酒杯便往嘴里倒。

    张崖还边喝边伸手去阻止初曦,“小爷、小爷,你输了,你不能喝!”

    初曦双眼迷离,疑惑的反问道,“是吗?”

    两人身侧酒坛已经空了几个,滚落在地上,白狐腆着肚子四仰八翻的躺在椅子上,沈烟轻和李南泠双手托腮一脸无奈的看着两人。

    满室酒气,扑鼻而来。

    见宫玄进门,李南泠两人忙起身请安,宫玄欣长的身姿迈进里,房内灯火顿时暗了暗,看着地上醉的一塌糊涂的少女,眉心紧蹙,一言不发,打横将已经喝醉的少拿抱起便往外走。

    不知死活的张崖还在后面吆喝,“小爷,你怎么走了,说好谁先倒下谁输五十两银子。”

    “小爷、银子…。”张崖打了个酒嗝,嘟囔一声,翻了个身,直接躺在毯子上呼呼大睡。

    李南泠和沈烟轻两人对视一眼,无奈的一叹,起身开始收拾。

    “曦儿许久没喝醉了,今日这是怎么了?”李南泠轻声问道,看太子殿下那脸色,初曦少不得又要挨训。

    沈烟轻收拾残酒的手一顿,良久才淡声道,“因为从明日以后,她再不能放任自己喝醉了!”

    或许之前只是初入官场,初曦毫无准备的闯进来,走的大胆无畏,但此次从允州归来,她已经彻底准备好步入朝政,就像上官南说的,朝堂纷纭变幻莫测,而初曦又不是依赖别人便高枕无忧的人,接下来,她要时刻保持清醒,对付那些暗中已经瞄准她的人。

    李南泠似懂未懂的哦了一声,转身看张崖已睡的沉,柳眉一皱,撇唇问道,“张崖怎么办?虽已经入春,但夜里寒凉,在这睡一夜,恐怕会着凉!”

    张崖住在东苑,现在又睡的死,看样子一时半会也唤不醒。

    沈烟轻思忖片刻,“你先收拾,我去找几个下人来,将他抬回房去!”

    “行,你去吧!”李南泠端着残盘冷羹往厨房走。

    沈烟轻出了门,见外面已经起了风,廊下的灯笼一阵乱摇,光影晃动,院中树影憧憧,一片漆黑幽暗。

    别苑中下人本就少,沈烟轻半天没碰到一个小厮,正在踌躇要不要去下人房中喊人,突然身后传来沉淡的一声,“深更半夜,出来做什么?”

    沈烟轻倏然回头,却是墨巳站在身后三尺之处,一身黑色锦衣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然而冰冷的气势却又不容人忽视。

    不由的退后一步,沈烟轻垂眸解释道,“张崖喝醉了,在饭厅内,我想找几个人抬他回房。”

    墨巳冷沉的目光在女子面上一扫,转身往饭厅中走,淡淡的道,“跟我来!”

    沈烟轻抬头在那道挺拔欣长的背影上一顿,清冷淡然的眸子半垂,片刻后,才抬步跟了上去。

    踢开房门,被房内的酒气一熏,墨巳不由的微微皱了皱眉,然后一把拎起张崖便往外走。

    李南泠已端了残羹冷饭去厨房,沈烟轻追出来,低声道,“多谢!”

    墨巳背影一顿,微一点头,极淡的道,“早点歇息!”

    说罢,墨影一闪,人影已经消失在夜色中。

    院子的另一边,宫玄抱着怀中女子缓缓往寝房走,微风乍起,穿过桃林,带着丝丝凉气,似有风雨欲至。

    将怀中女子裹的更紧一些,宫玄脚下走的沉稳。

    突然轻缓的歌声自怀中传出来,少女酒后的声音微微有些沙哑,歌声悠扬婉转,喃喃如细语,是宫玄从未听过的调子,不由的低头看去,少女微闭着眼睛安静的窝在他怀中,轻轻哼唱。

    这是他第二次听到少女唱歌,其实她嗓音纯净清凉,带着微微的低柔,十分动听。

    歌声在寂静的春夜里缓缓响起,如第一滴春雨,落在初绽的桃瓣上,又如深山清泉,击打着河岸上的青石,溅起清脆的水声,丝丝扣扣,潜入心扉。

    宫玄内心一片柔和,脚下步伐越发缓慢,似是怕惊了怀中少女一般,连风声似都因少女的歌声轻柔了下来。

    暗夜幽幽,青柳垂丝,桃花灼灼,长风似拨弦轻动,少女的歌声低转游离,绘成了一帧水墨春夜图,宫玄俊颜柔和,突然希望脚下石径永没有尽头。

    回到寝房,抱着怀中女子径直往澡房而去,轻轻的将她放自池边的绒毯上,宫玄伸手却去少女的长袍。

    初曦半眯着眼睛,傻呵呵的笑,抓着衣领不让他解,翻身往一边滚去。

    “别闹,洗完澡去睡觉!”宫玄眉头轻皱,单膝跪在白玉砌成的地面上,伸臂去揽少女的腰身。

    澡房四角燃着轻纱宫灯,室内雾气缭绕,昏暗幽静,少女的眉目间也氤氲了水汽,潋滟流波,里面满是促狭的水光,见宫玄来抓她,顿时手伸进池水中,撩起一捧水往男人身上泼去。

    宫玄背着光,俊美的面容隐在暗影中,深邃贵气,发丝被水打湿,贴在鬓角,晶莹水珠顺着他高挺的鼻梁落下,打湿了他殷红的薄唇,优雅而性感。

    男人无奈一叹,对着少女淡声道,“过来!”

    “不要!”少女声音轻软,带着微微的撒娇。

    “乖!”男人亦放低了声音诱哄。

    初曦瞪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一边摇头,一边又将手伸进池子中。

    男人深吸口气,一把将少女揽过来,伸手“啪”的一掌拍在少女的屁股上,长眸炯黑,扬唇笑道,“不听话,该打!”

    初曦趴在毯子上,歪头委屈的看着男人,眼中如秋水荡漾,似随时都会有泪珠滚落下来。

    宫玄轻笑一声,“还闹不闹?”

    少女咬着粉嫩的下唇,摇头。

    宫玄将她外衫脱下,然后去解中衣,这次初曦到是很听话,似是也已经没有了力气,半眯着眼睛,昏昏欲睡。

    中衣脱下,露出光滑圆润的双肩,白皙如玉的肌肤染了酒色,淡淡的粉红晕开,就连世间最好的胭脂也无法比拟。

    宫玄脱了外袍,轻轻抱住少女柔软光洁的脊背和修长的双腿,缓缓步入池中,沿着池壁坐下,将她揽在自己身上,以防几乎已经睡着的少女滑入水中。

    抬手取下少女发顶上的发簪,墨发顿时如水垂下,思忖一瞬,终是将她身上已经湿透包裹在身体上的亵衣除去…。

    宫玄动作轻柔的为少女缓缓清洗,手落在胸前时,明显已经与第一看看到时不同,男人眸底暗潮翻涌,全身紧绷,一团火热从小腹升起,手臂一紧,头紧紧的埋在少女肩膀上。

    半晌,才深吸了口气起身,抱着少女离开玉池,将她身上擦拭干净,然后轻轻的往床榻上走去。

    少女睡的沉,呼吸浅浅,酒香弥漫,宫玄久久的看着她,轻笑道,“如果不是本宫,初曦可也会睡的这样放心?”声音一顿,他长眸一垂,俯身抵住少女的额头,“有本宫在,初曦可以随时喝醉,只是、本宫要忍的辛苦些。”

    夜渐深,房内烛火渐暗,窗外风声忽急,月色被乌云渐渐遮住,一片漆黑,到了半夜,一声春雷闷响,雨淅沥而下,风雨终至,润物无声。

    第二日一早,宿醉后果然头疼欲裂,初曦揉着额头起身,见窗外天还阴沉着,雨依旧未停。

    身后一条手臂伸过来将初曦揽进怀中,轻轻为她按压头顶,声音带着晨起特有的慵懒,淡笑道,“头疼?活该!”

    初曦嗤笑一声,一边说她活该,一边又为她按摩的人除了太子殿下也没有谁了,仰头问道,“怎么还不走?”

    宫玄寝衣微敞,露出前胸白皙紧致的肌理,手臂支额,侧身淡淡的看着她,“本宫刚回来,可以偷一日懒!”

    初曦懒洋洋的倚在他怀中,半闭着眼睛,舒服的又想睡过去。

    突然外室传来几声清脆的敲门声,沈烟轻的声音自门外传过来,“曦儿,起床了吗?”

    初曦卯时要进宫上朝,有时候沈烟轻怕她起晚误了时辰便会来喊她。

    “起来了,等下!”初曦猛然起身,穿上外衫下床,突然又想起什么,一把将床帐放下,严严实实的遮好,直到没有一丝缝隙,才放心的去开门。

    床上男人眉头微微一皱,不悦的抿紧了唇。

    打开门,一股清新的空气带着微微湿气铺面而来,外面天色昏暗,还下着细雨,屋檐上的雨成串的落在廊下的芭蕉上,滴答滴答作响,远处水汽缭绕,朦胧在烟雨中。

    沈烟轻手中端着水盆站在廊下,抬步就要往房里走,“快到上朝的时辰了,你先洗漱,我做了醒酒汤,提神缓解头疼的,你等下喝完再进宫。”

    初曦一把将水盆夺下,连连点头,笑眯眯的道,“知道了,知道了,还是烟轻美人最疼人!”

    沈烟轻狐疑的看着她,眼睛一扫内室紧闭的床帐,立刻了然,平日里宫玄走的早,她从未撞到过,今日不想这个时辰了竟还未离开。

    即便平时清冷的性子,此时也不由的脸上一热,忙退出门来,淡声道,“那我先去了!”

    阖上门,初曦将水盆放下,气吁吁的进了内室,一把将床帐掀开,正要发怒,却见男人懒懒的倚着锦被,面色清冷,长眸扫过来,斜睨她一眼,质问道,“本宫如此见不得人?”

    初曦立刻没了脾气,眸子一转,展颜笑道,“见得,见得,我不是怕小姑娘害羞不是。”

    “小姑娘?”宫玄扬唇轻笑一声,“人家比你大的多!”

    初曦洗着脸倏然抬起头来,认真的问道,“其实我不是十六,而是二十六岁你信不信?”

    宫玄眸子一深,轻轻笑道,“初曦可是暗示本宫不必再等了?”

    初曦在他下身一扫,“憋坏了是吗?”

    宫玄脸色顿时一黑。

    初曦突然心情极好,擦干净了脸,打开门,端着明媚的笑容回头,轻快的道了一声,“您老歇着,下官上朝去了!”

    然后门吱呀一声被阖上,少女轻哼着那首不知名的歌曲渐渐走远了。

    外面还下着雨,初曦打着一把伞出门的,好在离宫门很近,拐个弯便是了,宫门口停了数个轿子,里面的官员下轿,看到蒙蒙细雨中那道淡青色的身影顿时一怔,忙停下来请安,“张大人回来了!”

    “张大人许久不见!”

    “张大人早啊!”

    ……。

    大多数人还记得之前少年每天跑步来上朝,然后对着他们喊早安的习惯。

    初曦手中举着一把青竹伞,淡笑着和众人打招呼,“各位早!”

    初曦赈灾的事迹已传如朝中,而且据说是太子殿下亲自去允州将她接回殷都,经过科举和赈灾之事,再没有人对这个刚刚及笄的少女有半分轻视,纷纷围上来,簇拥着初曦往正乾殿走去。

    在殿外遇到江正,见初曦过来,他顿时双目一亮,不顾廊外还下着细雨,疾步下了台阶迎过来,“张大人可算回来,让本官一番好等!”

    初曦笑容真诚,“江大人一向可好?”

    江正淡淡点头,“还好,张大人允州一行,递回来的折子让朝中大震,听说如今允州百姓还为张大人修了长生牌,果然是英雄出少年、”他声音一顿,带了几分笑意,“和少女!”

    长生牌之事初曦都未听说,果然,大夏官员一举一动,朝中都是知晓的。

    此时钟鼎声响起,上朝入殿的时辰到了,初曦抬臂一让,“时辰到了,江大人请,下朝后你我再叙!”

    “是,张大人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