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太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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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新出炉的妃嫔面面相觑，想不到殿试居然以如此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就完成了，只是皇上送客之一明显，路卓英等人留给路立果一个好自为之的眼神，只好退下。
路立果看着皇帝陛下明显阴郁而隐含暴怒的脸有些不知所措。
#明明美色当前，却完全不敢撩!
屏退左右，殿中一时沉默，皇帝陛下看着呆呆站在下面的路立果，极力压制自己不断起伏的呼吸，缓了又缓，终于沉沉地问了一句：“复选之时，刘太史令跟你说过什么？”
路立果眨巴眨巴眼，明显没听懂，傻傻地反问：“刘太史？”
“就是复选之时，与你下棋的长须老者。”皇上试图让自己耐心解释，但仍抵不住浑身上下散发出让人瑟瑟发抖的威压：“他在复试之时对你说过的话，你一个字都不准漏，一字一句给朕说清楚。”
上位者的威压弥漫开来，压得路立果喘不过气。这是现代人绝难体会的压迫感，毕竟现代社会的社会结构，像路立果这样的大学生很难在同龄人中碰到十分有威严的人物。而殷夜柏，即使被外界称为傀儡皇帝，也是从襁褓之时就站在了最顶端俯视人间二十年的上位者。这样的压力下来，路立果是不容易承受的。
路立果的脑子飞速运转，回忆那日与长须老者的对话细节，一点别的心思都不敢有，可是越回忆越觉得空白，空气好像黏滞了一般，支支吾吾地说了个大概：
“刘太史说我天资聪颖，卓尔不凡……”她说。
“真的？”皇上有些诧异地上下打量了路立果两眼，眼里明明白白写着：“哪里天资聪颖，卓尔不凡？”
看得路立果忍不住脸有些红，这种话自己说真的好羞耻ｐｌａｙ：“真的，刘太史当时让我破珍珑棋局……”
“哦？听闻路才人是到王府才开始学习对弈的吧，珍珑棋局被你破了？”皇上挑高了眉毛，明显不信。
“没，没有。但是刘太史说，破局一事，有时候不在乎双方如何诡异算计，关键只在于破局之人，而我是这个破局之人。”
开口之后就顺利许多，路立果几次呼吸之间，刚才的黏滞感已经好多了。
“破局之人……”皇上修长的手指托着好看的下巴，沉吟道。
路立果看着皇上的沉思的样子，隐隐觉得自己可能是牵扯上了什么关键的迷局，刘太史真正的目的是借自己之口给皇上传递什么消息。不过万幸的是，皇上没有再深究下去，要不然……
正想着，皇上突然站了起来，径直走到路立果面前，捏住了对方的下巴，异性陌生的触感让后者一惊。
“你除了长得漂亮之外，究竟有何特别之处，竟让钦天监为你至此。”皇上凑近来，仔细端详这张惊世绝尘的脸，距离近得路立果可以清晰地感觉到他的吐息。只是，这样暧昧地姿势下，皇上审视的目光竟然没有带上半分旖旎，好像真心在参透一个不解的谜题，严肃正经极了。
第一次和成年男子这样近距离的接触，这么近地观察这１００％戳中自己审美观的出色面容与身段，路立果感觉自己的心脏仿佛漏了半拍，又好似小鹿乱撞，怦怦跳个不停。
“刘太史，他……可还对你说过什么？”这次皇上的声音温柔了一些，好像在耳边呢喃。
“我入宫之后，万事都要相信皇上……”路立果不自禁脱口而出，紧接着全身一僵。
#完了完了，姐姐绷不住说出口了！！
#这句话……这句话怎么听都是变相的告白啊！
#老娘一世的英明啊～～
#刘老头，看下次我不打死你！！
路立果在心中哀嚎，皇上此时也反应了过来，亮晶晶地看着路立果，眼神带着玩味：“路才人，你这是，在钦慕朕么？”
路立果：……
#别理姐，姐想一个人静一静。
皇上看路立果窘得脸红的样子，只觉十分有趣，心中的阴鸷不知不觉散了大半，不复最初的阴沉压迫，温柔地对路立果说：“朕还有事，让邹萍带你去就寝吧。”
——————————————
夜风深沉，殷夜柏站在屋檐下抬头看满天璀璨的星河，想着那几人怕是每晚都似这般，在那摘星楼中，试图参透苍穹的奥秘。
“皇上……”高全在背后轻声地唤了一声。
“吴远回来没？”皇上没有回头。
“回皇上，已经回了。”
“太史令家中如何？”
“吴远他们……去晚了一步，各位大人家中已经……”高全顿了一顿。
“已经如何？”皇上转过身，冷峻的脸上不带一丝表情，看得高全后背发凉。
“各位太史令家中已被血洗，高远去的时候，京兆衙门已经被惊动，没法儿清点人数，不知……不知是否有活口……”
“畜生！”皇上一拳砸在窗楞上，高全在一边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让京兆衙门彻查！”静默了一会儿，皇上咬牙切齿地说。
“是，只是……”高全看了看皇上十分不愉的脸色，欲言又止，“只是怕是查不出个所以然来”这是后半截话，但是高全面对暴怒的君王根本不敢说。
“先查了再说。”皇上冷冷地说，撰紧了手里的信札：
————————————
陛下亲启：
臣刘驰六岁进宫，十岁拜师，四十任钦天监太史令，而今七十有四矣。
驰历经四朝天子，深受皇恩，家族蒙荫，感激涕零。然天有不测，陛下襁褓蒙难，孤苦无依，又逢叔父太妃强权持政，龙困浅礁。臣眼见真龙被困，紫薇晦暗，心急如焚，然势单力薄，学艺不精，难有作为。
苍天有眼，臣于近日得天启，知一变数将至人间。此人生于三界之外，不在五行之中，乃是命中注定破局之人。臣与副史陈煜、张阳彻夜商谈，定下三组箴言分别告知摄政王与两宫，望他们能互相猜疑，此举能保得异星性命。后得镇南王无意相助，此女得进宫待选，至天子身边，臣等三人甚幸。
然，自异星降世，窥探钦天监者繁多，杨太妃之党羽、温大人之爪牙，更以臣等家人性命相挟。臣等虽侥幸得窥天命，也知破局之不易，谋事之艰难。如今异星已至，命轮将起，臣等三人身无长物，唯以残躯热血祭天，助我君主掌控破局之刃，惩奸除恶，匡扶正义。
天佑我朝！
臣刘驰、代陈煜、张阳绝笔
————————————
那一夜，年轻的天子在漫天星河之下，任露水沾湿了鞋子，一夜未眠。
路才人在皇上的龙床上，为可能到来的伺寝辗转反侧，直到天将明才睡去。
遥远的南方，岭南一处民宅内。
一位正在收拾家什的普通民妇突然晕倒，当时没有人会想到，这个普普通通的丑妇人，日后会牵扯进皇城内的腥风血雨之中。
诚如刘太史所说，命运之轮已经无声地开始转动……
-·命轮将起篇·完·-
各位新出炉的妃嫔面面相觑，想不到殿试居然以如此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就完成了，只是皇上送客之一明显，路卓英等人留给路立果一个好自为之的眼神，只好退下。
路立果看着皇帝陛下明显阴郁而隐含暴怒的脸有些不知所措。
#明明美色当前，却完全不敢撩!
屏退左右，殿中一时沉默，皇帝陛下看着呆呆站在下面的路立果，极力压制自己不断起伏的呼吸，缓了又缓，终于沉沉地问了一句：“复选之时，刘太史令跟你说过什么？”
路立果眨巴眨巴眼，明显没听懂，傻傻地反问：“刘太史？”
“就是复选之时，与你下棋的长须老者。”皇上试图让自己耐心解释，但仍抵不住浑身上下散发出让人瑟瑟发抖的威压：“他在复试之时对你说过的话，你一个字都不准漏，一字一句给朕说清楚。”
上位者的威压弥漫开来，压得路立果喘不过气。这是现代人绝难体会的压迫感，毕竟现代社会的社会结构，像路立果这样的大学生很难在同龄人中碰到十分有威严的人物。而殷夜柏，即使被外界称为傀儡皇帝，也是从襁褓之时就站在了最顶端俯视人间二十年的上位者。这样的压力下来，路立果是不容易承受的。
路立果的脑子飞速运转，回忆那日与长须老者的对话细节，一点别的心思都不敢有，可是越回忆越觉得空白，空气好像黏滞了一般，支支吾吾地说了个大概：
“刘太史说我天资聪颖，卓尔不凡……”她说。
“真的？”皇上有些诧异地上下打量了路立果两眼，眼里明明白白写着：“哪里天资聪颖，卓尔不凡？”
看得路立果忍不住脸有些红，这种话自己说真的好羞耻ｐｌａｙ：“真的，刘太史当时让我破珍珑棋局……”
“哦？听闻路才人是到王府才开始学习对弈的吧，珍珑棋局被你破了？”皇上挑高了眉毛，明显不信。
“没，没有。但是刘太史说，破局一事，有时候不在乎双方如何诡异算计，关键只在于破局之人，而我是这个破局之人。”
开口之后就顺利许多，路立果几次呼吸之间，刚才的黏滞感已经好多了。
“破局之人……”皇上修长的手指托着好看的下巴，沉吟道。
路立果看着皇上的沉思的样子，隐隐觉得自己可能是牵扯上了什么关键的迷局，刘太史真正的目的是借自己之口给皇上传递什么消息。不过万幸的是，皇上没有再深究下去，要不然……
正想着，皇上突然站了起来，径直走到路立果面前，捏住了对方的下巴，异性陌生的触感让后者一惊。
“你除了长得漂亮之外，究竟有何特别之处，竟让钦天监为你至此。”皇上凑近来，仔细端详这张惊世绝尘的脸，距离近得路立果可以清晰地感觉到他的吐息。只是，这样暧昧地姿势下，皇上审视的目光竟然没有带上半分旖旎，好像真心在参透一个不解的谜题，严肃正经极了。
第一次和成年男子这样近距离的接触，这么近地观察这１００％戳中自己审美观的出色面容与身段，路立果感觉自己的心脏仿佛漏了半拍，又好似小鹿乱撞，怦怦跳个不停。
“刘太史，他……可还对你说过什么？”这次皇上的声音温柔了一些，好像在耳边呢喃。
“我入宫之后，万事都要相信皇上……”路立果不自禁脱口而出，紧接着全身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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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立果：……
#别理姐，姐想一个人静一静。
皇上看路立果窘得脸红的样子，只觉十分有趣，心中的阴鸷不知不觉散了大半，不复最初的阴沉压迫，温柔地对路立果说：“朕还有事，让邹萍带你去就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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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深沉，殷夜柏站在屋檐下抬头看满天璀璨的星河，想着那几人怕是每晚都似这般，在那摘星楼中，试图参透苍穹的奥秘。
“皇上……”高全在背后轻声地唤了一声。
“吴远回来没？”皇上没有回头。
“回皇上，已经回了。”
“太史令家中如何？”
“吴远他们……去晚了一步，各位大人家中已经……”高全顿了一顿。
“已经如何？”皇上转过身，冷峻的脸上不带一丝表情，看得高全后背发凉。
“各位太史令家中已被血洗，高远去的时候，京兆衙门已经被惊动，没法儿清点人数，不知……不知是否有活口……”
“畜生！”皇上一拳砸在窗楞上，高全在一边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让京兆衙门彻查！”静默了一会儿，皇上咬牙切齿地说。
“是，只是……”高全看了看皇上十分不愉的脸色，欲言又止，“只是怕是查不出个所以然来”这是后半截话，但是高全面对暴怒的君王根本不敢说。
“先查了再说。”皇上冷冷地说，撰紧了手里的信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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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刘驰六岁进宫，十岁拜师，四十任钦天监太史令，而今七十有四矣。
驰历经四朝天子，深受皇恩，家族蒙荫，感激涕零。然天有不测，陛下襁褓蒙难，孤苦无依，又逢叔父太妃强权持政，龙困浅礁。臣眼见真龙被困，紫薇晦暗，心急如焚，然势单力薄，学艺不精，难有作为。
苍天有眼，臣于近日得天启，知一变数将至人间。此人生于三界之外，不在五行之中，乃是命中注定破局之人。臣与副史陈煜、张阳彻夜商谈，定下三组箴言分别告知摄政王与两宫，望他们能互相猜疑，此举能保得异星性命。后得镇南王无意相助，此女得进宫待选，至天子身边，臣等三人甚幸。
然，自异星降世，窥探钦天监者繁多，杨太妃之党羽、温大人之爪牙，更以臣等家人性命相挟。臣等虽侥幸得窥天命，也知破局之不易，谋事之艰难。如今异星已至，命轮将起，臣等三人身无长物，唯以残躯热血祭天，助我君主掌控破局之刃，惩奸除恶，匡扶正义。
天佑我朝！
臣刘驰、代陈煜、张阳绝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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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夜，年轻的天子在漫天星河之下，任露水沾湿了鞋子，一夜未眠。
路才人在皇上的龙床上，为可能到来的伺寝辗转反侧，直到天将明才睡去。
遥远的南方，岭南一处民宅内。
一位正在收拾家什的普通民妇突然晕倒，当时没有人会想到，这个普普通通的丑妇人，日后会牵扯进皇城内的腥风血雨之中。
诚如刘太史所说，命运之轮已经无声地开始转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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