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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竹屋 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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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要入冬了,天黑的愈加早,太阳方才下山一会儿,外面已然黑沉沉的了。

    “这是去哪儿?”谢幼安斜倚在牛车口,一手掀开帘子,笑吟吟地道。陆恒手牵着绳线的姿势潇洒,驾驶着牛车稳健又快,真是足以媲美老车夫了。

    陆恒扬着唇,说道:“等会儿便知了。”

    他们两人原先在建康城驶出,有不少女郎手拉手围看,拿了不少香囊瓜果。现在人烟稀少,牛车总算能放慢谢速度了。

    “装神弄鬼。“谢幼安笑道。

    天渐渐黑了下来,牛车方停下。谢幼安搭着陆恒的手走下牛车,望着隐约青山,绿树茂盛,竹屋雅舍,丛林后还有溪流淙淙声,她一时无言,半响才道:“这是哪儿,景色甚美。”

    “进去看看,”陆恒点燃门口烛台,窗口投进的月光和烛火争辉,将竹屋照应的亮堂堂。“这儿是我从前住的地方,屋子都是我爹亲手伐木建起的。”

    谢幼安闻言颔首,很认真地瞧着每样东西,竹子制成的长桌木几,雕着精巧花木的窗柩,十分整洁。看得出很久无人入住,却依旧打扫的干净。

    “那是给我准备的?”目光扫到案几上的酒,她开心地问道:“今日是我生辰,特意准备的,是否?”

    陆恒似乎极意外,望着谢幼安没有说话。她顿时哑口无言,低闷地道:“你竟不知道?”那酒难道是陆父生前的酒,不是准备来给她喝的。

    “这酒是桂花酿,前月刚做的,”陆恒忍不住地低笑,眼眸弯弯,方才竟是在故意逗谢幼安,“专门为你准备,酒既甜又香,不醉不归。”

    谢幼安一瞬诧异之后,也笑起来:“整坛都是我的!休想和我抢。”

    陆恒的父亲生前也极其嗜酒,他则继承的母亲手艺,从最简单的杜康酒,到梨花白、桂花酿、金盘露、梅花酿、寒潭香等等。凡是叫得上名字的,他都能酿出来。

    “坐这儿,我顺带了些吃食,“陆恒拿出温酒的器具,装着各色糕点小菜的三层饭盒,笑道:“这酒后劲不大,但也不能喝得太急。”

    谢幼安跪坐在软垫上,看着酒樽微黄的清酒,鼻尖嗅着袅袅酒香,不由满足地喟叹,“这下恍如神仙生活,真是千金来也不换的。”

    “小酒鬼,怎么对这杯中物如此般痴迷。”他眼里宠溺的笑,不亚于桂花酿香腻甜口。

    “可不止是酒,”才喝了两小杯,她脸颊便有些泛红,笑道:“我痴迷的东西多着呢,你不知道便是了。”他问都是何物,她却不说了,只是傻笑道:“过了今夜,我都十七岁了,三年前的日子分明还记的清楚呢。”

    喝了酒她便话多,絮絮叨叨地讲,还自认为十分清醒。

    “当年我胡乱闯祸,你跟在我身后处理麻烦事,心里什么想法?”她笑得得意,往昔跟在父亲身边的半年,是她最恣意的日子,总是美好而无忧的。

    她十四岁时随父在青州住过半载,那时仆从也未跟随来,谢父便让陆恒照顾她。她到处惹是生非,他则处理善后,心中怕是烦死这个小姑子了。

    谁知不多短短三年,她便成为了他的妻子,从此成为心尖上的一点,甘愿为一生为她所驱驰。

    酒喝了大半坛,陆恒便说话不算话,收走了酒坛子,不让再喝。她不依,他耐心哄着:“再喝酒也没了味,何不放到明天呢?明天也不会坏了。”

    “那我明日想喝桃花酿,你藏着几坛子,当我不知道呢。”这厢子口齿伶俐,倒真像清醒时候的样子:“万一明个儿你把这半坛也藏了起来,我岂非亏死。”

    瞧着她一脸严肃,义正言辞,仿佛他收起来的不是小半坛酒,而是她的万贯家财。陆恒哭笑不得,讲道理也说不过酒鬼,只能无奈地叹气:“桃花酿是吧,我记得了。”

    谢幼安立刻松开抓着酒坛的手,乖乖地颔首,道:“我困了。”柔软的胡床整洁精巧,木竹子能做成这样,昔日陆将军的手艺当真不俗。她刚倒下去便闭上眼,睡了过去。

    陆恒给她盖好被子,便去外间的胡床上睡。

    谁知半夜还不乖觉,她大抵是嫌热了,似小孩般踢掉了身上棉被,又觉得口渴,便起身想道中堂找水喝。神志不清,烛光昏暗,拿方才的桂花酿又灌了两大口。

    冰凉的酒水起先倒是解渴,结果越喝越觉口干舌燥。

    谢幼安放下酒坛,隐约间知道喝错了东西,迷迷糊糊准备回去继续睡。她的床在里间,却径直往陆恒的胡床方向走。走到床前还被坐垫绊了一下,半个身子扑倒在了陆恒身上。

    陆恒入眠仍旧是警觉的,她走了三丈时就醒了,只是没有出声。谁知她一下子摔了跤,忙将她整个人抱到了床上,再看她重重磕到地面的腿,问道:“撞得怎么样,很疼吗?”

    “膝盖撞到了,”谢幼安被撞出泪花,湿漉漉的眼眸看着他,“很疼。”

    他掀开衣裳借着朦胧的月亮,左边膝盖撞得有些狠了,靑肿一片。轻轻放下衣裳,说道:“幸好没有流血,这屋里什么也没有,只能待明日回去敷药了。”

    “无碍,已经不疼了。”

    陆恒再帮她盖好被子,嘱咐道:“别乱走了,要做什么唤我一声。”

    他想去里间睡,却被她扯住一角衣裳不松手,她撇嘴闷闷地道:“不能同我睡一处吗?”她只脱了外裳,交绢中衣露出白皙锁骨,掩饰不住玲珑曲线,因是醉酒,脸上两颊红扑扑的。

    “乖,自己睡。”

    她倔强的很,半点没有平日里从容有度,进退的当,反而抓的更紧了。手顺着一角袖子,握住他的手腕,声音思思软软,只像说给自己听的:“除了酒,我还痴迷你呢,陆长仁。”

    陆恒心中一荡,几乎便要不管不顾地,将她压在自己身下。想要合上她的双唇,手扯开她的中衣往里探索,听她细细娇喘,嘤嘤轻泣,亲吻她眼角泪水。但他如此怜惜她的小娇娇,她在他眼里不过是个半大孩子,怎能忍受生育之苦。

    理智尚存,也明白自己的自控力,在她身边怎能再当柳下惠。

    他握住她的手腕,塞进棉被里,笑容温和地道:“幼安,乖乖自己睡,明日有桃花酿。”

    谢幼安撇了撇嘴,往里翻了个身,背朝着他。陆恒想着她喝了那么多酒,生会儿闷气,过会儿便也睡着了,径直像往里间走。谁知谢幼安坐了起来。

    陆恒不得不回到胡床畔,哄她道:“又怎么了?”谢幼安仰着头看他,扬唇笑了笑,手扯着他的衣襟往下拉,旋即唇凑了上去。

    电光火石间,她的动作利落极了,待柔软的双唇移开,陆恒这才反应过来。

    她得意的对他笑,仿佛偷吃到肉的小狐狸,眸子带着狡黠和些许傻气,伸出舌头微舔了下唇。这无意识的小动作,让陆恒脑子轰然一下,仅存的理智全消,俯身下压,堵住她的口舌。

    外面寂静,只剩下他们的相濡以沫。

    她身体柔软微凉,他胸膛贴上她只着中衣的身体,那玲珑曲线贴合着,心口流动的血都快了几分。双臂环住她,去解开她的中衣,将梦中所思所想,都慢慢的去一一实现。

    “幼安,幼安……”

    分明快要入冬了,这儿却占尽了春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