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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诅咒你永远不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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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像无根无源的小岛,我不知为何在潭底我还能自由的呼吸。

    我听见御医说,“如果没有公输,你早就魂飞魄散,这世间不可能有你这个人,当年你立下血咒是以自己魂魄做引,血咒生效时就是你魂飞魄散之日。公输为救你,与上古神兽穷奇大战七七四十九天,最后取得穷奇首级,练化成龙澈为你续命,你才能投胎转世,且世世富贵。”

    我被搂的很紧,被迫听他讲故事,我想骂他贵个屁,这一世我就是私生女,只富不贵。

    但心里确实很感动,我从众人的支言碎语中,从我零星的记忆中,大概拼凑了一个完整的版本。

    故事很狗血,我与宋徽子两小无猜的长大,我以为是爱情,但更多是兄妹之情,后被公输俘虏,与他相处两年我们从最初的敌对,到真心互相爱慕,后又不知什么缘故我与他产生误会,他与秧歌变身的我成婚,我与宋微子成婚。

    可细思之下我又有怀疑,以我的个性,绝不会为爱情失控,我能以魂飞魄散的代价立下血咒,多半是为了那替我而死的五万将士。

    御医看我沉默不语,并没有催促,水晶珠就悬浮于宝剑之上散发出魅惑的幽蓝。

    半晌,他低头问我:“怎么样?你救不救?”

    我心里像被一块大石头重重的压着,记忆太重,我快承受不了了,我反问他:“救又如何,不救又如何?你带我来这里,能允许我不救?”

    御医说:“不救他就会永远昏睡在神龙鼎里,永生永世,救他——”他又顿了顿说:“兴许你们能再续前缘。”

    这对我来说根本不是诱惑好吗,公输是鲁家的老祖宗,我怎么可以跟自己的老祖宗谈恋爱?

    古人难道就不懂得遵守人伦纲常吗?反正我是接受不了。

    我心里还有疑问,又问:“我不懂,你是宋国的细作,跟公输该是敌人,为何要帮他?”

    此时,御医色眯眯的眼神慢慢变得寂寥起来,“公输答应过我,只要能救你出去,他会救我出去,因为你的血咒,那个世界如今只剩下我们几个,争斗已经没有任何意义,现在时间变了几番,我想出去看看。你也真是够狠,你当年就知道,不死不灭才是这世界最恶毒的诅咒。”

    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这话文艺小青年说出来我会觉得矫情,但被困了两千五百年的人说出来,听了真的很心酸。

    其实当我听了那么多的故事,就真的萌生了一个想法,我想解开血咒,放他们都出去,或者重入轮回,当然秧歌我是不会救的,我记仇的很。

    我问御医:“告诉我该怎么做?”

    御医说:“水晶珠养魂,你只要把他的魂魄带入人间养着,吸收天地的灵气,他的魂魄就会养回来,而我们这些不死人已经不是人了,不能养魂,并且你的魂凉,最适合养育魂魄。”

    我的魂凉,这是我第二次听说了。

    可看那大龙虽是闭着眼睛像受了重伤的样子,但我还是害怕啊!

    这时,御医看出了我心意不坚定,继续游说我:“秧歌用人的尸体养了两个一模一样的蚕,吃了尸蚕之后,她会变成你,或者你蜕变成她。这些年她的身体一直被尸蚕养着,所以蜕变的很快,现在你体内也有尸蚕,再过个一年半载你的身体会被尸蚕吃掉,你就会死。”

    我早就知道御医没安什么好心,我问他怎么把尸蚕吐出来。

    他说:“现在不要吐,正是它帮你呼吸吐呐你才能潭里呼吸,等你回人间界之后我会帮你引出来。”

    “如果不引出来呢?”我问。

    御医笑了笑说:“也可以,如果你不想死的话就得一直吃尸蚕,直到变成秧歌那一天。”

    我宁愿死也不愿意变成那个疯女人的样子,我心里存了无数的疑问,但为今之计也姑且信他。

    因为他想出去,就算是我选择不救公输他也会逼着我救,他寂寞了这么多年,整天对着两个女人早睡腻了。

    真不是我故意往歪了想,就算是不死之身他们也是人,一千又一千年的在里边带着,除了啪啪啪还能干嘛呢,何况我偷偷瞄了他那里好几眼眼,御医器大,肯定是好用的。

    “好,你放开我,我去了。”说完,我一步一步的走向那金色的笼子,每当我靠近一步,潭水底部就震动一下,我害怕不敢往前走。

    御医在后面喊,“不用怕,蛟虬闻不到凡人的气味,它不会伤害你。”

    我一听放心不少,硬着头皮往前走,当我手触碰到水晶珠时,刹那间潭水变得浑浊起来,潭底像火山爆发般不断地喷出,无数冲天水柱冲上来,我被冲上水柱,整个空间地面都在微微摇晃。

    颠簸间,我看到蛟虬挣开了血红色的眼睛,张开了血盆大口向我扑来……

    我惊叫一声,下一刻就被一个人搂在怀里,带离了金色笼子附近。

    是公输,他来了。

    我猝不及防的被公输吻上了唇,我还未来得及推开他,他又转身扎进了潭水里,向蛟虬飞去。

    我心里莫名的发慌,顾不得其它,大喊:“快回来,不要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趋于平静的潭水上终于出现了公输的身影,他衣衫褴褛,满身血污,脚步有些踉跄。

    这般狼狈的模样,哪还是梦里那个清高邪魅的男子!

    公输看着我,将颗泛着柔光的珠子从怀里捧出来放在我的手心,嘴角牵出微笑,“给你,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

    我僵在原地,嘴皮子都不利索,“不是我想要,是御医说你需要。”

    “我知道。”公输脱下他满是血的衣服为我穿上,“水晶珠确实能养魂,但你不愿意我是不会逼你的,你带着它,诅咒就伤不了你。”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没说我不愿意。

    突然,公输嘴里突然涌出无数鲜血,他紧拽着我的手说,“快走,御医会送你出去。”

    在他晕倒之前,我听见他小声说:“只要是你,我什么都愿意……”

    这时,御医飞到我身边,我看他没穿衣服的样子不禁勃然大怒,“你骗我没危险我忍了,你骗我潭水有邪气要占我便宜我也忍了,如果你连水晶珠能养魂的事也骗了我的话,我就——我就再诅咒你永远不举!”

    御医哈哈大笑,“真是恶毒的女人,好吧我承认确实有危险,但我没想到会这么危险,也没想过公输会冒着魂飞魄散的危险救你,有邪气的事也没骗你,公输不是为你渡气了吗?否则你早晕倒了。至于养魂的事也是真的。”

    我看着奄奄一息的越来越透明的公输,眼泪一颗一颗掉下来,这一刻我才知道,我不想让他死,真的不想。

    我抓住御医的胳膊,迫切地问:“快点,教我怎么养,我要养他的魂!我不要他魂飞魄散!”

    “你确定要养吗?”

    我忙不迟迭的点头,“快啊!”

    公输的魂魄马上就要飞了,我能感觉到我胸前的印记也在慢慢消失。

    “好!”

    御医拿过水晶珠,嘴里念叨着我听不懂的咒语,刹那间,整个地界突然刺出一道红色的光亮,光亮将地界劈成两半,整个空间像被笼罩在片血红之中。

    接着我整个手臂和脖子上开始青筋暴现,额头脸上滚满汗珠,感觉五脏六腑都错了位一般。

    无数道闪着耀眼白色的光线围绕在我和公输身边,不停地旋转纷飞。

    血光之后是地动山摇,我也被那强劲的力道震得晕了过去,醒来时御医已不见踪影,我躺在一张床上,闻着熟悉着再不能熟悉的味道,是祖宅里的味道。

    我长舒一口气,摸着挂在脖子上的水晶珠,轻声说:“公输祖宗,我们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