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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皮子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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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胶东半岛那一块,民间流传着很多故事,其中有很多吓人的,如老豿子抓小孩,皮子精迷魂,狐狸精上身、老鳖精成仙等。从今天开始,要讲的是一个由黄皮子精上身引发系列的故事。这也是小时候夏天晚上纳凉,听村里老人讲的。

    皮子精就是黄鼠狼精,而黄鼠狼是一种很有灵性,又很邪气的动物。不知道大家有没有见过,长得有点像水貂,不过颜色不同,黄鼠狼的毛皮是黄色的,而且眼睛转的非常快,滴流滴流的。下面咱们言归正传,开讲。

    我们村依山傍海,解放前,大部分村民种地为生,后来一部分头脑灵活的村民就开始种菜、卖菜,做点小买卖。对于卖菜,需要挑着扁担到较远的集市售卖,往往就起的很早,天没亮就出门。有一天,村里40多岁的山子就带着儿子狗蛋出门了。那时候没有手电,为了省钱,连油灯都没带。两人在天黑蒙蒙的时候,就顺着村子中央的一条大路,一路向西走了过去。

    为了防身,菜农往往都会带上刀棍等家伙事。那天,山子也带了一根棍子。

    走了10多分钟,过了村西的小河,就到山外了。不时有怪异的声音传出来,很渗人,如果是生人可能被吓坏了,山子早都习以为常了,可狗蛋是第一次跟着父亲外出卖菜,吓得浑身值嘚瑟,紧紧靠着父亲。狗蛋害怕,让山子莫名的紧张起来,不禁加快了脚步。

    眼前的必经之路是要穿过一片杂草丛,只是那杂草有人高,还有窸窸窣窣的声响,像是有东西在里面动,再加上伸手不见五指,就让山子心里咯噔了一下,心里不禁骂了句,“他娘的,几天没走这条路了,这草咋还疯长了”。不过事情是逃不过的,就咽了口唾沫,握紧了手中的木棍,心一横,豁出去了。

    “爹,我怕!”狗蛋见这阵势,直接吓哭了。

    “别怕,有爹在!”山子大喊了一声。

    此时,草丛中开始密集的传出呜呜又尖尖的声音。狗蛋可不敢再哭了,就怕把不好的东西引出来,立即扑到山子怀里,不说话,只是用眼睛瞅着山子。

    山子拍了拍狗蛋的肩膀,再次握紧了木棍,随手将他抱起,架在脖子上,一路小跑冲进了草丛。

    深一脚,浅一脚,扁担上的两个篮子晃得厉害。突然山子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吃了个狗啃泥,瞬间晕了过去。

    ……

    接下来的事情,山子就不记得了。

    等到山子醒来,天已经亮了,而且已经是大晌午。当他睁开眼,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六岁的儿子狗蛋。只见狗蛋平躺在地上,浑身瘫软,两眼直勾勾的望着草丛深处,满是惊恐之色,而狗蛋似乎看不见他一样,一动不动,一句话也没有。山子的感觉很不好,菜篮子也不顾了,抱着狗蛋一路狂奔回家。

    村民们见山子如此这般疯跑,纷纷和他搭话,但他只顾朝着回家的路跑。

    刚回到家,山子就把狗蛋放在炕上的被窝里,让媳妇使劲烧火,因为此时狗蛋全身上下冰凉冰凉的。不长时间后,炕便开始烫手了,狗蛋的身体却依然冰凉一片。

    “都是我不好,非要带狗带一起去卖菜。”山子突然哭了起来,心中不断地骂自己,就怕狗蛋有个什么闪失。原来,狗蛋家里穷,后来一直打了近四十年光棍,才攒钱娶了老婆,生了孩子。这来之不易的幸福,让山子很知足,平日里对狗蛋更是百般疼爱。此次若不是狗蛋非要缠着自己带他出去,他是万万不会带着出去的。没想到,这头一次就出事了。

    “光哭有什么,一个大老爷们,遇到事情,不去想办法,光知道哭。”山子的媳妇看不过去,说了一句,这倒点醒了山子。就见他一路小跑来到村里的郎中家,将郎中请到了自己家中。

    在把了把脉,问了情况之后,郎中诊断狗蛋是受凉了,说是吃几副中药就好了。可随后的几天,狗蛋的病情并没有好转,依然浑身冰冷,在晚上还出现了类似梦游的情况。

    就在回家的头一天晚上,全家人都睡了之后,狗蛋突然从被窝里蹦了起来,两眼放光,手舞足蹈,又唱又跳,而唱的又让人听不懂,叽叽咕咕的。这吓坏了山子和媳妇,急忙把狗蛋抱住,但狗蛋就像上了发条一样,怎么按也按不住,与一个六岁孩子的体力很不相符。

    没有办法,山子和媳妇把房门锁好,就让狗蛋跳了一晚上。天刚蒙蒙亮,狗蛋就像撒了气一样,瘫倒在炕上,浑身依然冰凉。

    一晚上没睡着,让山子很是憔悴。吃过早饭,山子愁眉苦脸地拿着汗烟就出门了,蹲在大门口的石墩上,一口一口的猛抽着烟。他的邻居石开山看到他这副样子,就上前和他说话,得知狗蛋的行为便一个劲的称,“不妙,不妙,快去喊四奶奶去。”

    四奶奶是村里的神婆,八十多岁了,身体还挺硬朗,村民们遇到邪乎事,都习惯找她。村民们也都不分年龄、辈分,全都喊她四奶奶。

    “今天白天我就不过去了,等晚上我上你家,我说几样东西你准备一下:牛黄、雄黄酒、母鸡,再找九个白布袋,找八个壮汉。”在了解了狗蛋的情况后,四奶奶对山子说道,同时叮嘱山子,傍晚的时候,要在房子撒上一圈牛黄,九个白布袋要用雄黄酒浸泡晾干。还要让八个壮汉分成四组,每组两人,头戴红绳,喝上两碗雄黄酒,每人再拿上一个白布袋,随时听号令。另外,撒牛黄的时候,一定不能太早,要等到天快黑的时候,并且屋子里也要备上牛黄、雄黄酒、母鸡和一个白布袋。

    一切准备就绪,就等天黑了。

    狗蛋依然浑身冰凉的躺在炕上。山子和媳妇,以及四奶奶都坐在炕上,谁也没有说话。空气静地有些吓人,屋子外面,几个大汉陆续赶了过来,却有些吵闹。

    眼瞅着天色要黑了下来了,四奶奶下炕到屋外环视了一周。只听大汉不住地喊四奶奶好,四奶奶忙摆摆手,问大家东西都准备好了吗。在得到很定的答案后,四奶奶又说,一会只要屋里的煤油灯亮起来,大家就撒牛黄。等听到敲门的声音后,大家赶紧把酒喝了,就准备抓黄皮子了。到时候,大家如果看到房外有绿眼睛,赶紧撒上去牛黄,再用袋子朝着绿眼睛套住,扎进袋口就行了,千万不要打。

    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四奶奶把屋里的两盏煤油灯点着了,外面的牛黄也撒好了。屋里依旧安静,屋外却窸窸窣窣的有东西在动,只是看不见绿眼睛,也看不见到底是什么东西。大家心底便紧张了起来。

    当晚不仅月亮没出现,连星星都没有。随着天色越来越黑,外面也逐渐闷热,一点风也没有,众人也变得烦躁起来。此时,屋里的房门已经锁死了,山子正按照四奶奶的吩咐,抓住母鸡,从鸡脖子的地方割了一刀,放了一大碗的鸡血。

    顿时,屋子里就飘荡着腥腥的味道。

    “来,咱们一人喝上一碗酒。”随后四奶奶让山子还有他媳妇喝酒。火辣辣的酒下了肚,山子只感觉浑身热了起来,胆子也大了。

    就在大家忙着喝酒的时候,狗蛋不知怎么突然就站起来了,眼睛露着凶光,嘴角邪邪的微微翘着,又开始手舞足蹈。只是这次,狗蛋直勾勾的盯着那碗鸡血,不断向鸡血蹦去。

    “看来真是光皮子在捣鬼,看怎么收拾你。”四奶奶大喝一声。

    狗蛋似乎听懂了这话,再次邪邪的笑了起来,眼睛开始亮了起来,泛着幽幽的绿光。

    “不好!你俩快按住他,别让他再蹦了。”四奶奶忙招呼到。

    只瞅见,四奶奶拿着牛黄绕着狗蛋转了一圈,顿时狗蛋便安静了不少,但随即在圆圈内跳的更厉害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