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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与汤姆同居的日子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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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二、三,踏步!跳——”

    “一、二、三,踏步!跳——”

    ……

    时光悄然流逝,孤儿院漫长阴冷的冬天也终于有鸣金收兵的迹象,当初春的第一抹新绿映入灰暗了一冬的后院时,孤儿院的课程表上多出了一节兴趣课——舞蹈:自愿报名,周日上课,每周一节,强身健体!

    女孩子们报名了——女孩子没有不爱漂亮的,而伊丽莎白连走路都比别人好看!

    男孩子也来了——就算被叫去做苦力搬桌移凳什么的,辛苦过后看一看免费的表演还是很惬意的嘛!

    这起源于伊丽莎白每天练舞的习惯——她通常是利用上课前或者下课后——那些大家不用劳动室的时间。不过渐渐地大人们发现,留在教室的人越来越多,时间也约来越长……一开始可以理解为小孩子贪新鲜,后来发现既然大家有兴趣,这不是一个极好的机会吗?

    “孩子们太需要能为生活增添乐趣的东西了,你知道,他们拥有的那么少。”情感丰沛的黛西站在教室窗外,眼睛里盛满光彩。

    科尔不置可否,有点事做也好,否则天气暖和了又出来上房揭瓦的。至于院长嘛,她最近越发把大小事情都交给科尔主管,不知道在在忙什么。

    纳吉尼也拉着不情不愿的汤姆去了,不过目的不是学习,而是让这小子陶冶陶冶情操——小孩子太阴沉了不好,不利于全面发展。

    于是这天完成了定好的学习任务(纳吉尼手制)之后,纳吉尼就拖着着小汤姆,扯过小板凳,排排坐、看跳舞——

    今天是开课第一天,伊丽莎白不愧是住了四年高级孤儿院大睡房的人,领导起其他孩子来十分有魄力和手段!(后来据她自己说,睡久了大睡房,周围都是比自己的小的人,真是想不当领导都难!)

    因为是第一节课,所以她也没让孩子们就直接上手练基本功——那个又枯燥又痛苦,太打击积极性了,这可是自愿去留的兴趣课啊!如果一件事物的开头带给你的只有不好的回忆,那么今后的波折重重甚至半途而废就不是那么让人意外了。

    于是今天的课堂内容是奥普塔:一种节奏强烈,动作却十分简单的舞蹈。有很多踮脚踏步、跳跃转圈的动作,十分轻快活泼,小孩子跳起来非常可爱!

    纳吉尼看着女孩子们和一些男孩子(伊丽莎白抓上去的)排成整齐的方阵,跟着伊丽莎白清脆的拍子欢蹦乱跳的样子,不由得想起了另一项全民娱乐神器——广场舞!同样的简单易上手、欢脱跳不停,真是越看越像,忍不住把大妈们活泼的身影和这些小屁孩重叠了一下,捂着嘴偷偷笑了……

    “你——对对对、就是你!笑那么开心,一起上来!”纳吉尼被抓包了——妈妈,我再也不胡思乱想了!

    看着汤姆一脸的幸灾乐祸,纳吉尼怒从心底起——一把拽住了汤姆……事实证明,当你不用力气就可以移板凳移桌子移大活人的时候,你的力气是一定没有同为幼年体的暴力女大的,汤姆还没来得及挣扎,就被拽上去了……

    “我警告你啊,别想捉弄老师破坏舞蹈课啊,不然跟你没完!”纳吉尼借着踏步跳跃的动作隔断了汤姆恶狠狠看向伊丽莎白的视线。

    踮脚、踏步、转圈、跳跃,挥挥手臂动动腿、扭扭屁股弯弯腰,还要注意小汤姆,誓把课堂维护好——纳吉尼擦擦额头上的汗,心里暗悔,早知道不冲动了,一边跳舞一边保护世界和平真是累啊!

    ……

    可是跳着跳着,纳吉尼脑海中渐渐浮现出了一些模糊的片段:同样是旋转踏步的动作,同样是强烈鲜明的节奏,可是,不一样、跳舞的人不一样,跳的舞也不一样——那动作紧张狂放、那情感咄咄逼人、那共舞的人缠绵又冷肃、那舞蹈纠缠不休中隐含着杀气腾腾……那不是小孩子该跳的舞蹈,那是纳吉尼曾经会跳的舞蹈……

    “纳吉尼——”伊丽莎白的声音,纳吉尼摔倒了——压在汤姆的身上……

    “还不快起来——真是笨死了!”可怜小汤姆已经是第四次被纳吉尼扑到了,看来男孩子还是好好锻炼一下啊!

    孩子们停下动作,一拥围过来——扶人的扶人、看热闹的看热闹,教室里一时间乱哄哄的。

    黛西和科尔推开门跑进来,一边维护秩序,一边询问情况。

    “没事没事,是我考虑不周,纳吉尼太小了,脚步还不太稳,我该让她在旁边看的。”伊丽莎白扶着纳吉尼,满脸内疚。

    纳吉尼才内疚呢——把人家好好地课堂搅合了,急忙拍着胸脯保证自己身体壮壮,再大跳三百回合都问题!

    黛西和科尔小姐退出去之后,孩子们在伊丽莎白的组织下席地而坐,“正好大家也跳了大半天了,休息一下吧。”

    教室里又热闹起来,大家叽叽喳喳的各自聊开了——还是伊丽莎白稳住了局面,提议大家坐成一个圈一起聊天。

    于是大家又坐成经典的丢手绢大圈,眼巴巴的看向伊丽莎白——女孩子的眼尾微微上挑,又漂亮又凌厉,大眼睛里的瞳孔比同年纪的人稍稍小上一些——纳吉尼以前一直觉得这种眼白多眼仁少的三白眼又难看又可怕,可是搭配着伊丽莎白明艳深刻的五官,却显得十足的女王范儿!目测以后得有不少人要匍匐在这姑娘的高跟鞋下!

    “嗯——各聊各的没意思,不如每个人说一段自己的故事,让我认识一下大家吧!”伊丽莎白微笑着环视了一下四周,看到坐在对面傻乐的利物浦,“你先来吧!”

    纳吉尼同情的低下了头——傻孩子,不知道老师点名的时候别乱发表情吗!

    “我、我叫利物浦!”利物浦腾地一下站起来,踩到旁边丹尼斯的手指,后者大叫一声跳起来锤了他一下,大家哈哈大笑起来。

    利物浦也不恼,摸着后脑勺跟着大家笑了一阵,“我今年十一岁,五岁那年到的孤儿院,送我来的人说我是利物浦出生的,然后我就叫利物浦了。”他停了半晌,好像在思索还有什么能说的,“我喜欢吃布丁、香肠卷、绿豆子烤饼、馅饼、各种馅都喜欢,还有奶油面包、烤鸡……”

    “行了行了——你个吃货、别报菜名了!说得我都饿了!”丹尼斯扯着利物浦坐下来,自己则大马金刀的盘起腿——他坐着都比汤姆高。“我是丹尼斯,去年十二月来的,今年十三,从羊腿肚济贫院来的,那里被拆掉了……”说到那个可笑的名字的时,他下意识的挥了挥拳头,好像谁敢笑就准备吃他一拳一样(纳吉尼听到汤姆不屑的哼了一声)!“还有四年我就能离开孤儿院了,我要练好肌肉,一出去就能当码头工人,他们都有一身的好肉!”

    纳吉尼心说还优质的肉放心的肉呢!怎么说话的?肌肉都长脑子里去了——纳吉尼对他印象不太好。

    接下来又有不少人自我介绍了,有简洁明了型的,也有长篇大论型的……纳吉尼默默算着时间——她最讨厌做自我介绍了,一个人在别人眼里的形象根本就不是自己能说了算的,有什么好说的,再说她也不记得了。

    上一个孩子说完的短暂间隔里,利物浦突然出声发问:“伊丽莎白,你是怎么到这里的?”利物浦、干得好!最好多问几个问题!纳吉尼在心里竖起大拇指为他点了个赞。

    伊丽莎白不自觉的撅了撅嘴,好想起什么微不足道又特烦人的事一样——态度上是无所谓的,心情上却是不爽的!“还不是我原来待的孤儿院里那些碧池害的!”

    大家惊奇的看着她——

    女孩子突然极不优雅翻了个白眼,“你们别以为公立孤儿院里的人有什么了不起的,除了多学了些破德行,还不是一样两只眼睛四条腿!”

    姑娘你说的那是青蛙……纳吉尼汗了一把,心想难道有隐情?只听伊丽莎白慢慢道来……

    原来事情的起因还要追溯到今年年初,约克公爵夫妇及其三岁的爱女代表皇室对孤儿院进行新年慰问(纳吉尼心说还能见到皇室成员,果然有牛逼的资本啊)。

    因为首先参观的就是大睡房,在一群小毛孩中鹤立鸡群的伊丽莎白很自然的得到了关注,而且好巧不巧的那次是公爵夫妇的爱女首次参加这种公众活动,她的闺名正是伊丽莎白……这叫什么?这就是猿粪呐!

    纳吉尼八情四溢的想,难道就因为同名冲撞了贵人,所以被贬了?这剧情怎么这么中国风呢?肤浅的她果然猜错了——人家小姑娘不仅没不乐意,还十分开心,友好的拉着伊丽莎白的手说了好些话……如果就这样了大概也就招人眼红一下,谁知道到了孤儿院安排好的孩子献艺环节的时候,第一次出来经验还不太足的小伊丽莎白突然提出想听看伊丽莎白表演——她们刚才就兴趣爱好这个话题聊的十分开心。

    然后就是狗血的临场换主演情节啦……之后不久,没能“御前献艺”的女孩子气不过,就伙同她的小伙伴设计把伊丽莎白关在了厕所里……那伙姑娘计算的很好,时间掐的准准的,既没造成实际性的伤害,又让患有严重幽闭恐惧症的伊丽莎白吃尽了苦头。

    但伊丽莎白身为大睡房扛把子多年,怎能没两把刷子?她也不来阴的,找了个机会把那几个女生的头发全剃了,供认不讳!

    “然后我就到这里来了。”伊丽莎白挪了挪坐麻了的屁股,看向目瞪口呆的众人。

    丹尼斯:这丫头不是善茬,以后得小心点!

    利物浦:好厉害啊!!!(星星眼ing)

    汤姆:哼!雕虫小技。

    纳吉尼:卧槽后宫·孤儿传!!!

    群众:好可怕……

    ……

    “对了,纳吉尼,你和汤姆还没说呢!你们谁先来?”姑娘你怎么还念叨这事呐,大家脑波根本不在同一个频道上了好吗!

    汤姆眼皮都没抬,纳吉尼只好清清喉咙,慢慢腾腾的开口:“我叫纳吉尼,今年……三岁。以前的事,不记得了。”说完了。

    伊丽莎白怎能姑息这种不合作的行为!“忘记了自己的事那就说个别的故事吧!”

    这可苦了纳吉尼了,姐姐啊我这幅小身板才三岁啊,没缠着你们给我讲睡前故事你们就偷笑吧!不过看着伊丽莎白“眼睛瞪得像铜铃”的模样,只好苦苦思索起来……讲个啥呢?格林安徒生就不拿出来献宝了,嫌别人不知道自己英语不地道啊!

    磕磕绊绊的开口:“从前,有一块石头,生了一只猴子……”话一出口纳吉尼就后悔了,直想拍自己一嘴巴子!还不如讲格林安徒生呢,丢自己的脸总比丢古典名著的脸强吧!

    大家倒是对这个新鲜的设定很感兴趣,一个个竖起了小耳朵。纳吉尼骑虎难下,只好硬着头皮说下去……

    当她好不容易说到了“孙悟空得到了一根可变化的金棒(enstick)”时,她恨不得要哭出来了,这时奥德的摇铃终于响了……

    伊丽莎白赞赏的看着趴在地上作失意体前屈状的纳吉尼,用充满鼓励的口吻热情的宣布:“纳吉尼你的故事真有趣,下节课要接着说哦!”

    纳吉尼心里十分优伤。

    ……

    晚上,忧伤的纳吉尼更忧伤的发现汤姆又闹脾气了,死活不肯睡觉。为了避免厄运重演,她只好耐着性子询问之。

    “哼!我都不知道话都说不利索的人倒会讲故事了!”汤姆扭过脸不看纳吉尼。

    后者听完了然的挑了下眉——这小子!真够霸道的。不过随即又有点好笑,虽然早熟了一点,在独占欲上倒是十足的小孩子!想到这里不由得心软了,孤儿院里孩子那么多,他又是个不讨人喜欢的,对普通孩子来说来平常不过的那些事情他恐怕根本就没享受过。

    “嗯……我这不是说的还不够好嘛,本来想练好了再说给你听的呀!”

    “真的?”汤姆偏过头狐疑的看着坐在床沿的女孩子,后者正笑得见牙不见眼的。

    “比珍珠还真!”

    “那你现在给我讲一个。”小屁孩双手抱胸,往枕头上挪了挪。

    “呃……”

    “哼!”

    “好好好——你让我先想一想……”西游记暂时是憋不出来了,还是讲个中规中矩的吧。于是她用最简单的词汇和句子拼凑了一个西方国家里最俗套最好编的“勇者斗魔王”的故事。

    “最后,王子拿到了宝剑,打败了魔王,救出了公主,住进了破除诅咒的城堡,过上了幸福快乐的生活。”讲完她自己也愣了一下,这个法子……好像用来练英语不错诶,比聊些没营养的话题有趣多了。

    正若有所思,没想到汤姆愤愤不平的发话了:“什么破故事!”

    纳吉尼有些羞愧,“唉,这不是能力所限嘛……你放心,以后我多讲,一定讲出文采讲出水平!”

    可是纳吉尼想错了,汤姆的关注点根本不是什么文采修辞的,“那个什么王子蠢得像猪一样,又没什么本事,要不是运气好哪能杀到最后一关,还有那个魔王!简直比王子还蠢!干嘛非得亲手杀王子,搞得自己的属下束手束脚的,他自己倒一天到晚守在城堡里,很好玩吗!”

    纳吉尼又愣住了,囧囧的想以后还是多给他讲一些“只要人人都献出一点爱”的故事好了——小屁孩三观很有问题啊!

    这边厢汤姆还在喋喋不休的发表着“如果我是魔王要怎么怎么地”宣言,纳吉尼好笑不已,还没见过这小娃娃这么激动的模样呢,忍不住抱着汤姆亲了一下,笑着给他掖好被子。

    “好好好!宝剑是你的、公主是你的、城堡是你的……”说不定将来王子也是你的,“都是你的!我的小魔王,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