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听雪烹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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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
“皇上！”
“父皇！”
夏侯淳慌忙扶住昭皇的身子，大声呵斥着站在一旁发呆的内侍：“没眼色的东西！！没看到圣上昏倒了吗？！还不快去太医院叫孟院正前来！”
小太监吓得慌不择路，也顾不得回话，就磕磕绊绊的朝着殿外奔去。
几位皇子神色焦灼，全都快步围拢上去，却被二皇子制止了。
他是皇子中唯一封了亲王的，位分自是不一样，只见他皱着眉，朝着殿下的众位亲贵说道：“父皇身子有恙，现下需要静养，各位就先回府吧。”
昭奕本欲上前看一看皇帝的病情，不想被昭辉拦在身前，隐隐有些发怒：“二哥，你这是何意，我们同为父皇的儿子，父皇昏倒，我们想要上前查看，你为什么阻拦？”
昭辉淡淡说道：“父皇自有太医来看，你们都围上来，难免气闷，病情若是加重，谁又能担待。”
“你！”
“九弟，难不成你要在这个节骨眼上跟我过不去吗？父皇刚刚病倒，你就要忤逆兄长，就不怕这大殿内众人的眼睛吗？”
昭奕压制下胸中的怒气，冷哼一声，转身朝着殿外大步而去。
一场生日宴就此不欢而散，伴随着昭皇的突然昏倒，整个大殿内，弥漫出一股气奇怪的气息，外界一直传言皇上迷信岐黄之术和游医道士，日日忙着炼丹，以求长生不老，可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陛下的身子已然江河日下，若是有朝一日，皇帝仙逝，这东昭未来的主子，又会是谁呢……这样的疑问盘亘在每个人的心头，像是一团黑洞，潜藏在其中的阴暗和隐晦，永远无法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群臣退去，沐洵带着明英和无忧正要离去，却被一个人叫住了。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西秦太子秦琰。
“沐二少爷何必走的这样匆忙？”
沐洵疑惑的看着这位与他并不相熟的异国太子，不明白他怎么会突然对他起了兴趣：“不知太子找沐洵何事？”
秦太子的眼神在明英和无忧的脸上绕了一圈，语气诚恳：“本王初来乍到，对这召陵城的风物人情并不熟悉，沐氏威名远播，小王对沐篪将军仰慕已久，偏偏这次他老人家又远赴南疆平乱，我无缘相见，只是刚才在殿上，看到沐少爷剑术惊人，着实佩服，就起了结交之心，不知沐少爷可否赏脸，与我同游召陵城。”
沐洵哪里知道秦太子和无忧之间的事情，他心中虽然奇怪，却也想不出这个太子对他有什么企图，他远道而来，照理说是东昭的贵客，他实在没什么理由相拒，只好答应道：“贵客相邀，是沐洵之幸，只是今日大雪阻路，恐怕马车在城内也不太好走，不知太子想去哪里？”
秦太子微微沉吟，似乎是在思考召陵城内好玩儿的地界，他托着下巴，眼睛猛然一亮，啪地一声阖上折扇，说道：“方才听到你们一直提到召陵的歌者，今天只见到这花腰舞，都令小王耳目一新，想必召陵的歌曲更加美妙，本王听得心痒，不如就去风月楼小坐，如何？”
无忧就知道，这个‘西芹’太子叫住沐洵必然不会有什么好事，风月楼是召陵最有名的青楼，这里的歌舞伶人绝对堪称一绝，九皇子府上的沈念卿，也就是她这个冒牌货的师傅，正是风月楼曾经的头牌，无忧斜了一眼秦琰，心头冷笑，这个‘红蝴蝶’还说什么不了解召陵风物人情，连青楼都打听好了，还真是诚意十足。
沐洵的额角狠狠的跳动了几下，实在没想到，秦太子会邀他到风月楼去，他尴尬的咳嗽两声，说道：“太子，今日公主生辰，皇上又抱恙，去风月楼……恐怕有些不妥。”
秦太子满脸无辜：“沐少爷误会了小王的意思，纯粹只是去小坐而已。”
沐洵无奈：“好吧，我让家将把马车赶来，就委屈太子与我们同乘一辆车了。”
秦太子急忙出手阻止：“沐少爷且慢，还是坐小王的马车吧，你们一行三人，我还带着一名家奴，还是乘一辆宽敞点的马车更好。”
…………
“哎呀，穆青，你驾车稳当一些，别颠坏了沐少爷和猫儿姑娘。”
无忧瞧了一眼旁边的秦太子，恨不得把他一脚踹下车去，这哪里是什么‘宽敞’的马车，这辆马车足足比沐洵那辆还小了一圈儿，乘坐三成年人已属勉强，况且还有明英这样身量高大的侍卫，再加上沐洵和‘西芹’太子，连暖炉都被迫撤掉了，无忧只好蜷缩在他身边，时不时的忍受他撞上来的手臂和胸膛，还有围绕在周身的腻人的熏香，这样一路颠下来，饶是她身体素质不错，也免不了脸色苍白，胃口一阵翻腾。
好不容易到了风月楼，一行人已经迫不及待的跳下了马车，门口的龟公见到几个人均是衣着华贵，顿时笑的眼角和嘴角都连在了一处，抖擞起精神，将褡裢往肩膀上一甩，敞声道：“贵客到！迎客喽！”
即便外面雪虐风饕，这风月楼内却依然温暖如春，熏香醉人，仿佛是全然的两个世界。
秦太子感叹道：“果然奢华，我曾去过赵国的摘月阁，也就不过如此了。”
无忧被颠了一路，早看这个秦太子不顺眼了：“摘月阁内的姑娘五国闻名，太子真是好兴致。”
沐洵轻斥道：“猫儿，不得无礼。”
秦琰一路上早就看出沐洵对这个小婢子的宠爱，想到在宫内看到她的样子，不由更加好奇起来，不知沐洵是否真的了解他身边这个娇憨可爱的人儿。
“猫儿姑娘说的不错，本王的兴致一向很好，特别是对有趣的人，有趣的事，就一定要亲自闹个明白，查个清楚，否则必然辗转反侧，彻夜难眠，不过说句实话，连沐少爷身边的婢女都如此美丽，召陵城确实是个钟灵毓秀的所在呀。”
“秦太子请吧，二楼的风露厅视野最好，观雪烹茶再好不过了。”
“多谢沐少爷款待。”
无忧虽然在召陵长大，可邵离鸿管束极严，邵宅的阵法又厉害的紧，她虽想尽办法脱身偷溜出来，大部分时候也都是为了练习淬毒，倒是从来没有踏足过这样的地方。
沐洵所言的确不假，从这二楼俯瞰整个召陵，竟是十分开阔，从透明的琉璃窗朝外望去，整座召陵城都被晶莹的雪色覆盖了，寻常百姓家的青色瓦顶已然看不见了，甚至连远处高耸的承光祖庙，都在这漫天的雪景中变作苍灰的一个点，不复往日的恢宏，鹅毛般的大雪洋洋洒洒飘落，有一种幻世般的美，无忧呵了呵手，被眼前这壮观的美景所摄，一时有些发呆。
“猫儿姑娘在想什么？”
一只雕花精致的银纸手炉递了过来，无忧转过头去，就看到了秦太子温和的笑脸。
无忧接过手炉，隐隐觉得这位秦太子并非如他表面上那样轻浮，他脸上的笑意像是一张面具，隐藏下他所有的情绪，让人猜不透，她轻轻一福身：“多谢太子，猫儿只是觉得这雪景很美。”
秦琰眯起眼睛望向窗外，难得卸下了脸上的笑，低声道：“西秦四季如春，往西又是羌族，越发炎热，从未下过雪，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豪雪，不过火舞黄沙，亦有其壮阔之美，猫儿姑娘若是日后有机会到西秦一游，本王一定相陪。”
无忧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低眉道：“太子打趣了，猫儿只是少爷身边的小小婢女，怎会有机会到西秦去呢。”
秦琰淡淡笑道：“这可不一定，我能在千里之外的煜盛宫内结识猫儿姑娘，世事难料，也许总有一天，猫儿姑娘也会出现在西秦的地界上。”
“太子说笑了。”
穆青跪坐在木制矮几旁烹茶，这风月楼是召陵数一数二的消遣去处，所售的茶叶都是味道正宗的上上之选，伴随着袅袅的热气，普洱淳厚的香气也弥漫出来，盈满一室的茶香。
沐洵打点了老板娘，这才回来落座，看到秦太子和无忧站在窗下聊天，想到秦太子入召陵后的种种传闻，不由有些别扭。
“茶已泡好，太子不如过来尝尝东昭的普洱，熟茶养胃，在这隆冬大雪之中饮上几杯，最好不过。”
“哈哈，好，那小王就不客气了。”
无忧见这桌上摆着三个杯子，不由看了一眼沐洵，按照东昭的礼制，主子待客，为奴是不可能同坐的，可是现下，除了烹茶的穆青，就只有他们三个……
沐洵抬起头来，正碰上无忧的目光：“猫儿，坐吧，不必拘着。”
无忧微微一愣，依言坐在了沐洵身边，捧起杯子，轻轻呷了一小口，顿时觉得这茶水淳厚香滑，顺着喉咙一路向下，那股甘甜久久在舌尖喉头不肯散去，令人浑身都舒服起来。
她不由轻轻赞了一句：“好茶。”
沐洵见她鼻头红红的，一双白嫩的小手捧着光洁的瓷杯，眼睛亮晶晶的，十分开怀的样子，不由轻笑起来：“猫儿还会品茶？看来九主子待你不薄。”
“猫儿不懂茶都觉得这茶好喝的紧，才说明这茶的确是上品。”
沐洵一愣，又给她添满了杯子，说道：“道理还挺多。”
穆青在一旁简直要惊掉了下巴，心中不由腹诽，为什么别人家的下人就可以享此尊荣，而他怎么这样苦命，不但时常挨骂，还要替主子的风流债顶包，简直是天上地下，差距也太大了！
秦琰早看出沐洵待这个所谓的小婢子不一般，从二人的话意中他恍然想起今日在大殿中几个人的争论，难不成，他打量着眼前这个小婢子，顿时想到，原来她就是九皇子送给沐洵的那个小乐女！
“陛下！”
“皇上！”
“父皇！”
夏侯淳慌忙扶住昭皇的身子，大声呵斥着站在一旁发呆的内侍：“没眼色的东西！！没看到圣上昏倒了吗？！还不快去太医院叫孟院正前来！”
小太监吓得慌不择路，也顾不得回话，就磕磕绊绊的朝着殿外奔去。
几位皇子神色焦灼，全都快步围拢上去，却被二皇子制止了。
他是皇子中唯一封了亲王的，位分自是不一样，只见他皱着眉，朝着殿下的众位亲贵说道：“父皇身子有恙，现下需要静养，各位就先回府吧。”
昭奕本欲上前看一看皇帝的病情，不想被昭辉拦在身前，隐隐有些发怒：“二哥，你这是何意，我们同为父皇的儿子，父皇昏倒，我们想要上前查看，你为什么阻拦？”
昭辉淡淡说道：“父皇自有太医来看，你们都围上来，难免气闷，病情若是加重，谁又能担待。”
“你！”
“九弟，难不成你要在这个节骨眼上跟我过不去吗？父皇刚刚病倒，你就要忤逆兄长，就不怕这大殿内众人的眼睛吗？”
昭奕压制下胸中的怒气，冷哼一声，转身朝着殿外大步而去。
一场生日宴就此不欢而散，伴随着昭皇的突然昏倒，整个大殿内，弥漫出一股气奇怪的气息，外界一直传言皇上迷信岐黄之术和游医道士，日日忙着炼丹，以求长生不老，可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陛下的身子已然江河日下，若是有朝一日，皇帝仙逝，这东昭未来的主子，又会是谁呢……这样的疑问盘亘在每个人的心头，像是一团黑洞，潜藏在其中的阴暗和隐晦，永远无法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群臣退去，沐洵带着明英和无忧正要离去，却被一个人叫住了。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西秦太子秦琰。
“沐二少爷何必走的这样匆忙？”
沐洵疑惑的看着这位与他并不相熟的异国太子，不明白他怎么会突然对他起了兴趣：“不知太子找沐洵何事？”
秦太子的眼神在明英和无忧的脸上绕了一圈，语气诚恳：“本王初来乍到，对这召陵城的风物人情并不熟悉，沐氏威名远播，小王对沐篪将军仰慕已久，偏偏这次他老人家又远赴南疆平乱，我无缘相见，只是刚才在殿上，看到沐少爷剑术惊人，着实佩服，就起了结交之心，不知沐少爷可否赏脸，与我同游召陵城。”
沐洵哪里知道秦太子和无忧之间的事情，他心中虽然奇怪，却也想不出这个太子对他有什么企图，他远道而来，照理说是东昭的贵客，他实在没什么理由相拒，只好答应道：“贵客相邀，是沐洵之幸，只是今日大雪阻路，恐怕马车在城内也不太好走，不知太子想去哪里？”
秦太子微微沉吟，似乎是在思考召陵城内好玩儿的地界，他托着下巴，眼睛猛然一亮，啪地一声阖上折扇，说道：“方才听到你们一直提到召陵的歌者，今天只见到这花腰舞，都令小王耳目一新，想必召陵的歌曲更加美妙，本王听得心痒，不如就去风月楼小坐，如何？”
无忧就知道，这个‘西芹’太子叫住沐洵必然不会有什么好事，风月楼是召陵最有名的青楼，这里的歌舞伶人绝对堪称一绝，九皇子府上的沈念卿，也就是她这个冒牌货的师傅，正是风月楼曾经的头牌，无忧斜了一眼秦琰，心头冷笑，这个‘红蝴蝶’还说什么不了解召陵风物人情，连青楼都打听好了，还真是诚意十足。
沐洵的额角狠狠的跳动了几下，实在没想到，秦太子会邀他到风月楼去，他尴尬的咳嗽两声，说道：“太子，今日公主生辰，皇上又抱恙，去风月楼……恐怕有些不妥。”
秦太子满脸无辜：“沐少爷误会了小王的意思，纯粹只是去小坐而已。”
沐洵无奈：“好吧，我让家将把马车赶来，就委屈太子与我们同乘一辆车了。”
秦太子急忙出手阻止：“沐少爷且慢，还是坐小王的马车吧，你们一行三人，我还带着一名家奴，还是乘一辆宽敞点的马车更好。”
…………
“哎呀，穆青，你驾车稳当一些，别颠坏了沐少爷和猫儿姑娘。”
无忧瞧了一眼旁边的秦太子，恨不得把他一脚踹下车去，这哪里是什么‘宽敞’的马车，这辆马车足足比沐洵那辆还小了一圈儿，乘坐三成年人已属勉强，况且还有明英这样身量高大的侍卫，再加上沐洵和‘西芹’太子，连暖炉都被迫撤掉了，无忧只好蜷缩在他身边，时不时的忍受他撞上来的手臂和胸膛，还有围绕在周身的腻人的熏香，这样一路颠下来，饶是她身体素质不错，也免不了脸色苍白，胃口一阵翻腾。
好不容易到了风月楼，一行人已经迫不及待的跳下了马车，门口的龟公见到几个人均是衣着华贵，顿时笑的眼角和嘴角都连在了一处，抖擞起精神，将褡裢往肩膀上一甩，敞声道：“贵客到！迎客喽！”
即便外面雪虐风饕，这风月楼内却依然温暖如春，熏香醉人，仿佛是全然的两个世界。
秦太子感叹道：“果然奢华，我曾去过赵国的摘月阁，也就不过如此了。”
无忧被颠了一路，早看这个秦太子不顺眼了：“摘月阁内的姑娘五国闻名，太子真是好兴致。”
沐洵轻斥道：“猫儿，不得无礼。”
秦琰一路上早就看出沐洵对这个小婢子的宠爱，想到在宫内看到她的样子，不由更加好奇起来，不知沐洵是否真的了解他身边这个娇憨可爱的人儿。
“猫儿姑娘说的不错，本王的兴致一向很好，特别是对有趣的人，有趣的事，就一定要亲自闹个明白，查个清楚，否则必然辗转反侧，彻夜难眠，不过说句实话，连沐少爷身边的婢女都如此美丽，召陵城确实是个钟灵毓秀的所在呀。”
“秦太子请吧，二楼的风露厅视野最好，观雪烹茶再好不过了。”
“多谢沐少爷款待。”
无忧虽然在召陵长大，可邵离鸿管束极严，邵宅的阵法又厉害的紧，她虽想尽办法脱身偷溜出来，大部分时候也都是为了练习淬毒，倒是从来没有踏足过这样的地方。
沐洵所言的确不假，从这二楼俯瞰整个召陵，竟是十分开阔，从透明的琉璃窗朝外望去，整座召陵城都被晶莹的雪色覆盖了，寻常百姓家的青色瓦顶已然看不见了，甚至连远处高耸的承光祖庙，都在这漫天的雪景中变作苍灰的一个点，不复往日的恢宏，鹅毛般的大雪洋洋洒洒飘落，有一种幻世般的美，无忧呵了呵手，被眼前这壮观的美景所摄，一时有些发呆。
“猫儿姑娘在想什么？”
一只雕花精致的银纸手炉递了过来，无忧转过头去，就看到了秦太子温和的笑脸。
无忧接过手炉，隐隐觉得这位秦太子并非如他表面上那样轻浮，他脸上的笑意像是一张面具，隐藏下他所有的情绪，让人猜不透，她轻轻一福身：“多谢太子，猫儿只是觉得这雪景很美。”
秦琰眯起眼睛望向窗外，难得卸下了脸上的笑，低声道：“西秦四季如春，往西又是羌族，越发炎热，从未下过雪，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豪雪，不过火舞黄沙，亦有其壮阔之美，猫儿姑娘若是日后有机会到西秦一游，本王一定相陪。”
无忧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低眉道：“太子打趣了，猫儿只是少爷身边的小小婢女，怎会有机会到西秦去呢。”
秦琰淡淡笑道：“这可不一定，我能在千里之外的煜盛宫内结识猫儿姑娘，世事难料，也许总有一天，猫儿姑娘也会出现在西秦的地界上。”
“太子说笑了。”
穆青跪坐在木制矮几旁烹茶，这风月楼是召陵数一数二的消遣去处，所售的茶叶都是味道正宗的上上之选，伴随着袅袅的热气，普洱淳厚的香气也弥漫出来，盈满一室的茶香。
沐洵打点了老板娘，这才回来落座，看到秦太子和无忧站在窗下聊天，想到秦太子入召陵后的种种传闻，不由有些别扭。
“茶已泡好，太子不如过来尝尝东昭的普洱，熟茶养胃，在这隆冬大雪之中饮上几杯，最好不过。”
“哈哈，好，那小王就不客气了。”
无忧见这桌上摆着三个杯子，不由看了一眼沐洵，按照东昭的礼制，主子待客，为奴是不可能同坐的，可是现下，除了烹茶的穆青，就只有他们三个……
沐洵抬起头来，正碰上无忧的目光：“猫儿，坐吧，不必拘着。”
无忧微微一愣，依言坐在了沐洵身边，捧起杯子，轻轻呷了一小口，顿时觉得这茶水淳厚香滑，顺着喉咙一路向下，那股甘甜久久在舌尖喉头不肯散去，令人浑身都舒服起来。
她不由轻轻赞了一句：“好茶。”
沐洵见她鼻头红红的，一双白嫩的小手捧着光洁的瓷杯，眼睛亮晶晶的，十分开怀的样子，不由轻笑起来：“猫儿还会品茶？看来九主子待你不薄。”
“猫儿不懂茶都觉得这茶好喝的紧，才说明这茶的确是上品。”
沐洵一愣，又给她添满了杯子，说道：“道理还挺多。”
穆青在一旁简直要惊掉了下巴，心中不由腹诽，为什么别人家的下人就可以享此尊荣，而他怎么这样苦命，不但时常挨骂，还要替主子的风流债顶包，简直是天上地下，差距也太大了！
秦琰早看出沐洵待这个所谓的小婢子不一般，从二人的话意中他恍然想起今日在大殿中几个人的争论，难不成，他打量着眼前这个小婢子，顿时想到，原来她就是九皇子送给沐洵的那个小乐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