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识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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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天的大雪终于停了下来，羞涩的暖阳姗姗来迟，却也无法融化这厚重的积雪。
自从得知芷容的身子有所好转，无忧的心情总算轻松一些，只是她有心事未了，还不能离开这座盘根错节的沐府。
宁儿和小五生死不明，她不能置他们于不顾。
一大早紫檀苑已经开始忙碌起来，下人们都手持铁锹和扫把，忙里忙外的清理积雪。
无忧穿着桃色小夹袄，披着一件雪白的兔毛披肩，手里拿着一把小剪，正聚精会神的修剪着院子里的腊梅。
自从上次那颗老树倒了之后，这片腊梅被压死了大半，剩下的这些虽然请了园林师傅重新栽了，可成活的也没几棵，剩下的这些更是难得，无忧难得看到其中一棵又结了新骨朵儿，就从沐洵房中拿了剪刀，好好修剪一番。
锦儿扫了会儿积雪，实在觉得天气冷得难熬，搓了搓冻得发红的双手，呵了几口热气，对一旁的无忧说道：“姑娘，你回房间里吧，这化雪天最冷，别冻坏了身子。”
无忧并没有停下手中的活计，淡淡说道：“不碍事的，你若是冷了，就歇息一会儿，积雪这么多，一时半会儿也扫不完。”
锦儿耷拉着脑袋，叹了口气，说道：“这雪真是下的蹊跷，这么多年了，召陵城都没有下过这样大的雪了，盛掌事说了，要在雪水冻住之前将这院子里的雪清理干净，可是现下府里的人手又不足，锦儿哪敢偷懒。”
无忧微微一愣，扭头问道：“人手不足？”
锦儿见无忧总算有了兴致，急忙凑近了些，脸色神秘，低声说道：“姑娘不知道吗？遐心不知犯了什么错，被二少爷逐出了府，平日跟她走的近的明珠和追月也都一并送去了外府，还有上次风陵苑的事情，听说四少爷身边的人除了香茗，几乎全都换了，之前的老人儿都不知道去了哪里，现在府中的丫鬟小厮人心惶惶，连一句话都不敢多说，唉，真是……”
无忧并不觉得意外，以沐洵的性子，府中接连出了这些乌烟瘴气的事情，肃清也是早晚的事情，只是她没想到沐洵的动作会这样快。
“你何必愁眉苦脸，做好自己的本分便是。”
锦儿愣愣的看着无忧，一时有些语塞，因着沐洵的缘由，她近来百般讨好无忧，想要借着她的宠爱保得自身平安，可是越是接近，她越发觉得，这个少女身上有一种无法靠近的冷漠，似乎和这府中的主子有些不同。
“锦儿知道，只是这些日子府里接连出了这些事情，我总觉得心里慌慌的，这几日眼睛又跳个不停，似乎不是什么好兆头……姑娘，你说老爷出去了这么久都没有回来，是不是、是不是……”
“府里自有二少爷和明英做主，至于老爷回不回来，什么时候回来，也不是你我该操心的事情。”她微微停顿，继续问道：“遐心被送去哪里了？”
锦儿说道：“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一般犯了错被逐出府的丫鬟，都是直接送到歌舞坊的……”
“噢，我知道了。”
无忧收起小剪，左右打量着自己的劳动成果，似乎颇为满意。她朝着沐洵的房间瞧了一眼，见里面似乎还没有动静，索性不等这位二世祖起身叫她，就转身出了紫檀苑。
她一心想要探听到宁儿和小五的情况，可是府中似乎并没有陌生人的踪迹，小五脸上的疤痕十分明显，如果真的曾经出现在府里，不可能没有人知道，然而她私下打听了许久，都没有任何蛛丝马迹。
无忧缓缓走在紫檀苑外的长廊间，安静的想着心事，一时有些出神。
“猫儿。”
她微微一愣，转身就看到了沐容。
无忧轻轻一福身：“四少爷好。”
自上次史敬的事情之后，她已经许久不曾见到过他。这里距离风陵苑尚远，他出现在这儿倒是有些奇怪。
“四少爷是来找二少爷吗？猫儿出来的时候，二少爷似乎还未起身，您怕是要等一会儿了。”
沐容摇了摇头：“不，我不是来找二哥，我是来找猫儿你。”
无忧有些诧异：“找我？”
“嗯，没错。”
“四少爷找猫儿有何事？”
沐容虽然是沐篪的嫡子，却一向性子温和，即便是对待下人，也鲜少有什么主子的架子。只是今天，眼前这个少年似乎有些不一样，他紧紧的抿着嘴唇，英气的眉毛凝成川字，嗫嚅了许久，似乎有什么难以说出口的事情。
“这里不方便说话。”
他拉起孩子的手臂，快步朝着小花园走去，一路上异常沉默，整个人冷冰冰的，竟有几分沐洵的影子，唯有那只拉着她的大手依旧温暖。
小花园位置僻静，加之这里临着巽园，下人们就来的更少，一旁的小池塘已经结了冰，唯有周围发黄的枯草围绕着精致的砌砖，显出几分萧瑟冷清。
沐容终于停了下来，他转过身子，一双漆黑的眼睛紧紧的盯着无忧，带着犹豫和探寻，终于低声问道：“猫儿，我知道你没有失忆，对不对？”
无忧一愣，娇憨一笑，说道：“猫儿不知四少爷何意。”
沐容看着她的脸孔，慢慢从腰间的香袋中取出了什么东西。
当无忧看到那件东西，她脸上的笑意渐渐冷了下去。
那是一枚银针。
她竟如此不小心，把这银针遗落在了他的房间里。
沐容沉声说道：“你就是三年前那个孩子，在东来居门前，你也是用这样的银针射死了二哥的那匹马，后来我在浮香苑见到的也是你，现在，在我面前的，也是你，你不是九皇子送给二哥的乐女……是吗……”
无忧知道，她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在这个人烟稀少的地方结束这个少年的性命，然后尽快逃离这个地方，可是她犹豫了，自始至终，沐容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她，这个少年善良的让她不知所措。
无忧静静的看着他：“是。”
沐容神色一怔，似乎从未想过她会如此轻易的承认，他轻声说道：“你到底是谁？是和沐府有什么仇怨吗？浮香苑那场大火，也和你有关吗？”
“四少爷既然猜到我的来历，至于我是谁，又有什么干系呢，沐鹤年做下的那些事，难道不该死麽，至于我和沐府之间，并没有任何仇怨，四少爷大可放心，我办完该办的事，自然就会离开。”
她语气冷静，甚至在说出死字的时候，都没有一丝的变色，沐容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孩子，不知为何，竟生出一种沉重的无力感，似乎正有什么东西从他的掌间渐渐流逝，就像流沙，越想抓住，越是失去。
无忧继续说道：“至于三年前那场祸事，并不是出自我的本意，当时你也在场，应该清楚，如果我不出手，那个孩子必定要死于铁蹄之下。”
沐容当然清楚，只是身为弟弟，他无法对自己的哥哥有任何指责和怀疑，他的二哥，是沐府的骄傲，是点将堂最受倚重的年轻人，是父亲最爱重的儿子，他凌厉、聪明、克制……他身上有着帝国贵族最明显的烙印，相比之下，他却黯淡而平凡。
“我明白，可是你不知道二哥的手段，他这样宠爱你，如果一旦他知道这些事情，你想走都走不了了，你为什么不趁着现在就走呢，以你的身手，逃离这里，该不是什么难事。”
无忧摇了摇头：“不，我还有一件事要做。”
沐容问道：“什么事？”
无忧微微一顿，还是说了出来：“我要找两个人，他们是我的亲人，是和我一起被送进浮香苑的。”
“是遐心说的那两个证人……”
无忧喜道：“你知道他们？！”
“我听明英偶然提起过，史敬死后，我一直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对我下手，就去查看了他的尸体，这枚银针也是在他身上发现的，所以才把整件事情串了起来，遐心的用心我也大概猜到了，她这样费尽心机，把浮香苑都牵扯进来，我猜想定然和你有关系。猫儿，如果连我都可以猜到，二哥绝不会被瞒太久的……”
无忧心头一暖：“多谢四少爷好意，只是这件事情对我太重要了，如果他们两个还活着，我就一定要找到他们。”
沐容低着头，终于说道：“我能做些什么？”
无忧再次愣住了，她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你为什么这样帮我，我只是一个浮香苑逃出来的奴隶……”
沐容抬起头来一笑，正如他以往的每个笑容，带着温暖和善意。
“我也不知道……也许是因为你吹的琴声好听吧。”
“你如果想听，我……”
“现在不，以后会有机会的。你只要告诉我，我能做些什么。”
无忧说道：“我不知道二少爷把他们两个关在了什么地方，又或者二少爷根本没有找到他们，也许只有遐心知道他们的下落，你知道遐心被送去了什么地方吗？”
“若是被逐出府，多半会被送去临月坊，我带你一起去。”
“既知道了地方，猫儿自己也可以去，那里没有人认识我，和你一起反倒太过显眼。”
沐容摇头，说道：“不是的，临月坊里都是官宦府中被逐的丫鬟乐女，只接待贵族，你是进不去的。”
“好，那猫儿就先谢过四少爷了。”
无忧看了看天色，估摸着沐洵此刻早该起身了，若是找不到她，必定又是麻烦。
她匆匆对着沐容福了福身子，说道：“四少爷，猫儿要告辞了。”
可是她还未转身，沐容突然拉住了她的小臂，轻声问道：“猫儿，你能告诉我，你的真名是什么吗？”
无忧微微一愣，随即淡淡一笑，答道：“我叫无忧，邵无忧。”
沐容低声念叨：“无忧、无忧。”随即咧开嘴一笑，又说道：“是个好名字。”
连天的大雪终于停了下来，羞涩的暖阳姗姗来迟，却也无法融化这厚重的积雪。
自从得知芷容的身子有所好转，无忧的心情总算轻松一些，只是她有心事未了，还不能离开这座盘根错节的沐府。
宁儿和小五生死不明，她不能置他们于不顾。
一大早紫檀苑已经开始忙碌起来，下人们都手持铁锹和扫把，忙里忙外的清理积雪。
无忧穿着桃色小夹袄，披着一件雪白的兔毛披肩，手里拿着一把小剪，正聚精会神的修剪着院子里的腊梅。
自从上次那颗老树倒了之后，这片腊梅被压死了大半，剩下的这些虽然请了园林师傅重新栽了，可成活的也没几棵，剩下的这些更是难得，无忧难得看到其中一棵又结了新骨朵儿，就从沐洵房中拿了剪刀，好好修剪一番。
锦儿扫了会儿积雪，实在觉得天气冷得难熬，搓了搓冻得发红的双手，呵了几口热气，对一旁的无忧说道：“姑娘，你回房间里吧，这化雪天最冷，别冻坏了身子。”
无忧并没有停下手中的活计，淡淡说道：“不碍事的，你若是冷了，就歇息一会儿，积雪这么多，一时半会儿也扫不完。”
锦儿耷拉着脑袋，叹了口气，说道：“这雪真是下的蹊跷，这么多年了，召陵城都没有下过这样大的雪了，盛掌事说了，要在雪水冻住之前将这院子里的雪清理干净，可是现下府里的人手又不足，锦儿哪敢偷懒。”
无忧微微一愣，扭头问道：“人手不足？”
锦儿见无忧总算有了兴致，急忙凑近了些，脸色神秘，低声说道：“姑娘不知道吗？遐心不知犯了什么错，被二少爷逐出了府，平日跟她走的近的明珠和追月也都一并送去了外府，还有上次风陵苑的事情，听说四少爷身边的人除了香茗，几乎全都换了，之前的老人儿都不知道去了哪里，现在府中的丫鬟小厮人心惶惶，连一句话都不敢多说，唉，真是……”
无忧并不觉得意外，以沐洵的性子，府中接连出了这些乌烟瘴气的事情，肃清也是早晚的事情，只是她没想到沐洵的动作会这样快。
“你何必愁眉苦脸，做好自己的本分便是。”
锦儿愣愣的看着无忧，一时有些语塞，因着沐洵的缘由，她近来百般讨好无忧，想要借着她的宠爱保得自身平安，可是越是接近，她越发觉得，这个少女身上有一种无法靠近的冷漠，似乎和这府中的主子有些不同。
“锦儿知道，只是这些日子府里接连出了这些事情，我总觉得心里慌慌的，这几日眼睛又跳个不停，似乎不是什么好兆头……姑娘，你说老爷出去了这么久都没有回来，是不是、是不是……”
“府里自有二少爷和明英做主，至于老爷回不回来，什么时候回来，也不是你我该操心的事情。”她微微停顿，继续问道：“遐心被送去哪里了？”
锦儿说道：“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一般犯了错被逐出府的丫鬟，都是直接送到歌舞坊的……”
“噢，我知道了。”
无忧收起小剪，左右打量着自己的劳动成果，似乎颇为满意。她朝着沐洵的房间瞧了一眼，见里面似乎还没有动静，索性不等这位二世祖起身叫她，就转身出了紫檀苑。
她一心想要探听到宁儿和小五的情况，可是府中似乎并没有陌生人的踪迹，小五脸上的疤痕十分明显，如果真的曾经出现在府里，不可能没有人知道，然而她私下打听了许久，都没有任何蛛丝马迹。
无忧缓缓走在紫檀苑外的长廊间，安静的想着心事，一时有些出神。
“猫儿。”
她微微一愣，转身就看到了沐容。
无忧轻轻一福身：“四少爷好。”
自上次史敬的事情之后，她已经许久不曾见到过他。这里距离风陵苑尚远，他出现在这儿倒是有些奇怪。
“四少爷是来找二少爷吗？猫儿出来的时候，二少爷似乎还未起身，您怕是要等一会儿了。”
沐容摇了摇头：“不，我不是来找二哥，我是来找猫儿你。”
无忧有些诧异：“找我？”
“嗯，没错。”
“四少爷找猫儿有何事？”
沐容虽然是沐篪的嫡子，却一向性子温和，即便是对待下人，也鲜少有什么主子的架子。只是今天，眼前这个少年似乎有些不一样，他紧紧的抿着嘴唇，英气的眉毛凝成川字，嗫嚅了许久，似乎有什么难以说出口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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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拉起孩子的手臂，快步朝着小花园走去，一路上异常沉默，整个人冷冰冰的，竟有几分沐洵的影子，唯有那只拉着她的大手依旧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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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容终于停了下来，他转过身子，一双漆黑的眼睛紧紧的盯着无忧，带着犹豫和探寻，终于低声问道：“猫儿，我知道你没有失忆，对不对？”
无忧一愣，娇憨一笑，说道：“猫儿不知四少爷何意。”
沐容看着她的脸孔，慢慢从腰间的香袋中取出了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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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枚银针。
她竟如此不小心，把这银针遗落在了他的房间里。
沐容沉声说道：“你就是三年前那个孩子，在东来居门前，你也是用这样的银针射死了二哥的那匹马，后来我在浮香苑见到的也是你，现在，在我面前的，也是你，你不是九皇子送给二哥的乐女……是吗……”
无忧知道，她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在这个人烟稀少的地方结束这个少年的性命，然后尽快逃离这个地方，可是她犹豫了，自始至终，沐容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她，这个少年善良的让她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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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容神色一怔，似乎从未想过她会如此轻易的承认，他轻声说道：“你到底是谁？是和沐府有什么仇怨吗？浮香苑那场大火，也和你有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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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忧继续说道：“至于三年前那场祸事，并不是出自我的本意，当时你也在场，应该清楚，如果我不出手，那个孩子必定要死于铁蹄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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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忧摇了摇头：“不，我还有一件事要做。”
沐容问道：“什么事？”
无忧微微一顿，还是说了出来：“我要找两个人，他们是我的亲人，是和我一起被送进浮香苑的。”
“是遐心说的那两个证人……”
无忧喜道：“你知道他们？！”
“我听明英偶然提起过，史敬死后，我一直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对我下手，就去查看了他的尸体，这枚银针也是在他身上发现的，所以才把整件事情串了起来，遐心的用心我也大概猜到了，她这样费尽心机，把浮香苑都牵扯进来，我猜想定然和你有关系。猫儿，如果连我都可以猜到，二哥绝不会被瞒太久的……”
无忧心头一暖：“多谢四少爷好意，只是这件事情对我太重要了，如果他们两个还活着，我就一定要找到他们。”
沐容低着头，终于说道：“我能做些什么？”
无忧再次愣住了，她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你为什么这样帮我，我只是一个浮香苑逃出来的奴隶……”
沐容抬起头来一笑，正如他以往的每个笑容，带着温暖和善意。
“我也不知道……也许是因为你吹的琴声好听吧。”
“你如果想听，我……”
“现在不，以后会有机会的。你只要告诉我，我能做些什么。”
无忧说道：“我不知道二少爷把他们两个关在了什么地方，又或者二少爷根本没有找到他们，也许只有遐心知道他们的下落，你知道遐心被送去了什么地方吗？”
“若是被逐出府，多半会被送去临月坊，我带你一起去。”
“既知道了地方，猫儿自己也可以去，那里没有人认识我，和你一起反倒太过显眼。”
沐容摇头，说道：“不是的，临月坊里都是官宦府中被逐的丫鬟乐女，只接待贵族，你是进不去的。”
“好，那猫儿就先谢过四少爷了。”
无忧看了看天色，估摸着沐洵此刻早该起身了，若是找不到她，必定又是麻烦。
她匆匆对着沐容福了福身子，说道：“四少爷，猫儿要告辞了。”
可是她还未转身，沐容突然拉住了她的小臂，轻声问道：“猫儿，你能告诉我，你的真名是什么吗？”
无忧微微一愣，随即淡淡一笑，答道：“我叫无忧，邵无忧。”
沐容低声念叨：“无忧、无忧。”随即咧开嘴一笑，又说道：“是个好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