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河汉不从星雨泄 眉山可在花笺留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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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这座建筑时，胡小八才意识到，这完全是一座宫殿的样子，华美而空旷，白玉铺地，珊瑚珍珠饰墙，跟宛如仙子的如一阁完全不能类比，她听见凤梧大仙说话的声音都带着清越的回音。
凤梧大仙看她四处打量，便告诉她道：“这是神君在天庭的一个处所。姑娘若喜欢这里，不如我跟神君说说，让你在天庭的时候借住几天？听说如一阁那里不大。”
胡小八慌忙摇手：“不敢不敢，仙君万不可这么说，给神君听见可不得了。”
凤梧大仙把她引到神君所在的大殿里，说给她拿食物去，退下了。
芝兰一样的神君正在用凤梧大仙所说的下界的吃食。据说用餐这种事向来是很难让人看了产生美感的，但陆压神君的吃相看着非常赏心悦目。胡小八想了一想，果然皮相占便宜，则万事都占便宜。
“见过神君。”胡小八欠身行礼。
“我听说你现在在天庭很受他们的关注，包括这么迷糊不认路的性子吗？”陆压神君拿起一块帕子擦了擦嘴，开口道。
“神君面前，不敢妄言，神仙们都是极有见识的，所以对一切未知的生物都充满了温和的探求态度和适度的敬重意思以及……恰当的关注倾向。神君，他们说我是不知来历的非妖非仙非人的存在。”胡小八不认为神君真的是跟她探讨迷糊的不认路的特质，所以恭敬地回答了自己受关注的一些看法。
“哦，还听说你要找满头银发的老仙君报恩？”陆压神君继续问道。
对于神君这种超越级别的大神，胡小八已经不去追究他为什么知道这件事，她思考的是他为什么关注像她这样渺小的存在，即便她是小萌所说的盘古父神的法脉的继承者，根据从留墨公主处科普来的消息，那也得恭恭敬敬地人家喊一声大神。
所以她继续眉眼低垂，恭敬地道：“活命大恩，自然不能等闲视之，小八虽无灵根，自也知道了因结果，无盈无亏，方心安理得，长久喜乐。”
说到此处，胡小八抬头瞧了一眼陆压神君，继续道：“天庭的几位老神仙俱已否认，我原想着再去寻寻的。神君的头发白里还是带着些黑的，否则小八定也会问上一问。”
“那么你找到了打算如何报恩呢？”
胡小八老实地回答：“还没有想好，但报恩这种事，主要应该做些对方认为对他有利的事最好。”
“哦，刚才你以为我和后羿在干什么？”神君大概已经吃饱，已经闲闲地抓起一个白玉壶，倒了杯仙露，端在手上。
“我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看见，想必神君和后羿仙君在叙旧……叙旧。”胡小八有点慌神，心道给我多少胆子我也不敢说我以为你们是断袖情深相会啊。
神君的脸阴沉的有点可怕，胡小八自动脑补成被撞破好事后的恼羞成怒。
胡小八腿已经有点发麻，而且嘴巴里也开始分泌唾液，被神君面前的美食诱惑的。幸好这时候凤梧大仙拿了一个大盘子上来了。
“哎，小八姑娘你这小脑袋想哪里去了，神君于后羿有恩，后羿天劫将至，回到天庭就来求神君助他历劫。我们家神君可是品味情趣都一流的神仙，你也要成为仙界纯纯的小天使啊。”
胡小八已经被凤梧大仙的卖萌口气绝倒，小天使？仙君，你应该不会是穿过来吧。
不过知道神君不是断袖，也是个喜讯，否则委实残忍了点。
礼多神不怪，所以她又端庄地行了礼：“小八见识甚少，神君千万莫怪。”
陆压神君嘴角抽了抽，到底只是端起杯子润了润唇，没再跟她说话。
凤梧大仙还真是一个顶好的神仙，他对胡小八道：“神君平素也不大重规矩，小八姑娘坐下吧。神仙岁月颇为无聊，得些口腹之欲也是乐趣，小八姑娘尝尝看吧。”
听听，凤梧大仙把堂皇的理由都体贴入微地找好了，于是胡小八坦然地坐下吃美食。
其实在这么好看的神君面前用餐，难免拘谨，但明明平常的东西，却好吃得胡小八差点把舌头也吞下去，不知不觉竟然忘记了对面坐着一个神君。可见专注是对付拘谨最好的法子。
吃完，方抬头看见神君正在若有所思地打量她。
胡小八自觉地起身，施礼，道：“多谢神君招待，我能否请凤梧大仙帮忙送我回如一阁？”
陆压神君却并不搭理她的话，只笑了笑，道：“凤梧，你吩咐下去，带她去休息吧。”
凤梧大仙这回只拍拍手，来了几位侍女，道声：“好好伺候小八姑娘歇息。”
胡小八被侍女簇拥着到了另一个大殿，又踏着玉阶到了一处卧室，只见玉床云枕，鲛绢纱帐，水晶串帘，琉璃妆台，竟是极妥贴的女儿闺房样子。这些侍女也不多话，伺候她脱了外衣，上了玉床，放下鲛帐，就出去了。
胡小八脑子混沌沌的转不过弯来，这算迷路后找了个高级旅馆歇脚么？最后实在困极，到头睡了过去。
胡小八觉得明明睡着了，却似有些认床的样子，迷迷糊糊地起身，恍惚间似走进充满烟雾的小径，眼前的烟雾随着她的前行缓缓散开，那小径竟是用五色的石子铺成。两边桃花簇簇，开得正艳。走不多久，前面一带桃溪，弯曲回折，中有玉栏长桥，桥上落了许多桃花花瓣，犹如铺着一层桃红色的地毯。过桥后，迎面见几间极精致的两层木头房子，木头是浅褐色的，雕花窗栏半掩半开。房子前面除了几树桃花外，还有几颗很奇怪的树，白色的树干，满树碗大的青绿色的花朵，非常清新好看。
胡小八暗暗奇怪，这天庭俱是瑶舍玉宫的样子，哪里有这样妙的所在。不觉走近，随手推了推中间的那间屋门，竟然应手而开，屋子非常亮堂，原是正中梁上高悬一排发光的大珠，屋内很是空旷，只有一张巨大的书案，陆压神君正欠身在案前作画。他仿佛很是醉心于此，以致并没有抬眼看胡小八，却又开口说道：“你先坐坐。”
能坐的地方只有神君案旁的一把椅子，胡小八却不敢坐，又不敢走，只低低地说道：“我就站着吧。”
屋子里静悄悄地一点声音也无，陆压神君还在雪白的云绡上运笔如飞。胡小八有些无趣，正想出声告退时，陆压神君抬头看她，对她柔声道：“你过来看看。”
胡小八有些受宠若惊，神君对她这么温柔，实在难得。移步到案前一看，只见云绡上画了一个仙女，挺直而玲珑的鼻管，顾盼娇嗔的杏眼，长至入鬓的眉毛，云鬟高耸，裙袂飞扬。最主要的是，她的相貌已经不单是美貌这等肤浅的词眼可形容的，画上也可见得仙风飘摇，仙气蕴藉，优雅中自有风流态度。
难怪陆压神君得这么多仙子的仰慕，画画技术也好。
“怎么样？”他问道。
对于艺术鉴赏这块，胡小八完全是外行，可是神君这么一本正经地要听取她的意见，她便十分诚恳地点头道：“丹青妙手，画上的仙子衣带当风，直欲临风而去，神君好手段，好手段……”
“还有呢？”
“还有……”，胡小八想了想，莫非他的本意不是让她赞美他的画技，而是赞美他画的仙女？
“还有这位仙子画得真好看。”胡小八再次真心实意一语双关地夸奖道。
陆压神君黝黑的凤眼闪了闪，道：“你不觉得有些眼熟吗？”
眼熟？胡小八仔细看了看，觉得还真是眉眼似曾相识的样子，却又想不起哪里见过。还有，她身上穿的那套青色的衣裙款式很像自己那套。
当然，现在没法对比，她穿的是宛如仙子送给她的白色云帛衣。
“有眼熟的，神君，我有一套衣裙仿佛也是这样子的。她是谁呢，这么好看。”
“她其实是你。”
胡小八连连摇头，道：“不可能不可能，我哪里有这么好看。”说着倒退了一步，忽地梁上的明珠暗了暗，她脚一软竟摔了一跤。
“小八姑娘，小八姑娘，你醒醒，神君过来了。”有声音温柔地响起。
胡小八猛地坐起，原来是在做梦。
走进这座建筑时，胡小八才意识到，这完全是一座宫殿的样子，华美而空旷，白玉铺地，珊瑚珍珠饰墙，跟宛如仙子的如一阁完全不能类比，她听见凤梧大仙说话的声音都带着清越的回音。
凤梧大仙看她四处打量，便告诉她道：“这是神君在天庭的一个处所。姑娘若喜欢这里，不如我跟神君说说，让你在天庭的时候借住几天？听说如一阁那里不大。”
胡小八慌忙摇手：“不敢不敢，仙君万不可这么说，给神君听见可不得了。”
凤梧大仙把她引到神君所在的大殿里，说给她拿食物去，退下了。
芝兰一样的神君正在用凤梧大仙所说的下界的吃食。据说用餐这种事向来是很难让人看了产生美感的，但陆压神君的吃相看着非常赏心悦目。胡小八想了一想，果然皮相占便宜，则万事都占便宜。
“见过神君。”胡小八欠身行礼。
“我听说你现在在天庭很受他们的关注，包括这么迷糊不认路的性子吗？”陆压神君拿起一块帕子擦了擦嘴，开口道。
“神君面前，不敢妄言，神仙们都是极有见识的，所以对一切未知的生物都充满了温和的探求态度和适度的敬重意思以及……恰当的关注倾向。神君，他们说我是不知来历的非妖非仙非人的存在。”胡小八不认为神君真的是跟她探讨迷糊的不认路的特质，所以恭敬地回答了自己受关注的一些看法。
“哦，还听说你要找满头银发的老仙君报恩？”陆压神君继续问道。
对于神君这种超越级别的大神，胡小八已经不去追究他为什么知道这件事，她思考的是他为什么关注像她这样渺小的存在，即便她是小萌所说的盘古父神的法脉的继承者，根据从留墨公主处科普来的消息，那也得恭恭敬敬地人家喊一声大神。
所以她继续眉眼低垂，恭敬地道：“活命大恩，自然不能等闲视之，小八虽无灵根，自也知道了因结果，无盈无亏，方心安理得，长久喜乐。”
说到此处，胡小八抬头瞧了一眼陆压神君，继续道：“天庭的几位老神仙俱已否认，我原想着再去寻寻的。神君的头发白里还是带着些黑的，否则小八定也会问上一问。”
“那么你找到了打算如何报恩呢？”
胡小八老实地回答：“还没有想好，但报恩这种事，主要应该做些对方认为对他有利的事最好。”
“哦，刚才你以为我和后羿在干什么？”神君大概已经吃饱，已经闲闲地抓起一个白玉壶，倒了杯仙露，端在手上。
“我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看见，想必神君和后羿仙君在叙旧……叙旧。”胡小八有点慌神，心道给我多少胆子我也不敢说我以为你们是断袖情深相会啊。
神君的脸阴沉的有点可怕，胡小八自动脑补成被撞破好事后的恼羞成怒。
胡小八腿已经有点发麻，而且嘴巴里也开始分泌唾液，被神君面前的美食诱惑的。幸好这时候凤梧大仙拿了一个大盘子上来了。
“哎，小八姑娘你这小脑袋想哪里去了，神君于后羿有恩，后羿天劫将至，回到天庭就来求神君助他历劫。我们家神君可是品味情趣都一流的神仙，你也要成为仙界纯纯的小天使啊。”
胡小八已经被凤梧大仙的卖萌口气绝倒，小天使？仙君，你应该不会是穿过来吧。
不过知道神君不是断袖，也是个喜讯，否则委实残忍了点。
礼多神不怪，所以她又端庄地行了礼：“小八见识甚少，神君千万莫怪。”
陆压神君嘴角抽了抽，到底只是端起杯子润了润唇，没再跟她说话。
凤梧大仙还真是一个顶好的神仙，他对胡小八道：“神君平素也不大重规矩，小八姑娘坐下吧。神仙岁月颇为无聊，得些口腹之欲也是乐趣，小八姑娘尝尝看吧。”
听听，凤梧大仙把堂皇的理由都体贴入微地找好了，于是胡小八坦然地坐下吃美食。
其实在这么好看的神君面前用餐，难免拘谨，但明明平常的东西，却好吃得胡小八差点把舌头也吞下去，不知不觉竟然忘记了对面坐着一个神君。可见专注是对付拘谨最好的法子。
吃完，方抬头看见神君正在若有所思地打量她。
胡小八自觉地起身，施礼，道：“多谢神君招待，我能否请凤梧大仙帮忙送我回如一阁？”
陆压神君却并不搭理她的话，只笑了笑，道：“凤梧，你吩咐下去，带她去休息吧。”
凤梧大仙这回只拍拍手，来了几位侍女，道声：“好好伺候小八姑娘歇息。”
胡小八被侍女簇拥着到了另一个大殿，又踏着玉阶到了一处卧室，只见玉床云枕，鲛绢纱帐，水晶串帘，琉璃妆台，竟是极妥贴的女儿闺房样子。这些侍女也不多话，伺候她脱了外衣，上了玉床，放下鲛帐，就出去了。
胡小八脑子混沌沌的转不过弯来，这算迷路后找了个高级旅馆歇脚么？最后实在困极，到头睡了过去。
胡小八觉得明明睡着了，却似有些认床的样子，迷迷糊糊地起身，恍惚间似走进充满烟雾的小径，眼前的烟雾随着她的前行缓缓散开，那小径竟是用五色的石子铺成。两边桃花簇簇，开得正艳。走不多久，前面一带桃溪，弯曲回折，中有玉栏长桥，桥上落了许多桃花花瓣，犹如铺着一层桃红色的地毯。过桥后，迎面见几间极精致的两层木头房子，木头是浅褐色的，雕花窗栏半掩半开。房子前面除了几树桃花外，还有几颗很奇怪的树，白色的树干，满树碗大的青绿色的花朵，非常清新好看。
胡小八暗暗奇怪，这天庭俱是瑶舍玉宫的样子，哪里有这样妙的所在。不觉走近，随手推了推中间的那间屋门，竟然应手而开，屋子非常亮堂，原是正中梁上高悬一排发光的大珠，屋内很是空旷，只有一张巨大的书案，陆压神君正欠身在案前作画。他仿佛很是醉心于此，以致并没有抬眼看胡小八，却又开口说道：“你先坐坐。”
能坐的地方只有神君案旁的一把椅子，胡小八却不敢坐，又不敢走，只低低地说道：“我就站着吧。”
屋子里静悄悄地一点声音也无，陆压神君还在雪白的云绡上运笔如飞。胡小八有些无趣，正想出声告退时，陆压神君抬头看她，对她柔声道：“你过来看看。”
胡小八有些受宠若惊，神君对她这么温柔，实在难得。移步到案前一看，只见云绡上画了一个仙女，挺直而玲珑的鼻管，顾盼娇嗔的杏眼，长至入鬓的眉毛，云鬟高耸，裙袂飞扬。最主要的是，她的相貌已经不单是美貌这等肤浅的词眼可形容的，画上也可见得仙风飘摇，仙气蕴藉，优雅中自有风流态度。
难怪陆压神君得这么多仙子的仰慕，画画技术也好。
“怎么样？”他问道。
对于艺术鉴赏这块，胡小八完全是外行，可是神君这么一本正经地要听取她的意见，她便十分诚恳地点头道：“丹青妙手，画上的仙子衣带当风，直欲临风而去，神君好手段，好手段……”
“还有呢？”
“还有……”，胡小八想了想，莫非他的本意不是让她赞美他的画技，而是赞美他画的仙女？
“还有这位仙子画得真好看。”胡小八再次真心实意一语双关地夸奖道。
陆压神君黝黑的凤眼闪了闪，道：“你不觉得有些眼熟吗？”
眼熟？胡小八仔细看了看，觉得还真是眉眼似曾相识的样子，却又想不起哪里见过。还有，她身上穿的那套青色的衣裙款式很像自己那套。
当然，现在没法对比，她穿的是宛如仙子送给她的白色云帛衣。
“有眼熟的，神君，我有一套衣裙仿佛也是这样子的。她是谁呢，这么好看。”
“她其实是你。”
胡小八连连摇头，道：“不可能不可能，我哪里有这么好看。”说着倒退了一步，忽地梁上的明珠暗了暗，她脚一软竟摔了一跤。
“小八姑娘，小八姑娘，你醒醒，神君过来了。”有声音温柔地响起。
胡小八猛地坐起，原来是在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