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顽疾如斯成绝望 痴情一梦是浮生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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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何若，春已别江南。似水春光留不住，可怜春鬓绾花簪。春梦未曾酣。
思何欲，花月绣春衫。从此春晴衣上好，从今春尽再无嫌。春色亦能谙。
——调寄《望江南》
长安风景问何如，楼头明月常照人。
从繁华的长安城东南面的大兴楼望下去，入夜的灯火带着人间温暖的红黄色调，辉映着天上的星月，来来往往的车水马龙，夹杂着市集的噪杂声，好不热闹。
何羿之正在这大兴楼上品茶，品茶是件雅人常做的雅事，何羿之觉得自己约的这个人应该能体会这一番雅意。
王嫦到的时候，他已经优雅地喝了三壶茶。他是这城里著名的才子，优雅的招牌已经成为一种姿态。
“听说姑娘擅长剑术，不知能否去我府上教教我？”
“何公子，小女子蒙你解囊相助，才不致于流落街头耍剑卖艺葬母，这是公子厚道欲收留我，还能如此顾及小女子颜面，实在铭感在心。”王嫦感激地说道。
何羿之对这个回答很满意，三天前，他在街上看到这位叫王嫦的姑娘耍剑卖艺葬母，一个铜板一个铜板的挣一副棺材钱，并不容易，他起了怜悯之心，吩咐管家送去了百两银子，让她好好安葬母亲，还联系了一个寺庙，做了一场风光的法事。
作为这个城里才名远播，家境富裕，城里未婚姑娘争着要嫁人的完美男人，何羿之不光貌若潘安，允文允武，还有一颗良善的心。
何羿之没有再喝第四壶茶，他随着王嫦到她落脚的小客栈收拾了下随身行李，将她请进了自己的府中。
何府在长安的西南门，高门大户，门口一对威严的石狮子，早有管家在门前候着。
何羿之对管家说：“王姑娘现在是我请来的剑术师傅。”
管家口称王姑娘，对王嫦很恭敬地行了个礼。收拾了府里一个精致的小院的让她住了下来，还拨了一个叫小怜的小丫鬟去伺候她。
小怜是个伶俐的丫鬟，先带她转了下府里大小的角落，又把府里主要的管事给她普及了下，当然管事的头就是管家。
管家安排地甚是妥帖，给她的院落里建了个小厨房，拨了个厨娘来伺候着。又在后园把一块空地整了整，移了些盆栽放在角落，说是给王姑娘练剑用的。
不知不觉就过了三天，王嫦在这府里，上下对她都很周到尊重，何羿之每天早晚都会来跟她切磋剑术。何公子出招持重，王姑娘身法轻灵，两人常常堪堪打了个平手。
第四天的时候出了点意外，何公子一招“月下折柳”，王姑娘回一招“花前吹箫”，回剑横掠，不想脚下一绊，眼看何公子剑招已到，不由“咿呀”一声叫了出来，却见何公子从容收回攻势，在她身后扶住了她。
剑势已老，却能收力回势，这不是寻常人能做到的，王嫦流落江湖一段时间，虽然这一手剑术是卖艺的路子，但见识却也不低。
过了几日，王嫦看出来了，其实何羿之的剑术远在她之上。那么，何羿之请她在府上住下来，莫非是对她有意思吗？
怀春年纪，飘零孤女，这些幽微的心思成了她夜夜梦里挥之不去的纠结迷情。虽然她样貌美丽，温柔体贴，但这样的出身如何配得起这富贵乡中的英俊公子？
王嫦觉得，自己应该开口问个明白，又觉得万一问得明白了，他拒绝了，不但彻底断了自己的念想，恐怕把栖身之所也一并丢了。
或者薄命怜卿甘做妾？这不可能，连伺候她的小丫鬟小怜都知道，何门家规，男子四十无子方可纳妾。虽然何羿之父母皆已亡故，但何公子事亲至孝，最重规矩，早有流传。
有时王嫦也觉得，这样****相对的日子也不错，虽然何羿之对她始终守之以礼，可是他似乎对她越来越体贴。她不知是不是错觉，觉得管家也对她越发恭敬，俨然拿她作主母看待的意思。
这日的早上，天气很好，早起练过一趟剑后，何羿之竟然没有过来，王嫦觉得很奇怪，昨天的时候他们还约定今天早上一起练剑后，他陪她去附近的大悲寺上香散心。何羿之一向是个言出必践的人，到底是什么缘故呢？
王嫦没有疑惑太久，小丫鬟小怜跑过来给了她答案。
“王姑娘，表小姐来了，她要住下来。公子正在和她说话。”
王嫦觉得小怜看她的眼神有点怜悯。
小丫鬟拿这种眼神看她，令她很不自在，但也可见，她的心思也没瞒得过小怜。
小怜最后还是告诉了王嫦，表小姐长得如何的花容月貌，楚楚可怜。表小姐还是个新寡之身，来投靠表哥。这些全不是重点，重点是，表小姐嫁人前曾与公子两情相悦，只因何公子少年时也有些风流名声，常常流连秦楼楚馆的，爱做些逢场作戏的事。恰好有个权贵觊觎表小姐的美貌，表小姐又对何公子失望，又因权贵以势想逼，终于一对鸳鸯两分开。现在权贵家没落，权贵病死，得以抽身来此。
这种类似戏本子里的故事，如用水袖丝弦细细地演绎，自然很费功夫。可这事实，倘若直白地叙述，不过就是一句话：何羿之来了昔日情投意合，如今又恢复单身的旧情人表妹。
小怜看王嫦脸色逐渐变得苍白，急忙忙扶住她，道：“王姑娘，你且不要着急，你不知道，你来之前，公子很喜欢翠花楼的花语姑娘的，那个花语姑娘，据说表小姐还没嫁时，公子就跟她常有来往的，你看你来之后，公子就很少去翠花楼了。”
王嫦苍白的脸泛起了红潮，眉山微蹙，道：“怎么还有一位花语姑娘很得他的喜爱吗？”
小怜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公子的情史，一向是这府里的谜语。本来以为早早该娶了表小姐，偏偏没有，表小姐那时不知道多恨花语姑娘。后来表小姐嫁了，府上众人都以为公子会替花语姑娘赎身，又没有，然后府里住进来位王姑娘后，现在这情形，公子这心思，哪里是她这个小丫鬟能知道的。
今何若，春已别江南。似水春光留不住，可怜春鬓绾花簪。春梦未曾酣。
思何欲，花月绣春衫。从此春晴衣上好，从今春尽再无嫌。春色亦能谙。
——调寄《望江南》
长安风景问何如，楼头明月常照人。
从繁华的长安城东南面的大兴楼望下去，入夜的灯火带着人间温暖的红黄色调，辉映着天上的星月，来来往往的车水马龙，夹杂着市集的噪杂声，好不热闹。
何羿之正在这大兴楼上品茶，品茶是件雅人常做的雅事，何羿之觉得自己约的这个人应该能体会这一番雅意。
王嫦到的时候，他已经优雅地喝了三壶茶。他是这城里著名的才子，优雅的招牌已经成为一种姿态。
“听说姑娘擅长剑术，不知能否去我府上教教我？”
“何公子，小女子蒙你解囊相助，才不致于流落街头耍剑卖艺葬母，这是公子厚道欲收留我，还能如此顾及小女子颜面，实在铭感在心。”王嫦感激地说道。
何羿之对这个回答很满意，三天前，他在街上看到这位叫王嫦的姑娘耍剑卖艺葬母，一个铜板一个铜板的挣一副棺材钱，并不容易，他起了怜悯之心，吩咐管家送去了百两银子，让她好好安葬母亲，还联系了一个寺庙，做了一场风光的法事。
作为这个城里才名远播，家境富裕，城里未婚姑娘争着要嫁人的完美男人，何羿之不光貌若潘安，允文允武，还有一颗良善的心。
何羿之没有再喝第四壶茶，他随着王嫦到她落脚的小客栈收拾了下随身行李，将她请进了自己的府中。
何府在长安的西南门，高门大户，门口一对威严的石狮子，早有管家在门前候着。
何羿之对管家说：“王姑娘现在是我请来的剑术师傅。”
管家口称王姑娘，对王嫦很恭敬地行了个礼。收拾了府里一个精致的小院的让她住了下来，还拨了一个叫小怜的小丫鬟去伺候她。
小怜是个伶俐的丫鬟，先带她转了下府里大小的角落，又把府里主要的管事给她普及了下，当然管事的头就是管家。
管家安排地甚是妥帖，给她的院落里建了个小厨房，拨了个厨娘来伺候着。又在后园把一块空地整了整，移了些盆栽放在角落，说是给王姑娘练剑用的。
不知不觉就过了三天，王嫦在这府里，上下对她都很周到尊重，何羿之每天早晚都会来跟她切磋剑术。何公子出招持重，王姑娘身法轻灵，两人常常堪堪打了个平手。
第四天的时候出了点意外，何公子一招“月下折柳”，王姑娘回一招“花前吹箫”，回剑横掠，不想脚下一绊，眼看何公子剑招已到，不由“咿呀”一声叫了出来，却见何公子从容收回攻势，在她身后扶住了她。
剑势已老，却能收力回势，这不是寻常人能做到的，王嫦流落江湖一段时间，虽然这一手剑术是卖艺的路子，但见识却也不低。
过了几日，王嫦看出来了，其实何羿之的剑术远在她之上。那么，何羿之请她在府上住下来，莫非是对她有意思吗？
怀春年纪，飘零孤女，这些幽微的心思成了她夜夜梦里挥之不去的纠结迷情。虽然她样貌美丽，温柔体贴，但这样的出身如何配得起这富贵乡中的英俊公子？
王嫦觉得，自己应该开口问个明白，又觉得万一问得明白了，他拒绝了，不但彻底断了自己的念想，恐怕把栖身之所也一并丢了。
或者薄命怜卿甘做妾？这不可能，连伺候她的小丫鬟小怜都知道，何门家规，男子四十无子方可纳妾。虽然何羿之父母皆已亡故，但何公子事亲至孝，最重规矩，早有流传。
有时王嫦也觉得，这样****相对的日子也不错，虽然何羿之对她始终守之以礼，可是他似乎对她越来越体贴。她不知是不是错觉，觉得管家也对她越发恭敬，俨然拿她作主母看待的意思。
这日的早上，天气很好，早起练过一趟剑后，何羿之竟然没有过来，王嫦觉得很奇怪，昨天的时候他们还约定今天早上一起练剑后，他陪她去附近的大悲寺上香散心。何羿之一向是个言出必践的人，到底是什么缘故呢？
王嫦没有疑惑太久，小丫鬟小怜跑过来给了她答案。
“王姑娘，表小姐来了，她要住下来。公子正在和她说话。”
王嫦觉得小怜看她的眼神有点怜悯。
小丫鬟拿这种眼神看她，令她很不自在，但也可见，她的心思也没瞒得过小怜。
小怜最后还是告诉了王嫦，表小姐长得如何的花容月貌，楚楚可怜。表小姐还是个新寡之身，来投靠表哥。这些全不是重点，重点是，表小姐嫁人前曾与公子两情相悦，只因何公子少年时也有些风流名声，常常流连秦楼楚馆的，爱做些逢场作戏的事。恰好有个权贵觊觎表小姐的美貌，表小姐又对何公子失望，又因权贵以势想逼，终于一对鸳鸯两分开。现在权贵家没落，权贵病死，得以抽身来此。
这种类似戏本子里的故事，如用水袖丝弦细细地演绎，自然很费功夫。可这事实，倘若直白地叙述，不过就是一句话：何羿之来了昔日情投意合，如今又恢复单身的旧情人表妹。
小怜看王嫦脸色逐渐变得苍白，急忙忙扶住她，道：“王姑娘，你且不要着急，你不知道，你来之前，公子很喜欢翠花楼的花语姑娘的，那个花语姑娘，据说表小姐还没嫁时，公子就跟她常有来往的，你看你来之后，公子就很少去翠花楼了。”
王嫦苍白的脸泛起了红潮，眉山微蹙，道：“怎么还有一位花语姑娘很得他的喜爱吗？”
小怜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公子的情史，一向是这府里的谜语。本来以为早早该娶了表小姐，偏偏没有，表小姐那时不知道多恨花语姑娘。后来表小姐嫁了，府上众人都以为公子会替花语姑娘赎身，又没有，然后府里住进来位王姑娘后，现在这情形，公子这心思，哪里是她这个小丫鬟能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