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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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逸十分仔细的瞧着我，神色有些揶揄：“小芫儿，你这是在怪我许久不去瞧你，还是在吃味？”
我脸上一烫，话却没停：“瞧瞧，倒是芫儿的不是了，这后宫几十的妃嫔，都是皇上一人的，瞧谁不瞧谁哪有人敢质疑。”
梓逸呵呵笑出来：“原来芫儿真的是来兴师问罪的。你看，没人寻你的麻烦，你却来寻我的麻烦了。”
我窘起来，连忙将话题转了：“逸哥哥，芫儿真的有事呢，我想安排环佩出宫一阵子，来找逸哥哥商议。”
梓逸听得眉头一挑，我把环佩与聂禾相约之事说与他听，这事其实原先梓逸也是知晓的，听我一提，点头道：“嗯，这个简单，后天四哥迎娶嫡妃，叫她跟着送贺礼的宫人出去即可，回头我再叫常远寻个由头接她进来。”
我点头，“要半个月的光景，对外我便称她病了便是。”
紧接着问：“恒安王娶的可是先皇给指的冯纯萧？”
见梓逸称是，我脑中浮现出了入宫觐见时那个只一面之缘的冯纯萧：“恒安王娶妃，逸哥哥自该大大预备一份贺礼。”
梓逸道：“是啊，至于这后宫前去贺礼之人，芫儿你觉得谁比较合适？”
我愣一下：“逸哥哥，有些事不是芫儿该问的，更不该说。”
梓逸皱眉，叹了口气，有些无奈：“芫儿，若是前阵子你这般说，我定会怪你与我生疏了，如今，我知道你也委屈的紧。上回——”
我扯了他的胳膊，温温的笑：“并不是这般，逸哥哥，咱们亲近，是因为一同玩闹长大，感情自然不比旁人，芫儿今儿个敢贸然过来，也是仗着这层。但是，这宫中毕竟不同，帝王家中无小事，哪一件不是举足轻重，牵涉内外。芫儿居深宫之中，不闻外事，又怎么能随便开口呢。”
我接着道：“至于上回，叫太后怪罪，芫儿始终心中不安。”
梓逸摇头：“你这般说便是叫我无地自容了，母后在我面前一句都没有问，我却也没有去为你辩解，总是觉得对不住你的。”
我有些动容，那日梓逸违了太后的旨意送我回宫，还大肆召医送药，我想过许多种后果，却不曾想太后竟然问都没有问。
我仰起头，轻声道：“也许，太后她心中都是清楚的。”
梓逸低头看我，神情有些惘然：“是，那日议朝上的事，母后说，你是一个帝王，有些事由得你作主，不必问旁人，哀家也不会过问，但正因为你是一个帝王，有些事不可由着性子来，天下不比儿女，不是儿戏。”
我看着梓逸，这些话显然一直萦绕在他心头，触动着他，也困扰着他。帝王，这个曾经对他来说并不可及的身份，降临他身上的时候，真正桎梏了他年轻自由的心。
只可惜这话题太大，我张张嘴，并说不上什么来。
“无论曾经多么亲近，统统成了旁人，”他似乎也没想着我会说什么，只怅然一笑，“连芫儿你，也随着客气起来。”
我怔住，心中突然一揪，有些心疼的拉了他的手，歉然道：“逸哥哥，在你面前的，永远是曾经一起玩闹的芫妹妹。”
顿一顿，带了笑意半真半假：“然后才是那个失宠了的瑜嫔。”
梓逸失笑：“你还当真不依不饶呢，不去看你也是不想你再成为焦点，这后宫啊，简直就是第二个朝堂，没有你在跟前，我也是寂寞的紧。”
说着，梓逸忽然想起了什么：“芫儿，石之江的案子已经翻了，不过也没有谁因此获罪，只是将他宣进京，尚在侯缺。”
我想了想，道：“逸哥哥，我不知道现在前朝是什么情势，或是出了什么事端，这回恒安王大婚是个契机，他是逸哥哥唯一在世的兄长，说的话是有分量的。”
他点头：“照例该是贵嫔前去贺礼，毕竟是宫中唯一的主位。”
我摇摇头：“芫儿觉得，静婕妤更合适。”
“哦？”梓逸眼睛一亮，“我也有此想法。”
我面色一顿，挑眉看他：“看来真的是很可心啊。”
梓逸用手指戳了下我的额头，“你还闹！”
我嬉笑：“不然逸哥哥这些个妃嫔中，中意哪一个？”
他唇边一弯：“除了你，都很中意。”
我听了垮下脸：“可不是！个个都是大美人，才貌双全。”
他斜着眼睛瞧了我一眼：“得了吧，难消美人恩啊，看不出有几个真心的，她们嫁的是皇家这个身份，不是我，任谁做皇帝，都是一般的。”
我心里一动，原来梓逸已发现了这一层，还是笑道：“逸哥哥，待与她们日夜相伴久了，总是有些感情的。”
不想他却摇头：“这后宫里人人都与前朝脱不得干系，外官之女倒还好些，那些个京城大员家的，个个心思深的了得，还哪里谈得什么感情，越是这般，就越发想念潇玥。”
“自古后宫便是这般，原先有个宫里的老嬷嬷给芫儿叙讲了很多，没有感情还在其次，更加惨烈的也都有呢！”停一下，我问：“册封贵嫔可也是碍着前朝的关系？”
梓逸点头：“前些日子，陈将军领头办了几件不错的差事，加上之前的拥立之功也并未加封，朝堂上他的众多亲信便开始为他邀赏，不断有封爵封地，甚至立后的折子递上来。”
我沉吟：“丞相那边没有反对么？”
“他们自然是反对的，只是碍着拥立的事，也不敢驳得太明显。我这边虽然有宋浩然他们几个，却根基尚浅，说不上什么话，”他神色间略显疲惫，“如此拖着也不是办法，母后便提议给陈家封个主位，稍作安抚。”
我点点头：“太后的法子很好啊，主位算不得什么大恩典，但封的是唯一的主位，还帮着太后打理后宫，目前看来也算是莫大的重视了。”
梓逸轻皱了眉：“是，只是这样一来，一时半刻便不能封第二个贵嫔了，我本是想早些立你上来，好帮着潇玥打点一二。”
我安抚他：“离明年选秀还早，不急的。”
“怎么不急，现下将军开始处处压制着丞相，许多文官事宜他也要插手一二，四哥为着避嫌，也不便帮丞相说什么，”梓逸神色凝重，“丞相虽也不见得精忠，但要是真被陈家独大，就不好办了。”
我帮着梓逸分析：“所以才更该派婕妤去为恒安王大婚贺礼，既亲厚了兄弟，也扶植了丞相，丞相自会感念。这个时候，制衡朝堂才是权宜。”
“是，我时常把婕妤留在身边也是为着铺垫，让这后宫也平衡一些。另外还有一层，”梓逸瞧瞧我，笑道，“婕妤性子冷淡，很安静，不像她们，媚言吵闹。”
我一呆，随即扑哧一下笑出来：“真是君心冷漠，人家绞尽脑汁取悦于你，却被你说成媚言吵闹，真是伤透心，以后芫儿也要识趣些，不该开口的时候便学婕妤，变成一座冰雕立在一旁。”
他闻言朗声笑起来，这时只听常远在外头道：“皇上，奴才有要事禀告！”
得了允，常远一脸喜色的进来，看了我时又显得有些尴尬，欲言又止。
梓逸问：“什么事？”
常远一躬身：“回皇上，是……后宫的事。”
梓逸有些不耐：“既是后宫的事，有话就说，芫儿你又不是不认得！”
我站得靠近门口，探头瞧见殿门外还候着两位太医，心下已猜了个大概，暗叹一句，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转过身对梓逸笑笑：“皇上，恐怕是喜事呢。”
梓逸一愣，一时不明所以，又看向常远，常远见我如常，赶紧回道：“启禀皇上，什华宫的庆良媛被太医诊出已有了身孕了。”
梓逸十分仔细的瞧着我，神色有些揶揄：“小芫儿，你这是在怪我许久不去瞧你，还是在吃味？”
我脸上一烫，话却没停：“瞧瞧，倒是芫儿的不是了，这后宫几十的妃嫔，都是皇上一人的，瞧谁不瞧谁哪有人敢质疑。”
梓逸呵呵笑出来：“原来芫儿真的是来兴师问罪的。你看，没人寻你的麻烦，你却来寻我的麻烦了。”
我窘起来，连忙将话题转了：“逸哥哥，芫儿真的有事呢，我想安排环佩出宫一阵子，来找逸哥哥商议。”
梓逸听得眉头一挑，我把环佩与聂禾相约之事说与他听，这事其实原先梓逸也是知晓的，听我一提，点头道：“嗯，这个简单，后天四哥迎娶嫡妃，叫她跟着送贺礼的宫人出去即可，回头我再叫常远寻个由头接她进来。”
我点头，“要半个月的光景，对外我便称她病了便是。”
紧接着问：“恒安王娶的可是先皇给指的冯纯萧？”
见梓逸称是，我脑中浮现出了入宫觐见时那个只一面之缘的冯纯萧：“恒安王娶妃，逸哥哥自该大大预备一份贺礼。”
梓逸道：“是啊，至于这后宫前去贺礼之人，芫儿你觉得谁比较合适？”
我愣一下：“逸哥哥，有些事不是芫儿该问的，更不该说。”
梓逸皱眉，叹了口气，有些无奈：“芫儿，若是前阵子你这般说，我定会怪你与我生疏了，如今，我知道你也委屈的紧。上回——”
我扯了他的胳膊，温温的笑：“并不是这般，逸哥哥，咱们亲近，是因为一同玩闹长大，感情自然不比旁人，芫儿今儿个敢贸然过来，也是仗着这层。但是，这宫中毕竟不同，帝王家中无小事，哪一件不是举足轻重，牵涉内外。芫儿居深宫之中，不闻外事，又怎么能随便开口呢。”
我接着道：“至于上回，叫太后怪罪，芫儿始终心中不安。”
梓逸摇头：“你这般说便是叫我无地自容了，母后在我面前一句都没有问，我却也没有去为你辩解，总是觉得对不住你的。”
我有些动容，那日梓逸违了太后的旨意送我回宫，还大肆召医送药，我想过许多种后果，却不曾想太后竟然问都没有问。
我仰起头，轻声道：“也许，太后她心中都是清楚的。”
梓逸低头看我，神情有些惘然：“是，那日议朝上的事，母后说，你是一个帝王，有些事由得你作主，不必问旁人，哀家也不会过问，但正因为你是一个帝王，有些事不可由着性子来，天下不比儿女，不是儿戏。”
我看着梓逸，这些话显然一直萦绕在他心头，触动着他，也困扰着他。帝王，这个曾经对他来说并不可及的身份，降临他身上的时候，真正桎梏了他年轻自由的心。
只可惜这话题太大，我张张嘴，并说不上什么来。
“无论曾经多么亲近，统统成了旁人，”他似乎也没想着我会说什么，只怅然一笑，“连芫儿你，也随着客气起来。”
我怔住，心中突然一揪，有些心疼的拉了他的手，歉然道：“逸哥哥，在你面前的，永远是曾经一起玩闹的芫妹妹。”
顿一顿，带了笑意半真半假：“然后才是那个失宠了的瑜嫔。”
梓逸失笑：“你还当真不依不饶呢，不去看你也是不想你再成为焦点，这后宫啊，简直就是第二个朝堂，没有你在跟前，我也是寂寞的紧。”
说着，梓逸忽然想起了什么：“芫儿，石之江的案子已经翻了，不过也没有谁因此获罪，只是将他宣进京，尚在侯缺。”
我想了想，道：“逸哥哥，我不知道现在前朝是什么情势，或是出了什么事端，这回恒安王大婚是个契机，他是逸哥哥唯一在世的兄长，说的话是有分量的。”
他点头：“照例该是贵嫔前去贺礼，毕竟是宫中唯一的主位。”
我摇摇头：“芫儿觉得，静婕妤更合适。”
“哦？”梓逸眼睛一亮，“我也有此想法。”
我面色一顿，挑眉看他：“看来真的是很可心啊。”
梓逸用手指戳了下我的额头，“你还闹！”
我嬉笑：“不然逸哥哥这些个妃嫔中，中意哪一个？”
他唇边一弯：“除了你，都很中意。”
我听了垮下脸：“可不是！个个都是大美人，才貌双全。”
他斜着眼睛瞧了我一眼：“得了吧，难消美人恩啊，看不出有几个真心的，她们嫁的是皇家这个身份，不是我，任谁做皇帝，都是一般的。”
我心里一动，原来梓逸已发现了这一层，还是笑道：“逸哥哥，待与她们日夜相伴久了，总是有些感情的。”
不想他却摇头：“这后宫里人人都与前朝脱不得干系，外官之女倒还好些，那些个京城大员家的，个个心思深的了得，还哪里谈得什么感情，越是这般，就越发想念潇玥。”
“自古后宫便是这般，原先有个宫里的老嬷嬷给芫儿叙讲了很多，没有感情还在其次，更加惨烈的也都有呢！”停一下，我问：“册封贵嫔可也是碍着前朝的关系？”
梓逸点头：“前些日子，陈将军领头办了几件不错的差事，加上之前的拥立之功也并未加封，朝堂上他的众多亲信便开始为他邀赏，不断有封爵封地，甚至立后的折子递上来。”
我沉吟：“丞相那边没有反对么？”
“他们自然是反对的，只是碍着拥立的事，也不敢驳得太明显。我这边虽然有宋浩然他们几个，却根基尚浅，说不上什么话，”他神色间略显疲惫，“如此拖着也不是办法，母后便提议给陈家封个主位，稍作安抚。”
我点点头：“太后的法子很好啊，主位算不得什么大恩典，但封的是唯一的主位，还帮着太后打理后宫，目前看来也算是莫大的重视了。”
梓逸轻皱了眉：“是，只是这样一来，一时半刻便不能封第二个贵嫔了，我本是想早些立你上来，好帮着潇玥打点一二。”
我安抚他：“离明年选秀还早，不急的。”
“怎么不急，现下将军开始处处压制着丞相，许多文官事宜他也要插手一二，四哥为着避嫌，也不便帮丞相说什么，”梓逸神色凝重，“丞相虽也不见得精忠，但要是真被陈家独大，就不好办了。”
我帮着梓逸分析：“所以才更该派婕妤去为恒安王大婚贺礼，既亲厚了兄弟，也扶植了丞相，丞相自会感念。这个时候，制衡朝堂才是权宜。”
“是，我时常把婕妤留在身边也是为着铺垫，让这后宫也平衡一些。另外还有一层，”梓逸瞧瞧我，笑道，“婕妤性子冷淡，很安静，不像她们，媚言吵闹。”
我一呆，随即扑哧一下笑出来：“真是君心冷漠，人家绞尽脑汁取悦于你，却被你说成媚言吵闹，真是伤透心，以后芫儿也要识趣些，不该开口的时候便学婕妤，变成一座冰雕立在一旁。”
他闻言朗声笑起来，这时只听常远在外头道：“皇上，奴才有要事禀告！”
得了允，常远一脸喜色的进来，看了我时又显得有些尴尬，欲言又止。
梓逸问：“什么事？”
常远一躬身：“回皇上，是……后宫的事。”
梓逸有些不耐：“既是后宫的事，有话就说，芫儿你又不是不认得！”
我站得靠近门口，探头瞧见殿门外还候着两位太医，心下已猜了个大概，暗叹一句，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转过身对梓逸笑笑：“皇上，恐怕是喜事呢。”
梓逸一愣，一时不明所以，又看向常远，常远见我如常，赶紧回道：“启禀皇上，什华宫的庆良媛被太医诊出已有了身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