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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太平道

作者:一叶孤城雪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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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始作俑者浑然不知,状似疯魔,人剑锋锐谁人可挡?削山山断,斩水水折。幸而当初刘秀授官,坚辞未受,倒是择了秦岭偏远之地隐居,不然这片刻之间,又会造下多少杀孽?便即如此,百里方圆已然禽亡兽绝,再无活物!

    黄雀早见势不妙,忙一把拎了还想做做思想工作,谈谈人生观、价值观来开导主上的欧达子,几个扑楞,却逃去百数十里。回眼望时,芒魂皆冒,却见岭西,北缘已断!(地质学称之为西秦岭北缘断裂带)欧达子摸摸脖子,朝黄雀深施一礼,道:“多谢黄老爷救命之恩。”

    黄雀喘口气道:“欧老哥,这地方呆不得,咱还是去五行山,主上分身待下仁厚,平易近人,关健是不发疯!更不会没事拿了剑乱斩,刚才若俺再迟一步,这会儿收尸都没地找碎肉的。”

    欧达子心有戚戚,却还迟疑:“那这位主儿没人侍候,要是怪罪下来——”

    黄雀撇撇嘴道:“谁侍候谁死!反正两边都是同一位,便死也得找个舒坦的地方,你想凌迟,也是口味,俺却少陪。”说罢就要抖身跑路。

    欧达子慌忙扯住,道:“一路一路,这地方真真不敢呆。死是小事,俺家手艺却是不能失了传承。”黄雀鄙视,怕死又不是丑事,找什么理由?身形一展,化成个丈许巨雀,又拎了欧达子,径往西北飞去。

    本尊神魂有碍,清空清玄立时知晓,只是那疯魔劲头如脱僵野马,竟有延展之势,只好先行自保,并力阻之,待其势弱,方才压制过来,虽不能立还清明,但也可稍解智碍,暂且止住癫狂。

    清空便就于识海中嚷嚷:“这是闹哪样?说疯就疯,神仙也禁不起折腾的!”

    清玄却道:“不疯魔不成活,大道三千,虽说条条能通彼岸,但天道之下,仅余一路可走。仙家佛界找了亿年,未得其踪,或许以癫狂之眼,竟能察觉端倪,也未可知?”

    清空摇头连叹:“先前胡闯金人阵,害某等神识共伤,现下又误入疯魔境,竟是欲与某等同狂,这般找法,能不能通达大道某不清楚,只怕端倪未现,你我早就魂消魄散,不复存矣。”顿了顿又道:“如今本尊这番模样,深陷紫府不得破障,却由谁来照管?”

    清玄略一转念,便道:“你护肉身,我定神识,此障若破,大道可期!难的是本尊,走得出来还罢,走不出来,只好做个万年白痴,行尸走肉。”清空应了,先将人剑收入乾坤袋中藏好,天庭正找破门元凶,还需低调为妙。自已仍化血痣,居于眉心。

    从此三秦大地,或闹市、或远村、或深山、或野林,时常出现个呆傻二楞,不知名姓,难问其乡。长相也不丑,生得倒是白,一点殷红痣,双目无神采。整日价东游西荡,倏忽在南,倏忽而北。有好心人予他食便吃,与他水便饮;也有游侠儿聚众取笑,拿他作乐。却有一奇:无论你唾他、喷他,以污水泼他,竟然点尘不染,滴水不沾!

    且还生而不老,十年如斯,百年亦如斯。人皆异之,便有谣传说他是仙,曾赋诗曰:

    市内有痴客,青衫落拓巾。眉间红尘驻,眼底笑世人。

    风来袂未动,雨骤衣不泠。行走无二话,动静未具名。

    微尘难惊动,想是谪仙君。予他黄河水,予他南山杏。

    不求黄金屋,不问倾世情。唯盼垂怜意,俯首授长生。

    广而传之,却是引来一人,姓张名角,本是个游方道士,苦于朝庭腐朽,民不聊生,便想做出番大事业来,惜无名号,难聚英豪。天幸就出了个二楞神仙,便于闹市纳头拜倒,痛哭流涕,只说弟子不孝,走散了恩师,这百余年找得弟子好苦。若不是昨日在东海龙宫(之畐)问老龙王敖广,怕是还不得师尊行踪哩!

    当街就只一片抽凉气之声,东海秦川,莫不隔着几千里路程?这野道昨日在彼,还敢(之畐)问老龙王叫敖什么的,今天就来了此处,真真是仙家神通,原来竟是这二楞子的徒弟。就有闲汉子吹嘘:“瞧俺这双神眼!几十年前就看出白脸二楞必是神仙,你们还不信。难道俺还能走眼?!”

    自然也有醒事的,就问:“这野道如你我一般,也是两只肩膀一颗脑袋,既非豹头,更无环眼,胡茬糟乱,也不见仙风,也没有道骨,怎生就能下去东海,威(之畐)龙王?还有这二楞,糊里糊途的,哪象个神仙的样子?”

    张角等这话多时矣,闻言厉叱一声,打出道纸符,迎风化成个巨掌,照定那人面上就抽,噼噼啪啪好不渗人。那人吃痛不过,双膝一软,五体投体,口中似含了个椰枣,连求饶命。张角招手,巨掌立散,哼道:“道家本意不嗔,若你来骂我、讽我,我自当清风拂面,不予计较。偏你千不该、万不该,说我恩师,你莫生怨,我抽你原是救你!”

    众人不信,若是这样,不妨找我来天天救你。

    张角长叹:“旬日前太上老君跟我说:人间尽是些肉眼凡胎之辈,难得福报,活该受苦。我本不信,方今才知此言不谬!”心道龙王镇不住,我把老子搬出来,尝言道,老子天下第一。还压不了你们这帮泥杆子?

    果然这街上顿时一滞,好半晌才有人小心翼翼问道:“道长本事,俺们方才也都见了,定是神仙法术无疑。只万万想不通,这抽人如何却成了救人?”

    张角瞄他一眼,哥们这托顶得好,回头少不了你的好处,口中说道:“我家师尊,不是凡人,原本天庭真仙,师从开天辟地以来头一名天帝,东皇太一!只因新帝上位,罢黜旧臣,家师不忿,仗义相争,却被贬下界来,去了南华山,号为南华仙人。”

    “只是顶撞天帝,该受五百年痴傻之厄,故而成了这般模样,世间俗物又怎生得知?!但凡笑过、讥过、骂过家师的,必遭现世祸,难逃此生灾!方才我若不出手,将祸弥祸,以灾消灾,你看他能不能活过明天?!”

    街中立肃,片刻间跪倒一片,只是苦求,或说某年某月自己不小心泼过仙人一瓢水;或说自己少年时不懂事,拿石子砸仙人屁股,总却砸不中,诸如此类。

    张角扫眼瞧瞧,竟有九成跪的,九成好啊,人少了还起什么事?因就说道:“我有神符,可化雨消灾;只是你等罪孽实深,难以全弥,如之奈何!”

    有人急了,叫道:“你还化出巴掌来抽我便是,如何弥不全?”

    张角沉吟,道:“抽人也是做业,你受了巴掌消罪孽,却害我来受天谴,不干,不干!”

    就有哭声传来,找抽都不给面子,明儿怕是难逃一死,也罢,趁着天时早,先去棺材铺抢副,啊不,抢三副寿材来,看这街口上下,没一个能活的,若是去晚了,就只剩草席子裹尸的命!

    却见野道忽然拜在二楞子神仙面前,说道:“师尊容禀:非是弟子忤逆不尊,实乃悲悯此间凡人,虽有罪孽,然不教而诛,难称贤良,弟子斗胆,立太平一道,纳有罪之人教之,日日诵读《太平经》,时时心念《清领咒》,或可消弥恶业,重得福报,若根骨上佳,更能觅见仙道,百数十年后,怕不再为我道得一神仙子弟?”

    这是要开馆!还等甚?后头的只好抢棺材,前面的竟可问仙道,不争岂不是傻?只见蹦的、爬的、踩的、穿的,团团围将过来,活生生淹了街心,抱定野道就要入伙。前面的不让,后头的要挤,乱糟糟搅麻也似。

    张角摇摇头,这般模样,如何干得大事?饥不择食,凑合着用吧。即甩灵符,当街雨下,众人俱都停住望天,却见一轮红日当空,半点云朵也无,哪处落来的雨?只听有个声音如钟,喝道:“吾道太平,代天宣化,普救世人,若萌异心,必获恶报。入我门者,望空三拜,吾号何名?大贤良师!”

    众人大愕,明明刚才还在人堆中的仙、道两个,这时竟然已到了街边酒楼,临窗发语,再看手中所抱,原是张黄纸片儿,作了替身用的。这还不是神仙,谁还敢称作神仙?俱都不疑,望空三拜,连呼:“见过南华仙人,见过大贤良师!”

    张角大悦,捡选老成识字之人十数,立为一方渠帅,授“太平天书”三卷,就此传播教义,吸纳门徒。鼓吹“今行逢千斤之金,万双之璧,不若得明师乎?”,“学而不得明师,知何从得发乎?”“治国欲乐,安之不得,大贤事之,何以得一旦而理乎?”“众星亿亿不若一日之明也。柱天群蚑行之言不若国一贤良也!”(引自《太平经》卷十九)又以符法诊治病患,名曰:“吞符”、“吞精”,因有道术在身,竟然屡治屡愈,一时名声雀起。张角趁机指使门徒宣扬太平要术:“请问重复之字何所主,主导正导正开神为思之也......精者吞之谓之神也。……以丹为字,以上第一次下行,将告人必使沐浴端精,北面西面南面东面告之,使其严以善,酒如清水,己饮随思,其字终古以为事身。……或见其字随病所,居而思之,名为还精养形。”所谓字,即为符也。

    民风淳朴,或称愚昧,不说南华仙人的金字招牌,只说大贤良师施符救命时,持的那九节金杖便能耀花了人的眼去!怕不有百十来斤重,拎在手中跟鸡毛也似,成了张角独门标记。不过十年积蓄,太平道已遍布青、徐、幽、荆、扬、兖、冀、豫八个州连结郡国,隐有蛟虬之气汇聚,黄巾之乱,起于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