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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白尔,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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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此刻的她醒着,必定会惊讶不已,她的身体漂浮在半空之中,如同女神降临人世,紫色的光束打在她的身上,神圣无比。好似整个空间的气体都诚服于她,亦可以说,是那些被蛇精吞噬的鬼魂们,诚服于她。

    突然间,朱可柔皱了下眉,胸口感觉到一阵的不适,剧烈地咳嗽了几声,眼睛渐渐地睁开了。但是在她睁眼的那一瞬间,所有事物都归还原状,紫月迸射出的光芒瞬间消失,空间里的黑白二气如同一开始那般,和谐相处。

    睡眼惺忪地瞧着自己所处的地方,朱可柔缓了好久,才想起自己被蛇精关起来了,叹了口气,无奈地自言自语道,“该怎么出去呢?现在魂穴也被击碎了,那把小刀也不见了,我是不是没有机会再出去见白尔了?跟那个臭男人的仇,还没有去报呢!”

    “嗡嗡!嗡嗡!”正在朱可柔哀叹时,她的身旁响起了兵器相撞的生硬。

    朱可柔转头一看,惊喜地发现,小刀正飘在她的肩头,轻轻地颤动着,似乎是想向朱可柔说明他还在她身边。

    朱可柔开心地将小刀拿回到手中,兴奋地对小刀说着,“小刀啊,你跑哪儿去了,没你在,我都不安心!”

    “嗡嗡。”小刀在朱可柔的手心里颤动了几下,好像在回答朱可柔。

    这小刀难道通灵了?朱可柔这一刻才发现了事情的诡异,这小刀自己能够飘在空中,还能发出嗡嗡的声音,似乎还能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嗡嗡,嗡嗡。”小刀不停得发出声响,碰撞着朱可柔的手。

    “怎么了?”朱可柔摊开手心,疑惑地望着小刀,只见小刀自己一点点立了一起,刀锋对准朱可柔的手指,没有一丝犹豫地划破了朱可柔的指腹。

    鲜红的血液一点点融入小刀,朱可柔讶异地收回自己的手,将小刀扔到地上。然而,再瞧一眼手指,竟发现没有留下一点伤口,连血迹都没有。

    “嗡嗡!”小刀再次飞身到朱可柔的身旁,似乎讨好朱可柔一般,一直用刀背在朱可柔身上蹭。

    秀眉蹙起,朱可柔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难道小刀跟白尔一样吸血认主了?

    这一念头刚起,小刀便在朱可柔的眼前弯腰点头,刀锋好似柔软的腰身,一点点弯下,“嗡嗡!”

    朱可柔心中有一丝兴奋,转而怀疑到,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幸运,先是白尔,再来是小刀,这些通灵的物件都朝着自己来,这真的是好事吗?

    朱可柔愣了一会儿,抓紧身旁的小刀,不管是好是坏,他们愿意跟着自己,都是自己的幸运。

    想起自己还处在这个密闭空间里,朱可柔皱了皱眉,深深吐了一口气,心里起了一个念头。

    这个空间里的气体都不是平常玩意儿,若自己能将它们转化,说不定就能逃出去了!

    如此想着,朱可柔便真的开始这么做了,盘腿而坐,将小刀放在自己的怀中,双手平放在腿上,闭上眼眸,均匀的吸纳吐气。

    心无旁骛,只是一心想着要将空间里的气体转化,这一刻她已然忘记自己魂穴破碎的事情。

    但奇怪的是,朱可柔的体内有一处在慢慢地修复,许多紫色的碎片向着下腹聚拢,同时有丝丝黑色与白色相融合的气体往那里游走。

    朱可柔一闭眼便是三天,在这三天里,白尔与灵澈都守在旋窝镜前,亲眼见证着阴阳瓶的变化,每一天每一刻他们都处于惊讶之中。但是蛇精却悠然自在地在房内修炼,在她看来,朱可柔必定已经只剩下几缕残魂。

    当朱可柔睁眼之时,整个空间已完全不同,原本在空中游走的黑色气体完全消失不见了,白色的气体充斥着,空间里散发着一种光明的感觉。

    朱可柔迷茫地仰望着,感到万分的陌生,这里真的还是自己所待的那个空间吗?心中充满巨大的疑惑,怎么自己只是睡了一觉的时间,就变得这么不同了?

    “嗡嗡!”在朱可柔睁眼的那一瞬间,小刀便飞到朱可柔的眼前,不停地摇晃着,急着让朱可柔注意到它。

    朱可柔瞧着小刀,莞尔一笑,再次闭眼深呼一口气,她能感觉到自己体内满满的能量,等着她去激发。

    细细地感受着空气的流动,朱可柔猛地一睁眼,视线停留在东南方向,兴奋地喊了一声,“是那里!”

    朱可柔双脚点地,飞速跑向那个角落,下意识地变化着手上的动作,一个印诀一点点地显现,朱可柔来不及思考这是什么,猛地一掷,印诀疾速落在东南方向的空中。

    “嘭!”一声巨响,四处散落着紫色的光点,一个巨大的洞口出现在空中,朱可柔的嘴角扯起一丝笑容,漫步走出这个空间。

    那声巨响出现的瞬间,蛇精从床上一下惊醒,紧张地去打开柜子,她不停地告诉自己,什么都不会发生的,绝对不可能的!

    然而,在她打开柜子的那一刻,一阵剧烈的紫光散发。

    然而,在她打开柜子的那一刻,一阵剧烈的紫光散发,蛇精的绿豆眼猛然撑大,“啊!”

    随着一道印诀的落下,紫光乍现,蛇精被印诀打出五六米远,狠狠地撞到墙上,又反弹到地上。随着狠烈的撞击,蛇精脸上的蛇形疤痕更加明显,而朱可柔一步步从柜中走出,身后好似有万道光芒涌现,使得蛇精都有些惧怕。

    “你,怎么可能!”蛇精的话语有些颤抖,心中已然有些畏惧,然而那张魅惑的脸上还是肆意的笑容。

    “蛇精姐姐,这个是什么东西吖?”朱可柔舔了下自己那性感的嘴唇,手中摇晃着一个透明的瓶子,笑着问道。

    “这!我的阴阳瓶!”蛇精瞧见朱可柔手中的物件,什么都未想,立马激动地冲上前,欲抢回阴阳瓶。

    朱可柔冷笑一声,瞬间从原来的位置转移,躲过蛇精的动作,眯着眼,阴冷地说道,“蛇精,原本我是不会杀害你的,但是你一而再再而三地为难我,而且你吞噬了那么多的魂魄,我绝对不会再犹豫了!”

    “呵,小丫头,凭你就想让我消失?会不会自大了点,就算你抢了我的阴阳瓶又如何,我在这世上活了几百年,连这点宝贝都丢不起吗!”

    蛇精故作镇定地回道,手心捏紧,心中已是愤恨不已,这阴阳瓶是她好不容易得来的,为了滋养这阴阳瓶,她还耗费了不少的魂魄,却偏偏被朱可柔抢了去。

    越想越气,蛇精蛇尾重重一摆,空中无端地生起一阵阴风,在那阴风中,好似夹杂许多冤魂的嚎叫声。

    朱可柔凝神观望,紧握小刀,右耳微动,紫色的耳钉闪耀着丝丝光芒,忽的,朱可柔举起手中小刀,狠狠地刺向前方,一道虚影随风消逝。

    紧接着,朱可柔的面前出现了越来越多的鬼魂,那空洞的眼神中缠绵着无尽的怨念。无数双黑漆漆的手,朝着朱可柔而来,朱可柔只得纵身而起,挥舞着手中的小刀,银光频频湛现,衣袂飘拂间,鬼魂如同灰尘一般,落在地面。

    然而,不管朱可柔破灭多少魂魄,就会有更多的魂魄从四面八方而来,朱可柔心下一动,唯有将蛇精消灭,这些魂魄才会消失。

    紧握的小刀,指向蛇精,那张魅惑的脸蛋正在不远处瞧着自己,似乎断定朱可柔不能够从百魂阵中逃脱,蛇精十分淡然地处在原地。

    然而,只是一瞬的时间,一道白色的影子从她的眼前闪现,只见朱可柔持着小刀,指向蛇精的心口,定形诀早已抛出,紫光落在蛇精的那巨尾之上,使得蛇精不能再利用蛇尾作怪。

    “你!”蛇精愤怒地一瞥,那白皙嫩滑的手臂上,出现了一柄奇异的权杖,权杖之上,一双绿幽幽的眼眸紧盯着朱可柔。

    蛇精奋力挥动权杖,将朱可柔的小刀挡开,一道黑色的雾气从权杖中露出,难闻的气味在空气中弥漫。

    朱可柔嗅了一下,运气封住了自己的感官,将那气体阻挡在外,她没想到蛇精竟然还会使用毒气。

    在朱可柔运气之时,蛇精权杖之上,忽的生出一柄利剑,在黑夜之中闪现着幽幽的光芒,本该被冻结的蛇尾,竟再次猛烈甩动!

    “受死吧!”蛇精怒喝一声,那妖媚的声音刚落下,只见蛇精甩动手中权杖,权杖上绿色的光点,顺着权杖甩动的路线,咻地钻了出去。

    那哪是什么光点,那是一条绿色的小蛇啊猩红的蛇信子,朝着朱可柔卷动,只差一厘米的距离,朱可柔猛地向后退去!

    那阵毒气依旧徘徊在朱可柔的周身,蛇精丝毫没有收回的念头,而这绿色小蛇,更是了解她的心思。蛇精根本就不动,只是用意念控制着绿色小蛇的行动,使得朱可柔的动作受限制。

    朱可柔那乌黑的眼珠转动,奋力用小刀与那绿色小蛇搏斗,而暗中,早幻化出一个紫色的泛着流光的印诀,趁着一个空荡,朱可柔将印诀抛向蛇精。

    原本在一旁看好戏的蛇精,意识忽的被打断,绿色小蛇停在原地不懂,蛇精疾速后退欲避开印诀,却已来不及,硬生生地受了一击。

    “噗!”一股散发着浓重臭味的黑气从蛇精口中喷涌而出,蛇精紧张地捂住胸口,难以置信地望向朱可柔。

    怎么可能!

    只见蛇精脸上的蛇形疤痕一点点蜕下,露出了女子原本的面容,而蛇精的表情却显得狰狞无比,手上的权杖已是她最后的保障。

    “魂裂!”随着蛇精的口诀落下,阴风四起,树叶被吹的“簌簌”响。

    “噗!”蛇精口中再次喷出了无数的黑气,脸色煞白,而那张妖娆的脸蛋上,那个挂着泪珠的小女孩再次显现,蛇精深吸一口气,迅速运转身上的魂力。

    在蛇精受伤的同时,朱可柔只觉得自己脖子上一凉,好像有什么东西碰了自己一下。疑惑地用手向自己的脖颈摸去,冰冰凉凉的,细细体味下,竟是,骨头!

    在第一时间,朱可柔转过身去,身体猛地一震,她眼前的,不再是那小小的竹屋,而是一个乱葬岗。一幅幅枯骨一点点地摆动,蹭的“咯咯”直响,无数只手骨从地面蹿了上来,尔后,一点点地,腾出了整个身子。

    一阵风来,灰尘漫天,待朱可柔看清之时,眼前已经站了几十排的枯骨,那空洞的眼睛中散发着幽光。

    不待朱可柔反应过来,一只“手”疾速朝着她的心口而去,利爪游刃而生,朱可柔手上小刀猛地一削,骨节断了,一小段手指“咯噔”一声落在地上。

    然而这却只是一个开始,那枯骨根本感受不到任何的痛楚,但空洞的眼眸中透出一股怨气。那枯骨之后,万千枯骨同时动了起来。

    一瞬间,空间里只剩下骨节摩擦的“咯吱咯吱”声,朱可柔手持一柄小刀,凌厉的刀光在这片乱葬岗里频频闪现,而手上不断地凝结印诀,额上渗出了一层冷汗,一幅幅地枯骨被打到在地,却又立马站了起来。

    体内的好不容易恢复的魂穴,已经开始接近于空虚状态,已经很难为朱可柔提供魂力了。朱可柔自然也感受到自己的身体状况,眼神一凌,最后一击,若然不行,那便听天由命吧!

    朱可柔收起手上的小刀,微微一笑,闭上眼眸,淡然地站在原地,身上泛起了一层白色的光晕,好看的手指好似含苞待放的花骨朵,随着春天的到来,一点点地绽放。

    紫色的小光点一点点聚拢,朱可柔额上的冷汗已经越来越多,脸上也已找不到一丝红润。然而,朱可柔手上的动作依旧继续,身旁已经围了无数的枯骨,对着朱可柔的身体,狠狠地抓去。

    朱可柔忍住痛楚,依旧在幻化印诀,这是她在阴阳瓶中领悟的新招式。

    “吼!”一副枯骨那锋利的爪牙刺透了朱可柔的手臂,血如同那鲜红的玫瑰,一点点绽放光彩。

    与此同时,朱可柔猛地睁开眼,一道流光从眼前划过,衣角轻飘,“梦魂印,去!”

    去字刚落,一个紫色的巨网笼罩着所有的枯骨,从他们的头顶疾速盖下,朱可柔抽出小刀,狠狠地砍向刚才那副枯骨,瞬间,那枯骨已成一丝灰烬,而朱可柔的身影已退出十米远,那里,蛇精正在修复元神。

    就是朱可柔刚才那一击,击中了蛇精的心脏,也就是元神所在之处,同时,那里还包裹着一个鲜活的灵魂。

    为了不让灵魂的逃脱,蛇精第一时间护住自己的心脉,使出魂力,拖住朱可柔。只是她没有想到,只是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朱可柔已经逃脱,而且一步步地靠近她。

    在那紫网落下后,远处的枯骨不知犯了什么毛病,空洞的眼中再也看不到朱可柔,反而两两掐架,狠厉地戳穿对方的胸口,一根根肋骨瘫倒在地。

    “蛇精,你还好吗?”朱可柔瞧着极力维护自己心脉的蛇精,嘴角扯起一抹冷笑。

    “你!你又逃了。”蛇精那绿豆眼一闭,最后的语气似乎带着些许的认命,然而眼眸睁开那一瞬间,权杖再次对准朱可柔,那绿色幽光再次泛起。

    朱可柔再不废话,这一刻她不会再有丝毫犹豫,手上刀光闪现,直击蛇精的心口,脸色越来越苍白,额头上的冷汗密集非常,朱可柔手上的动作却未有丝毫的减慢。

    蛇精自然也不示弱,拖着受伤的身躯,蛇尾剧烈震动,狠狠敲击着地面,一丝裂缝从朱可柔脚底应运而生。

    朱可柔眼尖地发现不对劲,身影咻地一下,已然退去,手中最后的定形诀慢慢显现,只要这印诀能够击中蛇精,朱可柔有把握灭了她。

    也就在这时,蛇精体内猛地一震,心口处出现了一丝裂缝,蛇精焦急地捂住心口,望了一眼对面的朱可柔,竟是转身便逃。

    朱可柔没有想明白蛇精是怎么了,难道她不是该跟自己一样,准备拼死一击吗?不管如何,朱可柔已不会再放过蛇精,只有灭了她,自己才能从这个鬼地方逃出去。

    看着蛇精逃离的背影,朱可柔什么都不管,身形一动,紧紧跟着蛇精,手上的印诀时刻准备着。

    当朱可柔抓住时机,抛出印诀之时,蛇精的背上再次出现那小女孩的脸。

    如雨滴一般的泪珠,划过蛇精的背脊,那圆滚滚的眼眸一直盯着朱可柔,其中透露着无尽的哀求与恐慌。

    朱可柔只觉得心头一痛,脚下的步伐更快,那小女孩的眼神让她没来由的心疼,只想将她从蛇精的体内解脱出来。

    霎那间,朱可柔的手中涌现大片光芒,即便体内的魂力已经透支,朱可柔还是坚持着,梦魂印再次浮现在朱可柔的手心。

    此刻的蛇精心中一慌,她并不知道刚才小女孩出现在她的背后,若是知道,她绝对会第一时间将她抹杀。

    蛇精猛地回头,却为时已晚,朱可柔手中的梦魂印已然凝结,一层层的紫光如同花瓣,包裹着中间的一点圆润,朱可柔心下一狠,手中带着流光的梦魂印呈现抛物线的形状,咻地砸在蛇精身上。

    “噗!”蛇精再次喷出一口黑气,朱可柔已经知道,这黑气就是蛇精体内的魂气,鬼魂已经没了鲜血,往往靠着自己的魂魄与阴气支撑。

    而蛇精在刚才的那段时间内,已经失气过多,此刻紧紧捂住自己的胸口,眼中一片赤红。

    绝对不可以,不可以让那个女人和她的孩子出来,她们要和她一起,就算是灭亡,也要让她们陪葬!

    朱可柔瞧见蛇精眼中的那抹血光,心下一惊,蛇精的身体上,小女孩的泪珠开始一点点消散,而那张可爱的脸蛋,似乎也变得虚无。

    朱可柔心中有些慌,说不出是为什么,她就是想救下那小女孩,感受到自己体内仅剩的那点魂力,朱可柔只得苦笑,罢了,若是真的就这么魂飞魄散,也是命。

    蛇精将手中的权杖对准自己,那一点绿色的幽光一闪一闪,危险地望着蛇精,蛇精的心下一动,只见那绿色小蛇口中的蛇信子飞速钻出,掠过蛇精的脸庞,蛇尾出现几根细小的针状物,欲刺进蛇精的心脏。

    朱可柔突然明白了,蛇精这是要自亡!手上流光闪现,迅速地将一道定形诀打在绿色小蛇身上,同时,朱可柔用力抛出小刀,只见刀光磷磷,“嘭”的一声,一个绿色的头颅掉到地上,滚了几圈后,那绿豆眼终于闭了起来。

    而这一刻,朱可柔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支撑不住了,眼神越来越迷离,呼吸也变得有些困难,然而对面的蛇精却依旧直立着,朱可柔有些不甘心,然而,却终究眼眸一闭,如同翩翩的飞蛾,落在地面。

    瞧见朱可柔倒地,原本抱着必死心态的蛇精,忽地松了一口气,嘴角扯起一丝冷笑,有些疯癫地说道,“呵呵,终究是斗不过我,你们都斗不过我的!林曼,你和你的女儿就陪着我在这鬼地方受折磨吧!”

    随着话音的落下,蛇精体内风起云涌,再次口吐魂气,“噗!”

    随意地用手拂去嘴角残留的黑气,蛇精颤颤巍巍地从地上爬了起来,蛇尾瞬间游离到朱可柔身旁,这一刻,就像朱可柔下定决心要消灭蛇精那般。

    蛇精也已经将朱可柔看作最大的威胁,权杖之上,锋利的尖刀闪着冷光,那妖媚的脸上似乎绽放了一朵血之花,蛇精似乎已经看到了朱可柔魂飞魄散的样子,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甚。

    凄惨的笑容却在那尖刀即将落下的那一秒,凝固。

    一抹乳白色的身影第一时间划过蛇精的腰际,一道利刃狠狠地刺向蛇精的心口,没有任何意外,蛇精的身体一点点崩裂。

    原本该是鲜红色的心脏,却显露出漆黑的模样,当真是蛇蝎心肠。

    “哐当”手中的权杖滚落在地,来回地弹跳着,蛇精撑大了双眼,不敢相信此刻所发生的事情,她意识清醒地看着自己一点点消逝在空中。

    而与此同时,两道虚影从蛇精的体内迸射出来,白尔眼神一冷,危险地瞧着那两道虚影,正欲将其解决之时,那小女娃竟然朝着自己粲然一笑。

    小小的身子,就如此静静地站在原地,不停打量着眼前的两个虚影。

    “白尔,你再不来,我徒弟就要破灭啦!”山羊胡老头的声音即时响起,白尔一听他的话,猛然掉头,飞速奔到朱可柔的身旁,二话不说就将朱可柔横抱在怀。

    “嘭。嘭!”

    “噗哧!”

    灵澈捧着肚子,放声大笑,他实在是忍不住,当他看见白尔冲去抱朱可柔时,想出声阻止,却已经来不及,白尔如同大力士一般,将朱可柔的一把抱起。

    然而不出一秒,白尔便被朱可柔的身体压倒在地,小脸蛋被挤得扭曲了,瞧见大笑不止的灵澈,白尔却没有生气,反而在笑,因为他的猪猪还在,在他的怀里。

    “唔——”朱可柔嘤咛一声,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入眼处,是暖色调的房间,房内的一切都让她感到陌生,这是哪儿?朱可柔不禁疑惑,自己不是在和蛇精打斗吗?

    手指轻轻颤动,好似碰到了什么,垂头瞧去,白尔趴在床边,安静地睡着,朱可柔心中的不安少了许多。

    瞧着白尔睡的很不舒服,朱可柔想起身将白尔抱到床上,但这一动却惊醒了白尔。

    小脑袋慢悠悠地抬起,看见朱可柔时,两眼忽的一亮,白尔兴奋地喊了一声,“猪猪!”

    朱可柔微微一笑,脸色依旧有些苍白,手臂轻抬,落在白尔的小脑袋上,宠溺地揉着小碎发。

    “白尔,我在哪儿?”朱可柔环顾四周,微微蹙眉,心下一动,又紧张地问道,“白尔,那蛇精呢?还有那个小女孩!”

    白尔叹了口气,握紧朱可柔的手,如同大人一般,沉沉地说道,“猪猪,蛇精已经死了,那个小女孩,灵澈送她去轮回了。”

    说道小女孩时,白尔下意识地皱了皱眉,朱可柔听到这却也没觉得什么不妥,去轮回无疑是最好的,但灵澈又是谁?

    白尔瞧朱可柔一脸的茫然,随即有些咬牙切齿地解释道,“灵澈就是那个臭老头,害你差点魂飞魄散的老头!”

    “白尔,别生气了,我没事吖!而且,我学会了好多东西呢!”朱可柔粲然一笑,这几十天的独处,朱可柔确实学会了很多,同样心中有些感谢那老头,若不是他,自己仍旧是游荡在鬼域中的小鬼。

    “就是!哼,臭小子就知道怪我!”说曹操,曹操到,撒哑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一袭灰色布衣的山羊胡老头,出现在门口,满面的笑容。

    “徒弟,你是不是要叫我声师傅啦?我刚才可是看过了,你体内的魂穴扩大了很多。”灵澈走到朱可柔床前,捏起朱可柔的手腕,细细体味了一番,紧接着道,“恢复的差不多了,不愧是我灵澈的徒弟!”

    灵澈正说着,白尔忽的一拳,猛地砸向他,面色冷冽,灵澈一下没反应过来,那原本就显得有些猥琐的脸上,多了一个黑眼圈,更加令人无法直视。

    朱可柔也还没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想要阻拦,却已是来不及,而灵澈挨了一拳,心中更是不爽,这么多天已经很忍让这臭小子了,不尊老爱幼,现在还来揍他!

    灵澈手上亦是握紧了拳头,白尔小小的身子飞驻在空中,与灵澈对峙,只见空中几道白光闪过,朱可柔还未看清,就看到白尔倒退到自己身旁,而灵澈同样退了几步。

    “小子,你的实力还没恢复呢,我还是能压制你的。”灵澈昂起头,如同孩子般,得瑟地说着。

    “哼,臭老头,你等着,总有一天,我要把你那几根胡子全拔光!”白尔撅着嘴,白皙的脸蛋上因为打斗浮起了几抹红云,喘着粗气,指着灵澈,愤恨地说道。

    灵澈束手身后,转身不去瞧白尔,将视线重新落到朱可柔身上,“徒弟,好好修炼,这个你且拿着,我现在不想瞧见某些人,过段时间再来瞧你。”

    话音刚落,一本白皮厚重的书落在朱可柔的手中,上面重重地刻着四个字,“修魂**”。朱可柔瞧了一眼手中的书,还想问些什么,抬头时,灵澈的身影便已从空中消失。

    白尔恨得咬牙切齿,小短腿追了几步,知道抓不住灵澈了,才低垂着脑袋回到朱可柔身边,安静地待在一旁。

    朱可柔看到原本很活泼的白尔,一下子这么安静,觉得十分怪异,牵起白尔的小手,轻轻地摩擦着,“白尔,你怎么了?”

    “猪猪,猪猪,对不起。”白尔静了许久,忽的冒出了这一句道歉。

    “白尔,你没有对不起我。”朱可柔扑闪着睫毛,黑曜石般的眼眸中透出无限的真诚。

    “猪猪,如果当初我拦着灵澈,你就不会受那么多苦,还差点,差点……”白尔说着说着,便顿住了,他不敢想象,若他再迟一秒,那他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白尔的小眼睛里,有几滴小水珠打着转,紧紧攥着朱可柔的手,真的怕再失去一次,脑海中一直闪现白尔将那权杖对准朱可柔的那一幕,他深深地自责。

    朱可柔看清了白尔内心的愧疚,抬起白尔的小脑袋,将他一把搂到自己怀中,笑着对他说道,“白尔,猪猪还在这呢,而且我变强咯,以后可以保护你!”

    朱可柔的笑容就好像是一抹闪耀的阳光,照射在白尔的心中,虽然依旧自责,但看到朱可柔那安慰的笑容,白尔更加坚定了,要保护好朱可柔的心。

    瞧见白尔的脸上不再那么难过,朱可柔拿起那本“修魂**”,秀眉蹙起,这不会是什么魔教的修炼之术吧?

    白尔窝在朱可柔的怀中,感受着丝丝温暖,同样将视线落在那修魂**上,没想到那臭老头会把这个给猪猪。

    “白尔,这真的可以修炼吗?不会走火入魔吧?”朱可柔想起那老头的猥琐模样,很是怀疑,就算这本修魂**是真的,那他为什么就平白无故收自己做徒弟。

    “猪猪,这确实可以修炼,而且对你的帮助很大,但是。”

    “真的吗?那我是不是可以成为鬼域里最厉害的鬼了?”白尔的话还未说完,朱可柔突然将白尔转向自己,兴奋地说道。

    瞧着朱可柔高兴的模样,白尔不想打击她的积极性,便将刚才未说完的话咽回肚子里,陪着朱可柔一同笑着。

    朱可柔捧着手中的书,又想到一个问题,“白尔,我们在哪?原本不是在那老头的破地方吗?”

    “额,这就是原来的那个破屋子,只不过原本灵澈改了这房子的模样。”白尔有些不屑地说道,那臭老头就是爱装。

    “哦。那我们现在该去哪儿,难道一直呆在这里?”朱可柔垂着头盯着手中的修魂**,有些无聊地翻着。忽的,她的脑中有出现了那天那个通灵师的模样,那琥珀色的眸子深深地印在她的心中。

    “白尔,不如我们去人世吧?”朱可柔有些激动地对白尔说道。

    “去人世?”白尔拧紧眉头,随即道,“猪猪,鬼域不是很好吗,去人世你会有危险的,”

    “可是,白尔,我还要寻回我的那一魂一魄,缺了它们,我总觉得自己是不完整的,而且我想知道我的死是怎么回事。”朱可柔认真地看着白尔,或许刚才只是一个念头,但是经过思考,她觉得去人世很有必要。

    “猪猪,你不怕通灵师吗?你现在魂魄不全,不能去投胎,若被他们发现,只会魂飞魄散的。”白尔那双水灵的眼中闪烁着满满的担心,同时那长长的羽睫下,掩藏着他的小心思,他不希望猪猪遇到那个人。

    朱可柔愣了一会儿,若真的魂飞魄散,舍得吗?朱可柔扪心自问,她还想留在这世上,不管是以人的形态还是鬼。但是,她还是想再去人世看看,她觉得,自己若不去走一遭,那必定悔恨一生。

    如此想着,朱可柔便坚定了自己的决心,对白尔说道,“我要去人世,白尔,你知道怎么出去的吧?”

    “唉”,白尔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那稚嫩的脸上写满了与模样不符的深沉,“猪猪,若你真的要去,那我便带你去,但是你得先练好你的魂力。”

    白尔拿过朱可柔手中的修魂**,仔细地琢磨了一会儿,悠悠地说道,“猪猪,这修魂**,对你的帮助还是很大的,一月的时间,足够让你获得自保的能力了。”

    朱可柔一听白尔的话,眉开眼笑,揉了揉白尔的小脑袋,“白尔,那我们在这待一个月,一个月后,我们先去收拾陶凌那个混蛋,然后去人世。”

    陶凌,白尔听到这个名字,眼神一凌,他差点就忘了,这个伤害猪猪的人,在他的心中,不管是谁,都不允许伤害猪猪。心下亦是暗暗做了决定,这一个月的时间,他也要好好修炼,恢复实力,才能去对付陶凌。

    白尔与朱可柔都陷入自己的深思,然而门口却出现了一个本不该出现在这的人。

    白尔眼尖地看到门口有一丝粉色的衣角,疾速地冲到门边,使劲一拽,“噗通”一声,一个小女孩倒在地上。

    “呜呜”小女孩趴在地上,脸上沾满了泪花与灰尘,如同一只小花猫,抬起头,泪眼汪汪地瞧着朱可柔。

    朱可柔第一眼便认出了她,她就是被蛇精困在体内的小女孩,从床上走下,步子虽然有些虚浮,朱可柔还是很快来到小女孩面前,轻柔地将小女孩扶起,用手背帮她擦拭泪水。

    “小朋友,你没有走吗?”小女孩看着只有三四岁的模样,比白尔矮一些,朱可柔轻松地将她抱起,放到床上,温柔地问道。

    “姐,姐。”不知是不是听不懂朱可柔的问题,小女孩没有回答,只是吐出不太清楚的两个字。

    听着那软糯的声音,朱可柔只觉得自己心下某一处柔软被戳中,看向小女孩的眼神中,包裹着更多的暖意。

    朱可柔已经被小女孩深深的制服了,但白尔却冷着脸瞧着这小女孩,冷酷地问道,“你为什么不去投胎?”

    小女孩听到白尔的话,有些害怕地往朱可柔的怀里缩去,口中依旧是软软地喊着姐姐,似乎把朱可柔看成唯一的堡垒,事实也确实如此。

    朱可柔看出了白尔的担心,便也配合着他,柔柔地问道,“小朋友,你妈妈呢?”

    刚说完妈妈二字,小女孩脸上的泪珠再次滚了下来,紧咬着下唇,无声地抽泣着,看的朱可柔心中又是一疼。

    “猪猪,她很可疑,不能留!刚刚灵澈明明送她去轮回了,怎么会又出现在这里!”在这些日子里,白尔的封印一点点解除,实力也随之上升,思想也不再停留在小孩的水平了。

    “妈妈,妈妈,走了,不要玉儿,呜呜。”小女孩听到白尔的话,突然就哭的十分伤心,紧紧抓着朱可柔的袖子。

    朱可柔不赞同地看向白尔,不过是个小孩罢了,而且被蛇精欺负了那么久,总是胆小些的,想到小女孩刚才的话,朱可柔笑着问小女孩,“你叫玉儿吗?”

    小女孩懵懂地点了点头,紧接着软糯地说道,“林玉儿,林玉儿。”

    “嗯,玉儿,你应该去投胎的,不能跟着姐姐哦。”朱可柔柔声劝着玉儿。

    “姐姐,跟着姐姐,不想走。”玉儿断断续续地吐出这一句话,抬头可怜兮兮地望着朱可柔,小手依旧攥着朱可柔的衣袖。

    朱可柔犹豫地瞧了一眼白尔,白尔坚定地回望,无声地拒绝了朱可柔的请求。朱可柔叹了一口气,“白尔,轮回台在哪儿?我们带她去吧。”

    白尔一听,那冷冰冰的脸上便露出了笑容,随即瞪了玉儿一眼,“猪猪,走吧!”

    朱可柔抱起玉儿,便准备往外走,但奈何玉儿一直死死地扯着床单,不愿离开,那双挂着泪珠的小眼,就一直望着朱可柔。

    心下犹豫了许久,朱可柔还是决定,先带着玉儿,那时候她露出的那种恐惧的眼神,真的深深触动了她的心。她也有过那样的感受,现在回想车祸的场景,她仍旧心悸,觉得恐惧无比,那么多的鬼魂追在她的身后,挥之不去。

    想到此,朱可柔不禁打了个冷颤,心中疑惑,好好的,怎么会突然想到车祸呢?

    “姐姐。”玉儿扯了扯朱可柔的衣角,依旧带着泪花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纯真的笑容,亲昵地喊着,“姐姐,玉儿,跟着。”

    “猪猪,不行!”白尔看出朱可柔的犹豫,早就急了,要去人世已经很为难了,现在竟还要带着这个来路不明的孩子。

    白尔飞身至朱可柔身旁,一把夺过朱可柔怀中的玉儿,便往门外冲去,连头都不回。

    朱可柔着急地追了出去,却已见不到白尔的身影,连衣角都没有瞧见,心中打着鼓,怕白尔会鲁莽,也怕那小女孩受伤。

    “白尔!白尔!”朱可柔喊了几声,没人应答,想要追,却又不知道往哪里追,她根本就不知道轮回台在哪儿。

    无奈下,朱可柔只能回到房内等白尔回来,她也知道她不该带着一个孩子一起,她所想做的事,是危险的。

    朱可柔还在担心着,门口却发出了一些响声,抬头望去,白尔竟带着那孩子回来了。

    朱可柔很是讶异,这怎么可能?白尔把玉儿带回来了?

    白尔看出了朱可柔的惊讶,他自己也是很无奈,对着朱可柔苦笑,接着道,“猪猪,我没办法了。”

    “怎么回事?”朱可柔接过白尔手中的玉儿,小人儿眼角依旧带着深深的泪痕,估计是与白尔挣扎了许久,此刻哭泪了,安静地睡着,那精致的小脸蛋上,眉头紧皱。

    白尔黑着脸,瞅着玉儿,很是无奈地说道,“猪猪,阎王不让她轮回,说生死簿上没有这个人。”

    一听这话,朱可柔就更加奇怪了,“生死簿上怎么会没有呢?所有人的姓名不都该在生死簿上吗?”

    白尔深深叹了一口气,拉着朱可柔坐到床边,“好像是有人把她的名字抹去了。”

    “这样也可以?”朱可柔蹙眉,这样一来,玉儿的身份就更难确定了,被困在蛇精体内的小娃娃,到底是什么来头。好像蛇精很恨她与她的母亲。

    朱可柔突然想到那张妖娆的脸,眼前一亮,“白尔,那她妈妈呢?既然生死簿上没有玉儿的名字,那应该也没有她妈妈的名字。”

    白尔垂着头,撅着小嘴,一看玉儿就觉得很不顺眼,“她妈妈去投胎了。”

    朱可柔不语,这件事确实有些诡异,让人心中有些惴惴不安,玉儿到底是什么身份,生死簿上的名字不是那么容易抹去的,此刻的玉儿显然是鬼魂的状态,那么她还能复生?

    见朱可柔不语,白尔自然也沉默了,鬼域的事情,他了解的也并不多,因此对于玉儿的身份,同样无解。看向玉儿的眼眸中,闪烁着一丝异样,是不是该把她送去别的地方?

    两人都沉默时,朱可柔怀中的玉儿突然翻了个身,随之转身,玉儿的衣服有些滑落。而她的背部,绽放着一朵小小的莲花,那纯净的白色落在两人的心头。

    白尔眼眸一亮,紧紧盯着那朵白色莲花,莲叶上好似还挂着几滴露珠,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往下倾泻。小手轻轻碰触了一下那白莲,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丝丝暖流从那莲花传递到白尔的指尖。

    “白尔,你知道她的身份了吗?”朱可柔见白尔那凝重的脸色,出声问道。

    白尔只是摇了摇头,细密的睫毛半遮着眼睛,抿唇思考着,揪着身上那小肚兜。

    过了半晌,白尔望向朱可柔,眼神闪烁,似乎有什么重要的话要说,但又有些扭捏。朱可柔揉了揉他的小脑袋,笑着示意他继续。

    白尔再次抿唇,长长呼了一口气,鼓起勇气,纠结地问道,“猪猪,她留下来,你会不会就不喜欢我了?”

    “噗哧。”朱可柔捂着嘴笑着,她还以为白尔要说玉儿的身份,没想到他倒是在担心自己的地位。

    “白尔,我本来就不喜欢你吖。”朱可柔瞧着白尔那可爱的模样,就想故意逗逗他。

    “哼。”白尔一听朱可柔的话,转身便要向门外走,心中郁闷不已,自己为了猪猪那么拼命,猪猪竟然移情别恋,一见到小姑娘就走不动路了。

    朱可柔见白尔要走,嘴边的笑容更甚,细心地将玉儿安置在床上,轻柔地拍了几下。快步走到白尔身旁,瞧他撅着的嘴唇都能挂水壶了,一把将他搂入怀中,玩弄着他身上的小肚兜。

    白尔见朱可柔抱自己,倒也没有反抗,但把头扭向了另一边,显然在赌气。朱可柔掰过他的小脑袋,认真地瞧了一眼,玩着白尔那柔软的小耳垂,上面的花纹真的是很好看,以前倒没注意过。

    “白尔,我刚才是逗你的,你的地位绝对是没人能撼动的!若是没有你,猪猪早就魂飞魄散了。所以呢,你就不要吃小玉儿的醋了。”朱可柔宠溺地勾了勾白尔的鼻子,突然发现白尔全身上下都可以玩。

    “哼!”白尔双手抱在胸前,从鼻腔中哼一声,依旧不看朱可柔,但是嘴角却是升起了一丝弧度。

    “白尔啊,你要是再不看我,我就去抱玉儿啦!”朱可柔故意提高声调,眼神飘到床边。

    白尔一听这话,赶紧转过头,一只手搂住朱可柔的脖子,然后举起另一只手的小拇指,然后眼神闪烁,紧张地说道,“猪猪,拉钩,谁都不能撼动我的地位哦!”

    朱可柔微微一笑,同样伸出小拇指,两个手指轻轻一勾,盖上章,白尔便开怀一笑。朱可柔这一刻才发现,偶尔挑逗白尔是一件很好玩的事。

    “唔,姐姐。”那软糯的声音从床上传来,白尔恼怒地瞪着床上的玉儿。

    朱可柔轻笑,带着白尔坐回到床边,一手搂一个,俨然“贤妻良母”的模样。听着玉儿的那一声姐姐,朱可柔脑中闪现起月魅的身影,一袭黑色的紧身衣,显得冷酷无比,却似乎又对自己有些不一样。

    “姐姐,玉儿,跟着你。”玉儿灵动的小眼望着朱可柔,小手伸起,戳了戳白尔的小脸,“哥哥。”

    “哼。”白尔再次扭头,玉儿的身份,他还有些怀疑,不想与她太亲近。

    朱可柔心中虽也有疑惑,但对玉儿,第一眼便喜欢上了,“玉儿,你可以跟着姐姐,但是要乖乖的,不能捣乱。”

    “玉儿乖!”玉儿学着朱可柔的话,认真地点了点头。

    这一夜,便如此过去了,而那本修魂**,对于朱可柔的帮助真的很大。

    修魂**在寻常人眼中便是一本空白的书,什么字都没有,朱可柔刚刚打开时,便是十分诧异,在白尔的提醒下,才知道需要配合冥思,才能看到修魂**中的内容。

    朱可柔从中得知,魂魄与人相同,都是可以修炼的,而且同样分等级,每升一级,使用魂力时,周身便会多一层光环,从低到高,分别是红橙黄绿青蓝紫。

    至于魂力的等级,修魂**只是一笔带过,没有过多的描述,朱可柔心中很是困惑,想要翻到后面瞧瞧都说了些什么,却发现她只能看见前面四分之一的内容。

    这几日,朱可柔一直抱着修魂**,狠狠地啃噬,白尔自然陪同在她的身旁,而玉儿则是拉着白尔的裤脚。

    “哥哥,玩。”玉儿闪烁着那眼眸,仰头盯着白尔,软软地吐出这几个字。

    “……”

    “哥哥,玩。”玉儿从白尔的裤脚开始,一点点爬到白尔的腿上,肥嘟嘟的小手戳着白尔那如玉雕的脸蛋。

    “……”白尔依旧不理会玉儿,在他的眼中,玉儿仍旧是个危险人物。

    见白尔不理自己,玉儿撅着小嘴,又从他的腿上爬了下去,步履蹒跚地走向朱可柔,好似要告状的模样。

    白尔皱了皱眉,瞧着前方那小身影,晃晃悠悠,随时都有可能摔倒的样子,免不了提起那颗心。

    “噗通!”未及所料,玉儿竟真的摔倒在地,朱可柔在远处,根本就看不清这边发生了什么。

    白尔心中咯噔一声,长长叹了口气,那小短腿快速迈向玉儿,一把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用手轻轻拍掉了玉儿身上的灰尘,戳了戳玉儿的小鼻子,没好气地说道,“小心点,不知道吗!”

    “咯咯咯,咯咯咯。”玉儿非但没有被白尔的警告声吓到,反而开心地笑了起来,小手胡乱地在白尔的脸上摸着。

    小眼珠一转,好似想到了什么,那肥嘟嘟的小手藏到背后,脸上依旧在笑。白尔有些疑惑地瞧着玉儿,双手依旧扶着她。

    “哥哥,花花!”片刻之后,玉儿忽的拿出藏在背后的小手,那肉嘟嘟的小手上,拿着一束花,花花绿绿的颜色,只是普通的野花。

    然而,这一刻,白尔又是一皱眉,抓紧玉儿的手,语气冷冽的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能凭空变出花来!”

    玉儿眼神闪躲,似乎是看到白尔生气的样子有些害怕,往后瑟缩着,嘴唇颤抖着,竭力忍住眼中的泪水。

    “快说,你到底是什么人!”白尔神色凝重,玉儿的身份,真的太让人怀疑了,若是那里的人,那猪猪会有大麻烦。

    “呜哇!呜哇!”玉儿终是没有忍住泪水,胆怯地哭了起来,一阵比一阵哭的响亮,白尔扶额,他没想到这小女孩会用这招来对付他。

    远处的朱可柔亦是听到了玉儿的哭喊声,急忙赶到白尔身旁,拎起白尔的小身子,严肃地说道,“白尔,你又欺负玉儿。”

    “猪猪,她有鬼!”白尔怒瞪,心中郁闷不已,每次猪猪都不相信自己。

    “她本来就是鬼!”朱可柔对于白尔的话,觉得有些没头没脑。

    白尔双腿在空中猛的一瞪,脱离了朱可柔禁锢他的双手,站在不远处,叉着腰,生气地喊道,“猪猪,她能凭空变出东西,这根本就不是一个普通的小女孩能做到的。”

    朱可柔低头瞧了一眼脚边的玉儿,她知道白尔不会乱说话,玉儿的身份一直都很可疑,如此想着,朱可柔拉过玉儿的小手,轻轻地揉了揉她的小脑袋,接着问道,“玉儿,你能变东西吗?”

    玉儿懵懂地点了点头,抓起一旁的花束,举到朱可柔的面前,“姐姐,花花!”

    瞧着眼前的花,朱可柔一时说不出什么来,在这小院里,方圆五里,都没有花田,况且,这是鬼域,没有阳光的照耀,不可能有花长得如此艳丽。

    “姐姐,花花!”玉儿执着地将花递到朱可柔的手中,期待朱可柔的夸奖。

    朱可柔思虑了片刻,看到玉儿的真挚的眼神,还是选择了相信她,伸手接过那花束。

    更加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在朱可柔接过那花的瞬间,花束消失了,连一点花瓣的影子都没有,站在远处的白尔心中更是一紧。

    幻术,玉儿竟然会幻术!

    朱可柔心中更是紧张,她不知道玉儿使得是什么招数,但能肯定,不是普通人或者鬼能学会的。

    “玉儿,你能帮姐姐变其他东西吗?”朱可柔忍下心头的惊讶,依旧柔和地与玉儿诉说。

    玉儿低着头,想了几秒钟,便对着朱可柔粲然一笑,清脆地回道,“好!”

    紧接着有些茫然地看向朱可柔,“姐姐,变?”

    通过这几天的相处,朱可柔已经学会与玉儿沟通,微微一笑,“玉儿,变一个碗。”

    “碗。”玉儿学着朱可柔的话,低着头想了想,将手背在身后,也不知做了什么动作,只过了几秒,手中已端着这几日她吃饭用的小碗。

    然而,当朱可柔伸手去拿的时候,那碗再次消失不见。

    朱可柔蹙眉,与玉儿反复试了几次,发现,玉儿是真的会幻术,虽然还不是很高明。

    “玉儿,你知道你怎么变出这些东西的吗?”朱可柔瞧着玉儿一次次的幻化,只得柔声问那小人儿,而白尔的眉头早就形成川字,本只是六七岁孩童的模样,此刻配上皱着的眉头,反倒像是百十岁的老头了。

    “姐姐,玉儿,变!”玉儿脸上笑容如同春笋般富有生机,而毫无邪气,脆脆的声音敲打着朱可柔的心扉,这一刻,她又是没来由地相信玉儿,从见到她的第一刻起,她便忍不住对玉儿产生好感。

    或许,带着玉儿不是坏事,反而会有很多意想不到的帮助,朱可柔如是想着,看到凝眉的白尔,便抱着玉儿走了过去。

    拍拍白尔那瘦弱的肩膀,“白尔,有些事,既然弄不清,便顺其自然吧,我相信小玉儿不会是坏人的。”

    不清不淡的话语,慢悠悠地吐出,而其中带着连朱可柔自己都没有发现的信任,只见玉儿的小眼珠微微动了一下。

    “猪猪,你真的相信她吗?”白尔抿唇,已不再赌气,瞧见玉儿的那一异能,他已是惊骇不已,只是三四岁的女娃娃,竟已学会最难的幻术,这并不是寻常的事。

    若玉儿是坏人,是别人派来的,那为何要在自己面前展现出这一异能,是为了降低她们的防范,还是玉儿真的什么都不懂?

    白尔思量着,而朱可柔却是下定主意,相信玉儿,无声地对白尔点头,一袭白色的裙子在风中微微拂动,好似她此时的心境,起着一丝波澜。

    时间一点一点地逝去,转眼,二十天过去了,玉儿一直乖乖地待在朱可柔的身边,时不时地给她和白尔带来欢乐。

    而朱可柔顺着修魂**,学会了掌握魂力之法,而体内的魂穴,虽不大,却已经渐渐成型。上一次魂穴被蛇精破坏后,里面只剩下一滩灰色的水坑,经过这二十天的修炼,魂穴又重新铸造起了壁垒,将魂气聚集在其中。

    白尔原本小小的身躯,在这二十日内,竟渐渐长开了,从原本戴着小肚兜的娃娃长到了朱可柔的腰间,鼻梁高挺,眼眸深邃,黑色的眼珠中带着些棕色,犹如混血儿,帅气难挡。

    朱可柔都有些无法接受了,二十天里,白尔几乎是一天一个样,身上穿着可爱的休闲装,也不知他是从哪弄来的衣服。

    这日,朱可柔与白尔他们在小院中“乘凉”,三把大小不同的躺椅上,三个人却是相同的姿势,享受着这惬意的生活。

    “娘子!”突的,一道男声闯入三人的耳中,这声音如同一阵清风,悠悠地飘入她们的心间。

    朱可柔以为自己听错了,转头用眼神问着白尔,见白尔也是茫然的神情,两人紧张地环顾四周,只有玉儿砸吧砸吧嘴巴,瞧着她的前方。

    “娘子,为夫在这儿呢!”声音再次从空中响起,白尔那小脸揪紧,带着花纹的小耳朵微微一动,身子飞速向玉儿的前方蹿去。

    朱可柔亦是运起魂力,她看不见那男子的身影,便打算用魂力开通自己的魂识,查看那男子所在方位。

    而白尔飞到玉儿面前之际,搂起玉儿,手上一道白光打向空中,这时朱可柔,亦赶到了白尔身旁,接过她手中的玉儿,微笑着,安慰玉儿不要慌张。

    那白皙修长的手上,同样变换动作,而这次闪起的不再是紫色光芒,而是强烈的红光,如红日闪耀,朝着刚才白尔击打的方位,掷出印诀。

    “嘭!”

    重重的爆炸声,只见那空中如同烟花绽放,五颜六色的光点四散。

    “娘子,你接待为夫的方式,可真独特吖!”男子的话语中带着无尽的撒娇的意味。

    而这话语,让朱可柔不自觉地在脑海中想象他的模样,出来的便是一副娘娘腔的男子模样。

    “白尔,你知道是什么人吗?”朱可柔紧盯着那一方位,却徒然看不见任何人影,只得靠近白尔的耳畔问道。

    白尔摇了摇头,但朱可柔怀中的玉儿脑袋往上缩了缩,看见白尔与朱可柔眼中担心的神色,抿了抿唇,手背到身后,动了动。

    只见对面那空荡荡的地方,显现出一丝红色,飘荡的衣角,而随着那衣角的浮现,从下往上,那人影一点点显现在众人眼前。

    朱可柔顺着那衣角往上看,眼中的惊诧越来越大,这该是什么样的妖孽,一袭红色的长衣,衬出了他那伟岸的身姿,然而从那身体中又不时散发出丝丝阴柔。

    再往他的脸瞧去,如玉般丝滑的肌肤,配上那带着血色的眸子,嘴角勾起一丝玩味儿的笑容,一头的长发散在脑后,没有丝毫的约束。

    好美。

    朱可柔与白尔的脑海中只剩下了这两个词,而玉儿的嘴角,流出了丝丝不明液体,眼中呈现出朵朵桃花。

    “娘子,怎么,为夫知道自己长得好看,但是也不必流口水吧?”对面那红衣男子眉角微挑,话语中带着丝丝挑逗。

    “你是什么人!猪猪才不是你娘子!”白尔往前一站,将朱可柔与玉儿都掩在背后,俨然一副小男子汗的样子。

    “哦?猪猪是何人?我何时说她是我娘子了?”红衣男子双手环胸,虽然此刻无风,他的衣袂却依然飘飞,嘴角勾起一抹惑人的笑容。

    朱可柔一听这话,更是一皱眉,这里只有她和玉儿是女性,难道他口中的娘子,喊的是玉儿?那也太惊悚了吧!

    想到这可能,朱可柔不禁甩了甩脑袋,嗤笑自己的想法,对着对面的男子莞尔一笑,“这位先生,额,不,公子,你娘子是谁?”

    “娘子,怎么,连为夫都不认识了吗?”只见红衣男子衣角飘飞间,带起一片残影,人已经出现在朱可柔的身旁,深情地望着朱可柔,而手却绕过朱可柔的胸间,搂过玉儿。

    尔后,那修长的手指抚上玉儿那肉嘟嘟的小脸,温柔地抚摸着。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朱可柔心中一愣,这男子喊的娘子是自己,还是玉儿?转头与白尔对视一眼,瞧见白尔亦是茫然的模样,只能再次转头,而手已经快速地伸向男子。不管如何,玉儿不能被一个陌生男子抱走。

    红衣男子似乎是预料到了朱可柔的动作,旋身一转,轻易躲过朱可柔的手,而那衣角从朱可柔的手心掠过,朱可柔的心不自禁地一颤。

    好熟悉的感觉,脑海中似乎有一个模糊的影像掠过,但快地让她抓不住。

    男子注意着朱可柔的表情,见她那一瞬间的呆滞,抚着玉儿的手,不自觉地多了一分力气,但同样,转瞬即逝。

    “娘子,你都已经有娃了?为夫好生伤心啊!”红衣男子右手抱着玉儿,左手抚上面庞,好似在擦拭泪水。

    “你到底是谁!猪猪才不是你娘子!”白尔十分气愤,这莫名其妙的男人,要和自己争猪猪吗!

    话落,白尔手心已是白光乍现,一个小光波聚集,朝着红衣男子,散发光芒,那光芒之中带着净化的力量,只要实力低于白尔的,都会被其灼噬。

    “小娃娃,我在和娘子讲话呢,你一定要插嘴吗?”红衣男子神色一凌,只是轻轻地甩动衣袖,白尔的光波竟消失地无影无踪。

    朱可柔此时已经深刻地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瞧见白尔还要动手,便挡在白尔身前,阻止他后面的动作。

    同一时刻,手一伸,欲将红衣男子怀中玉儿夺回来,虽然那丫头已经花痴的无药可救了,还是得保护好。

    “娘子,莫要心急,为夫要好好与你说道说道,这妇道人家,虽然你已经有娃了,但是从今以后,身为为夫的娘子,就得好好持家,咱们努力创造自己的娃啊。”

    红衣男子又是轻易掠过朱可柔,反而反手搂过朱可柔那纤细的腰际,灿然一笑,那笑如同烈日照射在朱可柔的心头,有些刺眼。

    朱可柔扬手一挥,便是一掌朝着男子而去,愤怒地推开男子的身子,“你到底是什么人!”

    这时,白尔同样站了出来,飞身至半空,与朱可柔并肩而战,一脸正色。

    “娘子,为夫不是人哦。”音调上挑,红衣男子一甩衣袖,干脆盘坐在地上,逗弄着流口水的玉儿,“这小娃倒是可爱,不知何时娘子才能为为夫生一个?”

    朱可柔握紧拳头,心中腹诽,这男人真是脑子不好用,随便都能叫娘子吗?穿一件古代的衣服,就是古人了?一口一个娘子!穿红色就代表喜庆了?全身透着妖媚的气息,也不知是不是哪里逃出来的狐精!

    似是看穿了朱可柔的想法,红衣男子,一撩衣袖,露出如玉般莹润的肌肤,把玩着额前的一缕发丝,向着朱可柔瞟去一个媚眼,“娘子,为夫忘了介绍自己。”

    朱可柔紧盯着男子手中的玉儿,生怕她有什么闪失,然而听到男子要自我介绍,与白尔对视一眼,做好听的准备。

    “娘子,为夫姓安,名容皓。从今日起,我便是你的夫君了,介绍完毕。”

    话毕,男子还象征性地咳嗽了一声,好似在讨要掌声,但这时哪还有什么掌声,朱可柔不给他巴掌就不错了,男子不动声色地皱眉,十分不爽。

    “我说,安容皓,我不是你娘子,我叫朱可柔,你找错人了!”朱可柔秉着好性子与那红衣男子解释。

    “我娘子就叫朱可柔,刚刚咱们才成婚,难道你忘记了?为夫好生伤心啊!”安容皓捏着玉儿的小手,拨弄着她的小指甲,神色一暗,“难道因为这小娃娃,所以你不承认了?”

    朱可柔一头雾水,自己在这里待了二十天,从未出去过,怎么可能与这男人成婚!白尔怪异地看了朱可柔一眼,上下打量着,看朱可柔是不是偷偷跑出去过。

    “安容皓,不要说瞎话,本姑娘从未与你有任何关系,别自己托大!”朱可柔凝眉,眉宇间一阵困惑,这个男人到底是怎么进来的?灵澈的这个房子是一个封闭空间,外面的人进不来才对。

    “娘子,你可有听过冥婚一说?”安容皓此刻不再是开玩笑,正色地对朱可柔说道,“就在刚才,你我已经成婚,冥婚。”

    “谁办的?”朱可柔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娘子,为夫并不晓得是谁替你办的,但是为夫却已经认定你是我的娘子,你已经赖不掉了!”安容皓身后突的刮起一阵狂风,呼啸而至,似是要诉说他的强大。

    一直不动声色的白尔飞到安容皓面前,感受着他的气息,倒是没有任何的煞气,应该也是修魂一族,挑眉奶声奶气地说道,“你既然说冥婚,那猪猪的尸体可是葬在你身旁了?”

    “尸体?我的尸首早已破碎,又何来合葬,况且她不也是魂魄不全吗,想来尸首也早已不见。”红衣男子淡定地诉说着,好似尸首破碎的不是他,尸首破碎也就意味着死无葬身之地,这男人又到底发生过什么?

    朱可柔没有空去管这男人的事情,但是冥婚又是怎么回事?冥婚难道不需要亲人的介入吗?不需要灵媒的帮助吗?

    那是不是说明,自己的亲人还记着自己?朱可柔想到这一点,笑容不自觉地染上了面庞,话也柔和了许多,想要降低对方的防范,先把玉儿抱回来,朱可柔便开始聊家常道,“安先生,你多少岁了?”

    “娘子,你如此关心为夫的年龄,为夫也不妨告诉你,为夫今年两百有八,但是死的早,便一直是这幅俊俏模样。”说着安容皓又是一撩额前发丝,让人觉得说不出来的魅惑。

    呸,才不关心你呢,这么老了还敢来娶我这年轻小姑娘,朱可柔在心中暗想,给了白尔一个眼神,白尔便快速回到朱可柔的身旁。

    朱可柔扯了扯白尔的衣角,示意他攻其不备,也就是偷袭这男人。

    “额,安先生,我从来都不知道冥婚这件事,所以这件事,就不作数了,你可以继续去寻找你的美俏娘,然后给你生娃。”朱可柔微微一笑,学着玉儿,将手背到身后。

    一个定形诀正在幻化,而脸上的笑却依旧,白尔也不知何时已经绕道安容皓的身后,藏在某个角落欲给安容皓致命一击。

    而当事人,安容皓,却十分淡定地坐在地上,有一下每一下地拨弄着玉儿,嘴角勾起一抹浅笑,若不是因为这男子无端叫自己娘子,朱可柔可能还会赞叹这男子的美貌,但这一刻已经再无闲情逸致了。

    小玉儿那小身子缩在安容皓的怀中,小眼珠提溜提溜地转着,舍不得将视线从安容皓的脸上移开,但暗地中,却也早已接收到了朱可柔的消息,一只稚嫩如白玉的小手也不知不觉地藏到身后。

    “哥哥,玉儿,亲亲!”玉儿断断续续地开口,脸上依旧是花痴一般的笑容。

    “哦?小娃娃,你不该叫哥哥,该叫爹爹,来爹爹亲一口。”安容皓听到玉儿说要亲亲,心情一片大好,眼眸之中的血色依旧,但却也减淡了几分。

    “啵!”安容皓低头便是一下,玉儿咯咯一笑,背在身后的手咻的一下伸了出来,转眼间便有两个玉儿出现在安容皓怀中。

    只见其中一个还被安容皓抱在怀中,而另一个则是飞快地奔向朱可柔,但有些跌跌撞撞。

    朱可柔对玉儿一招手,趁着这一空荡,手上的定形诀也已凝结,朝着安容皓便是一击,而后方的白尔,亦收到了朱可柔的信号,玉之灵力对准安容皓发射。

    一阵白色光芒乍现,原本该被定在原地不能动弹的安容皓,却不知何时早已从那里逃脱,此刻正双手环胸,在一旁,看着好戏。

    “你?”朱可柔瞧向那光芒之处,哪还有安容皓,抬头间,却发现他正处于自己的正上方,惊地退了两步。

    不管怎么说,这二十天的修炼,朱可柔好歹也到了红魂五转,掷出的印诀,怎么会这么轻易就被破解?朱可柔没有时间去思考这个问题,只能快速闪躲,避免安容皓的攻击。

    同一时刻,玉儿已经“滚”到朱可柔的脚边,朱可柔迅速蹲下将其抱在怀中,在耳边说了什么,便快速离开。

    “娘子,你这么害怕为夫作甚?”朱可柔根本就未看清安容皓的动作,他便已经再次出现在她的身旁,无声无息,却又突的出声。

    “妈蛋,老娘要被你吓死了。”朱可柔拍着胸口,知道自己已经躲不过了,便也不再逃,只是将玉儿往自己怀里紧了一紧。

    “娘子,为夫怎么舍得吓你呢,只不过是想陪在你身边罢了。”安容皓甩动衣摆,红衣拂动,掠过朱可柔的腰肢,对着朱可柔的耳畔,吹了一口热气。

    “啪!”朱可柔感受到那热气,想都没有想,便抬手朝后重重一拍。

    本以为安容皓定会躲过,却不想,那货也没想到朱可柔会打自己,硬生生吃了一巴掌。朱可柔后知后觉地知道,自己要出大事了,咻地一下,再次逃出安容皓的怀抱。

    “猪猪,快来!”就在朱可柔无地可逃之时,白尔在远处大声呼唤。

    朱可柔听见白尔的声音,便朝着那方向疾速飞奔,脚下如同生风了一般,玉儿只是眨着那水灵的眼睛,安静地瞧着发生的这一切。

    “猪猪!快来!”白尔的声音还在继续,朱可柔却觉得有些迷糊,眼前的路越来越看不清,而且白尔的身影一点点变小,最后消失在半空之中。

    怎么回事?朱可柔心下一惊,紧皱眉头,抱着玉儿的手,不自觉地加重力道。玉儿似乎是感受到了朱可柔的紧张,用那柔软地小脸蹭蹭朱可柔的手,软软地喊道,“姐姐”。

    朱可柔被玉儿唤醒,眼前又逐渐明亮,白尔还是站在那里,没有动过,可为什么刚刚会产生那样的错觉?朱可柔低头,向玉儿抱以一个安慰的笑容。

    “娘子,没想到,你这么快就醒了?这就不好玩了呢。”安容皓飘至朱可柔身旁,勾起朱可柔的下颌,略微轻佻地说道。

    不知为何,朱可柔感受到了一阵无形的压力,压迫着她的魂穴,好似要吸噬其中的魂气,脸色渐渐变得苍白。

    朱可柔紧抱着玉儿,抬眼便瞧见安容皓所表现出来的得意,心下一狠,全身运起魂力,一团红色的光晕包裹着朱可柔,将魂穴中的魂气聚成一团,宁愿被自己消耗,也绝不要被别人偷走!

    “娘子,你这是准备对付我了吗?”安容皓装作无知,一脸无辜地瞧着朱可柔,又道,“娘子,其实为夫不过与你开个玩笑罢了。”

    双手一挥,朱可柔体内的压迫感消失全无,而白尔的身子渐渐出现在她的眼前。朱可柔紧握双拳,这男人到底要干嘛!

    “猪猪,护好魂穴,我马上就来救你!”白尔在远处大声呼喊着,可朱可柔却只见到他的小嘴巴一张一合,完全听不到他讲了些什么。

    朱可柔护着怀中的玉儿,踮起脚尖,想要努力听清白尔的话,安容皓却不愿如她意,翩翩的身影蹿到朱可柔面前,搭着朱可柔的双肩,悠悠地说道,“娘子,为夫可不喜欢你看别的男人哦!”

    “你到底要怎么样!我说过了,冥婚这件事,我绝对不会承认,若你还是执着于此,我也不会善罢甘休,让你欺负我的亲人们!”朱可柔抬起头,冷硬地说道,柔软的耳垂上,紫色的耳钉隐隐折射出光芒。

    “娘子,啊!”安容皓拉住朱可柔的手,欲再说些什么,身后却突然传来一阵痛感,如同千万只蚂蚁在啃噬着他的魂魄,眼中的血色乍现。

    朱可柔看见安容皓眼中的那抹血红,心中不惊为白尔担心,刚才她是看见白尔窜过来,故意拖住安容皓。但现在看到他的模样,有些心悸,若是只有她和白尔,那也还好,可怀中还抱着玉儿呢。

    正在朱可柔担心之际,只见安容皓眼中的血色转瞬消失,反而扯出一抹浅笑,悠悠地转身,上下打量着白尔,“小家伙,没想到你竟然能伤的了我,看的出来你并不是魂魄,留在鬼域,对你来说,没有任何的好处。”

    白尔微微皱眉,不想安容皓继续说下去,便急着开口打断他的话,“我能不能待在鬼域,还不是你能说了算的!”

    说着,白尔胸前的衣领微解,一块白洁润滑的小玉从胸口浮起,丝丝灵气包裹着白玉,白尔小手轻抬,只见玉块悬浮在半空之中,指尖轻点。

    白光从玉块中迸射而出,白光并不刺眼,反而让人感到很舒服,至少朱可柔和玉儿都是这么觉得的,玉儿睁大了双眼,双手不停地挥舞,想要抓住这光芒。

    但安容皓的反应却是十分怪异,眉宇之间尽显痛苦之色,那血红色的长衣在空中凌乱地飘荡,捂住胸口,有些怀疑地说道,“你!你竟然拥有净化神力!”

    白尔并不管他,原本不想使出这招的,但现在已经没办法了,这男人出现的怪异,现在又死缠着猪猪,若是被他发现猪猪身上的秘密,那危险会无限扩大。

    白尔在心中快速思量,衡量利弊,这是他现在唯一能采取的办法了。

    “安容皓,我不管你是什么人,也不管你到底为什么到猪猪身边来,但我只知道,我不允许你伤害我的猪猪!”

    白尔稚嫩的脸蛋上,毫无表情,若是细看,便能发现,他的身后有一对隐形的翅膀,神圣的模样,让人觉得他是来净化所有人灵魂的使者。

    白色玉块在空中疾速旋转,而那迸射出的光芒更加强烈,对准安容皓的眉心,白尔手上重重一掌,将白玉之中的光芒击向安容皓。

    “娘子,为夫,过段时间再来找你!”安容皓瞧准了白尔的动作,自知自己抵挡不过,身影一遁,血红的衣袍掠过,已不见他的身影,但空中却徒留那一句挑衅的话语。

    朱可柔瞧见安容皓遁走,心下一松,长长地呼了一口气,她的手心全部都是汗液,转过声便要呼唤白尔。

    却在这时,只见半空之中的白尔如同被打落翅膀的蝴蝶,翩翩然地往下坠,丝毫都不见其生机。

    朱可柔呼吸一窒,赶紧奔上前,欲将白尔接入怀中,但她的双手抱着玉儿,根本就腾不出,已飞至半空的朱可柔又得迫降,将玉儿放在地上。

    当她转身之际,白尔的身子离地面只有两米的距离,朱可柔裙摆飞扬,紧张地伸出双臂,只差一点,白尔就要摔在地上了。

    朱可柔刚接住白尔,那精致的小人儿冲她笑了笑,好似在安慰她自己没事。然而,在那如春风的笑后,睫毛轻颤,那灵动的双眼终是合上了,嘴角还挂着那丝丝笑容。

    “白尔!白尔!”朱可柔呼喊着,摇晃着手中的小人,情不自禁地,泪珠从眼眶中奔涌而出。朱可柔在心中狠狠地骂着自己,怎么会这么没用。

    “白尔!你不能死啊!白尔!”朱可柔面色惨败,被这场景吓坏了,顾不得擦去脸上的泪珠,使劲地摇晃白尔的身体。

    “咳咳咳。”

    “白尔,你没死?”听见那咳嗽声,朱可柔的泪珠停在眼眶中打转,瞪大了眼睛望着白尔。

    “猪猪,你脑子坏掉了吗?”白尔没好气地问了一句。

    “白尔,你现在不是回光返照吧?”朱可柔愣了一下,瞧了白尔许久,忽然嚎啕大哭,“白尔,我不要你离开我啊!白尔!”

    “噗!猪猪,我还活着呢!”白尔气愤地瞪了一眼,脸色依旧不怎么好,看得出是很勉强地在讲话。

    “我知道啊!可是你待会儿就要死了,怎么办!白尔,快告诉我谁能救你!”朱可柔焦急地问道,紧紧握住白尔的手,生怕下一刻这只手就变得冰冷。

    “姐姐,让。”朱可柔正哭到伤心之时,玉儿摇摇晃晃地走到朱可柔的背后,那柔软地小手拍了拍朱可柔。

    “啊?”朱可柔让出半个身子,有些迷茫地看向玉儿。

    只见到玉儿又摇摇晃晃地走到白尔身边,那软乎乎的小手拉起白尔的,然后将白尔从地上扶了起来,软糯糯地问道,“哥哥,姐姐,疯了?”

    “噗哧!”白尔一下没忍住,笑了出来,再望向朱可柔,只见她的脸一下就黑了,都快比上包公了。

    “你们俩,都是白眼狼,姐,白流了那么多眼泪!”朱可柔这时候终于意识到,白尔是真的不会死了,迅速地收起眼泪,虽然嘴上说白眼狼,手上的动作没有慢半分,将白尔打横抱起。

    玉儿跟在朱可柔的脚边,小手指戳在嘴中,吮吸着,时不时地皱眉,最后好像真的想不通了,抬头无辜地看着朱可柔,“姐姐,白眼狼,是白尔哥哥的孩子吗?”

    “……”朱可柔和白尔同时无语望天,这娃是有多单纯啊!与此同时,玉儿的眼中闪过一丝流光。

    这一天就这么被那个叫做安容皓的妖孽给破坏了,白尔因为破开封印,使出了净化之力,元神有些损伤,虚弱地躺在床上,玉儿一直坐在床边,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白尔。

    白尔被玉儿的盯地有些不自在,蹙眉道,“看我干嘛?”

    玉儿见白尔口气有些凶,瘪了瘪嘴,有些委屈地说道,“哥哥,美。”

    “我才不是娘炮呢!”白尔一听这话,原本就不喜欢玉儿,更加恼怒了。

    “娘炮?”玉儿回味着这两个字,过了半晌,又接着道,“哥哥,你娘,有,大炮?”

    “……”白尔头顶上挂了三个黑线,无言语对。

    朱可柔在一边偷着乐,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走到玉儿的身边,在玉儿耳畔说道,“玉儿,哥哥有大炮。”

    说完这话,朱可柔便贼笑着退出门去,回自己房间了。这几日玉儿一直腻着白尔,所以朱可柔便将玉儿安排在了白尔房间里,为其添了一张软塌,为了这事,白尔跟朱可柔赌气了许久。

    而这时,听完朱可柔的话,玉儿的眼睛蹭的一下,亮了!直直地盯着白尔,灵巧的小舌头舔了舔唇,满是期待。

    白尔狐疑地望了玉儿一眼,刚刚朱可柔跟玉儿说话的时候,他想偷听来着,可惜实力大损,根本就听不着。这会儿见玉儿除了看着自己,也没什么其他异样的动作,白尔便放心地闭起了眼睛。

    这一日,白尔已经有些累了,没过一会儿便沉沉地睡了过去。只是睡梦中,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自己身上爬来爬去,十分地不舒服,手在自己身前挥了挥,好似摸到了什么软软的一坨。

    白尔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白茫茫的一片中一点红。

    “玉儿?”白尔此刻已经有些清醒,看到摊在自己身上的玉儿,有些难以置信,这小丫头在自己身上睡着了?有些恼怒地晃了晃穿着红衣裳的玉儿。

    “唔——”玉儿哼了一声,小手擦着眼睛,奶声奶气地说道,“哥哥,大炮。”

    白尔满头黑线,若是现在他还不知道朱可柔跟玉儿说了什么,他就真的是傻了,将玉儿抱到软塌上,哄骗了一番,白尔才能继续去会周公。

    次日晨,朱可柔推门而入,眼中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白尔安静地躺在床上,还是熟睡着,而那一米多的身体上,趴着一个软乎乎的玉儿。

    只见玉儿在白尔身上上下其手,寻找着,朱可柔捂着嘴,走到一边,白尔的衣袍被撩起了,白皙晶莹的肌肤露在外面,配上那精致姣好的面容,简直就是傲娇受一只。

    不过朱可柔对此倒没什么兴趣,谁会对自己家弟弟有兴趣,那就是作死了。走上前欲将玉儿抱起,却不想白尔这时睁开了眼眸,那乌黑亮丽的眼睛紧盯着身上的玉儿。

    白尔猛地一下从床上跃起,朱可柔手疾眼快地将玉儿抱了过来。

    “你怎么又在我床上!”白尔怒了,帅气的小脸上写了四个大字,我很生气!秀气的眉毛拧成川字形,怒瞪玉儿。

    玉儿小眼珠滴溜溜地转着,依旧无所畏惧,嗲声嗲气地指着白尔问道,“哥哥,在哪里?”

    一听玉儿这话,朱可柔二话不说,抱着玉儿,就如疾风一般飞窜出房间,当她回头之时,便看见那原本金碧辉煌的房子瞬间坍塌,只能瞧见废墟模样。

    望了一眼那废墟,再瞧一眼从废墟里出来的白尔,朱可柔戳了戳玉儿的鼻子,抿着唇偷笑,精灵古怪地说道,“玉儿,哥哥的大炮是宝贝,不许别人碰的哦,只有……”

    “朱可柔!”白尔阴郁地喊了一声,一直以来都是他都是乖乖听朱可柔的话,这一刻他才发现朱可柔有多么腹黑。

    “哈哈,玉儿,只有哥哥的老婆可以去找他的大炮哦。”朱可柔对着白尔吐了吐舌头,迅速地把话讲完,呼了一口气,将玉儿往地上一丢,便再次逃窜了。

    当白尔反应过来之时,朱可柔早已跑出老远,但玉儿却还在原地,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带着满满的红心,小手戳在嘴边,重复道,“老婆?”

    然后便指着自己的小身子,抬起头,眼眸中闪着异样的光彩,拉住白尔的裤脚,奶声奶气地说道,“哥哥,我,老婆!大炮!”

    “你!不要理你了!”白尔脸色一下就变青了,往自己身下望了一眼,咬了下嘴唇,扭头便走了,他此刻一点都不想再管这个小丫头了。

    见着白尔一点点地走远,玉儿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小手,对着白尔的背影偷笑,像是偷到了蜜一样,声音清脆地说道,“哈哈,小家伙,好玩。”

    说完这话,玉儿奔向朱可柔的房间,不见丝毫的摇晃,步子十分稳健,根本就不像是一个三四岁的孩童,而刚才的眼神一点也不稚嫩。

    只不过这一幕,朱可柔和白尔都没有看到。

    从那一日起,白尔见到玉儿便是避而远之,他实在不想和一个三四岁的小奶娃,讨论这个问题。而且面对那种深切而又委屈的眼神,白尔总觉得自己犯了什么大罪似的。

    “白尔,我们什么时候出去?”这日朱可柔带着玉儿在院中乘凉,远远地便瞧见白尔扭头就要走,赶紧招呼上了。

    白尔心中暗恨,痛苦不已,但一转脸,便是一张惑人的小脸,小碎发迎风飞扬,唇角一丝浅笑,如春日旭阳般温暖,某只小花痴再次沦陷。

    “猪猪,不去人世不好吗?”白尔忽略了朱可柔右手边的玉儿,直接走到朱可柔的左边。

    “白尔,咱们不是说好的吗,等我有自保的能力就去人世。”朱可柔凝眉,有些不解地望向白尔,她不明白为什么白尔那么反对去人世。

    “唉,好吧。只希望到时候你不要后悔。”白尔粗粗地叹了一口气,心中也有些隐隐的担心,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很认真地望着朱可柔问道,“猪猪,我的地位是不是没人能撼动?”

    “绝对的!杠杠的!”朱可柔毫无犹豫地回答,旁边的玉儿不知为何,同样望向白尔,奶声奶气地学着,“哥哥,绝对的!没,撼动!”

    白尔没好气地瞪了玉儿一眼,然后继续无视,“猪猪,去人世之后绝对不能去找什么通灵师,那是很危险的物种。”

    一听到通灵师三个字,朱可柔脑海中立马浮现出了当日那通灵师的名字,商曜。尔后,自动脑补了那日的场面,一袭黑色西服,配上那冷酷的面容,笔挺的鼻梁,琥珀色的眼眸幽深如湖泊,直将人吸的不能自拔。

    但是一想到那日他欺负白尔的事情,朱可柔心中又无比的愤怒。哼,什么破通灵师,长的帅又如何,我才看不上呢!

    “猪猪,你流口水了。”白尔非常不给面子地指了指朱可柔的脸,伸手抹下一丝可疑液体。

    朱可柔脸上一热,血液迅速上窜,尴尬地笑了笑,“呵呵,白尔,我绝对不会去找那什么商曜的,就是渣男一个,一点都不帅。”

    白尔很敷衍地扯了扯嘴角,“猪猪,我说商曜了吗?记得你答应过,我的地位是无人能撼动的!”

    “额,嘿嘿,我记得的,记得的!”朱可柔讪笑几声,随后问道,“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去?”

    白尔皱眉想了想,再瞥了一眼玉儿,有些为难道,“猪猪,你要带着玉儿去人世吗?我觉得她还是应该去轮回。而且去人世之前,我们还要去一趟桃雨轩呢,跟陶凌的帐,我们也该好好算一算了。”

    朱可柔同样对玉儿有些没办法,若带着她吧,不安全,不带着她吧,也不安全。

    “玉儿,你知道你爸爸是谁吗?”朱可柔突然脑子一抽,向玉儿问道,根本没有考虑到她才是三四岁的奶娃。

    玉儿眨了眨眼睛,眼睫垂下,笼罩着一层青影,脸上的笑容很快便消失不见了,“姐姐,没有,爸爸。”

    朱可柔皱眉,心知自己多嘴,问错话了,只能将玉儿搂入自己的怀中,轻拍着她的肩膀,在玉儿的耳畔轻声细语道,“玉儿,你有姐姐,还有哥哥呢!不伤心哦!”

    玉儿眼眶中有些氤氲,但还是懂事地点了点头,吸了吸那红鼻子,将泪水咽回肚子里。

    朱可柔瞧玉儿这幅模样,更加心疼,宠溺地揉了揉玉儿那细碎的小软发。

    玉儿忽然抬起头,两只小手打着圈圈,瘪了瘪嘴,有些担心地问道,“姐姐,你们,不要,玉儿了?”

    朱可柔心里的那一处柔软,再次被玉儿戳中,抬头无奈地瞧了白尔一眼,努了努嘴,示意白尔答应。

    但白尔未点头,只是恼怒地甩袖而去,走出了老远,又回头喊道,“记得准备好所有该准备的,别落了什么。”

    朱可柔灿然一笑,对着玉儿点了点头,她就知道白尔不会那么残忍的,开心地对着玉儿说道,“玉儿,咱们可以去人世咯!不过呢,要先去大坏蛋!”

    “打坏蛋,打坏蛋!”玉儿学着朱可柔开心地喊着,宣泄着心中的喜悦。

    朱可柔抱起玉儿走向自己的房间,而途中看着玉儿的脸,突然想起了她的母亲,那个美丽而又妖娆的女子,到底为什么会被蛇精夺走身体,还被禁锢呢。

    朱可柔不禁摇了摇头,那与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现在只要将玉儿照顾好就行了。

    次日晨,朱可柔背起行囊,抱起玉儿,牵着白尔准备踏上了探险之旅。只不过这样的场景,朱可柔总觉得非常诡异,怎么会有一种回娘家的感觉呢?

    “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背上还有个胖娃娃”朱可柔的脑海中回荡着歌声,挥着不去,皱了皱眉,逼迫自己不要再想下去了。自己还是个黄花大姑娘呢,回什么娘家,而且娘家在哪儿都不知道呢。

    “猪猪,你知道怎么走出这个屏障吗?”白尔松开朱可柔牵着的手,走到一道蓝色屏障前,手轻轻地触了上去,那屏障荡漾起一层水波。

    朱可柔看到这屏障有些讶异,这院门她每天都走,为何今日她准备出去了,出现阻挡的屏障?

    “白尔,这是那臭老头设置的吗!”朱可柔怒吼一声,有些咬牙切齿道。

    白尔舔了舔干涩的唇,“猪猪,估计就是灵澈干的,不过他这么干的原因,我就不知道了。”

    “姐姐,我们,不走了?”玉儿吸了吸嘴巴,稚嫩的小手戳了戳朱可柔的脸,疑惑地问。

    “谁说我们不走的!这臭老头,不让我走,我偏偏要走!”朱可柔将玉儿放到地上,撸起袖管,便大步流星地走到屏障前,手上一阵红光闪现,包裹着她紧握的拳头。

    “嘭!”朱可柔赤手空拳,重重地砸向那蓝色屏障,然而那一拳如同砸入了棉花糖,屏障只是浮起一丝波纹,却没有任何的裂痕。

    “嘭!”朱可柔不信邪,手上的红色光晕更深一层,再次砸向那蓝色屏障,却依旧无果。

    朱可柔抬手还欲继续,白尔出声制止道,“猪猪!这屏障不是你砸就能砸破的,灵澈肯定施了阵法。”

    “我知道砸不破,但就是心情不爽,找个地方发泄。那臭老头要是被我发现,我一定把他胡子拔光!”朱可柔收回手,依旧有些恼怒,恨恨地说道。

    而这时,某处的山羊胡老头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展开眼前的旋窝镜,无奈地笑了笑,捋上自己的胡子,“这丫头啊,白尔这臭小子一样,我这胡子都不知道能留几天。”

    “猪猪,不要生气了,我们研究一下这个阵法吧。可能灵澈就是想考验你的实力呢。”白尔安慰着朱可柔,但是心中也是把灵澈骂了个狗血淋头。

    “哈哈,还是这小子懂我啊!”灵澈爽朗地笑了几声,素手一拂,旋窝镜收入袖中,“丫头,就看你的实力如何了,只要能破开这屏障,我也不会再阻拦你了。”

    回味着白尔的话,朱可柔觉得有些道理,再抬眼仔细琢磨这蓝色的屏障,上面的丝丝水纹还在其中游走着,里面好似还有几只小鱼在里面游动。

    心下有些疑惑,朱可柔走上前,多瞧了几眼,刚才冲动,根本就未看清这屏障的构造。现在想想,灵澈不可能在一夜之间就布置好一个阵法,那么,他难道是早就知道我要出去,所以提前布置这个屏障?

    想到这,朱可柔眸色一凌,对灵澈又多恨了几分,如葱白的手指抚上那屏障,闭上眼眸,放轻呼吸,让自己与这屏障相融合,细细感受着屏障之中的气息。

    白尔领着玉儿静静地站在一边,尽量不打扰她,他也想知道这么多天的时间,朱可柔成长到了何种地步。是以,他知道如何破开屏障,却没有告诉朱可柔。

    朱可柔细细体味着,她的手心好似有小鱼滑过,粗略地估计,这里面有八只小鱼,分辨在屏障的四个角落,还有两只游走在这屏障中心,也就是朱可柔手心所在之处。

    忽然间,朱可柔眼睛睁开了,眼中闪现出势在必得的光芒,将手收回来,走到白尔的身旁,微笑着拍了拍白尔的肩膀。

    有些意味不明地说道,“白尔,我知道怎么破开这个屏障了,不过呢,我需要你的帮忙。”

    白尔皱了皱眉,虽然朱可柔在笑,但总觉得她的笑里藏了些什么,让自己觉得害怕。有些心虚地问道,“什么忙?”

    “嘿嘿。”朱可柔奸笑两声,又指了指那蓝色屏障中间的两条小鱼,继续道,“白尔,我相信,里面的小鱼,你一招手,就出来了。”

    白尔心中咯噔一声,怎么可能,猪猪竟然这么快就发现了。白尔虽然惊讶,脸上的表情却非常淡然,疑惑地望向朱可柔。

    “白尔,不行吗?”朱可柔挑眉,声调上挑。

    白尔垂下头,有些心虚地不敢和朱可柔对视,低低地回道,“我试试吧。”

    紧接着,白尔走向蓝色屏障,素手一伸,那晶莹的小手覆在屏障之上,淡淡的白色光晕云集,只见屏障中的两条小鱼随着白尔手上的动作,顺时针地游动。

    渐渐的,两条小鱼幻化成一白一黑,俨然是阴阳鱼的模样,也就是所谓的太极。白尔手上的动作未停,在两条小鱼游进他的手心之时,手指猛地插入蓝色屏障,一阵水波荡漾开来。

    而那两条小鱼并未因此被白尔抓牢,反而奋力撞击着白尔的手,而黑鱼的嘴中,也不知怎的生出了两颗利齿,对准白尔的那嫩滑的手指,便欲张口。

    白尔见状,也未慌张,食指轻轻一挥,一道白光闪现,那张大嘴巴的黑鱼一下便顿住了,动作放慢了许多。白尔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两只一捏,就将那黑鱼从蓝色屏障中拎了出来。

    朱可柔从鼻中哼出一声,就知道是这样,这臭小子竟然帮着那老头阻止自己。不过现在将功补过也为时未晚,如此想着,朱可柔抱起玉儿走近白尔,握住他的双肩,出声道,“白尔,将这阵法破了,我们走吧。”

    白尔有些为难地看向朱可柔,一只手还在那蓝色屏障之中,紧紧地捏住那黑鱼,“猪猪,这阵法只有你能破。”

    朱可柔凝眉,这又是怎么一回事,略有些不爽,语气不是很好地说道,“白尔,你和灵澈合伙的事情,我暂且不管,你现在破了阵法,我也不说什么了,为何还需要我来破?”

    白尔一听朱可柔的话,脸一下就变红了,热血上涌,刚才还只是猜测,没想到朱可柔竟这么肯定地说了出来。可是他真的没有和灵澈合伙啊,只是,只是在灵澈布好阵法后,加了一点点东西。

    白尔垂着脑袋,思考该如何对朱可柔解释,却见朱可柔已经向前跨了一步,葱白般的手径直伸进蓝色屏障,一下便握住了白尔的小手,一阵热流顺着指尖划过白尔的心田。

    疑惑地等待朱可柔接下来的动作,手却也不敢动弹,要是不小心被这黑鱼逃跑了,这阵法就难破了。

    “白尔,我知道,你不让我去人世是为我好。”白尔正抿着唇想办法,朱可柔忽然在他的头顶柔声说道,“但是,我心中有一种指引,牵着我往外走,我不知道外面有什么在等着我,但我不惧怕。”

    朱可柔边说,边将白尔的手小心地打开,手疾眼快地抓住那欲逃跑的黑鱼。紧接着,手上红光乍现,一阵强大的压力扫进那黑鱼的体内。

    “噗!”瞬间的功夫,那蓝色的屏障如同被墨汁染黑了,半边都成了黑色,唯独留着右边的那一半还是澄清的蓝色,那只白鱼好似还未感受到危险的靠近,仍旧自在地游动。

    随着那黑鱼的爆裂,白尔的眼神一窒,朱可柔的动作没有一丝的犹豫,应该是早就想到了应对之策,那为何又让自己来解决,真的就是为了试探自己是否与灵澈合伙吗?

    红色光晕一点点加浓,如同鲜红的血液,一朵鲜艳玫瑰绽放在这蓝色屏障之中,一根根无形地丝线笼向那白色小鱼,乌黑的眼珠时不时地转动,根本就没有发现那红色的丝线。

    只是一瞬的功夫,红色丝线织成了一个密网,白色小鱼已无处可逃,乌黑的眼睛中透出丝丝的恐惧,没有头绪地在密网中打转。与此同时,四个角落的八条小鱼,也产生了极大的恐惧感,在自己所待的角落里打转。

    朱可柔刚才触摸这屏障之时,已经迅速地摸头了这阵法的布置,灵澈的房子里多的是关于阵法的书,这一个月的时间,朱可柔几乎看遍了,因此,这小小的屏障还挡不住她。

    只是她没想到在这屏障里感受到了,白尔的气息,恰巧是从这条白色小鱼上散发出来的。

    朱可柔望着密网中的白鱼,轻叹了一口气,终是素手一挥,那红线迅速地撤下,下一刻,朱可柔从那蓝色屏障中捞起那白鱼。魂力输入那白鱼,只见被红色光晕包裹的白鱼,那白色的脑袋渐渐蜕落,鱼尾也逐渐缩小,不出片刻,一块精致白皙的美玉出现在朱可柔的手心。

    朱可柔将手伸到白尔面前,摊开手心,无奈地轻语道,“白尔,你的白玉。”

    “猪猪?”白尔眼神闪躲,害怕朱可柔生气,但从朱可柔的表现来看,她十分的平静,没有任何的怒气,这更让他有一种没来由的畏惧。

    “白尔,这白玉收好,你的本命物件,怎么能这么随便地拿出来?”朱可柔带着些斥责的对白尔说道,不过那斥责是因为白尔将这玉随便拿出来,而非设置屏障的事情。

    朱可柔不生气,白尔心中更慌了,想从朱可柔的脸上瞧出些其他的情绪,可他只看到了平静,没有一丝起伏。终于是忍不住,出声问道,“猪猪,你不生气吗?”

    朱可柔淡淡地睨了白尔一眼,视线转向玉儿,逗弄着她,却再不看白尔一眼。

    白尔心中的担心加大了几万倍,这样的朱可柔他不曾见过,手指不断地交替着,抿着唇,时不时地望朱可柔一眼,不知该怎么说。

    但也只有玉儿知道,朱可柔此刻的嘴角带着一丝笑容,而且是邪恶的笑容。

    那笑在说着,哼,小子,叫你跟灵澈合伙来阻碍我,姐要让你吃点苦头。

    尴尬的气愤持续了没多久,朱可柔怀中的玉儿终于看不下去了,那软软的手指戳向朱可柔的嘴,“姐姐,笑!”

    白尔听到玉儿的声音,转头瞧了一眼朱可柔,却只看到那后脑勺,根本就看不见朱可柔的脸。

    朱可柔将食指放在嘴边,对着玉儿挤眉弄眼,做出“嘘”的姿势,示意玉儿不要露馅。但偏偏玉儿喜欢白尔,不忍心看他被朱可柔耍,一撅嘴,偷笑着用手胡乱摸着朱可柔的脸。

    朱可柔抵不过玉儿的乱摸,终于是吐了吐舌头,转头笑着看向白尔,眉毛上挑,而其中的偷笑意味十足。

    “猪猪,你竟然骗我!”白尔这一刻终于反应过来了,朱可柔刚才竟然一直在装,恼怒地看着朱可柔。

    “哼,你这臭小子,跟灵澈合伙整我,我还没跟你算账呢!姐不得好好调教你?”朱可柔提高声调,站起身子俯视白尔。

    “额……”白尔被朱可柔噎的没话说了,自知理亏,只得独自躲到角落里生闷气。

    “哥哥,哥哥!”玉儿奶声奶气得喊着,在朱可柔怀中张牙舞爪,想去找白尔,但朱可柔偏生不让。

    朱可柔嘴角带笑,视线转向那蓝色屏障,那笑意却变淡了。此时这屏障已经呈透明状,让人觉得可以直接穿过去,但朱可柔心中很清楚,这屏障的阵法虽破,其本身的凝结力却未被打散。

    想要打破这屏障出去,还是得运用魂力才行,心下一沉,朱可柔面色正式,将玉儿放到白尔身边,揉了揉她的小脑袋。

    玉儿见自己能待在白尔身边了,自然是十分开心的,那软软的小手一直拽着白尔的胳膊,嘴里吐着小泡泡。

    白尔皱了皱眉,背对着玉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得转过身来恼怒地瞪了她一眼。当看到朱可柔全身包裹着的红色光晕时,他的眼中带着些讶异,却没有丝毫的担心。从朱可柔身旁的光晕来看,她已经达到红魂八转的境界了,对付着小小的屏障还是容易的。

    朱可柔的周身迸发出一道浓烈的红光,那红似鲜血的辛辣,又似玫瑰的艳丽。朱可柔神色一凌,手上动作不停,一个接一个的红色印诀从手中飞出,直撞向蓝色屏障。

    任那是铜墙铁壁额,也该被朱可柔的印诀所破了,接连十几个印诀的使出,朱可柔的身体已经有些虚脱,而那蓝色屏障也产生了一丝裂缝。

    瞬间的时间,那裂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大,“滋滋”的声音不断,裂缝布满了整个屏障,犹如那广阔的大海被硬生生地分出了好多快。

    而最后的结果可想而知,屏障崩塌了,而那一刻,没有一丝的犹豫,朱可柔拎起玉儿和白尔便向后退,白尔眼中闪过一丝流光。

    他还以为猪猪会因为生气,让他自己逃跑呢,没想到她还是记得捎上自己,嘴角扯出一抹幸福的笑容。

    那蓝色屏障如同堤坝溃堤,涌现出无尽的水,那水中剩余的八条游鱼眼珠一转,钻入地底,化作了一丝尘埃。而那奔腾的水流只是往外泄了一两米,便和那游鱼一同,被那广袤的大地所吞噬。

    “猪猪,你刚才为什么要救我?”白尔仰着脑袋,面色红润,有些疑惑地问道。

    “对哦,我为什么要救你呢?”朱可柔皱了皱眉,挠了挠脑袋,煞有介事的说道,“我刚才应该让你葬身洪水之中,这样就没人老是碍手碍脚了。”

    “哼!”白尔重重哼了一声,大步流星地向前走了,再也不回头看朱可柔。

    “哈哈,玉儿,他又生气了,是不是很好玩吖?”朱可柔向玉儿眨了眨眼睛,调皮地吐出舌头一笑。

    自那屏障被破之后,朱可柔便未遇到任何的阻挡,而此刻,抬头便看到了那块烫金的牌匾,“桃雨轩”。

    “我又回来了!陶凌,这次我定要你生不如死!”朱可柔望着那牌匾,眼中散发出寒光,站在桃雨轩的门外,冷冷地说道。

    白尔飞至朱可柔的身旁,握住朱可柔的手,粲然一笑,“猪猪,这回我一定能替你报完仇,不会晕的!”

    瞧了一眼怀中的玉儿,朱可柔抿了抿唇,白皙的脸蛋上显出一丝纠结,看了许久,才轻柔地说道,“玉儿,姐姐和哥哥有事情要干,你先在那里等姐姐好不好?”

    玉儿拧着眉头,脸上写满了不乐意,朱可柔只得给白尔使了个眼色,让他来劝说。但是这效果可想而知,白尔脸色难看地拉过玉儿,酷酷地说道,“待这别动!”

    玉儿眨了眨眼睛,咬着下唇,似乎在做重大的抉择,白尔见她还未点头,后面又添了一句,“不动就可以一直跟着我。”

    一听这话,玉儿的眼睛立刻就亮了,狠狠地点头,生怕白尔后悔。

    朱可柔无奈地摇了摇头,对着玉儿又叮嘱了几句,才拉着白尔步向桃雨轩。因为在这带过一个月,朱可柔对桃雨轩的全局还是很熟悉的,她们二人并不是直接从正门进入。

    而是之前朱可柔逃跑时钻的那个狗洞,白尔一见那狗洞,脸色一下就臭了,朱可柔也没给她好脸色,摁着他的脑袋,硬是将白尔压了过去。

    当朱可柔钻过狗洞时,两眼发直,愣住了。

    朱可柔只觉得自己被雷电劈中了,千万头草泥马从她头顶奔腾而过,不知该做何反应。谁能告诉她,为什么陶凌就这么站在这里,而且俯视着自己,而且她还保持着趴着的姿势。

    这是何等的让人难以接受!

    “呵呵,朱大小姐,改姓犬了吗?”陶凌抱着手阴阳怪调地说了一句,白尔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朱可柔不理会陶凌的挑衅,从地上爬了起来,嗤鼻地哼了一声,拍了拍手心,故作镇定地说道,“哦?我改姓犬,那你改姓猪吗?”

    “……”陶凌对朱可柔十分的无语,突的看向朱可柔的目光一凌,手上突的出现黑球。

    朱可柔还未准备好,就看到陶凌开始对付自己了,她自然也不能落后,手上红色光晕闪现,一个带着凌烈红光的印诀应运而生。

    “朱可柔,上次被你逃走,算你好运,却没想到你竟然还回来找死。”陶凌扯起嘴角,嗤笑道。

    “哼,上次若不是白尔有意放过你,你还能站在这里?”朱可柔眯起眼眸,十分不屑地答道,“你以为我回来,还是来被你揍的?”

    陶凌恼怒地瞪了朱可柔一眼,煞气迅速聚集,漆黑的球体如同被乌云笼罩,闪过丝丝光亮,陶凌猛地将黑球扔向朱可柔。

    朱可柔手中的印诀在同一时刻,扔了出去,对准那黑球,只听见无尽的“滋滋”声,尔后,空中出现了一道强烈的光线,似乎要吞噬整个空间。

    “嘭!”黑球炸开,丝丝红线缠绕着黑球的碎片,陶凌眉头一皱,显然没有想到朱可柔实力增进地这么厉害,离开时根本就没有任何的魂力波动,回来竟已达到红魂境界了?

    “呵,没想到啊,一个月的时间朱小姐实力大增,在下还真是有些不知道对付你了。”陶凌扯起一丝邪笑,看向朱可柔的眼神中多了一抹打量,想看清她的实力到如何。

    魂力的等级,每一级都分为九个阶层,若是朱可柔已经达到红魂巅峰,那自己就真的难以对付了,陶凌在心中暗想。

    “既然不知道怎么对付,就把你的猪头提到我这来,我正好缺个板凳。”朱可柔一撩自己的发丝,黑发在身后飘扬,而脸上一丝祸人的笑容湛现。

    说完这话,朱可柔手上更加快速地凝结印诀,而魂穴也快速转动,为朱可柔最大限度地提供魂力。

    看到朱可柔手上的动作,陶凌心下更加惊讶,没想到她竟然学会了这么多印诀吗?对于朱可柔,更加重视了些。

    看来师尊说的没错,朱可柔留不得,若留下,只能为己所用!

    话不多说,一个紫色小锁突的浮现在陶凌手中,阴骛地一笑,那小锁便径直朝着朱可柔而去。

    “可恶!”朱可柔啐了一声,陶凌竟然又用桎魂锁来对付自己,白尔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朱可柔有些着急,但脸上依旧非常淡定,快速地转动手指,运起全身的魂力,一道道红光从手心闪过,那光晕中一个方形印章显现出来,而那印章之上,明显刻着一个字,“定”。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那桎魂锁离自己只有一厘米远的时候,朱可柔快速地后退几步,将印诀抛向桎魂锁,紫色的光亮与红色交缠。

    陶凌眼眸一沉,他是真的没想到,朱可柔竟然真的将桎魂锁定住了,对于定形诀,他自然是熟悉地很,这是修炼魂力中最低级的印诀。

    而他的桎魂锁,那可是经过千锤百炼,又万条魂魄提炼而成,在吗会就这么被一个小小的定形诀搞定!

    朱可柔见到那停在半空中的紫色小锁,还有些心悸,此刻的她犹记得被那小锁折磨的痛楚,额上渗出了几丝冷汗。

    陶凌脸上显出了几丝怒气,原本过了这么一个月,对于朱可柔的恼怒已经减少了,但此刻,他只觉得自己心中有一股大火没处发。

    身后忽的刮起了狂风,凌烈的风刀从朱可柔面庞呼啸而过,丝丝的痛感犹存,朱可柔心下亦是冷了下来,精心凝神,提起体内的魂力,在周身聚集了一个保护罩。

    面对那蹭红色的保护罩,陶凌的恼怒更甚,为何,到底为何,这么个小丫头能在这一个月里强大了那么多!

    狂风卷起地上的灰尘,整个空间都弥漫着低迷的气息,黑色包裹了朱可柔和陶凌,而远处的假山上,好似有什么在闪动。

    白尔!朱可柔眼尖地瞧见了假山上的白尔,那小小的身影躲在假山后面,东张西望,不知道在找什么。

    这一刻朱可柔看到白尔了,心里也算松了一口气,刚才不见白尔还担心他被陶凌给抓去了,这下可以大干一场了。

    呼啸着的狂风,好似张开大嘴的老虎,那血盆大口想要吞噬朱可柔,朱可柔自然也毫不客气,举手便是一个血红印诀,朝着陶凌而去。

    看到停在眼前的紫色小锁,朱可柔心下一动,这可是好东西,顺手牵羊这种事,便是她的最爱了!印诀一去,朱可柔往上一弹,碧手一挥,将那紫色的小物件收入怀中。

    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兴奋地对着陶凌挥了挥这桎魂锁,“陶凌,你这宝贝我挺喜欢的,我想你也不是小气的人,一定会乐意送我的对把?”

    陶凌瞳孔收缩,瞧见朱可柔要将小锁收走,整个身体浮在空中,直线朝着朱可柔而去,双手被一层层的黑云包裹。

    “朱可柔,莫要欺人太甚!”陶凌怒吼一声,手上出现一柄光剑,闪着银色光芒。

    “呵,你是人吗!”朱可柔见到那光剑,心下一愣,倒是没想到陶凌还有别的武器,自己赤手空拳,不是要吃亏吗?心下迅速转动,总觉得有什么被自己忘记了。

    陶凌被朱可柔的话一噎,怒火更甚,眼中出现了一抹赤红,周身散发出凌烈的煞气,衣袂炸开,那三千发丝同样四散在空中,身后漆黑一片。犹如地狱中爬出的恶鬼一般,透露着无限怨念。

    朱可柔拧眉,现在这场面有些失控,眺望对面假山上的白尔,她实在想不通,他怎么还不来帮忙。

    忽然,朱可柔的脑海中闪过一道银光,“对了!”

    朱可柔兴奋地喊了一身,瞧着陶凌还有一两米的距离,朱可柔步伐矫健地往后退去,脸上并未有惊慌之色,反而有丝丝的喜悦。

    在自己怀中摸索了许久,朱可柔猛然抬起头,陶凌已经近在咫尺,那柄光剑直指她的心口,这一剑下去,她必定魂飞魄散。

    然而这一刻,“哐当”一声,朱可柔手中举着一柄小刀,正是在那封闭空间寻到的小刀。此刻这小刀银光闪闪,刀柄上闪现着一道紫光,朱可柔没有注意到,这小刀上不知何时多了一颗紫色宝石。

    随着朱可柔的那一下抵抗,陶凌被震得退后了几步,眼中再次出现惊诧之色,他已经深深的怀疑,朱可柔到底是有多少作弊神器!

    “朱可柔,你到底从何偷来这宝贝,这可是我鬼域四宝之一!”陶凌愤怒地瞪着朱可柔,眼中喷发出无限怒火。

    “四宝?”朱可柔愣了下,这小刀是鬼域的四宝?不会吧!

    “哇哈哈哈!”朱可柔猛然狂笑,如同发疯了一般,远处的白尔瞧见这一场面,吓了一跳,猪猪被逼疯了吗?

    顿时,白尔心下的焦急扩大了百倍,可是脚步却离不开,怎么还不来呢!

    “朱可柔,你莫要开心地过分了,这宝物不是你能驾驭的!只会让你走火入魔罢了!”陶凌怒斥,手中光剑奋力一甩,一道黑影从朱可柔身旁掠过,朱可柔眼疾手快地躲过了。

    心中亦是无限愤怒,这小人竟然偷袭,十分不爽地喊道,“陶凌,你有毛线了不起,这小刀已经收入我的囊中,自然属于我了,走火入魔,我不可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倒是你,要小心了!”朱可柔眼神一凌,周身迸发出一阵威压,将陶凌逼退了好几米。

    看到这场景,连她自己都没有想到自己会变得如此强大,难道是小刀给自己带来的帮助吗?

    朱可柔眯眼打量着小刀,当日自己捡到它时,不过是一堆破铜烂铁,而此刻,说它是宝物真的不违过。周身银光粼粼,好似穿着盔甲的战士,虽然短小,但与陶凌的那柄光剑相比,也丝毫不逊色。

    “就靠你了!”朱可柔在心中暗道,飞身而起,浮在半空之中,与陶凌对面而立,用手中只有几寸的小刀指向陶凌。

    陶凌的光剑自然也无例外地指向朱可柔,陶凌此刻心下已经有些犹豫,这小刀是冥界银刀,已有近千年历史,而且早在百年前就丢失,为何会出现在朱可柔的手中。

    陶凌在心中深思,这个消息一定要告诉师尊。在陶凌发呆思考之时,朱可柔已经转守为攻,手上小刀转动,旋身直冲陶凌的心口而去。

    银光乍现,陶凌瞬间反应过来,反转向后退去。但宝物就是宝物,即便他逃离的速度已经很快了,肩头仍被挑破了一道口子,黑气不断往外冒。

    朱可柔眉毛一挑,眉心的紫月不动声色地浮现,微弱的紫光照射在对面的陶凌身上,隐约间,有丝丝的黑气从陶凌的伤口飘向紫月。

    陶凌心中有些慌了,明明只是小伤,为何自己的煞气好似被抽空了一般,慌乱地用手捂住伤口,从怀中掏出一瓶药粉,快速洒向伤口。

    朱可柔自然不会错过这个伤口,身形一动,便已经出现在陶凌的身旁,小刀轻轻一挑,一道戾气再次划过陶凌的肩头。

    陶凌闷哼一声,抬眸看见朱可柔时,那抹惊诧根本就无法隐藏,他的心在颤抖,他害怕了,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做的!

    “陶凌,今日便是你的死期。”朱可柔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的波动,冷酷的面庞犹如剥夺人生死的女王。

    “你,不可能杀了我!”陶凌眼见无法逃脱,便也没有要逃的想法,反而淡然地坐在地上。

    “哦?不能杀你?”朱可柔冷声道,“当日,你对我的折磨,我可是要返还给你呢,既然你说不能杀你,那我便让你生不如死如何?”

    朱可柔一步步逼近陶凌,手上的小刀自然也一点点接近陶凌的心口,危险的气息充斥着整个空间,连远处的树叶都沙沙作响,好似要为这一刻配乐。

    “猪猪!”就在朱可柔的利刃要刺进陶凌心口之时,远处的白尔眼尖地瞧见了这边的场景,高呼着,两眼撑大,难以相信这真的是朱可柔!

    朱可柔一袭紫色薄裙,随着那厉风飘荡在空中,三千发丝毅然决然地立在脑后,几缕拂过她的面庞,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双眼微红,犹如一个魔女。

    朱可柔听到白尔的声音,蹙眉,心下似乎有什么被打破了,向后退了两步,原本有些涣散的双眼,重新汇聚了光芒。

    “呵呵,朱可柔,还说你不会走火入魔。”陶凌眼中闪过了然之色,嘴边带着嗤笑。

    “咳咳!咳咳!”陶凌话音刚落,白尔便冲了过了,照着他的脸,狠狠地踹了一脚。

    “你!”陶凌那如粉面儿郎般的脸上已经是乌云密布,右半边脸上的黑色脚印赫然独立。

    “猪猪,你没事吧?”一脚刚落,白尔便火速赶到朱可柔的身旁,担忧地瞧着她。

    朱可柔没有回答,只是眉头越皱越紧,握着小刀的右手好似被什么吸住了,紧紧握着那小刀。

    “猪猪?”白尔再次呼喊,心下越发焦急,转眸看到陶凌要逃,再次抬脚,将灵力灌注到脚边,再次狠狠地给了他一脚。

    “白尔,你莫要欺人太甚!”陶凌暴走了,刚才左半边一个脚印,已经够他受的了,此刻是真的对称了。

    “你是人吗?”白尔轻笑一声,与朱可柔的回答如出一辙。

    “噗!”陶凌嘴中喷出了一口鲜血,一滴滴地从嘴角滑落,肩头的伤口还未好,心里又被刺激了。

    陶凌此刻的样子已经是无法逃脱了,白尔也便呼了一口气,回到朱可柔的身边,神色中的担心显露无遗。

    呼喊了好几声,朱可柔都没有回答,仿佛根本就听不到白尔说话,而朱可柔也确实没有听到白尔的话。

    她的精力都放在了右手,眼眸一直盯着那柄小刀,意识也全部集中在了小刀之上,根本就无法分心去听白尔的话。

    两眼再次呈现涣散的状态,手指轻动,想要抬手把小刀扔出去,却根本就无法。朱可柔心下越来越慌,想到陶凌说的走火入魔,难道自己真的是走火入魔了吗?她还没活够呢!还没见到那个帅气的通灵师呢!

    朱可柔心中狂叫着,脑海中迅速浮现出商曜的身影,同时也在暗骂自己没用,不过才见过一面的男人,为何要这么心心念念,无法忘怀!

    就在她纠结之时,手上似乎松动了,只见到小刀左右摇晃,“嗡嗡”直响,兀的,小刀脱离了朱可柔的手心,直冲向她的眉心。

    那一抹紫月浮现在朱可柔的额头,淡淡的紫光笼罩在小刀之上,好似在为小刀净化,刀柄上的紫色宝石同样照射出一道微弱的光芒,与紫月融合,好似原本就是一体的。

    但是这一场景,除了朱可柔,其他人都没有看到,他们只看到朱可柔呆滞地望着半空,但那里却空无一物,而她的眉心也再无紫月的形状。

    “猪猪,猪猪!”白尔摇晃这朱可柔的身体,但是她偏偏就是没有任何反应,白尔着急地直跺脚,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呵呵,果然是走火入魔了,看来她也时日不久咯!”陶凌伏在地上,捂住伤口,有些幸灾乐祸地说道。

    “找死!”白尔一听陶凌的话,就气不打一处来,撸起袖管与裤管,霸气地走向陶凌,眼中带着无尽的调戏的神色,“大爷今天要让你好好爽一爽!”

    白尔找到了事情做,也暂且忘记了朱可柔,只让她一个人呆立在一边。朱可柔的眼中渐渐变得清明,她有些弄不明白现在的状况,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自己长天眼了吗?

    一想到这一点,朱可柔抽了抽嘴角,觉得自己太无厘头了,但是握住小刀,照了一下自己的额头,确实有一个小小的印子,在泛着紫光。

    难不成我是包公转世?朱可柔盯着那小印子,越来越觉得那是个月亮,月亮怎么会是紫色的?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鬼域之宝?”朱可柔对着小刀问道,同时左手抚向眉心,又自言自语道,“你又是什么东西,为何长在我的额头?我到底是二郎神转世,还是包公转世?可是他们不都是男的吗,为什么我是女的!”

    朱可柔甩了甩脑袋,怎么也想不明白,只得对着那小刀发愣。刚才小刀浮在半空之中,泛着紫光,与紫月融成一体,尔后,便哐当一声,响亮地落在了地上。

    不再有任何的动作,好似是精华被紫月吸收走了,然后就英勇就义了。

    把玩着手里的小刀,朱可柔不知怎的,产生了一个奇怪的想法,抿着嘴唇,将小刀对准自己的食指,颤抖着右手,对着食指刺了下去,轻轻地滑了一下。

    原本她以为她的手指一点会血流成河,但是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那小刀变得其软无比,触碰到朱可柔的手指便软了下去,好似之前刺伤陶凌的锋利都是假象。

    朱可柔不相信,又对着自己的手指划了一下,结果不言而喻,依旧没有划破口子。

    “卧槽。不会就这么软了吧?不是鬼域四宝之一吗?怎么就不行了呢!”朱可柔恼怒不已,原本还以为自己捡到宝了,没想到不过还是一堆废铁,气愤地将小刀甩了出去。

    然而,小刀落地之后,像是长脚了一样,在地上摩擦着,发出“滋滋”的声音,朝着朱可柔又滑了回来。

    朱可柔瞪大眼睛,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这小刀怎么又活了?忍不住揉了揉眼睛,而就在那睁眼闭眼的功夫,小刀已经迅速地滑倒朱可柔面前,犹如一道光影。

    朱可柔小心翼翼地捡起脚边的小刀,那刀柄上的紫色宝石还在闪动,光芒一闪一闪,就好像是在眨眼睛。

    依旧有些怀疑,朱可柔再次将小刀扔了出去,只见它再次原路返回。

    “我去,这到底是什么怪东西!”朱可柔摸着手里软不拉基的小刀,十分地困惑。

    “猪猪,猪猪!”白尔望着发愣的朱可柔,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傻笑,就像是疯了一般,心里不无焦急。

    而一旁虚弱地伏在地上的陶凌,发丝凌乱,衣服呈碎片状,好似刚被人践踏的小受,脸上红晕犹存,嘴角有几丝血迹。

    朱可柔眉头紧皱,眼睛一眨,黑色的小眼珠提溜一转,好似是转醒了,有些迷糊地转头看了白尔一眼,瞧他那副着急的模样,有些心虚。

    “白尔。”朱可柔轻轻唤了一声,左手揉了揉脑袋,刚才用脑过度了,右手还握着小刀。

    “猪猪,你刚才怎么了?”白尔担忧地看了朱可柔一眼,然后凑到朱可柔的耳边,看了一眼陶凌,然后低声说道,“不会真的走火入魔了吧?”

    “怎么可能!”朱可柔挥了挥手,直接否定了白尔的这一想法,转眼看见地上的陶凌,有些惊讶。

    顺着朱可柔的视线,白尔自然知道了朱可柔在疑惑什么,冷笑一声,嘴边的话还没说出来,朱可柔就惊呼了一声,“白尔,你不会把他给强干了吧?你什么室友开始有这样的癖好了?”

    白尔嘴角抽搐,只差口吐白沫,十分没好气地回道,“猪猪,我好歹也是个灵物,怎么会看得上他?”

    “那他怎么一副被人强了,委屈的要死的样子?”朱可柔非常怀疑,自己神游的这段时间,白尔把人家给干了,但是为什么呢?

    “朱可柔!”白尔咬牙切齿地从嘴里蹦出了这三个字,头顶能看见缕缕青烟,一团大火正在燃烧这。

    “额,好吧。那他怎么了?”朱可柔见白尔是要发怒的节奏,立马改口,虽然神色间还是有些意味不明。

    “被我干了,啊呸!被我揍了!”白尔被朱可柔带到沟里了,一下没反应过来。

    朱可柔抽动嘴唇,竭力不发出笑声,看向白尔的眼神,好像是在说,“你看吧,我就知道是这样的!”

    虽然心中有这样的想法,朱可柔却也没有继续深究,走到陶凌的身旁,蹲下身子,勾起他的下颌,挑衅地说道,“陶凌,怎的,你现在是不是很爽?”

    陶凌眸中怒色清晰可见,别过脑袋,不再看朱可柔。但朱可柔又怎么会合他心意,继续将那脑袋勾了过来,右上上依旧拿着小刀。

    她还真想试试小刀是不是真的就这么软了。这么想,朱可柔也就便这么做了,锋利的小刀出鞘,刀尖指向陶凌那张粉嫩的脸,在他的脸上比划了好久,朱可柔终是下不了手。

    “白尔,你试试这刀行不行。”转过身,朱可柔将刀扔给了白尔,随意地吩咐道。

    只见白尔动作迅速地接过下到,毫不留情地刺进陶凌受伤的肩头。

    “滋。啊!”陶凌猛地哼了一声,朱可柔转眼便看到了这血腥的场面。

    这娃怎么就这么给力呢?不过就是让他拿刀去砍砍石头,怎么就真的给戳进去了呢?

    朱可柔没想到白尔真的能下手,在她印象里,白尔虽然时装玩冷酷,却永远也装不好,而且不是狠心的。

    但她却不知道,白尔只认准一个道理,伤害朱可柔的人,就不能轻饶,这样的人,就该杀了。

    朱可柔愣住的几秒,白尔已经将小刀拔出,不知从哪弄出了一条手帕,把小刀擦干净又递回到朱可柔的手中。

    “这刀是好的?”朱可柔终于想起来正事了,眉宇间显露着无尽的困惑,再次举起小刀。

    陶凌见朱可柔这动作,瞬间瑟缩了一下,瞳孔收缩,惊惧地往后退。白尔亦是愣住,猪猪是打算再去补上一刀?

    但朱可柔接下来的动作,却是让他们两人皆是一愣,朱可柔将那小刀照着自己的左手食指划了过去,白尔还没来得及阻止,朱可柔便已经下手了。

    这一次她没有手软,狠狠地划了一刀,却只见她的食指只是开了一道很小很小的口子,几滴鲜血从朱可柔的指尖流淌出来,然后没入刀匕,尔后,朱可柔食指上的小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了。

    “猪猪,这是什么情况?”白尔不明所以,而趴在地上的陶凌瞳孔再次收缩,其中是无尽的痛苦。

    这鬼域之宝竟然就这么被这女人给收走了!陶凌心中那个恨啊!

    “白尔,这小刀太诡异了,竟然吸我血,不会以后我都要用血来供养它吧!”朱可柔心中一阵恐慌,她是鬼啊,但是会不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要是不会的,就让它喝吧。

    “猪猪,这小刀,你是从那个空间里带出来的,或许灵澈会知道,但是他现在不在……”白尔眼中也出现了难色,考虑到陶凌在场,他没有再说什么。

    但陶凌耳朵一动,早就听到白尔说的话了,灵澈,是谁?又是什么空间?这也要告诉师尊!

    朱可柔瞧了陶凌一眼,暂且将小刀收好了,“白尔,他怎么解决?”

    “杀了。”白尔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波动,好似杀人只是寻常事件,殊不知他心底也是有些慌乱的。

    朱可柔抿唇想了想,杀了也好,以后就没人和自己做对了。于是她用身体撞了撞白尔,示意白尔去干了陶凌。

    陶凌还在寻思着怎么向他的师尊告密,却不知此刻已经是性命担忧。

    白尔手上一阵白光浮现,一个圆润的球状物体浮在空中,那球体里闪过丝丝雷电,只要那雷电击中陶凌的身体,灰飞烟灭,不再滑下。

    既已决定这么做,白尔便加快了动作,眼看着下一秒,那雷电便要击中陶凌了,雷光阵阵,耳旁似有雷鸣之声。

    陶凌心中的恐惧无限扩散,想他做了引魂使者这么久,还没被人如此欺辱过,此刻竟也要面临生命危险了吗?师尊怎么还不来!

    白尔将雷电击出,一道蓝色光芒冲向虚弱的陶凌,陶凌紧闭双眼,说不出痛苦还是解脱,似还在期待他的师尊出现。

    “住手!”忽的一道冷淡的男声传来,同样是一道蓝光,与白尔的雷电向碰撞后,雷电消失了,陶凌长嘘了一口气。

    “你们两个,连引魂使者都敢杀了吗?”来人声调低沉,虽嘴上这么说,却也没有表现出恼怒。

    朱可柔听着这声音,皱了皱眉,怎么觉得那么熟悉呢!而同时白尔心中也打起了鼓,他怎么会来鬼域呢,应该只待在人世才对。

    刚才那人以来便照着陶凌而去,拦下白尔的雷电之击,因此一直背对着朱可柔。而此刻他渐渐地转身,看着他的背影,朱可柔总觉得那名字就该在自己的嘴边,却说不出来。

    待男子转过身子正对着朱可柔时,朱可柔张了张嘴,眼睛瞪圆,男子一袭灰色休闲服,没有让人觉得一丝的悠闲,反而衬得非常有精气神,而那英俊的面容,高挺的鼻梁,不是商曜又是谁。

    “你怎么会在这?”朱可柔情不自禁得问了出来,刚才还对着小刀发呆,脑海里想着的人儿竟然就这样凭空出现在自己面前了,朱可柔的脸上也浮起了几丝不明显的红晕。

    白尔自然也看出了朱可柔略微的异样,心下一恼,想着猪猪就见过这男人一面,该不会就犯花痴了吧。而且这明显是敌对的趋势,白尔没好气得撞了一下朱可柔。

    朱可柔回过神来,再瞧了一眼商曜,想从他的眼中瞧出一些惊讶或者其他,她却发现那都是徒劳,面前的人似乎不认识自己啊,怎么会这样呢!朱可柔恼怒地蹬了蹬脚。

    而对面的商曜看着朱可柔脸上的表情变来变去,着实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冷着脸望着白尔和朱可柔。

    “先生,救我!”陶凌伏在地上,刚才那一刻已让他身心俱疲,此刻撒哑着声音,扯着商曜的裤脚,竭尽全力得喊着。

    然而商曜却也没有任何继续的动作,只是斜睨了一眼,眉毛一挑,冷冷地说道,“身为引魂使者竟就这等本事。”

    继而商曜抬脚向着朱可柔而来,朱可柔的心在怦怦直跳,也不知为何,见到这男人,就有种魂牵梦绕的感觉。

    商曜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蓝色印诀,从那印诀之中散发出一道骇人的气息,朱可柔的心尖陡然一跳,自己这是要死的节奏吗?

    朱可柔忙不迭得堆起笑脸,放下自己心中的小心思,柔声说道,“你不记得我是谁了吗?”

    商曜依旧冷着脸,没有答话,但眉头一蹙,似乎在回想,但半晌摇了摇头,貌似是真的不记得朱可柔的。

    朱可柔有些恼怒又有些庆幸,若是商曜记得自己,那肯定就记得那日之事,说不定此刻会后悔让朱可柔活着回到鬼域,此刻更会让朱可柔魂飞魄散。

    若是说不记得,朱可柔心里异常的不舒服,凭什么自己念着这男人,他竟还不记得见过自己。而此刻显然商曜是不记得的,因此朱可柔的脸色异常的难看,但转念一想,或许还有机会逃脱,来日方长,她必定是要将这男人拿下的!

    此刻的朱可柔完全忘记了,她是鬼,他是人。

    “不记得就算了”朱可柔挥了挥手,脸色恢复正常,心中已经有了小九九,“这位先生也是鬼吗?”

    朱可柔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白尔有些弄不明白朱可柔在想什么,便只是站在一旁,没有多少什么,只是那脸色却是王大妈的裹脚布,又臭又长。

    “废话少说,不过一小鬼,我送你去轮回。”商曜淡然地看了朱可柔一眼,手中那蓝色印诀未曾消失,反而有愈演愈烈之势,而且瞧他的动作,少不了拿朱可柔开刀。

    这下白尔没底了,而且眼中的敌意很是明显,若他敢动猪猪半分,拼死也要反抗,况且还不一定要拼死呢。手上亦是一阵白光闪现,欲要与之一战。

    朱可柔忙拦下白尔,不让他动手,白尔以为朱可柔不忍心对商曜下手,气的转身而去。

    朱可柔倒不忙着解释,脸上依旧是浅笑,所谓笑是最好的伪装,然而话还没说出来,商曜那蓝色印诀就照着朱可柔的面庞来了,他的脾气可没那么好。

    朱可柔气的嘴唇直发抖,双手一挥,手上亦是立刻凝结起印诀,但终是来不及,幸而白尔没有走多远,一直注意着这边的情况,立马一道光刀飞来挡住了印诀。

    商曜转头一看,冷睨一眼,手上继续幻化印诀,原本只是小小的引魂诀,目的在于将朱可柔的魂魄带走,而此刻已经不同了,手上所持的是破魂咒,顾名思义,致使魂魄灰飞烟灭。

    趁着这一空档,伏在地上的陶凌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艰难地用手攀爬着,只要离开这小院,自己的下人便能看到自己了,就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