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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一生一代一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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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灵玉——”云焱却唤着她的名字,轻抚着她的背:“一生一代一双人。”

    他惦记着呢——一直惦记着当时她说的话语,她说的: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之偕老。他一直记着——

    连灵玉伸手拿下他的红发,亲手将他的红发与她的青丝编织成一枚连心发结。他静静的看着,看着她的手指灵巧的穿梭在红发与黑发之间,看得那样专注。

    连灵玉也编得很专注,仿佛那就是他们交织的心。她的手指正在将她的心,编织在他的心中。那一瞬间,云焱只觉得时空静止了一般。他的眼里心里,便只有她的手指,还有她专注的模样——

    “我愿嫁给你,与你相携一生。”连灵玉的手掌上,是那红黑相间的连心结发,她的眸光凝着他,许下她的承诺。

    云焱的眸光凝聚着,只觉得胸腔里有温热的暖流一阵阵的煨烫而过。他伸手轻轻的捏住那结发的心,他想到从前他听了小村姑他们的对话,后来他又去问小村姑的话。

    “你们为什么结发?”

    “结发夫妻啊!”

    “夫妻?”

    “嗯——那样我和阿生哥就能一生一世在一起,我好喜欢阿生哥——”

    “喜欢就要结发么?”

    “是啊!难道你们村不结发么?啊——你是红发啊——”

    “结发就会一直在一起么?”

    “对啊!我要嫁给阿生哥,当然要在一起。”

    ……

    “灵玉——”云焱的手指散出淡淡的红光,断开那还连接着结发结的发丝,他将那一枚发结握在手心里。他的眸光如清潭里的水,干净而波光粼粼的看着她——

    “我愿意。”连灵玉抱着他,看着他的眉眼。她有什么不愿意的呢?他这样好,她这样喜欢他。

    云焱将连灵玉的头抱在他的颈窝里,将她整个紧紧的抱在身上:“灵玉要陪我,一直——”

    “是。”连灵玉想到他的身世,心疼的轻抚着他的背。他其实一直都很孤独,只是从前她从未去在意他心里的这些。或者说她即便知道,也吝啬去抚慰他的孤独。

    云焱他是从出生至今,就一直没有在族人中生活过的狐族者。他最亲最敬爱的娘亲,最终也不能陪着他,看他长大成人。他一个人承受了多少的孤苦伶仃,可是还要加上她的冷漠与伤害。她好心疼——

    云焱的眸光深了深,气息有些沉而急促。他虽然一直坚信——她一定会愿意的。就算她不愿意,他也不会离开她的。可是等到她真的这么说了,他还是很——很喜悦——很满足——

    “等我们回家,跟爹娘说好,就先去狐族里。等母后的事情处理好了,我们将她找到请回来,我们就成亲。”连灵玉轻揉着他的发丝道。

    “好。”云焱的声音明显的沙哑,并非是因为情欲,而是因为内心的酸涩。那是舒服的酸涩,他的灵玉啊——

    连灵玉靠着他的肩膀,眯着眼感受着他情绪的波动,心中也是一阵阵的温暖。她微侧着脸看着他的侧容,抱着他的肩膀笑道:“小狐狸——”

    “嗯?”云焱低头看着她,看见她眉眼都是笑意,还带着一丝丝的明亮与狡黠,不由怔了怔。

    “你可以变回来的对不对,变成小狐狸——”连灵玉眨着眼道。

    云焱眸光凝了凝,抬起头来道:“不可以——”

    连灵玉直起身,追着他的眉眼道:“可以的!”

    “不可以。”云焱说话间,已经跃上空,决定不能跟她纠缠这个话题。

    “可以的可以的。”连灵玉抱着云焱,笑眯眯道:“等过阵子你再变回来,我抱着你的感觉还是很舒服的。”

    “你的意思是这样抱着我不舒服?”云焱口气添了几分邪佞。

    “不一样。”连灵玉抱怨道:“你后来都不给我抱,讨厌——”

    “你说你每次把我抱哪里?”云焱的嗓音多了一分危险,她还敢提?上次就说过她一次了。

    “你好色!”连灵玉红着耳根,哪里知道抱着他,他那样还会——

    “你当时什么反应?”连灵玉忽然问。云焱勒紧她的腰身,不予回答。

    连灵玉搂着他微眯起眼想象,可是那时候她也没发觉他有什么异样。最初的时候他还没恢复神智,大约没什么感觉。后来清醒了,才——

    “不许想。”云焱轻捏着她的臀警告道。

    “要想,除非你过阵子变回来我自己研究。”连灵玉反而道。

    云焱忽然意味不明道:“确定要看我恢复后的兽身?要抱?”

    连灵玉脱口而出的“确定”二字咽在喉间,她非常迅速的想到巅峰大战那时候的他!太威武了——这个——不是她抱得住的——

    “咳咳——”连灵玉往他的颈窝里挪了挪,沉默着不说话了。

    云焱满意的带着她冲上峡谷之顶,连灵玉颇为郁闷的玩着他的红发:“真不能恢复成小的?”

    “不能。”云焱肯定回答。

    连灵玉缩着在他怀里十分郁闷,那样的他可是一点威胁都没有。抱着也舒服,而且还很可爱——

    当然也不是说现在的他不好,只是连灵玉有些可惜。有时候怀念一下也是好的么——

    不过她这样的惆怅,云焱是半点没有依着她的意思。他可是没忘记她当初的话语,她说了要他抱着她。嗯——以后都这样!

    ……

    京都城,她离开时是三月,正是大商春暖花开的时节。如今她再归来时,正是大商银装素裹的腊月。

    离开时,她抱着那被重创的他,几乎魂飞魄散的他,怀着一缕艰涩的希望,啃着心中的酸楚离去。

    回来时,他抱着已被柔软的她,眉眼间都含着柔软,两人怀着无限的柔情,满怀喜悦的甜蜜回来。

    再归来,再回大商,再回京都城。连灵玉的心境,完全不一样了。她那时候就已经柔软的心,如今越发的柔了下来。她从前那一身的煞气与戾气,在岁月的洗练之中消磨而去,余留温暖的柔和。

    算起来,他们从相逢至今,已经有七个年头。当真是走过了起伏跌宕,走过了生死大爱,一路波澜壮阔从未消停。

    “放我下来。”京都城前,因为她的要求,云焱抱着他正站在城门口。

    云焱松手让她下来,伸手扣住她的手掌。连灵玉缓缓吸了一口气,看着那熟悉的“京都城”城门,看着那熟悉的字,只觉得一阵阵的唏嘘,又有更多的松懈。回家了——

    “走,回家。”连灵玉不想要御空到忠义侯府,而是希望就这么走回去。京都城是她两世成长的地方,她熟悉每一道街巷,熟悉每一处建筑。

    “走。”云焱握着她的手,随着她回家。

    那时候守城门的将领,赫然是罗刹!也算是老熟人了。

    “连——”罗刹惊愕着,转口道:“公主殿下!”他跃身落下城门,跪地叩拜道:“末将恭迎公主殿下回京!”

    连灵玉在巅峰大战,在凌云山的事迹,就跟春天里丛生而飞的野草一般,传遍了玄幻大陆。尤其是凌云山一事,无论是中盟、大商还是西域,都已经传遍!所有人都知道,玄幻大陆的顶级强者里,有一名方过二十的少女——连灵玉!

    她来自大商,来自东域的一个小王朝,来自京都城!她是一只东出的不死鸟,带着自由与洒脱,带着强大与坚强,征服了整一个大陆!

    无论是她的故乡——大商,还是她崛起的地方——中盟,抑或是她西游过的王国——雅玛,都流传着她不朽的战绩,流传着她不朽的传奇!

    没有错,如今的连灵玉,就是玄幻大陆的传奇!可是有谁知道,知道这个传奇当年也只是一名弱小的武者。她进入大商的朝堂,她参加十五岁少年的成人礼,她进入只有男子修炼的武学宫,她投身在都是男子的军队之中——

    她是大商的天才武者,她是大商绝世的将才,她是大商惊世的权客。她一手将连家从濒死挽救而起,她一手撑起了连家一片天空,她成就了连门一门忠义,满门将才,大商第一王侯之家的辉煌。

    这一切真的就只是她,一名女子全部撑起来的一切。罗刹犹记得,当年初见时。她还只是一名一品武师,为了战胜当时作为九品武师的他,不惜以命搏命!

    时至今日,她已经不仅仅是大商的奇才,更是玄幻大陆的顶级强者!她现在的修为是一品武皇,九级药师!能够战胜玄幻大陆顶级强者——九品武圣的存在!

    而今时今日的他,不过是一名九品武灵。算得上是大商的绝顶强者,可是却与她相差十万八千里。如今再对决,她若想他死,不过是弹指之间事。

    “起来吧。”连灵玉看着罗刹,面容上含着浅笑:“你的修为精进了,九品武灵,不错!”她知道这对于罗刹,对于这不过是二十几岁未满三十的青年来说,已经非常不容易。

    当然罗刹的修为会精进得这么快,都是被她刺激了的缘故。如今大商年轻一辈,一个个修为都比从前的前辈要强悍!换做是以前任何一代,他们中的任何一个都将是出类拔萃的存在!但是他们这一代最出类拔萃的人是——连灵玉!

    所有年轻一辈的武者,都朝着这样的传奇奋进着。他们才知道所谓的武灵,仍旧可以再突破!

    连灵玉不仅成就了传奇,更将大商武者对武者的传统认知颠覆!每一个年轻的武者,心中都有了热切的追求!追求武道的至高!他们都被打开了广阔的视野!

    “惭愧。”罗刹的回答确实是惭愧的,面对连灵玉,所有的天才都注定暗淡无光。因为她是妖孽!

    “武侯爷,还好么?”连灵玉开口询问。

    “好。”罗刹回复,又道:“武侯爷辞了军机要职,如今归隐田园之间。”

    “哦?”连灵玉眨了眨眼,没想到东平武侯竟然归隐?就算他不在朝堂,难道不想走出去么?他可是也有雄心之人,从前明显是被压制在大商而已。

    “军师张罗着给他娶亲,可惜武侯爷没一个看得上眼,都愁死军师了。”罗刹忍不住又道,心想着也许连灵玉可以劝劝武侯爷。这都一把年纪了,也不成家立业,就这么归隐,似乎好萧索——

    云焱听着就道:“嗯,也许是大商的女子不合他意思。这样吧,让军师去望鹊楼找东兴掌柜,让他给血玉盟的步盟主传信,以后有中盟的公主还是西域的公主要历练,就请到大商来。”

    连灵玉听言憋住笑意,只是觉得笑出来有些失礼。只得一面微靠着他的肩膀忍着笑着,一面捏着他的手掌:哪有他这样的!还说得这样认真!

    “有道理,末将一定将驸马爷的建议带给军师。”罗刹深以为然。

    云焱颔首道:“不能拖太久,毕竟他年纪也不小了。”

    “是!”罗刹握拳凝重颔首,对于云焱如此尽心的为东平武侯着想感到有些意外。不过等他将这些话回复给军师,又说明是云焱说的时候,军师的面色令他更莫名。

    毕竟知道对连灵玉东平武侯有那份心思的人,可是少得很——毕竟后者差点就是他女婿么——

    “那我们先进城。”云焱伸手搂着憋笑不会走路的连灵玉道。

    “公主殿下,驸马爷请——”罗刹让出道来,京都城的守卫纷纷眼观鼻,鼻观心的非礼勿视。因为云焱是半抱着连灵玉进城的,古有大贤者说:非礼勿视——

    只是那一双双眼,都忍不住的偷瞄着。实在是男的俊女的俏得紧——忍不住啊!果然大贤者就是大贤者,那等定力和忍耐力是他们不可比的。

    “哪有你这样的,你黑心——”连灵玉终于笑出来,又觉得不厚道。怎么说东平武侯都是不错的人,虽然她已经有了小狐狸。

    “难道不对么?让他赶紧找别人,尽早的别瞎想,想了也没用。”云焱伸手帮她顺气,微拧着眉道:“你不乐意?”

    连灵玉听言咯咯的笑着,他听着就低声道:“你不乐意也不行,这个武侯爷真的年纪大了。再等下去,就太老了。”

    “噗嗤——”连灵玉干脆就趴在他身上笑,他有必要这么操心东平武侯的婚姻大事么?

    云焱抱着她轻抚着她的背:“别笑太急。”

    那时候的京都城大街上,已经有不少人往他们身上看。这会子看见两人大街上抱着,又是惊又是好奇!不少人已经认出了他们的身份,一个个奇异的看着,又怕打扰了人家。只能偷偷摸摸的奇异的看着——

    “你这么急着给东平武侯找妻,这是为什么呢?你还担心什么?”连灵玉含笑问道。

    云焱抿着唇道:“总之尽早各成各家,而且你说了,他是好人。所以咱们要帮他——”

    “是。”连灵玉抬眼看他,见他一本正经,还是要忍不住笑。

    “灵玉!”一道惊喜的叫声伴着马蹄声而来,那是不长眼的钱宇!不过等他喊完,就发觉自己似乎打扰了对面两人的亲昵——

    “钱宇。”连灵玉伸手招呼,自然的离开云焱的怀抱拉着他的手走过去。

    “嘿嘿——”钱宇有些不好意思,不过还是很高兴道:“你好厉害!”他说的自然是巅峰大战和凌云山,尤其是凌云山。

    巅峰大战那会,他们都知道,但是那时候没有一个人多说什么。因为知道连灵玉他们都受创很严重,云焱更是回了山门养伤。而她则避不见客,他们总不能跑去恭喜她赢了吧。但是这一次明显就不同了!

    “你也不错,已经是七品武灵了!”连灵玉赞道。

    “张云飞已经是一品武宗了!还有你那变态的三哥,都已经是武王了!难怪你们是双生子,他也是个妖孽!虽然比你差点——”钱宇非常不平衡道。

    “三哥是几品武王?”连灵玉听说倒是有些惊讶。

    “不知道,自从晋阶为武王以后,他的修为就一直很神秘。”钱宇闷闷道,现在就他的修为最低。

    “廖巍都是九品武灵,真是郁闷死我了。”钱宇心说自己也没落下修炼,真么就被超了呢?!

    “说明你没有他们勤奋。”连灵玉中肯道。

    钱宇撇撇嘴:“都是你这个妖孽刺激的,大家现在连喝酒的时间也不抽出来,天天就埋头苦修。”

    “哦?”连灵玉倒是不知道有这一回事?

    “别听他瞎说,只是他还要逛花柳之地,才会修为比我们低。”廖巍策马也跟了过来,这时正是要过年时节,在外的军将也都适逢回京述职。

    连灵玉笑道:“廖巍,你们都在京都?”

    “嗯。”廖巍下了马,目光看着连灵玉道:“你很强!”

    连灵玉皱了皱鼻,知道这一路必然是要一直听到这样的话语了。

    “你们要去哪儿?这方向是要去我家?”连灵玉转了话题问道。

    “不错。今日伯父他们,还有你的哥哥们都没上朝。也未有事先说明,这会我们下朝了,应圣上请求过来询问。”廖巍回答道。

    “没上朝?”连灵玉惊讶起来,按说连城他们不是那种因为地位的不同而骄横之人啊!

    “对,这还是新册封以来第一次都没上朝,又未事先说明缘故。圣上很是担忧,又不知有何事。因为我们与府上关系好,才托了来相问。”廖巍解释道。

    连灵玉听言眉头微拧,有一缕不安泛起……

    ------题外话------

    下集精彩:最后的一些问题,就要开始铺开开来了,这将是完结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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