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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九十四章 顿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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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光逐一从众人的面上扫过,刘辛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几位老朋友,难得今天能重新聚首。当今之时,佛界易主,各位应励精图治,重振佛国,何苦继续趟这个浑水。”

    说心里话,刘辛是真想给弥勒佛留几个得力助手,因为,佛界的精英损失大半,这五位菩萨,应该算是硕果仅存的佛界高手。

    五位菩萨相顾而笑,文殊菩萨道:“你我早就势如水火,今日却又如此言语,莫非是害怕我们联手不成?”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连元始天尊和如来我尚且不惧,你们联手,难道能比拟大尊不成!”刘辛见他们执迷不悟,索性不再相劝,就算是帮助弥勒佛清理一下门户吧。

    五人听了,心中却是一凛。当日,他们也曾亲见刘辛将元始天尊都逼得狼狈不堪,如今想来,或许合他们五人之力,也不是刘辛的对手。

    “阿弥陀佛,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观音菩萨发出一声轻吟,面色无比庄严。其他四位菩萨听了,也一齐双手合十:“伏魔除妖,舍生取义。”

    此刻,五人已经抱定死拼之心,各持法器,向刘辛攻去。文殊菩萨的降魔杵,普贤菩萨的慧剑,观音的杨柳枝,大至势菩萨的黄罗伞,四面合击。而在刘辛的头顶,灵吉菩萨的定风珠光芒闪耀,如泰山一般压下。

    这一击,五位菩萨就倾尽全力,务求一击致命,将对手超度。在仙界的时候,一开始,刘辛还不是他们的对手,后来,渐渐能和他们匹敌,一对一的单挑;到了现在,却要五人合力,刘辛的飞速进步,他们都亲身经历,心中也颇多感慨。

    围在当中的刘辛,似乎已经被五件法器震慑,竟然呆呆站立原地,不知反抗,任凭它们向自己身上攻击。

    “阿弥陀佛。”观音菩萨心中默念佛号,手中的杨柳枝一缓。虽然眼前这人和她数次交手,但愈战愈强,真有成为一方大尊的潜质。事到临头,还真有些不忍。

    文殊普贤则心中大喜,他们和刘辛的芥蒂最深,曾经多次在刘辛面前受辱,手下当然不会留情。于是,降魔杵和慧剑反倒去势更急,大有将刘辛粉身碎骨之势。

    眼见两样兵器就要落到刘辛身上,却见他的身上忽然腾起绿芒,然后,幻化成两只绿色的巨掌,牢牢将二人的法器抓住。

    “你等身为佛门弟子,却一身虐气,今日可以解脱。”刘辛冷冷的声音传送到二人的脑海中,随后,胸前的火焰之心一闪,两条赤色丝线射出,缠绕在文殊普贤身上。

    “刘小子,手下留情——”随着一声大吼传来,文殊普贤的身上火光大盛,瞬间变成两个火球。

    弥勒佛肥胖的身躯显现出来:“小子,出手忒狠了吧。”此刻,大肚佛愁眉苦脸,标志式的笑容也消失不见。

    刘辛的手中轻挥金棍,将另外三人的法器架住,然后呵呵一笑:“大肚佛,你应该谢我才对,这样的人混在佛门,实在有损清誉。”

    “我自己的人,以后慢慢调教,你都给我杀了,叫和尚当光杆司令啊!”弥勒佛一副毫不领情的模样,不过,刘辛当然明白他的用意:在下属面前,必须和敌人保持一定距离,否则,就实在说不过去了。

    “随你便,不过,我现在可以告诉你,在菩提林内,我们也有五位大尊,很快,这里就会变成屠场,大肚佛,仙魔大战,跟佛界的关系本来不大。杀人者人恒杀之,你可要三思后行。”当着观音菩萨等人面前,刘辛索性将戏做足。

    说话间,空中的两个火球渐渐缩小,最后消失不见,只有两缕青烟,袅袅飘散。文殊普贤,彻底蒸发。

    “阿弥陀佛”,观音等人垂首合十,脸上竟然渐渐归于平淡,真真切切的杀戮,终于叫他们清醒,道心重归本源。

    弥勒佛摸摸油光锃亮的大脑瓜:“观音,灵吉,大至势,你们说这事咋办?”

    刘辛见状,心中也不觉好笑:这个大肚佛也不简单,肚皮里面装的可不都是草包。经此一战,观音等人只怕会真正皈依于他。

    “我等常说世人执迷不悟,可笑我们又何尝不是如此。我现在只是羡慕十八罗汉,他们的修为虽然不如我们,但是却能及早顿悟。”观音菩萨口中自言自语,但是心意却已经表露无疑。

    “身如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弥勒佛一改往日的嬉闹,神色无比庄重,向刘辛合十为礼,然后转身离去。

    观音等三位菩萨也毫不犹豫地跟在后面,很快,他们的身影就消失在菩提林中,经此一役,三位菩萨彻底看破生死,修为又登上一个崭新的境界。

    “看来,大肚佛是要彻底抽身,这样一来,我的定海珠算是保不住。不行,到时候一定要好好敲上一敲,大肚佛的人种袋可不错啊……”刘辛一面盘算,一面展开神念,搜索敌人的踪迹。那些普通的仙人,直接掠过,现在,刘辛已经不屑再和他们交手。

    忽然间,一阵优美的琴声隐隐从远处传来,声音如同高山流水,如同一只温柔的手掌,轻轻拨动刘辛的心弦,将他顺着琴声拉过去。

    在一棵菩提树下,一个白衣男子盘膝端坐,在他的双膝上面,横着一张瑶琴。只见他十指轻扬,尽情挥洒,说不出的潇洒,道不尽的风流。如梦似幻是琴音,正是出自他的手中。

    刘辛的心头猛然一颤,立刻恢复清明,眼前这人,正是轩辕五尊者中的优伶。

    轻轻抽动了一下鼻翼,一股浓重的血腥之气传来,只不过,开始的时候,全副心神都被琴声吸引,其它感官都已经失灵。

    瞬间,刘辛就判断出眼前的形势,所以,他很快又变回原来那个痴迷的模样,继续一步一步,向优伶走去。

    优伶进入菩提林之后,就选择此地,开始抚琴。轮到刘辛这里,已经是第一百个。前面那九十九个妖族,都被琴声所惑,在不知不觉中化为一滩血肉。

    看到刘辛的身影,优伶的嘴角不觉微微上翘:或许,风伯的仇恨可以由我了结。

    刘辛已经走到优伶身前三丈,已经到了攻击的最佳范围,两个人竟然不约而同地开始动手。

    琴声忽然一变,充满杀伐之气,七道如有实质一般的光刃,从琴弦上喷射出来,向刘辛飞旋而去。

    而刘辛的手中,也忽然出现一根金光闪闪的棍子,澎湃的金之力融合在开天神斧之中,洒出一片玄妙的金色光幕。

    这一刻,时间似乎停滞,空间也似乎断绝,只有灿烂的金光从眼前划过。瑶琴发出的七色光刃立刻消失在金光之中,而金光去势不停,继续向优伶奔去。

    优伶的面色也不免紧张起来,洒脱之气顷刻间荡然无存,他能够感觉到,对方的金棍,足以给他带来巨大的伤害,所以,明智的选择了退让。

    “砰——”金光扫中瑶琴,瑶琴立刻寸断。优伶的身影重新显现,他望着碎得不能再碎的瑶琴,双目喷火。这是他最心爱的一件法宝,伴随他经历数万年岁月,是最贴心的朋友,今天却毁于一旦。

    看着温文尔雅的优伶变成愤怒的雄狮,刘辛不由摸摸鼻子,露出一丝嘲讽,一字一顿地说道:“附、庸、风、雅。”

    优伶闻听,不由一愣,他一向自诩风流倜傥,俊品人物,不料,今天竟然当面被人指责,难免有些意外。

    “阁下的外形确实不错,想必也一向以此自傲。不过,徒有其表,稍稍触发,就原形毕露。由此可见,并非出于本心,只能说是附庸风雅罢了。”

    刘辛侃侃而谈,丝毫不在意对方大尊的身份,优伶则越听越惊,因为,类似的话语,只有个人曾经不止一次对他说过,一个就是轩辕黄帝,另外一个,就是看起来浑浑噩噩的仓颉。

    优伶止住手中将要发出的攻击,慢慢将鼓槌放下。另一只手上托着的震天鼓也缓缓收起,本来,想击鼓杀敌,用震天鼓浩大的声势,一举将刘辛震得元神破裂。可是听到刘辛这番极具讽刺的话语,他心中的杀意却渐渐消退。

    “阁下虽然早就成为大尊,但是以我看来,只怕已经误入歧途,想必这几万年来,阁下的修为难有寸进,我说的可是实情?”刘辛不慌不忙,娓娓道来,但是每一句话却比优伶手里的震天鼓威力更大,一声一声,重重地敲击在他的灵魂深处,振聋发聩。

    两个人就这样静静的站立,弥散在二人之间的杀气渐渐消散。刘辛虽然没有跻身大尊的真正行列,但是,经过三处五行之境的洗礼,对于天地自然的玄妙,却体悟的更加深刻。

    这种感悟,是在历经生死之后的幡然醒悟,如果没有这样的际遇,就是想上几十万年,也永远不会达到这样的高度。

    所以,面对优伶,他可以谈笑自若地给对方“上课”。

    “看来,确实是我错了。”优伶忽然向刘辛恭恭敬敬一礼,达者为师,在他的眼里,已经把刘辛当成自己的师友。

    “哈哈哈,小伶,这次我真要恭喜你,终于开始有点长进!”一个略显沙哑的声音忽然传来,刘辛循声望去,脸上的笑意更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