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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关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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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位叫小包的公公,正是当日路卓英安排的乌龙事中,要栽赃路立果狎妓的那位花魁鲍婉儿,不过小一月不见,竟然摇身一变成了宫里的公公。

    “嘻嘻~”鲍婉儿一笑,一反刚才卑躬屈膝的奴才样,柳腰一摆,兰花指一翘,青楼花魁的妖娆风范瞬间就出来了,瞬间恶心得路立果一抖。

    “还不是拜路才人和德贵妃所赐,”鲍婉儿娇滴滴地说:“自从那日二位大驾光临,奴家所在的青楼就被各种莫名其妙的人给盯上了,三天两头来找茬儿,老鸨生意做不下去了,没办法关门大吉。奴家从小被卖入青楼,身无长物,如今一朝失了活命的营生,艰难度日,只好一狠心,来宫里做了公公咯~”鲍婉儿一摊手,一副身不由己的样子。

    “真的?”路立果问,脸上明显一点都不信。

    且不说鲍婉儿说这话的时候,眼里全是调侃的笑意,根本无半分艰难度日的哀戚之色,就说青楼因为她们去过一趟就被盯上,路立果是绝不相信的。

    虽然德贵妃是不太靠谱,可是当日真正谋划收尾的是路平管家。路平管家的能力路立果还是十分相信的,既然他说安排妥当,就定然会安排妥当,绝不至于会让事情泄露出去以至于青楼被盯上。

    #况且,失了卖肉的营生就穷的要净身入宫做公公是什么鬼?当那些为了花魁一掷千金的公子哥都是假的么?你这妖精恐怕比我和德贵妃还有钱吧!

    尽管路立果一个字都不信鲍婉儿,但是对方却一点都不以为意,反而不知道从哪里抽出来一条花里胡哨的手帕,一边假兮兮地抹眼泪一边哭嘤嘤地说:“奴家苦啊!出生即被父母抛弃,打懂事起就在街上乞讨为生,十岁那年被人收养,本以为好不容易遇上了好人家,没想到转手就被卖到了青楼,十三岁开始接客,整日以泪洗面……”

    #演!你尽管演!

    这事上还真有人脸皮如此之厚,鲍婉儿不仅越说越来劲儿,到动情处,居然入戏太深,一激动上前一把抱住了路立果!

    “呜呜~奴家真的好惨!”某前花魁哀嚎。

    路立果看着身上这膏药,微妙地和穿越那天扑上来的某美娇王爷重合了。

    #父王对不起,儿臣再也不说你人妖了orz和这个货一比,您是纯爷们真汉子,比24k纯金还纯还真!

    “咦?”路立果突然出声,因为鲍婉儿扑了上来,他俩身体挨得很近,那感觉到的明明是……

    下一秒,路立果就一个大力将鲍婉儿给推了出去,速度之快、力道之强,简直使出了洪荒之力。

    “你、你、你……”路立果“你”了半天,右手指着鲍婉儿直抖,显然被吓得不轻。

    “哎呀~”鲍婉儿一看,立马收了刚才那副惨绝人寰的可怜样儿,真是变脸变得比翻书还快,一脸无趣地说:“这么快就被发现了,真没意思。”

    “你、你、你是假、假……”路立果还在说。

    鲍婉儿轻佻一笑,轻轻把路立果伸到眼前正在颤抖的手给打了下去,凑近了对路立果说:“好吧,说实话,我是因为逃难才躲到青楼的,可是最近被追债的发现了,只好躲到宫里来。路才人,你和的德贵妃可有把柄在我手里,你让我在你这儿躲躲,自然相安无事,若是你敢出去告密,我就把你和贵妃娘娘去青楼狎妓的事情抖出来,到时候,想必十、分、精、彩……”

    最后几个字,鲍婉儿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威胁意味十足。

    路立果一边慢慢止住颤抖,一边点了点头。

    “这样才乖,我的好~才~人~”目的达成,鲍婉儿又恢复了那副娇柔无骨的花魁样,还冲路立果抛了个媚眼。

    #恶……谁来把这个辣眼睛的死人妖给本宫叉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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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建始二十年的大选进行得出人意料地顺利。

    最初是因为异星降世分散了朝臣的注意力,少了那些以死相逼的大臣,两宫终于可以摁着朝臣搞了一次大选。然后它结尾得十分迅速,大部分朝臣甚至都觉得有些措手不及,还没等他们缓过神来,钦天监惊天血案又转移了全部的目光。

    而这次大选的结果,则是各方都觉得差强人意,两宫开成了大选却没能让皇上立一位皇后,芮王党眼见皇上趁此拉拢一批朝臣但无后不亲政,皇上也很识趣地没有提。虽然是拉锯了好几年才得以进行一次的大选,但是最后的结果很微妙的在两方势力中间取得了一个平衡,反而没有前几次来的波澜壮阔,在这朝堂之上竟然没有激起多少水花。

    皇城后宫之中,虽不充盈但总算有些热闹的后宫也引来了新的谈资。最新的八卦大概是,皇帝陛下独宠文妃程欢,将近一月夜夜招幸,文妃娘娘好不春风得意。与此相反地是,之前被普遍看好的路才人,在最初的那日被宠幸之后,就再无音信。

    按说,一般嫔妃收招幸是会提提位分的。文妃娘娘么,那是位分本来就很高,再提就是贵妃了,按大殷制,后宫一共也就两个贵妃,非特别尊贵或是有特殊贡献不能封,不提也说得过去,但是恩宠赏赐总是不断。可是这路才人,明明后台也是硬的不行,但是被宠幸了一次之后还是才人,而且也没见有什么封赏,这就很耐人寻味了。难道皇帝陛下的审美异于常人,连着天仙下凡一样的人物都看不上眼?

    这些,大概是一般宫人的惯常思路,只是那些心怀鬼胎的太监宫女嬷嬷们,还没来得及去关雎阁落井下石一下,或是去雅岚殿的门口表表忠心,就发现,今上后宫的画风好像有点不太对!

    没过几天,传来几条消息啪啪打脸:

    两宫太妃免了路才人的请安,好言相劝一番,还明里暗里劝了皇上几次要雨露均沾。

    德贵妃是路才人的姐姐自不必说,可是连慧妃、瑾妃、淑嫔、宜嫔几位娘娘的宫里都放出话来,要格外照顾路才人。

    路才人自己呢?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但是整日和乐常在不知道在鼓捣什么,天天热火朝天,浑然没把失宠当回事儿。

    #路才人,果非常人!

    知道真相的高全公公呸了一声:“哼,什么宠冠后宫!”

    不过是为了安抚芮王一党的手段罢了,真的宠冠后宫,这寝宫里的动静能这么小?他和邹萍可是皇上的贴身太监宫女,这都听不出来就不用干了。头几天的时候,还能窝在龙床上,自从跑去关雎阁耀武扬威了一回,后面就只能睡硬地板了。这二十来天的煎熬,只怕文妃娘娘的腰都要硌断咯~

    至于其他人的反应,更好理解。两宫太妃要提醒皇上不可过于亲近芮王党的人,也怕路立果位分太低的事情引起镇南王的反弹;几位娘娘本就与路才人是一路,况且也不是谁都像文妃娘娘这样,入宫之前闹得要死要活,入了宫却拿没有的事儿出去耀武扬威,大部分娘娘对于嫌弃皇上这件事一直都是坚定不移的,指不定皇上独宠一人,其他娘娘还在心里偷着乐呢;至于路才人,人家和乐常在忙着发家致富,没空管这后宫里的勾心斗角。

    #高公公,你胆儿真肥,连其她娘娘坚定不移地嫌弃皇上这件事都知道的一清二楚,敢不敢在皇上面前这么说啊?

    不过高公公的分析一点都没错,我们的路才人在最初的一阵子,陷入了“我的男神被猪拱了”的抑郁情绪之中,不过没有多久,就如火如荼地投入到自己的创业之路上去了。

    近段时间以来,一种叫“面膜”的东西悄悄在皇城内兴起。

    这是一张湿哒哒的绢布,上面剪出一双眼睛一个鼻孔,就是一张脸的形状,看起来有些狰狞可怖。可是只要卸妆洗脸之后,将这物什敷在脸上,不过半柱香的时间,揭下来保管皮肤饱满,整个人容光焕发。

    最开始是宫中的几位娘娘尝鲜用一用,然后普通宫女也会好奇的买一些回来试试,最后甚至传出了皇城,京城贵女圈也渐渐知晓。

    这东西一般是绢布和淋在上面的花水分开包装,买一小瓶华水,送对应的绢布,使用的时候,将那绢布泡在花水中就可以了。盛放华水的瓶子是玉白的瓷瓶,上面绘的图案生动有趣,往往是瓶内花水的种类,绢布也是各式各样,材料细致,吸水性强,柔滑的触感贴上脸十分舒服。这些瓷瓶和绢布之上,都印着一个名字——“关雎”。

    与此同时,京城最繁华的街道上,开了一个脂粉铺子,这家铺子的装修清新典雅,虽然号称贩售脂粉,但实际上真正贩售的物品只有一个,就是这叫做面膜的新鲜事物,铺子的名字也叫做“关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