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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三个老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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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剑域开山已有四月,三脉弟子当日急匆匆的前来,便与外界断绝了联系。如今在他们眼中,二两酒还是那个在“观石大会”上一睡不起,胆大包天的狂妄蝼蚁。安夏依旧是天资卓绝,与莫良欢齐名的天生剑子。

    这样一对组合,又是出自沉寂百年的紫服一脉,总是能叫人津津乐道的说上一阵。每每提起,总是有人阴阳怪气的奚落一句:“酒二两那小子究竟做了个什么梦,竟能睡得如此舒服。”

    也总是有人会扯着喉咙高喊一声:“定是他-娘的春秋大梦。”

    这一唱一和,惹来哄堂大笑,鄙夷唾弃,暗骂厌恶,不一而足。

    这被人时常挂在嘴边,好生惦念的滋味,可惜二两酒半点不知。抬起头,挺直了腰板,摆出一副颐指气使的模样瞥了三脉弟子一眼,废话都懒得说上一句。又微微拱手低头,笑呵呵的说道:“太师叔祖说这些小子是守门童子,莫非他们还能说句不是。”

    一句话惹得群情激奋,恨不得冲上前来将二两酒大卸八块。王麻子却是颇以为然的点了点头,老神在在的笑骂道:“你这油嘴滑舌的臭小子就知道搬弄是非,我藏剑峰可不需要这么多守门童子。”

    二两酒心里偷笑,暗道这太师叔祖还真是老不正经,连连赔罪一番,这才说道:“太师叔祖,你看这些小辈都盯着呢,好歹让我与安夏进去不是。”

    张三轻轻咳嗽了一声,王麻子颇有深意的忘了一眼安夏,这便退了一步。张三面色肃然,挑了挑眉毛,正声说道:“正好今日大家伙都在,老夫就把丑话说在前头。平日里你们这些小兔崽子都给老子安分点,少他-娘的惹是生非,老子可没闲工夫管你们打生打死。记住一点,老子的话就是这剑域的规矩,老子要谁走,谁就得乖乖提着裤子滚蛋。”

    张三这出口成脏的本色可谓是展露得淋漓尽致,看的众人哑口无言,心里想着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个为老不尊的太师叔祖,简直跟地痞流寇一个德行。张三倒是全然不觉,满面红光的朝着二两酒挤眉弄眼,当真是觉着威风八面。

    这可让二两酒哭笑不得,暗骂这哪是性子古怪,根本就是彻彻底底的三个老流氓。他见众人都沉默不语,这老家伙又如花痴一般朝他抛着媚眼,只好硬着头皮挺直了腰板,“啪”的一声:“太师叔祖快人快语,可谓是返璞归真,比那些道貌岸然的老家伙高上何止十万八千里。”

    一通溜须拍马,二两酒还不忘啐了一口,大大咧咧的骂道:“一群没点眼力劲的憨货,莫非还觉着太师叔祖说错了不成?!”

    张三身后的三脉弟子瞬间有些骚动,有几个脸皮薄的弟子已是面红耳赤,一双眼睛瞪得老大,恶狠狠的盯着二两酒,气得嘴角抽搐,眼皮直跳。二两酒也是一不做二不休的性子,指着人群又是一阵叱呵:“你,你,就是你,你是不是憋着屁啊你。还敢对师叔龇牙咧嘴,还知不知道规矩了。师叔才说你两句,你就要翻脸动手,是不是改日也要对着太师叔祖耍你这狗脾气了。”

    二两酒咄咄逼人的本事可是半点没差,安夏眼中划过一抹欣慰,这才是他认识的二两酒,半点不吃亏的下流痞子。张三李四王麻子暗叹遇人不淑,还真没想到未来的小师弟会是这么个混球。

    “休得胡闹,今日话既然说敞亮了,那就给老夫好好记着。谁要是寻衅滋事,就收好东西给老子早点滚蛋。你俩既然来了剑域,也就给老子守好规矩,别净给老子添乱。”

    二两酒赔笑拱手,丝毫没把这话放在心上,作势便要迈着虎步进门。只听人群之中响起一道清亮声音:“太师叔祖,宗门早有规矩,剑域只开两次,一进一出。酒二两与安夏既然晚了四月,理应被挡在门外才是。”

    众人回头,只见莫良欢面色平和的拱了拱手,似乎没藏半点私心。话已出口,便听到嘈杂一片,七嘴八舌的说个不停。

    “大师兄说的没错,既然是宗门规矩,那就理应如此。”

    “正是,莫非就凭他酒二两和安夏就能坏了宗门规矩不成。”

    二两酒面色一变,迈开的虎步还未踏下,循声望去,嘴角轻轻挂起,朝着莫良欢点了点头。张三面色沉下,刚欲开口,便是看到李四抢先一步,转身朝着莫良欢等人骂道:“谁说的这是宗门规矩,只是老子平日懒得开门而已。我说你们这些小子,是不是把老夫的话当耳旁风啊。老子再次也是最后一次告诉你们,这地方,老子就是规矩!”

    老子就是规矩。

    二两酒恨不得立马拍手叫好,只是这突生两道剑意,大风骤起卷起尘沙漫天。两声惨叫惊起,再一回眸,方才闹得最欢的两名青山弟子已是被摔在三丈之外,四仰八叉。

    “看到没有,现在老子的规矩就是,他们俩进来,你们俩滚蛋。”

    李四横眉瞪眼,如老虎发威一般扫视一周,缓缓转过身,竟是学着张三那老货朝着二两酒挤了挤眉,脸上挂着一抹你知我知的古怪笑容,当真是把他恶心得浑身都起鸡皮疙瘩。心里暗暗揣测莫非这三个老家伙是闷坏了,见他风流倜傥,潇洒俊俏,犯了花痴的毛病。

    这人也见了,意思也意思了,三个老家伙也就没想着多留。临走之后,还不忘朝着二两酒眼含深意的笑了笑。这可把二两酒吓得心里打鼓,那目光,那嘴脸可真跟长歌苑里嫖客看娼妓是一个模样,淫邪露骨,好不恶心。

    莫良欢自来就是藏剑峰的天之娇子,习惯了万人敬仰,众星捧月的滋味,今日被三个老家伙如此冷落,心中愤愤不平。好在跟着青衣客练了多年的养气功夫,面色始终不变,生硬的扯了扯嘴角,似乎在笑。

    “安夏师弟,虽是未能同门,好歹同宗。日后剑道之上,还望与你多多切磋,互相印证。”

    二两酒就被这般赤裸裸的无视,虽是习惯,可好歹也有几分脾气,这便将安夏肩膀一搭,抬了抬下巴,颇为不屑:“就你话多,凭你那几手三脚猫的剑法,也配跟安夏小子过招,小心被揍得你娘都不认识你这个龟儿子。”

    撒泼耍浑,胡搅蛮缠,二两酒说他第二,在座的谁敢自称第一。只是他这话音还未落下,搭在安夏肩膀上的手却是被一下扫开,有些悻悻的搓了搓手,满眼幽怨的盯了一眼安夏,似乎责怪这木鱼脑袋扫了他的面子。

    安夏抿嘴,浅皱着眉头,似乎觉着这一扫本是理所应当,却又再不如往日坚决果断。踏前一步,“知冬”嗡嗡铮鸣,什么切磋印证,不过是一战罢了,安夏索性求战。

    莫良欢未曾料到安夏是个如此性子,半点情面不讲,眼中寒意渐深,又迅速隐匿。脸上浮起两抹笑意,随意说道:“太师叔祖可是方才说过规矩,安夏师弟未免太过心急了些。”

    安夏细眉再皱,浮出一抹厌恶神色,轻哼一声,将“知冬”纳入袖中。二两酒可不愿善罢甘休,这不是明摆着欺负安夏是个木鱼脑袋,嘴皮子不会磨人是不是。这不要紧,斗嘴,他紫服一脉可是还有他二两酒这尊大佛。

    “我说你小子先才咋就没有这般规矩,是不是看着手下师弟摔了个狗吃屎,终于长了记性。不过不要紧,我们安夏‘知冬’在手,随时都能杀都你屁滚尿流。”

    二两酒帮腔,青衫一脉的弟子自然也不会傻愣着看戏。只见莫良欢身边一个面如冠玉的男子挑了挑手中长剑,轻蔑不屑的笑问道:“听说你这废物要杀我。”

    刹那之间,安夏袖中“知冬”宛如奔雷,寒芒已至。

    哗然之间,李墨曲面色骤变,他怎么也未曾想到安夏会是第一个坏了规矩的人。莫良欢两指一挑,“断天”伴有细细龙吟,两剑相抵,火星四射。莫良欢不动如山,“知冬”猛然撤回,安夏脚下轻轻摇晃。

    沉默,良久的沉默。

    安夏与莫良欢,两名绝代剑子的第一次交锋竟是如此突兀,出人意料的开始,又如“昙花一现”的落幕。还未回过神来,这寂静的空气里便唯有李墨曲的几缕黑发飘荡,轻盈慢摇。一剑换一剑,剑光掠眼,转瞬即逝。

    二两酒眼中有些沉闷,安夏这一剑彷如刺进了他的心里,很快,很准,最后的防线在渐渐撕裂。

    目光阴冷,心中火热,二两酒笑了笑,朝着李墨曲努了努嘴,压低了声音:“你这脱了毛的狗,是不是李老儿的野种。”

    李墨曲一口怒气翻涌,双目含恨,脸色涨红,宛如猪肝。

    二两酒抽了抽嘴角,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轻笑一声:“哦,还真是李老儿的野种,难怪像狗不如狗。”

    李天奇贵为青衫一脉二长老,在场的大多是他门下徒子徒孙,如今如此被人羞辱,众人杀机毕现,二十余把长剑闪烁着腾腾杀气。二两酒满不在乎,一步一步的朝前走去,安夏凝神皱眉,眼如枯井无波,可手中“知冬”却是渐渐握紧。

    莫良欢始终未曾动怒,依旧带着浅浅笑意看着缓缓走来的二两酒,沉默不语。直到他走到李墨曲的面前,用额头轻轻撞了撞李墨曲的额头,挑眉冷笑:“记住,我要杀的不单是你这只狗崽,还有你们全家老小,男女老幼。我保证,我不会手下留情,我会斩草除根。”

    大风骤起,二两酒转身,似乎没有半点留恋,更不在意寒光渐浓的二十余把长剑。仰天大笑,迎着飒飒秋风,怀着慢慢杀念,看着安夏手中长剑,点头,扯起嘴角,挤眉弄眼。

    “滚,都他娘的滚远点。扰了老子的清梦,一个个的全都滚蛋。”

    不合时宜的一声怒喝从天边传来,莫良欢率先转身,缓缓而去。青山弟子愤恨的盯了一眼二两酒与安夏,这便各自散开。

    黑袍与红装两脉弟子看了热闹,心中多少有些触动。有些人开始欣赏二两酒的敢争敢想,狂妄自大。更多的还是选择默不出声,心里对那个并不伟岸的身影多了三分鄙夷,三分暗叹,三分厌恶,还有一分,他们不愿承认的恐惧。

    月红妆的眼里有些奇奇怪怪的情绪,她的眼里不再只有安夏,还多了二两酒。觉得他嚣张,觉得他无知,觉得他卑劣,但他与他,却是越发合拍。

    人群尽皆散去,二两酒将心底杀念压下,打量了一番安夏,问道:“你有几成把握。”

    安夏皱眉,细细思索了一番,有些冰冷的说道:“现在最多三成。”

    二两酒摇头,神色古怪,举起右手刚想敲在安夏的脑门之上,又有些尴尬的放下。

    “你还真是木鱼脑袋,明知打不过还打他-娘的屁。”

    安夏皱眉,抬眸,很认真的看着二两酒,笑了笑。

    “打不打得过是一回事,打不打是另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