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携手山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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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洵是被外面呜咽的风声吵醒的，有丝丝的光亮透进来，映在他身上。他微微一动，顿时觉得肩头酸痛，低头一看，怀中的无忧仍自熟睡，眉宇间带着浓浓忧虑，口中喃喃低语，似是梦靥了。
“青鸾！”无忧惊呼一声，猛然睁开双眼，大口的喘着气。
沐洵心头一紧，轻拍着无忧的后背，轻唤道：“猫儿……”
无忧转首看向身旁之人，眼神迷离，眉头紧蹙，似乎一时分不清梦境现实，她口中呢喃道：“青鸾，青鸾去哪儿了……”
沐洵无声的将孩子抱住，渐渐的收紧双臂：“猫儿，我在这儿……”
仿佛想起了什么，孩子的整个身子突然收紧了，她眼前晃过一片血红，那鲜红的颜色烙在她的眼底，将她的双眼刺的生疼，那是青鸾的血，是他胸口流出的血。无忧紧紧的攥着掌心，那里仿佛还留存着灼人的温度，淡淡的血腥萦绕不去，终汇成彻骨的仇恨。
可是她什么也没有，她没有权势，没有金钱，没有背景，也没有好的身手，更没有精良的武器，她被困在这样一个小小的身子里，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身边的人被人欺凌，遭人杀害。即便是拥有超越千年的智慧和知识，她也只能满身伤痕的躲在这漫漫苍山之中，连去为他报仇的资本都没有！
无忧缓缓的抬起头来，微弱的日光照在她脸上，越发显得苍白，她暗暗对自己发誓，她必然要找到有利于生存的甜土。等待着有反击之力的那一天。欠下的血债唯有用血才能偿还。
沐洵感到孩子身上凛冽的戾气，不由一阵心痛，他直起身子，深邃的眸光仿佛要穿透孩子的眼睛，直射到她心中去。
“猫儿，现在不是报仇的时候。”
“我知道，我会好好活下去的，我会比任何人都珍惜自己的命。”
“猫儿，青鸾是不是让你去赵国找一个人？”
无忧眸光微闪，邵离鸿那张数载不变的脸孔从脑海中划过。邵离鸿对于她来说，本身就是一个谜，邵宅十年之间，她见到邵离鸿的次数几乎是屈指可数，永远是古井无波的双眼，好似千年都不曾改变的容颜……所有的所有都超乎她的理解和想象。
无忧摇了摇头，说道：“我并不知道那个人在哪里，赵国那么大……”
沐洵心中疑惑，问道：“他是你的亲人？”
“我没有亲人，是他收留了我，青鸾将我养大的，沐洵，你忘了麽？上次我在山洞里跟你说过的话。”无忧神色有些暗淡，看向屋外微弱的天光，说道：“我是从很远的地方到这里来的，也可以说我本来不属于这里……”
沐洵微微一愣：“猫儿，不管过去如何，你既来了，就要快乐的生活下去。过了这座山头，再往北走，就是密罗河的分支，从那里搭船两日即可到达赵国境内，你……”
无忧眼角一跳，狐疑的看向沐洵，说道：“你怎么把我带到这里来的？你的病根本没办法骑马。”
沐洵心中一惊，摇头道：“无碍，上次发病的时候，服下了药丸，已好多了。”
无忧神色一黯，一把抓过少年的手腕，三根短小的手指顿时搭上脉搏，无忧微一凝神，不由奇怪的看着沐洵：“你的脉搏竟然平稳多了。”
沐洵促狭一笑，说道：“想不到猫儿还是大夫。”
无忧站起身来，在木屋里绕了一圈，问道：“沐少爷，从昨天到现在你都没有吃一点东西麽？”
沐洵一愣，昨日只一径逃离羽林卫的追杀，上了山，天色已然漆黑如墨，竟全然忘了这事，他看向无忧，正欲说话。
却见孩子已大步走出屋外，低起脑袋在周围的大树旁四处张望，连日大雪，这些树下都积了很厚的雪，沐洵瞧她满脸认真，虽然有些疑惑，却并未阻止。
不消一会儿，她就在一棵老松旁停了下来，从地上拾起一根折断的树枝，在树根旁一通挖掘，很快，厚重的积雪被清理干净，露出湿润的地面，沐洵上前一瞧，见这片地面上，竟有一个黑漆漆的小洞穴。
无忧眼睛一亮，说道：“果然没错。”
沐洵不由失笑，拿过孩子手中的树枝，继续挖下去。
“这外面冷的很，你进屋子里去吧，我把这蛇挖出来。”
无忧点了点头：“我去生火，这蛇肉得烤熟了才好吃。”
“去吧。”
这里该是猎户上山打猎暂时居住的小屋，她在墙角的木桌上找到了干燥的火石，然后将干草和木柴堆在一处，啪啪两声，火石便碰撞出火花，干草易燃，很快便拢起了火。
无忧盘腿坐在火堆旁，来回翻动着双手，手腕上的刀口还未完全愈合，结了一层丑陋的血痂，她愣愣的看着那道伤疤，闭上眼睛，是一片血红，她握紧双手，脑海中闪过的，是公孙赤的脸，褚英宗的脸，还有那个暗卫……这些人像是挥不去的鬼影，在她的脑袋里横冲直撞，令她的心无法安宁。
“猫儿，你怎么了？”
少年仍穿着昨日那身素缟的白袍，连天雨雪，袍角上已沾满泥泞水渍，一双皓白的短靴上也满是脏污。头发散乱的披在肩头，清俊的脸上带着些许倦意。
沐洵就倚在木门边，黯淡的光线透过林间茂密的枝叶，斑驳的照在他身上，将他整个人都模糊成一团朦胧的影子，不知为何，突然让无忧觉得一丝不安，她快步跑到沐洵身前，眼神急促，想说些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却觉语塞。
她缓缓的靠在少年的胸前，附耳倾听，感受那一下下有力的沉响，闷闷的说道：“还好……”
无忧心头有一丝庆幸，还好有他在，还好他没事，还好，她不是一个人，在这样一个陌生的世界里，在这样难过的一刻，还好，有一个人站在她身边。
这短短的两个字，却像是尖利的钢锥刺在沐洵心头。时间分秒流逝，转瞬即失，他的生命就像是一个小小的沙漏，已渐渐空了。
沐洵扶住孩子的肩膀，微微一笑，说道：“丫头，我们要快点赶路了，现下皇室为了光明军的事情，也许暂时不会全力搜捕我，我们要快些到达赵国。”
无忧微微一愣，疑惑道：“你不是他们所拥护的世子麽？听你的话意，倒是不在意他们是成是败。”
“赫连城与我不过是相互利用，他想以民同口号笼络人心，谋夺大位，上位之后不过又是另一个昭保勖。可是招兵买马动作太大，必定引起煜盛宫怀疑，沐氏家产遍布昭国，沐鹤年又染指矿产，我只需将这些账目略加变动，那么就会有大批的生铁和马匹流入黑市，这样买卖起来自然隐蔽多了……”
无忧点了点头，说道：“想来他要弄一个假世子也并不难，说不定他巴不得你赶紧走了呢，看来这次皇室有的忙了，不但引来了狼，现在自家后院起火，怕是强盗也要来了。”
沐洵神色一黯：“诛灭沐氏在数十年的根基，又绞杀大批虎豹骑，无异于自毁基元，人一旦登上了权利的高位，往往会被它蒙蔽双眼。”
“沐洵，我们不要说这些了，咱们把这几条小蛇给烤了，先吃饱了再说。”
沐洵是被外面呜咽的风声吵醒的，有丝丝的光亮透进来，映在他身上。他微微一动，顿时觉得肩头酸痛，低头一看，怀中的无忧仍自熟睡，眉宇间带着浓浓忧虑，口中喃喃低语，似是梦靥了。
“青鸾！”无忧惊呼一声，猛然睁开双眼，大口的喘着气。
沐洵心头一紧，轻拍着无忧的后背，轻唤道：“猫儿……”
无忧转首看向身旁之人，眼神迷离，眉头紧蹙，似乎一时分不清梦境现实，她口中呢喃道：“青鸾，青鸾去哪儿了……”
沐洵无声的将孩子抱住，渐渐的收紧双臂：“猫儿，我在这儿……”
仿佛想起了什么，孩子的整个身子突然收紧了，她眼前晃过一片血红，那鲜红的颜色烙在她的眼底，将她的双眼刺的生疼，那是青鸾的血，是他胸口流出的血。无忧紧紧的攥着掌心，那里仿佛还留存着灼人的温度，淡淡的血腥萦绕不去，终汇成彻骨的仇恨。
可是她什么也没有，她没有权势，没有金钱，没有背景，也没有好的身手，更没有精良的武器，她被困在这样一个小小的身子里，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身边的人被人欺凌，遭人杀害。即便是拥有超越千年的智慧和知识，她也只能满身伤痕的躲在这漫漫苍山之中，连去为他报仇的资本都没有！
无忧缓缓的抬起头来，微弱的日光照在她脸上，越发显得苍白，她暗暗对自己发誓，她必然要找到有利于生存的甜土。等待着有反击之力的那一天。欠下的血债唯有用血才能偿还。
沐洵感到孩子身上凛冽的戾气，不由一阵心痛，他直起身子，深邃的眸光仿佛要穿透孩子的眼睛，直射到她心中去。
“猫儿，现在不是报仇的时候。”
“我知道，我会好好活下去的，我会比任何人都珍惜自己的命。”
“猫儿，青鸾是不是让你去赵国找一个人？”
无忧眸光微闪，邵离鸿那张数载不变的脸孔从脑海中划过。邵离鸿对于她来说，本身就是一个谜，邵宅十年之间，她见到邵离鸿的次数几乎是屈指可数，永远是古井无波的双眼，好似千年都不曾改变的容颜……所有的所有都超乎她的理解和想象。
无忧摇了摇头，说道：“我并不知道那个人在哪里，赵国那么大……”
沐洵心中疑惑，问道：“他是你的亲人？”
“我没有亲人，是他收留了我，青鸾将我养大的，沐洵，你忘了麽？上次我在山洞里跟你说过的话。”无忧神色有些暗淡，看向屋外微弱的天光，说道：“我是从很远的地方到这里来的，也可以说我本来不属于这里……”
沐洵微微一愣：“猫儿，不管过去如何，你既来了，就要快乐的生活下去。过了这座山头，再往北走，就是密罗河的分支，从那里搭船两日即可到达赵国境内，你……”
无忧眼角一跳，狐疑的看向沐洵，说道：“你怎么把我带到这里来的？你的病根本没办法骑马。”
沐洵心中一惊，摇头道：“无碍，上次发病的时候，服下了药丸，已好多了。”
无忧神色一黯，一把抓过少年的手腕，三根短小的手指顿时搭上脉搏，无忧微一凝神，不由奇怪的看着沐洵：“你的脉搏竟然平稳多了。”
沐洵促狭一笑，说道：“想不到猫儿还是大夫。”
无忧站起身来，在木屋里绕了一圈，问道：“沐少爷，从昨天到现在你都没有吃一点东西麽？”
沐洵一愣，昨日只一径逃离羽林卫的追杀，上了山，天色已然漆黑如墨，竟全然忘了这事，他看向无忧，正欲说话。
却见孩子已大步走出屋外，低起脑袋在周围的大树旁四处张望，连日大雪，这些树下都积了很厚的雪，沐洵瞧她满脸认真，虽然有些疑惑，却并未阻止。
不消一会儿，她就在一棵老松旁停了下来，从地上拾起一根折断的树枝，在树根旁一通挖掘，很快，厚重的积雪被清理干净，露出湿润的地面，沐洵上前一瞧，见这片地面上，竟有一个黑漆漆的小洞穴。
无忧眼睛一亮，说道：“果然没错。”
沐洵不由失笑，拿过孩子手中的树枝，继续挖下去。
“这外面冷的很，你进屋子里去吧，我把这蛇挖出来。”
无忧点了点头：“我去生火，这蛇肉得烤熟了才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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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该是猎户上山打猎暂时居住的小屋，她在墙角的木桌上找到了干燥的火石，然后将干草和木柴堆在一处，啪啪两声，火石便碰撞出火花，干草易燃，很快便拢起了火。
无忧盘腿坐在火堆旁，来回翻动着双手，手腕上的刀口还未完全愈合，结了一层丑陋的血痂，她愣愣的看着那道伤疤，闭上眼睛，是一片血红，她握紧双手，脑海中闪过的，是公孙赤的脸，褚英宗的脸，还有那个暗卫……这些人像是挥不去的鬼影，在她的脑袋里横冲直撞，令她的心无法安宁。
“猫儿，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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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洵就倚在木门边，黯淡的光线透过林间茂密的枝叶，斑驳的照在他身上，将他整个人都模糊成一团朦胧的影子，不知为何，突然让无忧觉得一丝不安，她快步跑到沐洵身前，眼神急促，想说些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却觉语塞。
她缓缓的靠在少年的胸前，附耳倾听，感受那一下下有力的沉响，闷闷的说道：“还好……”
无忧心头有一丝庆幸，还好有他在，还好他没事，还好，她不是一个人，在这样一个陌生的世界里，在这样难过的一刻，还好，有一个人站在她身边。
这短短的两个字，却像是尖利的钢锥刺在沐洵心头。时间分秒流逝，转瞬即失，他的生命就像是一个小小的沙漏，已渐渐空了。
沐洵扶住孩子的肩膀，微微一笑，说道：“丫头，我们要快点赶路了，现下皇室为了光明军的事情，也许暂时不会全力搜捕我，我们要快些到达赵国。”
无忧微微一愣，疑惑道：“你不是他们所拥护的世子麽？听你的话意，倒是不在意他们是成是败。”
“赫连城与我不过是相互利用，他想以民同口号笼络人心，谋夺大位，上位之后不过又是另一个昭保勖。可是招兵买马动作太大，必定引起煜盛宫怀疑，沐氏家产遍布昭国，沐鹤年又染指矿产，我只需将这些账目略加变动，那么就会有大批的生铁和马匹流入黑市，这样买卖起来自然隐蔽多了……”
无忧点了点头，说道：“想来他要弄一个假世子也并不难，说不定他巴不得你赶紧走了呢，看来这次皇室有的忙了，不但引来了狼，现在自家后院起火，怕是强盗也要来了。”
沐洵神色一黯：“诛灭沐氏在数十年的根基，又绞杀大批虎豹骑，无异于自毁基元，人一旦登上了权利的高位，往往会被它蒙蔽双眼。”
“沐洵，我们不要说这些了，咱们把这几条小蛇给烤了，先吃饱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