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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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灵颜？”
李行天察觉到冰灵颜内心动摇，处于弹簧一般的状态，唤她名字时，连忙使了个眼色。
周遭弟子当然明明白白的默默走开。
“问一下？你们看见行天哥了吗？”
这批弟子运气不好，前有冰灵颜，后有柳氏姐妹。
当时大伙是很迷茫的：一边是娇蛮小公主，一边是柔情大师姐，得罪哪边都不好受。
更何况，在这批弟子们的脑补下，李行天“单纯”支开他们的眼神增添了无数意义。
“也许李少早就料到柳氏姐妹要来，想让我们拖延时间，好让冰灵颜醉倒他怀！”
“也许李少等不及了，整个药谷的女神都在他手上了，他要…”
“也许…”
诸多个想法，在回答的那刻创造出了诸多的答案。
“他在这边！”
“他在那边！”
“他不在前面！”
“他在药田！”
于是乎，对于这些答案，柳梦如果断不悦。
“诸君，慎言。”
柳梦灵细细打量这几个他们，言语威胁道。
“算了妹妹，人各有人的难处，这辈子别为难他们了…”
柳梦如轻声细语的劝慰道。
可这句劝慰听起来就好像是在说：因为下辈子才能为难了！
“就在前面！”
柳梦如的笑颜说不上颠倒众生，但是绝对能让众弟子心情舒畅一整天，就好似见着了姹紫嫣红一齐开。
此时，柳梦如仍是平常时候的笑容，但在众人看来，这和一剑封喉没差。
“谢谢！”
重重丢下这句话，柳梦如就带着柳梦灵离去。
“李少怕是凶多吉少了。”
众人一声长叹。
“冰灵颜？”
另一侧，李行天走到了冰灵颜的身后，白润的五指抚过她的海蓝色发。
“上啊！大哥！”
李行云的声音隐隐出现。
“李行天…我…”
冰灵颜回眸那刻，泪水已打湿她的脸颊，梨花带雨的模样卸下了所有刻意的伪装。
“无事，说吧，我听着。”
“你能不能…不要摸我头了，我们同龄，你这样显得我很…很小孩子。”
“咳咳！”
李行天不动声色的收回手，故装咳嗽的掩盖尴尬。
“可我发现…我就是个小孩子。”
泪水夺眶而出，冰灵颜拽住了李行天缩回的手，继续道：“我印象中，我父亲对我虽然严厉，可他的的确确是，把最好的给了我！如果不是我！他也许不会惨死于魔兽之腹！”
“可是我，我…”
冰灵颜哽咽的继续说道：“可是我当时什么也做不了，我只能，只能看着他的尸体被魔兽一点点吃点，只能这样…”
“我当时只敢一动不动的趴在父亲身旁的岩洞里，可是父亲…父亲就死在我五六步远的范围…我…我无法接受…无法接受！”
压抑许久的情绪终于决堤如洪水，冰灵颜先是红了眼眶，后又身体发颤，那种痛苦的记忆像是潮水一样袭来，足以把她淹没掉。
“没事，我能感觉到你的难受。”
李行天感同身受的俯下身子，抱住了冰灵颜。
这孩子的经历倒是和他相似，只不过一个不敢动，一个不敢死。
“行天哥！”
冰灵颜紧紧回应李行天，冥冥之中，两人之间似乎多了一根难以斩断的羁绊锁链。
拥抱许久，冰灵颜才松开李行天。
“谢…谢…”
冰灵颜擦去泪水，娇羞的低头。
“冰灵姑娘客气了，既然你跟随于我，我必护你左右！”
李行天爽朗的大笑起来。
看到李行天这模样，冰灵颜也噗嗤的笑出声来。
两人视线探不到的地方，柳氏姐妹驻足而观，无意打扰。
“姐姐，你似乎很…开心呢？”
看到冰灵颜与李行天如此亲昵，柳梦灵本以为柳梦如会“温和的一笑走入黑夜之中”，现在看来，是她多虑了。
“恼怒是有一点啦，不过，你没发现吗？”
“发现什么？”
心怀疑问的柳梦灵再度望向李行天，也有所体悟般痴痴而笑。
“是，没那么像一个神了，更像是一个大哥哥。”
李行天此时，不再是令人瞻望之人，而是令人亲近之人，身上全然没有这股狠劲：大丈夫行于天地间，必弑杀诸神，屠戮万界！
更像是一个人。
“对了姐姐！”
柳梦灵神神秘秘的拉起柳梦如，直到一处竹树环绕，流水潺潺之境才停住。
“妹妹，慢点…”
柳梦如困惑的看着柳梦灵四处搜寻，后在一处傍水的石头上站住。
她稳稳一站，深吸一口气，双目重新睁开时，已是如晨露一般晶莹剔透，柔情似水。
“妹妹？”
不知道柳梦灵卖的什么药，她只好继续观望。
“姐姐。”
柳梦灵娇滴滴的声音令人仿佛酥麻。
“妹…妹？”
观众更加疑惑了，直到柳梦灵说完下面这句话时，她才如梦初醒。
“姐姐，你想象我是你，你是李行天。”
“妹妹！”
柳梦如脸刷一下红了。
“姐姐，你不是有很重要的话想对李行天说吗？还是你想等下一次？”
一语直击心扉，柳梦如面色红潮退去，眼神犹豫起来。
“一朝剑折将军陨，两行泪寄边塞雪。姐姐，如果这样的情况再来一次，你还有机会说出你的心意吗？”
柳梦灵从石块上走下，异乎寻常的严肃。
“姐姐，你不能再逃避了，你得勇敢点！你在过去四年，从未勇敢过，但唯独这一次，你必须勇敢。因为和坟堆告白或是泪洒黄泉，都是毫无意义的事情。”
在柳梦灵凌厉的目光下，柳梦如感觉避无可避，内心却因此愈发坚定。
“妹妹，我…”
可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她总是迟迟未说。
“也许份量不大，但总好过只跟随一辈子，女人总要为自己争一争！”
“好！”
许久，柳梦如终于点头，算是被说服了。
于是，花的绽放，就此开始。
日沉星来，月倚天穹。
行于僻静小道的李行天刹住脚步，转身，望向道路的另一头。
黑暗中，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走近。
“药老。”
注视着眼前这位双鬓斑白的老者时，李行天在内心久久的感慨。
“无论何事，晚辈必定做到！”
李行天恭敬的一拜，可这一拜，却让药老哭笑不得。
“李少，不必…”
药老摆手谢辞，脸露愁苦。
“今日老夫的确有一事相求，希望李少能做到。”
“无论何事，晚辈定全力以赴！”
“李少…”
药老犹豫再三后，如释重负的吐出心中块垒。
“希望李少收楚飞雪为徒弟，我这一世，没有什么牵挂，除却我这如亲人一般的爱徒。”
“无妨！有我在，行道宗长存！”
行道宗是新药谷的名称，由柳梦如信口说来。
她说这三字时，含有捉弄一般的笑意。
“行道宗！好名字啊！行天下之大道！”
道痴大加赞赏，李行天也觉得不错。
不过其实这名称，是李行天与道痴名字中各取一字而已。
“谢过李少！”
药老恭敬的一拜。
他最后的负担，也算卸下了。
“药老，我也许有办法救你。”
“但是此法九死一生，非常凶险对吧？不然李少应该早就说与老夫了，对吧？”
李行天言语之中的踌躇，无疑是在告诉药老此法凶险。
“毒素积聚骨髓，病入膏肓，医神再世都是难医，我这一法，以毒攻毒，毒上加毒，炼成霸道毒体，方才有一线生机…”
李行天话语骤然打住，重重说道：“难度之高，希望之渺，不亚于练就神体。”
“唉。”
药老向上望去，月明星稀，阴晴圆缺。
“百死无生么？那又如何？”
药老狂傲的大笑几声，神色慷慨。
“生死本无常，何惧无常事。李少！走，不如你我今晚痛饮一番！”
“好！走！”
撂下这么一句话，两人大笑着走远。
“冰灵颜？”
李行天察觉到冰灵颜内心动摇，处于弹簧一般的状态，唤她名字时，连忙使了个眼色。
周遭弟子当然明明白白的默默走开。
“问一下？你们看见行天哥了吗？”
这批弟子运气不好，前有冰灵颜，后有柳氏姐妹。
当时大伙是很迷茫的：一边是娇蛮小公主，一边是柔情大师姐，得罪哪边都不好受。
更何况，在这批弟子们的脑补下，李行天“单纯”支开他们的眼神增添了无数意义。
“也许李少早就料到柳氏姐妹要来，想让我们拖延时间，好让冰灵颜醉倒他怀！”
“也许李少等不及了，整个药谷的女神都在他手上了，他要…”
“也许…”
诸多个想法，在回答的那刻创造出了诸多的答案。
“他在这边！”
“他在那边！”
“他不在前面！”
“他在药田！”
于是乎，对于这些答案，柳梦如果断不悦。
“诸君，慎言。”
柳梦灵细细打量这几个他们，言语威胁道。
“算了妹妹，人各有人的难处，这辈子别为难他们了…”
柳梦如轻声细语的劝慰道。
可这句劝慰听起来就好像是在说：因为下辈子才能为难了！
“就在前面！”
柳梦如的笑颜说不上颠倒众生，但是绝对能让众弟子心情舒畅一整天，就好似见着了姹紫嫣红一齐开。
此时，柳梦如仍是平常时候的笑容，但在众人看来，这和一剑封喉没差。
“谢谢！”
重重丢下这句话，柳梦如就带着柳梦灵离去。
“李少怕是凶多吉少了。”
众人一声长叹。
“冰灵颜？”
另一侧，李行天走到了冰灵颜的身后，白润的五指抚过她的海蓝色发。
“上啊！大哥！”
李行云的声音隐隐出现。
“李行天…我…”
冰灵颜回眸那刻，泪水已打湿她的脸颊，梨花带雨的模样卸下了所有刻意的伪装。
“无事，说吧，我听着。”
“你能不能…不要摸我头了，我们同龄，你这样显得我很…很小孩子。”
“咳咳！”
李行天不动声色的收回手，故装咳嗽的掩盖尴尬。
“可我发现…我就是个小孩子。”
泪水夺眶而出，冰灵颜拽住了李行天缩回的手，继续道：“我印象中，我父亲对我虽然严厉，可他的的确确是，把最好的给了我！如果不是我！他也许不会惨死于魔兽之腹！”
“可是我，我…”
冰灵颜哽咽的继续说道：“可是我当时什么也做不了，我只能，只能看着他的尸体被魔兽一点点吃点，只能这样…”
“我当时只敢一动不动的趴在父亲身旁的岩洞里，可是父亲…父亲就死在我五六步远的范围…我…我无法接受…无法接受！”
压抑许久的情绪终于决堤如洪水，冰灵颜先是红了眼眶，后又身体发颤，那种痛苦的记忆像是潮水一样袭来，足以把她淹没掉。
“没事，我能感觉到你的难受。”
李行天感同身受的俯下身子，抱住了冰灵颜。
这孩子的经历倒是和他相似，只不过一个不敢动，一个不敢死。
“行天哥！”
冰灵颜紧紧回应李行天，冥冥之中，两人之间似乎多了一根难以斩断的羁绊锁链。
拥抱许久，冰灵颜才松开李行天。
“谢…谢…”
冰灵颜擦去泪水，娇羞的低头。
“冰灵姑娘客气了，既然你跟随于我，我必护你左右！”
李行天爽朗的大笑起来。
看到李行天这模样，冰灵颜也噗嗤的笑出声来。
两人视线探不到的地方，柳氏姐妹驻足而观，无意打扰。
“姐姐，你似乎很…开心呢？”
看到冰灵颜与李行天如此亲昵，柳梦灵本以为柳梦如会“温和的一笑走入黑夜之中”，现在看来，是她多虑了。
“恼怒是有一点啦，不过，你没发现吗？”
“发现什么？”
心怀疑问的柳梦灵再度望向李行天，也有所体悟般痴痴而笑。
“是，没那么像一个神了，更像是一个大哥哥。”
李行天此时，不再是令人瞻望之人，而是令人亲近之人，身上全然没有这股狠劲：大丈夫行于天地间，必弑杀诸神，屠戮万界！
更像是一个人。
“对了姐姐！”
柳梦灵神神秘秘的拉起柳梦如，直到一处竹树环绕，流水潺潺之境才停住。
“妹妹，慢点…”
柳梦如困惑的看着柳梦灵四处搜寻，后在一处傍水的石头上站住。
她稳稳一站，深吸一口气，双目重新睁开时，已是如晨露一般晶莹剔透，柔情似水。
“妹妹？”
不知道柳梦灵卖的什么药，她只好继续观望。
“姐姐。”
柳梦灵娇滴滴的声音令人仿佛酥麻。
“妹…妹？”
观众更加疑惑了，直到柳梦灵说完下面这句话时，她才如梦初醒。
“姐姐，你想象我是你，你是李行天。”
“妹妹！”
柳梦如脸刷一下红了。
“姐姐，你不是有很重要的话想对李行天说吗？还是你想等下一次？”
一语直击心扉，柳梦如面色红潮退去，眼神犹豫起来。
“一朝剑折将军陨，两行泪寄边塞雪。姐姐，如果这样的情况再来一次，你还有机会说出你的心意吗？”
柳梦灵从石块上走下，异乎寻常的严肃。
“姐姐，你不能再逃避了，你得勇敢点！你在过去四年，从未勇敢过，但唯独这一次，你必须勇敢。因为和坟堆告白或是泪洒黄泉，都是毫无意义的事情。”
在柳梦灵凌厉的目光下，柳梦如感觉避无可避，内心却因此愈发坚定。
“妹妹，我…”
可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她总是迟迟未说。
“也许份量不大，但总好过只跟随一辈子，女人总要为自己争一争！”
“好！”
许久，柳梦如终于点头，算是被说服了。
于是，花的绽放，就此开始。
日沉星来，月倚天穹。
行于僻静小道的李行天刹住脚步，转身，望向道路的另一头。
黑暗中，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走近。
“药老。”
注视着眼前这位双鬓斑白的老者时，李行天在内心久久的感慨。
“无论何事，晚辈必定做到！”
李行天恭敬的一拜，可这一拜，却让药老哭笑不得。
“李少，不必…”
药老摆手谢辞，脸露愁苦。
“今日老夫的确有一事相求，希望李少能做到。”
“无论何事，晚辈定全力以赴！”
“李少…”
药老犹豫再三后，如释重负的吐出心中块垒。
“希望李少收楚飞雪为徒弟，我这一世，没有什么牵挂，除却我这如亲人一般的爱徒。”
“无妨！有我在，行道宗长存！”
行道宗是新药谷的名称，由柳梦如信口说来。
她说这三字时，含有捉弄一般的笑意。
“行道宗！好名字啊！行天下之大道！”
道痴大加赞赏，李行天也觉得不错。
不过其实这名称，是李行天与道痴名字中各取一字而已。
“谢过李少！”
药老恭敬的一拜。
他最后的负担，也算卸下了。
“药老，我也许有办法救你。”
“但是此法九死一生，非常凶险对吧？不然李少应该早就说与老夫了，对吧？”
李行天言语之中的踌躇，无疑是在告诉药老此法凶险。
“毒素积聚骨髓，病入膏肓，医神再世都是难医，我这一法，以毒攻毒，毒上加毒，炼成霸道毒体，方才有一线生机…”
李行天话语骤然打住，重重说道：“难度之高，希望之渺，不亚于练就神体。”
“唉。”
药老向上望去，月明星稀，阴晴圆缺。
“百死无生么？那又如何？”
药老狂傲的大笑几声，神色慷慨。
“生死本无常，何惧无常事。李少！走，不如你我今晚痛饮一番！”
“好！走！”
撂下这么一句话，两人大笑着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