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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大花猫的姐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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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两酒原先还在想着他是个孤家寡人,如今若是知道离鸢和紫服一脉的师祖暗地里已经给他搭起了后宫,还和和气气的分了大小,怕是做梦都得笑醒。可若是再让他知道七岁女孩做了这后宫大妇,一岁半甲子,怕是哭都没地方哭去。虽是女孩天真浪漫,,可也有这俗世凡人的那丁点小小心思,为了尝得他二两酒的头鲜,不知得让他的老二饿上多久。

    本就是夜夜挺翘,见到离鸢就要点头致礼的宝贝小弟,若是再饿上三五百年,怕是见到母猪都觉得貌若天仙。好在这些,他二两酒尚且不知,被高高挂起的日后老爷还只是个溜须拍马的热血少年。

    自打再进紫竹林,二两酒便再没出来过。整整一个月,都呆在紫竹林里发了疯的修行学剑。挥剑收剑不下万次,气府枯竭便盘膝吐纳,气府充盈再执剑在手。

    皇天不负有心人。

    他觉着说这句话的人定然是个有故事的人。想来多半与他一样,心中揣着几分蠢蠢欲动的不良念头,脑子里装的全是驭剑三丈后的旖旎风光。

    一个月悄然而过,青梅长剑已经被他睡成了自家小媳妇,在他意念催动之下,已是能够脱手两丈,悬空三十息。虽是未能到三丈之境,更比不得安夏这等天生剑子,但二两酒最是知足。想着就算对半来算,再有一个月也能驭剑三丈,再然后便能摸上离鸢的床头。那滋味,不光想想,仿佛近在眼前,触手便能摸她个温软在怀。

    二两酒将青梅长剑抱在怀里,小声嘀咕着:“青梅,待我睡到了大美人,就把你还给师傅。你这小媳妇就是不会开口,要不我也学那干将莫邪,给你找个公的配对,你看如何。”

    青梅长剑自然不能搭理二两酒,可这紫竹林间却是响起了呼呼风声。二两酒眉头一皱,这可不是离鸢的气息,准确的说都不是人的气息。凝神一望,便是看到一只老虎朝撞入眼帘。他一直想着能来个手撕虎豹威风一把,正好给他撞上了机会,当即便是摆好架势,准备与这不知从哪跑来的大花猫斗上一场。

    可待“花猫”跑到近前,他这才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看着那乖巧的老虎笑道:“美女师傅说的可是让人来接我,怎么就成了你这只大花猫。”

    原是三月已到,“观石大会”即将开场,离鸢当日嘴里的人正是这只老虎。二两酒从老虎背上取下一袭紫袍,线脚还有些粗糙,不过尺寸刚好,手感上乘,心里顿时一暖,这仙女师傅不但人比花娇,修为高深,竟还有贤妻良母的潜质。见这四周无人,二两酒索性脱了个干净,将那紫袍换上。

    恰在此时,一道脆生生的娇羞声音响起:“不害臊,人家还是小女孩呢。你要换衣服也不打声招呼。”

    二两酒心中一惊,莫非又被人偷看了这守身如玉十七年的身子,心中大亏。可四下望去,却是没有半点人影,再一回头,见那大花猫坐在地上,前爪捂住眼睛,又悄悄松开偷瞄一眼。二两酒可算服了,仿佛见了新奇宝贝,摸着大花猫的脑袋哈哈大笑:“你这大花猫,竟然还会口吐人言,那你是不是妖精。”

    妖精,一般是形容女子,二两酒以前见过许多勾人心神的妖精。这还是第一次见到真正的妖精,还是个母妖精。也不待老虎答话,自顾自的说道:“仙女师傅就美得跟妖精似的,你肯定也是个妖精。”

    这母老虎也有不凶的时候,反而有些害羞的学着人样扭捏一番,小声嘀咕:“我叫小花,是离鸢姐姐养大的,你叫什么名?”

    二两酒突然变得一本正经,面色严肃的打量着小花,清了清喉咙训上一句:“没大没小,我将来可是美女师傅的男人,你可得叫我姐夫,哪能你啊你的没个样子。”

    小花虽是能口吐人言,但神智显然不过几岁,两张嘴皮子哪是二两酒的对手,这便憨憨的叫了声:“姐夫,快上来吧。待会去晚了,离鸢姐姐可要生气了。”

    好在这小花是只母老虎,不然二两酒听着这句“姐夫,快上来吧”怕是要瞬间暴走,现在都还有些面红耳赤。往日翻身上马,今日竟是骑上了成精老虎,二两酒只觉着天高地远,也远不过他这胯下成精大花猫,好不威风。

    “观石大会”乃是藏剑峰千年不变的传统,每当开山收徒之际,便会在试剑坪上感悟开山祖师所留的一块石碑。两千年前,藏剑峰开山祖师抢得百年开天门的机会,于这藏剑峰后山之中渡劫飞升。

    天劫浩荡,五道血色赤雷从天际砸下,堪称五雷轰顶之势。这开山祖师也是一个狠人,一人一剑立在一处山巅之上,与天劫相争。最后引下一道赤雷轰在山巅之上,巍峨大山一分为二,相隔百丈。

    待到开山祖师御剑飞升之后,天劫轰开的大片空地便成了这试剑坪。“观石大会”,观的不但是剑碑,也是天劫之威,尚存天道之秘。

    修仙成仙,不但要抢下那百年一次天门大开的机会,更要抗的过滚滚天劫。天劫乃雷劫为主,再有业火劫,魔障问心劫。雷劫又分为惊雷,赤雷,紫雷三等,以九为极。当日二两酒跨入六品,开朱雀井宿引下的便是一道惊雷,而这开山祖师飞升所引则是五道赤雷,而当日朱雀强行开天引下的更是九道九霄紫雷,声威之甚,举世无双。

    佛门修现世,讲苦乐果报,因此飞升之时大多还伴有红莲业火劫。传闻九朵红莲业火可焚天毁地,沾之必亡。而魔道修行,阴狠毒辣,为正道不耻,也被天道唾弃。杀伐过多,积下怨怒过甚,在飞升渡劫之时,此二者更有魔障问心劫。若是道心不稳,意志稍有动摇,便会落个万劫不复,百年修为毁于一旦的凄惨下场。

    如今的二两酒不过蝼蚁,飞升渡劫离他起码还有十万八千里。不过当日朱雀开天,强行飞升被阻,留下一道本源在他体内。机缘巧合之下,二两酒竟是学了当年的布袋和尚蕴养天灵。其间不同的便是布袋和尚是以三百年修为哺育,而他却是以自身机缘蕴育。

    一为养,二为生。

    这里面的差别说大如天堑鸿沟,说小不过毫厘之分。朱雀七宿,一宿一重天,为天道所斥。这也是他身上最大的隐患,说不得往后便是一宿一雷劫,二两酒能不能扛过,也只能看他的命是不是够硬,他的心是不是够狠。

    二两酒双手抱着小花的脖子,开始心中还有些微微担惊,耳边呼呼风响,生怕一个不慎被小花甩到了地上。第一次看见妖精,心中好奇,这便问道:“小花妹妹,你们这些妖精怎么都一个个的想着变化成人,做人真有这么好?”

    小花放缓了速度,如念经背书一般娓娓道来:“脐为祖宫,内曰黄庭,心曰绛宫,肺曰华盖,舌下曰华池,脚心曰涌泉,脐下一寸三分曰酆都,山水小肠十八盘即为十八狱,水道曰地户,谷道曰幽门。人之肉身,暗合天地位万物孕育之道。左齿叩八音为金钟,右齿叩八音为玉罄,前齿叩八音为法鼓,三八共二十四通,以应二十四炁。再有十二正经,奇经八脉,三百六十五处穴位化作气府。所以种种异修,无不想着化作人形,方能更快的汲取天地元气,窃先天造化。”

    二两酒有些吃惊,这大花猫竟然能说出这番道理,再度问道:“这些都是离鸢师傅告诉你的吧。”

    小花点了点头,有些犹疑的说道:“姐夫,莫非你觉得做人不好?”

    做人,那当然是好的不能再好的事情。

    二两酒没有立马搭腔,只是摸了摸了小花的虎头,心中想了许久,才说了一个字:“好。”

    只是有那么一段日子里,他这个堂堂男儿却是好不过一匹骏马,甚至连只狗都有所不如。不过都是云烟往事,这些酸话苦话再翻来覆去的说烂了嘴,也只是往日。提与不提,说与不说,这大花猫至少是不会懂的,又何苦去说,何苦去想。

    一炷香后,小花已是带着二两酒到了试剑坪三里之外。放眼望去,一块巨石立在中央,隐隐有白气萦绕,如天地至宝叫人心神震动。道不可言,这方巨石便是那开山祖师留给藏剑峰弟子最后的道,看懂多少,看到什么全凭个人机缘造化。

    巨石四周,青衫门下弟子最多,大概有二十余人。黑袍与红装两脉则也有十四五个弟子,倒是紫服一脉唯有安夏一人,显得突兀冷清。四脉弟子各自为营,目光炯炯,面色激动,但都闭口不语。这试剑坪,显然不是他们这些四代弟子可以交头接耳私下议论的地方。

    离鸢坐在高台之上,身旁还有三人,应是其余三脉的长老仙家。二两酒神采奕奕的朝着离鸢挥手,离鸢只是轻轻的瞥了他一眼,眼中媚意情丝也叫人春心荡漾。不管在琉璃宫中她与二两酒如何打情骂俏,但在这试剑坪上始终要有所收敛。若是被身旁三人瞧出了端倪,暗地里还不得引言怪气的骂上一句。

    老牛吃嫩草。

    离鸢四人身后还有一道屏风,也不知是哪位仙师大能藏匿其后。试剑坪上除了风声呼呼,众人皆是沉默。二两酒心中激动,俯下头去在小花耳边说道:“小花,快些进去。待会姐夫感悟天道吃肉,也让你跟着喝汤。”

    小花晃了晃了虎头,心中犹豫,再度看向那座巨石,只感觉是天地道果,散发着无穷醇香勾她心神。可离鸢有过交代,最多在三里之外止步,不能冒进。此刻听二两酒这便宜姐夫说让她喝汤,心中起伏不定,犹豫不决。

    二两酒见小花突然迈不动步子,只以为是被这声势浩大的人群吓住了,这便满不在乎的说道:“小花别怕,你看那些黑漆漆,红艳艳,青桑桑的都是姐夫的徒子徒孙。仙女师傅不就在上面坐着,出了事,有姐夫给你撑腰。”

    小花猛然抬头,目露凶光,又被二两酒一番怂恿,只听低吼一声,一个飞扑便朝着巨石而去。

    这个入场,二两酒只觉着潇洒至极,威风的紧。可就在他们踏入试剑坪的时候,离鸢眉黛一蹙,面色大变,心中暗道糟糕。小花是她一手养大,又特意吩咐过最多三里之外。只是她却忘了她这一眼风情,让二两酒这个乖徒有些肆意妄为。

    这一跃,打了个离鸢措手不及。

    试剑坪在藏剑峰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更别说正值“观石大会”,门中无数双眼睛都睁得老大,直愣愣的看着这地方。小花还未化形,仍是兽类,怎能踏足这试剑坪中。离鸢心中一紧,藏剑峰的剑从来不会留情,更别说那些心性淡薄的所谓仙家。

    眼中划过一丝沉痛不忍之色,依旧只能静观其变。同辈尚有几人在场,何况这屏风之后还有更高一辈的太上长老。她出手阻拦,已是晚了片刻,她出言相劝,也是坏了规矩。

    这个规矩,不但是试剑坪的规矩,更是藏剑峰的规矩。

    二两酒全然不觉,骑着小花已是到了安夏身旁。还未等他耀武扬威在安夏面前卖弄吹嘘一番,便是一声叱呵乍响。

    “哪里来的畜生,竟敢擅闯试剑坪,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