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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血染浮香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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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救命啊!救命!!快来人!!”

    鹦哥终于叫了出来。

    外面有杂沓的脚步声靠近,可是很快,这脚步声就犹豫起来,谁也不敢靠近老太爷寻欢作乐的地方。

    无忧勾起嘴角,仿佛早已料到了结局。

    “沐鹤年享乐的时候,难道会少得了这样的惨叫吗。”

    这声音丝毫不似平日的怯懦,带着阴冷的气息,如同催命的魔咒。

    鹦哥看着眼前这个十岁的孩子,却如同见了鬼,身旁面目狰狞的沐鹤年似乎都不再那样可怕,她步步后退,直到身子已然退无可退。

    沐鹤年痛苦的挣扎着,肥硕的身子瘫软在床榻上,眼角口边全是干涸的血痂,然而他却依然活着。

    只是那神色间的疑惑,不解还有恨意,几乎要将无忧吞噬。

    “你、你是谁!”

    鹦哥脱口而出。

    无忧打量着两个人精彩的表情,淡淡说道:“我是谁不重要。”

    她瞥了一眼地毯上还未冷透的两具孩子的尸体,目光扫过面前的两个人,语气阴冷:“重要的是,你们两个今晚要如何死。”

    鹦哥的瞳孔猛地一缩,还未等她的叫声出口,喉头忽然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这疼痛像是平日里刺绣被针扎了手,然而紧接着,她的嗓子就再也发不出一丝声音了,巨大的恐惧笼罩了她,她抬手摸向自己的喉咙,那里什么也没有。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孩子,口中发出呜呜的呻/吟声。

    无忧眯起眼睛,指间冷光闪动,她身法极快,不过片刻功夫,就已经在沐鹤年的手腕脚腕处开了四个血口子。

    沐鹤年发出嗬嗬的怪叫声,想挣扎着靠近无忧,却如同滚地葫芦一般从床榻上滚落在地上,他的手筋和脚筋已断,此刻无异于一个废人,怎么可能伤到旁人分毫。

    无忧嘴角带笑,恍如闲庭信步,在他周身踱着步子。

    沐鹤年浑身痉挛,仿佛痛极了,眼神中原本的恨意也消减的干净,取而代之的是痛苦的哀求,眼泪混着血流出来,令原本就丑恶不堪的脸孔更加令人作呕。

    “我不会让你这么快死的,那些被你折磨死的孩子,他们在死之前,有没有这样看着你,沐鹤年,你的确该死!”

    小桃,舒彦和真儿的脸在无忧眼前闪过,在这里,他们只是一群任人□□索命的奴隶,可是他们却是活生生的人,只是一群幼小的孩子!

    冷光一闪,沐鹤年的颊边和嘴角又多了两道血口子。

    鹦哥双腿发软,挣扎着朝着门边爬去。

    无忧冷哼一声,手中刀片速度极快,未见她如何动作,鹦哥的双腿已血流如注,无法动弹。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

    “这些孩子如何死的,今晚我就要你们十倍奉还!”

    “嗬嗬嗬,好厉害的小娃娃,上次一别,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又见面了。”

    这声音沙哑无比,阴森可怖,可是在场的除了沐鹤年和鹦哥,再没有第四个人!

    无忧心下一惊,心念电转间已然明白,来人如此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她身旁,她竟一点都没有感觉到,这人的功夫绝不弱于她。

    正自想着,那人就现身在房内。

    黑衣裹身,唯露出一双褐黄色的眼睛,浑身都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腐臭。

    这个人,竟是那晚在驿馆袭击楚峥的黑袍客!

    “是你……”

    黑袍客似乎对无忧颇感兴趣,见她认出自己,又怪笑起来,说道:“小娃娃,你跟邵离鸿到底是什么关系?若是你告诉我,我就令我的蛊儿解脱的你快一些,免得你小小年纪,受不得这苦楚。”

    那黑袍客说着,便从袍子里摸出一只小小的铜鼎,褐黄色的眼珠儿在沐鹤年和鹦哥的身上转了一圈,看向那地上的血迹,然后他轻轻的打开铜鼎的盖子。

    沐鹤年的口中,忽然发出绝望的嘶吼,神色间恐惧之极,比之刚才,有过之而无不及。

    只见那铜鼎中慢慢爬出一只小指粗细的蛊虫,在铜鼎的边缘探出头来,似是嗅到了空气中的血腥,那蛊虫兴奋的攒动着身子,发出吱吱的叫声。

    “嘿嘿,好孩子,你该饿了,去吧,今晚的血,足够了。”

    黑袍客将那铜鼎放于地上,蛊虫沿着鼎身蠕动而下,迅速的朝着沐鹤年而去。

    “血母蛊……”

    黑袍客似乎颇为意外,饶有兴趣的看着无忧,连沙哑难听的嗓音都因兴奋而抬高了几分。

    “你居然认得我的蛊儿,小娃娃,我越来越喜欢你了。”

    无忧的手掌,下意识的攥紧,指尖探向袖筒中的毒针,思量着如何脱身。

    血母蛊阴毒无比,专食人血,而且它体内有多个子蛊,一旦进入体内,就会将子蛊放出,这种子蛊头部坚硬如铁,可穿皮入肉,如跗骨之蛆,强行钻进活人的骨头之内,吸食髓汁,往往被血母入体的倒霉鬼,不是被蛊虫吸干了血,而是被这钻心刺骨的疼痛给折磨死的。

    这个过程慢则一个时辰,最快也要半个时辰,此时宿主的头脑无比清醒,如同置身炼狱,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你不怕我的毒,毒死了你的蛊虫吗?”

    黑袍客瞧了一眼沐鹤年发黑的脸,说道:“我养出来的蛊儿,岂会被你这小小的伎俩毒死,就算是云泽中的用毒高手青筠,也要用足了功夫,才能伤我蛊儿,嗬嗬,小娃娃,待我这母蛊吃得饱了,再跟你玩儿。”

    那蛊虫很快钻进了沐鹤年的体内,只见他小腿的皮肉之下很快凸起一块,并且迅速的胀大,无奈他动弹不得,如同砧板上的肉,唯有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血肉被这蛊虫寸寸侵蚀。

    不过片刻,那一小截小腿就已全无血色,皮肉迅速的塌陷下去,仿佛被瞬间吸去了骨血,只剩下一层干瘪皱巴的外皮包裹其上,十分骇人。

    然而此时,沐鹤年仍未气绝,疼痛让他的整张脸都几近扭曲,粗重的喘息声和蛊虫进食的声音交相回荡在这寂静的放间里,仿佛无间炼狱。

    那浑身瘫软的鹦哥目睹此情此景,身子下尽是因骇然而留下的便溺秽物,只听她哀嚎一声,整个身子都不再动作,竟是生生吓死了。

    黑袍客似乎很满意眼前的结果,他喋喋怪笑,说道:“小娃娃,你看我的蛊儿,是不是十分厉害。”

    无忧早已不耐在这儿看着他表演,她虽喜用毒,却十分厌恶蛊虫这种令人作呕的邪祟,再加上这个人两次都提到邵离鸿,显然是与他的‘养父’颇有渊源,而且从这人的行事来看,定然不会是邵离鸿的什么故交老友,倒很可能是冤家死敌,种种猜测,没有一样是对她目前的处境有利的……

    无忧瞧着那蛊虫动作越来越迟缓,似乎是要吃饱了,心下警铃大作,只想尽快逃离这个地方。

    “沐鹤年早前就已经被我下了药,你现下用他祭你的蛊虫,有什么了不起的。”

    “好大的口气,不过小娃娃是有些本事,上次你在窗外偷听,我虽对你用了连心蛊,却被你害死了我精心养成的母蛊,你很有意思。”

    若不是黑袍客说出此事,无忧仍全然不知,自从上次驿馆遇险之后,她只是受了点皮外伤,且不说蛊虫,就是蟑螂蚂蚁都未曾咬过她一口,更不要说中了蛊毒一说,若不是这黑袍客用错了蛊,就是她的确有什么特异的体质,才造成那蛊毒对她毫无影响。

    不过无论如何,她定然不想再让那恶心的蛊虫近身一分!

    沐鹤年奄奄一息,袖中的毒针蓄势待发,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无忧轻身跃起,直奔窗口而去!

    她此次绝不敢大意,脚下功夫用了九成,可那黑袍客似乎并不着慌,他颇为玩味的看着孩子的一举一动,像是一个老练的猎人,早已料到猎物的结局。

    那黑袍客身形如影,脚下竟不知如何动作,分秒之间竟出现在无忧身前寸许!

    无忧呼吸一滞,鼻息间尽是他身上的腐臭气息,那双褐黄色的眼睛阴森森的盯着她,瞳孔小的惊人。

    无忧甚至觉得,这个人该是从地底爬出的恶鬼,空有一副人间的皮囊。

    她足尖轻点,迅速后移,这一招已是她的极限,在半空中毫无着力点,这样硬生生的倒转力道,令她有些吃力。

    然而那黑袍客丝毫不给她喘息的机会,只听他喋喋怪笑几声,身形如影,五指成爪,朝着无忧的脚踝抓去!

    无忧心下一惊,回头间瞥见那黑袍客的手臂,顿时倒吸一口冷气。

    这人从来都是全身裹在黑衣中,除了一双眼睛,再无其他部分露出,可这只手臂,虽然空有人形,却灰败枯槁,如同枯骨,唯有上面附着的皱巴巴的皮肉还昭示着这手的主人是个活物,那奇长的手指,根根骨节分明,更是如同从墓穴深处伸出的鬼魅魍魉,令人观之作呕。

    黑袍客近在咫尺,无忧的周身,都被那刺鼻的腐臭所包围着,她用尽全力,堪堪躲过那人的手掌,足尖落地,丝毫不敢停留,再次朝窗口掠去。

    这一转一落,耗费的心神十分巨大,饶是无忧的脚下功夫不弱,此刻也有些力不从心,可是反观那黑袍客,却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仍旧穷追不舍。

    无忧心念电转,回想起初次在驿馆相遇,楚峥出剑试探,这人的眼睛,才是他的弱点!

    她陡然旋身,袖筒中的毒针倏然射出,直逼黑袍客的双眼!

    他身形一顿,眼神中的怒意一闪而过,显然是忌惮那细如牛毛的毒针。

    然而这一招用的太过直白,对方并非全无防备,黑袍客身形侧转,躲过了毒针!

    无忧自知她无法一击必中,要的就是他这一转身的瞬间!

    不过分秒,却已足够她脱身,无忧拔身而起,借力窗旁的案几,顿时跃窗而出。随即飞针射向窗口的灯架,只听‘哗啦’一声,那灯架应声而倒,其上六盏烛台全数翻倒,沐鹤年奢靡无度,厢房内全部铺以厚厚的驼毛毯,干燥易燃,灯油与明火齐下,这屋内顿时起了火势,冬日干燥,这火势迅速蔓延,吞吐的火舌很快将这座罪恶的炼狱包裹起来,冲天的火光映红了召陵的半边天幕,这一夜,注定是个不眠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