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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螳螂捕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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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风灌进无忧的领口,她不由压低了风帽。

    风陵苑距离后院的下人住所有些距离,沐容特意让香茗为她备了手提的灯笼,不过这一路上积雪皑皑,借了如霜的月色,将这小路映的清晰可见,她走起来并不费力。

    只是,身后的人已经跟了她许久,这样冷的冬夜,着实难为了这人。无忧勾起一抹冷笑,越发觉得这座百年宅院里浸了太久的权力和血腥,各路魑魅魍魉都张牙舞爪,连她这个看戏的人都给卷了进来,今夜她倒是十分想看看,是哪路小鬼盯上了她。

    那人不远不近的跟着,似乎是想要避开府中的守卫,无忧特意抄了一条小道,方便对方下手。

    果然,身后之人的脚步加快了几分,就在她路过一片浓密的树荫的时候,猛然从她身后扑了上来,粗壮的手臂顿时绕到她的身前,如同铁铸一般牢牢扣住她的身子,令她动弹不得,在‘受害者’叫喊之前,一块浸了东西的帕子瞬间捂住了她的口鼻,少女瘦小的身子挣了几下,很快就浑身一软,昏了过去。

    清冷的月光透过稀疏的树枝照在那人的脸上,越发衬得他面目阴沉,神色诡异,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风陵苑的小厮——史敬。

    他冷冷一笑,确认少女完全失去意识之后,长臂一抬,将她整个人都扛在了肩头,细长的眼睛警惕的转动着,见左右无人注意,方才隐进了身后的树影中,朝着相反的方向快步走去。

    无忧的鼻子何其敏锐,那帕子上的味道她怎会不知,只是古代人的迷药未免太简陋了些,若她只是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婢女,倒有可能给这人害了,只是,她可是用毒的老手,不仅如此,她更是个好奇心十足的主儿,她睁开眼睛看着这人的身量和后脑勺,总觉得十分熟悉。

    借着月光,无忧眯起眼睛,顿时想起,这人不就是刚才在风陵苑叫门的小厮嘛!无忧倒挂在他的身上,越发的好奇起来,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沐府倒是越来越热闹了。

    不到一刻钟,无忧又看到了风陵苑的那片竹林,见这人抬脚朝着沐容的住所走去,她的疑惑更深了。

    吱呀一声,门已被推开。

    无忧翕动着鼻翼,敏锐的捕捉到这房间里一股异样的味道,更奇怪的是,这味道里混着女人身上淡淡的甜香,而她刚才与沐容在一起的时候,并没有这股味道。

    因着房间里还点着烛火,她不能睁开眼瞧个究竟,只好凭着耳朵和鼻子猜测了。

    很快,她就被甩在了一张床榻上,很显然,这张床上不止她一个人。

    身边浮动着温热的气息,淡淡的檀香包围着她,躺在她身边的不是沐容又是谁。

    无忧在心底冷笑,好毒辣的套路,好阴毒的心思!这人的身份不用多做猜想,已经呼之欲出。

    “你来的时候没被人看到吧?”

    熟悉的声音,不是遐心又是谁。

    “你紧张什么,我自然万分小心,倒是你,东西找到了吗?”

    遐心咬着下唇,似乎颇有些为难:“现在他很少召我陪侍,这件事有些难办,况且二少爷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要拿那样东西,实在太难了。”

    史敬阴恻恻的一笑,说道:“遐心姑娘在说笑吗?我已经做到了我答应的事情,你现在找这么多借口,难道想反悔不成?”

    遐心神情紧张,压低了声音说道:“你、你小声些!”

    “你放心,四少爷的药是我亲自下的,绝不会有问题,至于这个小婢女,更是不再话下,只等一会儿四少爷醒过来,到时候,这软玉温香,自荐床榻,哼哼,别说下了药,就是正常男人都抵挡不住,到时候,你只需要带着人过来,还不是水到渠成。”

    遐心来回踱着步,说道:“你再宽限我几日,二少爷那儿,我再想想办法。”

    “好,我就信你一次。”

    “嗯,那我就先去了,这里你料理好,我可是把全副身家都压上了。”

    脚步声渐渐远去,伴随着木门关上的轻响,房间里又恢复了平静。

    史敬瞧了瞧桌上的沙漏,估摸着时间已经差不多了,就朝着床边走去。

    孩子静静的躺在床上,面色平静,好似睡着了一般。滑嫩的肌肤泛着柔和的光泽,双颊氤出淡淡的红润,鼻尖挺翘,额头饱满,虽还是未长成的孩童模样,细看之下,却已有一种令人侧目的美。

    男人的眼睛中放出异样的光,他抬起手来,轻轻抚上孩子的脸颊,喃喃道:“好一个美人胚子,怪不得沐洵夜夜召你陪侍,哼。”

    这一刻,变故陡生!

    还不等他的手滑过孩子的下巴,那双原本紧闭的眼睛却猛然睁开,没有任何等待的机会,也没有任何喘息的时间,孩子白嫩的小手如同铁钳一般卡住男人的手腕,却令他根本无法动弹。

    史敬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孩子,想要说些什么,可是还不等他开口,喉间的刺痛就令他冷汗淋漓,几乎晕厥。

    只听‘咔嚓’一声,男人的五根手指顿时以诡异的角度齐齐折断!孩子轻轻从床上跳了下来,围着动弹不得的男人悠悠的转了一圈儿,仿佛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她本就身量矮小,史敬如同泥塑一般站在床边,比她还高出很多,无忧冷笑一声,一脚踢在男人的腿窝处。

    “嗬嗬嗬……”

    男人的喉咙处发出吃痛的呻/吟,整个身子都颤抖起来,屋子里的炭火已然熄灭,他满头满脸却是豆大的汗珠,眼珠高高的突起着,布满了骇人的血丝。

    “痛吗?放心,银针上没有淬毒,不过你可千万不要乱动,我只是用银针封住了你的穴位,若是你不听我的,到时候死在这风陵苑中,可怨不得我了。”

    看似娇憨的模样,说出的话却令人不寒而栗,史敬瞪大了眼睛,神色中尽是痛苦和不解。

    无忧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你若是愿意配合我,就点点头,我可让你开口说话。”

    史敬依言点了点头。

    无忧小心的从他的喉结处拔出那枚细如牛毛的银针,问道:“说,你是谁?”

    史敬万没有想到,他竟然会栽到这样一个孩童的手上,方才那一瞬间的刺痛还隐隐发作,他心有余悸,一时不敢开口,小心的试探着张了张口,发觉并没有方才那样疼痛难忍,才回答道:“我是谁?那你又是谁?”

    无忧眯起眼睛:“看来你不仅蠢,还不怕死。”

    “姑娘说笑了,我向来惜命,只是现下我为鱼肉,你为刀俎,我便是死,也要死个明白。”

    “你不用知道我是谁,只需要知道,我并不想搀和进沐府这趟浑水中,至于你跟陆氏是否是一个主子,又受命何人,我丝毫不关心。”

    男人的瞳孔猛然一缩,再也挤不出一丝笑意,这个孩子的心机竟如此深沉,倒是他始料未及。

    “你既然已经猜到了,又何必多此一问。”

    “你只要回答我,你是否认识一个使蛊的黑袍人?”

    “蛊?我不认识……”

    这个答案亦在无忧的意料之中,这人的手段和身手还不及那黑袍客的万分之一,的确不像是一路人,她继续问道:“你助遐心做下这件事,要她拿什么东西?”

    显然,史敬并不是很想回答这个问题,他紧皱着眉毛,迟疑着并没有开口。

    无忧欺身上前,幽幽道:“你若是还想尝一尝银针封喉的滋味儿,我自当成全你,若是这一招用的多了,你这嗓子可就倒了,到那时,不知你的主子是要留你还是要你死。”

    男人的瞳孔一缩,额上的汗珠顺着脸颊滴进衣衫里,激起一身的鸡皮疙瘩,他咬着牙,沉声说道:“我要拿一封信。”

    无忧微微一愣:“什么信?”

    “关于多年前沐府的一桩旧事。”

    “是关于巽园的那桩传闻吗?”

    男人点了点头:“不错。”

    看来褚氏已是无招可用了,这件事早已被提及过,再揭开这道旧疤,岂不是要昭皇再想起祁王的事情来,这一招用得老了,实在是伤人七分,自毁三分。

    无忧说道:“我再问你,你可知沐府的那株血薇藏在何处?”

    史敬打量着眼前的孩子,恍然想起另一桩事来,阴沉沉的说道:“姑娘,你我虽非同路人,却都是见不得人的鬼,九皇子赠给沐洵的那个小乐女早已被陆氏沉了江,你是谁或者我是谁都不重要,姑娘要得到血薇,我也要那封信向主子复命,既如此,何不摒弃前嫌。”

    “好如意的算盘。”

    “冰库我早已探过,里面什么都没有,若说这偌大的沐府,还有什么地方可以藏得住血薇这样的天下奇珍,恐怕也只有巽园了。”

    无忧继续道:“而巽园的钥匙,只有沐洵有。”

    “渴……”

    微弱的声音从床榻上传来,无忧转头看去,见沐容面色潮红,呼吸急促,正扯着上衣的前襟,似是十分难熬。

    “解药呢?”

    史敬表情怪异:“这又不是毒/药,怎么会有解药,只要行了男女之事,自会好转。”

    无忧怒道:“废话!”

    男人生怕她一时怒火又使出那骇人的银针,脸色都白了。

    “我何必骗你,这药虽然性子烈,可是缓解也只要一个时辰,只是、只是行了那事会更快些清除药性。”

    两人正自说着,门外突然传来由远及近的脚步声,而且应该不止一人。

    史敬头上的汗更多了:“你快拔除我身上的银针,若是等人进来了,我们两个就是有多少张嘴都说不清了。”

    无忧冷笑一声,说道:“是吗,恐怕你的搭档并没有按照你的计划行事。”

    这些人显然不是普通的下人和小厮,甲胄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骇人,若是普通的家丑,怎会出动如此多的府兵,又何须包围风陵苑。

    史敬猛然意识到了什么,他的眼中翻涌着诧异,怒火,还有最后一丝不甘的怀疑:“不可能,我不信!她……她怎么敢……”

    此地不宜久留,无忧不等他说完,已用银针封住了他的喉咙,然后孩子的白嫩的小手轻轻搭在了他的脖颈之上,带着一丝冰冷的寒意,突然间,她的手指渐渐收紧,似乎只是一瞬间,在极轻的一声脆响过后,男人的头颅就软软的垂了下来,连同他的整个身子,都倒在了地上。

    无忧眯起眼睛,望了一眼窗外那些热闹的灯光,转身隐进了暗处,随后轻轻一跃,借力旁边的矮几,瞬间抓住屋顶的横梁,如同一只毫无重量的影子,消失在了房梁之后。